老沈出去给江源的爷爷打了电话,林国豪却感觉自己脸上被抽了几个耳光,能站在这里的人有几个不是在医学界赫赫有名的角色。
而现在,一屋子人治不好一个发烧的症状。这位法国的保罗皮尔盯着显微镜看了半天,到现在连声屁都没放。
“老蒋,这孩子真要出了事儿,我们这些人都可以去死了。”武辉教授气得张口骂道。
“老武,别有情绪。”蒋主任拍了拍武辉教授的肩膀:“大家都着急,不只是你一个人。你没看徐厅长都急出汗了吗?”
“几位专家,你们可得想想办法啊,江源是为了救我孩子才造成这样的,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活不下去啊。”孟瑞德握着老马的手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孟俊从检查完回来就愧疚的抬不起头,早知道自己就不该那么好奇的,要是不给那怪老头说话,江源哥哥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行了行了,都克制点。”徐厅长一脸愁容的扭身看着大家:“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别自责,我们现在也着急,江源出了事儿,这不是责任的问题,而是良心的问题。他的能力给多少中医大夫扬眉吐气了,刚才省医科大的唐万民还给我打电话要人,我比你们还着急啊。”
谈话间,打完电话的沈正平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一把推开门:“快,老马,你来你来……”
“我……我来什么?”老马一下懵了。
“三棱针疗法,会不会?就是放血疗法?”沈正平激动的跟孩子一样。
“知道、知道,可是这……”
“哎呀,别这那的了。”沈正平回身对门口的护士喊道:“那谁,去中医门诊拿一些消完毒的三棱针来,快点。”
小护士哎哎点着头转身就跑了,脚步飞快。老马忐忑不安的拉着老沈问:“沈院长,你得说清楚,我不能乱来啊,江源要是有个好歹,我就算搭上这条老命也赔不起啊。”
“收起你这套娘们儿的样子。”老沈虎眼一瞪,掏出刚刚兜里的小本子说道:“老江的意思很简单,江源这小子太极针法没有使用对,造成邪毒入侵到自己身体里了,放血疗法,从几个穴位入手,然后把邪毒排除体外,只要江源醒过来,把情况告诉他,他能自行恢复。”
“真的?”老马兴奋的睁大眼睛。
“哪儿那么多废话,到底行不行?不行滚蛋。”徐厅长也火了,一把将笔记塞给的老马:“该说的也都说了,江源的命从现在开始就交到你手上,要是醒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马现在冷汗直冒,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
高烧已经过了43度,江源全身滚热,普通的体温计全完没法测量。别说现在有办法,就算没办法这些人也会豁出去一个个的尝试。
三棱针是一种用有锈钢制成,针长约6厘米左右,针柄稍粗呈圆柱形,针身呈三棱状,尖端三面有刃,针尖锋利的针具。
三棱针古称“锋针”。古人对此十分重视,如《灵枢·九针论》谈到九针中的锋针主要就用于“泻热出血”。
《灵枢·九针十二原》则提出了“菀陈则除之,去血脉也”的治疗原则;《灵枢·官针》中更有“络刺”、“赞刺”、“豹纹刺”等法的记载。由此可见,古人在刺络放血方面具有丰富的经验,也表明三棱针刺络放血法是一种十分重要而又常用的针刺法。
在75%的酒精内浸泡30分钟的三棱针被送了上来,老马从先用橡皮管结扎在针刺部位上端,然后迅速消毒。
针刺时左手拇指压在被针刺部位下端,右手持三棱针对准针刺部位的静脉,刺入脉中2-3毫米,立即将针退出,使其流出少量血液,出血停后,再用消毒干棉球按压针孔。
出血时,轻轻按压静脉搏上端,以助瘀血外出,毒邪得泻。
反复如此,江源身上的部分水泡逐渐消失,随着一股股脓血流出,气色也开始恢复,高烧的体温明显等到下降。
一群人想看怪物一样瞪大眼睛,尤其是那法国来的哥们儿,眼球都快跳出来了,好在有深眼窝的情况。不停地惊呼哦天呐,哦嘛噶云云的,老林好几次都想一拳揍过去他娘的,p用没帮上,让你来就是看戏的啊。
老沈、徐主任、武辉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看到体温逐渐下降,几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孟欣捂着胸口一直祈祷,沈冰抱着秦雨彤的胳膊暗暗跺脚,着急的直咬牙。
良久之后,累到一身汗水的老马扶着老腰站起了身:“好……好了。”说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是的,江源高烧降下来了,全身通红的肌肤也恢复到原来的小麦色,除了嘴唇有白皮的现象,其他一切都好。
方子明和万主任快速上前,做一系列的检查,两人都露出了笑容,打心里松了口气。
“老马,好,好,好样的。”蒋主任一个箭步走上去拍了拍老马的肩膀:“江源这条命是你救得,这小子醒了不感谢你我都不答应。你不是想让江源做你的女婿吗?我看这事儿可以商量。”
“蒋主任……”沈正平提醒的喊了句,并朝旁边的孟欣努了努嘴,那意思是你别为老不尊,小孩子都在这儿呢,胡说什么。
蒋主任开怀大笑,就连徐厅长也是一阵摇头:“这小子……真有他的,看看外面多少小护士都给他流泪。老沈,哪个是你女儿,我听老武说你女儿也看上江源了……不过,咱们国家的法律是一夫一妻制,姑娘们,你们可都得加油啊……”
“徐厅长。”武辉教授老脸一红,十分尴尬的一拽徐锦江:“小沈在这儿呢,你别乱说,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哈哈哈——”
一屋子人开怀大笑,几个小姑娘忍俊不禁掩嘴偷笑,法国的保罗皮尔一脸茫然,想扭身问问林国豪他们在聊什么,却被老林扬扬手给打发了,看得出,他现在很不愿打理这个国际友人。
玩笑间,病床上的江源微微睁了下眼皮,有些沉重,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努力挣扎了好几次,才缓缓睁开,只是,视线模糊。
“醒了,醒了,江源醒了……”
“别吵,都别吵。江源,你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江院长,好点了吗?”
耳边传来嘈杂喧嚣的问候,江源只感觉嗓子像裂了一样怎么都发不出声,张了张嘴唇发出微弱的呼吸:“水……水……”
“什么?你说什么?”沈冰一马当先将耳朵贴在江源嘴边,接着喊道:“水,快拿水……”
先是太极针法救人,而后又身体遇到极冷状态,接着就是四十多度的高烧,这货还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
身体内的水分都被耗干,嗓子眼差点冒烟。
孟欣端着沏好的葡萄糖水刚过来,就被沈冰一下拿过去放到了江源嘴边:“慢点,别着急,慢点……”
所有人都在注意着江源,那微妙的举动或许没有人发现,只是孟欣抿了抿嘴没吱声。她也想亲手喂江源喝水,但注定自己是那个被遗忘的人。
连续几杯葡萄糖水下肚之后,江源的气息总算缓和过来了,抬眼看到面前的一群人,傻眼了:“徐……徐厅长,蒋主任,武爷爷,你……你们怎么都在在这儿?”
“臭小子,你还好意思说。”徐厅长拉过一张板凳坐下来:“为了你,全国的医生都给忙活,你小子真出息啊。皇帝生病都没你这架势吧,还有这哥们儿,是专门从法国过来给你看病的,刚下飞机连饭都没吃呢。”
闻言,江源瞠目结舌:“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呢?”
“好吧。”江源一阵哭笑不得,将水杯递给沈冰说道:“其实我就是因为错误使用了太极针法,造成的邪毒入侵身体,二十四小时内我就能慢慢恢复,中间肯定会极冷或者极热的状态,有时候身体也会起水泡,这些都很正常。”
“原来你都知道啊?”老马一下瞪大了眼睛。
江源苦笑着点点头,弄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当然知道,我从小尝过很多药材,身体内基数本来就不正常,有时候弄不懂病人得了什么病,我就试着生病,然后一点点弄清楚原因,所以,造成了我的体质相对来说非常弱。”
一群人无言回答,江源一句用自己身体试着生病,只是为了寻找患者的病因。这个看起来很笨拙的方法,却让多少人甘拜下风。
“行了,身体好了就好好睡觉,我们这些老家伙为了你都忙活了一晚上,也该去休息了。”沈正平拍了下江源转身走了,他不想在讨论下去这个话题。
徐厅长、蒋主任等人也相继离开,保罗皮尔瞪着俩眼还想跟江源询问一下医学探讨的事儿,被林国豪教授直接拽了出去。
“好好休息,以后不许再这么拼了,听到没有?”沈冰像姐姐一样在江源鼻子上刮了一下,佯装生气的警告着。
江源苦笑地点点头,没说话。
“以后再敢这么拼,我非收拾你。”
说完,沈冰起身拽着秦雨彤离开,连给对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当从孟欣身边路过的时候身子微微顿了下,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孟欣是个心思慎密的女人,看得出沈冰在生自己的气,抿了抿嘴对江源说:“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说吧,刚转过身一下被江源拉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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