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俊被眼前新鲜好奇的东西给吸引了,一脚踢开地上的足球,两眼放光走过去,时而拨弄着唐装老人皮包里的东西,越来越感觉好玩儿。
“小伙子,我的这些东西能给你治病信吗?”唐装老人将几张符咒托在手心,神秘地笑着。
“给我治病?当然不信,这东西怎么治病啊?”孟俊也是受过科学教育的,自然不信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连连摇头一脸鄙夷。
“那我们试试?”
“试试就试试,我绝不信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年轻人都是性格叛逆的,有一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态度。
唐装老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满意了,手里托着的正是江源之前说过的辰州符,而那把古剑正是祝由术所需要的东西。
一道正规的辰州符,起码由五个主要部分组织而成。
一是“点符头”,意为符咒的开笔,如同人的眼睛一样最为重要。
二是“主事符神”,因为每道符的功用各有不同,遇到什么事就该找相应的主事之神,他们就如同现今某方面的权威或专家,只有他们才能使符咒产生应有的效率。所以遇到不同的场合,则需要不同的主事神。
三是“符腹内容”,表示此道符要用于何事何地、起何作用,到底是斩妖除邪还是镇宅安民,在此处必须明了,不得张冠李戴。
四是“符胆”,这是一道符的精华所至,符能不能灵验全在此诀。
五是“叉符脚”,意为请兵将镇守之意。符脚变化很多,主要看此道貌岸然符本身符本身用途而定。叉符脚也有口诀。
七戒五忌,是辰州符最基本的关键点。唐装老人并没有忘记使用符咒之前洗手洒水,这些看似让人不解的动作。
孟俊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在旁边观望,时而还扰乱一下老人,虽然这违背辰州符七戒五忌中的一忌——旁人扰乱,但是唐装老人似乎并不担心。
经过一番修正,从符坛上取出一抹朱砂点在符咒上,随手递给孟俊,唐装老人轻笑着说:“你敢不敢吃下去?”
“啊……这东西怎么吃?”捧着手里的辰州符,孟俊傻眼了。
“张嘴试试就知道了。”
说罢,唐装老人速度飞快一把撬开孟俊的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伸手将符咒塞进他嘴里,接着,唐装老人忙转身离开,嘴里开始默念什么。
孟俊只感觉嗓子眼像吞了颗驴屎蛋子一样恶心,转而捂着胸口用力拍打,嘴里边干呕边骂着唐装老人。
唐装老人像作法一样轻轻舞动手里那把古剑,片刻功夫,便将符坛收拾了起来,一切像什么都没发生那般,拎着包包再次离开了。
院子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孟俊蹲在地上掏嗓子,并没有表现出异常。
听到声音的孟瑞德急匆匆跑出客厅,看到儿子涨红着脸难受的样子,顿时慌了:“小俊,怎么了这是……”
“刚才那怪老头给我吃了一张纸,恶心死了。”
孟俊干呕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孟瑞德忙着在旁边拍打儿子后背,完全没注意到秦海鹏已经悄无声息的溜出去了院子,蹑手蹑脚上了车。
商务奔驰速度飞快绝尘而去,路上,满腹紧张地秦海鹏长舒一口气,扭脸问道:“邱老,都搞定了?”
唐装老人风轻云淡的笑着:“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放心吧,但是你记住,今天的事情你敢有半点泄露,后果要比那小伙子还要惨。”
“好、好!我一定会记住的。”听的秦海鹏冷汗直冒,苍白着脸色点头:“那……邱老,那小子不会死了吧?要真死了问题就大了。”
“老朽虽然用祝由术害人,但绝不会杀人的。不过他会疯的。”唐装老人露出一脸得意的笑容,如同一个发明家欣赏着自己艺术品的神情。
秦海鹏也是紧张、心脏都快蹦出来了。与虎谋皮,没有人是不害怕的。
正如老家伙所说,孟俊疯了。
五分钟不到,双眼赤红的孟俊腾地站起身一把推开老父亲,张牙舞爪的在院子里嚎叫,痛苦,他十分痛苦。
胸口像喘不上气一样的又蹦又跳,双手抱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拼命摔打,嘴里喊着奇奇怪怪的语言。
老孟吓坏了,脸色刷白想要上前却被儿子又一下推开,心疼的老孟顿时惊呼:“小俊,你……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别吓我啊……”
“啊……别碰我,滚……”
心魔乱了,孟俊真如疯了一般冲进屋里拼命乱砸东西,刚买的一套新茶具被他一把拨拉到地上,摔得稀碎。
老孟躲在院子外面不敢进去,一手拉着房门却又担心的询问儿子,热泪瞬间从眼眶里流出来了,咬着牙大骂:“秦海鹏,你个王八犊子,我草你八辈祖宗……”
他不傻,儿子这些天一直恢复很好,转眼就变成这个样子,除了秦海鹏不会有外人。
乒乒乓乓摔打东西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连带着儿子痛苦的叫声,老孟听的心脏像被用刀子刮着一般,恼怒地额头青筋暴出,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江源的手机。
…………
刚刚参观完焕然一新的铭泽医院,江源正在会议室和方子明、万主任这帮主管大夫开会,接到孟瑞德的电话,顿时像被刀劈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是祝由术在作怪。
想都没想,江源一把抓起方子明,像拎小鸡似的拽出医院说:“走,开车带我去个地方。”
方子明知道出大事儿了,从江源那张巨变的脸色就能猜得出,跳上雷克萨斯,一脚油门离开了铭泽医院,车子一路横冲直撞,也顾不上什么闯红绿灯的规矩了,反正一心只想快点赶到地方。
二十分钟的路程,刚过十分钟雷克萨斯吱嘎一个急刹横在了孟瑞德的别墅外面,江源跳下车冲进院子:“孟叔,到底怎么了?”
看到救星一般,孟瑞德老泪纵横的跑过来,一把拉住江源泣不成声:“江源,救救俊儿,求求你救救俊儿……”说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江源像被雷击了一下,拉起孟瑞德就说:“孟叔,您可别折煞我,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我的治疗有问题,小俊怎么突然……”
“是秦海鹏,是那个畜生,刚才他带一个老头来找我和解,趁着我在屋里说话的时候,那个老东西不知道对俊儿做了什么,说是给吃了一张纸,然而小俊就变成这样了,江源,你可要……”
“孟叔,别着急,我去看看。”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江源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祝由术是个很邪门的东西,牵扯到灵异问题,这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擅长的。
战战兢兢来到屋门口,江源刚随手打开了一条门缝,就看到一张板凳直愣愣砸过来,吓得江源一把关上,伴随着屋内孟俊撕心裂肺的痛叫声。
孟瑞德绝望地一屁股坐在院子里,哭天喊地的抹着眼泪,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就连旁边的方子明看的眼睛都红了。
一切都来的太突然,江源一手拉着房门大声呼喊:“孟俊,你冷静,一定要冷静,别被心魔所控制,想想你父亲,听到没有……”
所有的劝告都是没用的,噼里啪啦的撞击声越发剧烈。孟瑞德在地上凄惨的哭着,让江源越来越看不下去,心一横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反应极快的抓住一只飞来的玻璃杯,下一秒冲到孟俊面前。
人在疯癫失控的状态下,爆发出来的力气是平常的三倍之多,孟俊的反抗力度让江源都大吃一惊,好在自己有八极拳的底子,一把抓住他手腕,冲着孟俊的穴位就是一拳。
只是一拳,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孟俊高高举起的茶壶咣当一声掉落在地,身体像一滩烂泥似的瘫软下来,闭上眼,昏了过去。
江源暗暗松了口气,将已经蓬头垢面的孟俊抱起来走进了里面的卧室。
听到屋里没有了动静,老孟一骨碌爬起来,忙不迭的冲到屋里看着昏迷的儿子,抹了把泪水问:“江医生,俊儿怎么样了?他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把他打昏过去了。”将孟俊放到床上,江源扭脸看向一片狼藉的房间,不由地皱紧了眉头:“孟叔,你说老头给孟俊吃了一张纸,什么纸你知道吗?”
孟瑞德连连摇头:“我哪里清楚这些怪东西,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小俊蹲在地上干呕,说那怪老头给他吃了一张纸,恶心。”
“辰州符,一定是辰州符。”江源顿时感觉浑身血都热了,毛骨悚然的说:“那老东西真够狠的,他一定是用了辰州符里面的吃法,加上祝由术的咒语,这是要把小俊往死里逼。”
“啊……”孟瑞德吓得身子剧烈一晃,差点一头栽倒:“那……那有没有什么办法?江医生,你说,只要能治好小俊的病,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江源紧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祝由术太邪了,我对这里面的东西不清楚,这是一种巫术,我爷爷以前不让我研究这个,只偷看过一点,但我实在没把握。”
“别管有没有把握,试试吧,江医生,先试试总行吧。”
孟瑞德救子心切,顾不上去考虑什么后果,但是江源没忘记自己是医生,一旦出现闪失,所带来的后果足以让他葬送这个从医生涯。
屋子里,连着方子明在内,三个人都急得团团转,五十多岁的孟瑞德急的抓耳挠腮,不停地去看昏睡的儿子,求爷爷告奶奶,甚至还给过世的亡妻上了三炷香,求保佑儿子平平安安,我们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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