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宛心舒了口气,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荷池边,池里的荷花依然竞相开放,幽幽暗香,满池芬芳。(
公主翻身:妖孽排排站)
此情此景,遥想当年,叫人怎能不黯然神伤?
“宛心。”
夏宛心闻言回头,玉箫寒悄然立在身后,一身黑衣,桀骜不驯。一抹邪笑,魅惑众生。
“大哥。”夏宛心迟疑了一下,唤出口的是一声大哥。
玉箫寒低头叹了口气,走过来,牵起夏宛心的手,温柔地道:“宛心,你现在是我玉箫寒最疼爱的妹妹,我依然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夏宛心缩回手,低眸道:“大哥,你严重了,宛心只是妹妹,大哥的一切应该交给未来的嫂嫂。”
玉箫寒很不满意道:“宛心,你不把我当哥哥,哪有妹妹对哥哥这么见外的?”
夏宛心抬眸,疑惑道:“你确定你已经接受我是你妹妹这个事实了?你不会再有其它想法了?”
玉箫寒用手把胸前的头发甩到身后,向前走了几步,洒脱道:“我玉箫寒何等人也?千行山上的仙人,怎会有想不开之事呢?”
“是吗?”夏宛心很怀疑地看着他。
“当然啦,我已经把你当妹妹了,以后你也要待我如亲大哥般,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躲着我,更不可以欺瞒我,知道吗?”玉箫寒对着夏宛心无比认真地说道。
夏宛心别过视线,道:“那你为何不肯认爹?”
玉箫寒语塞了,他闷声不响地坐到旁边的石凳上,神情有些恼怒。
“爹这些天都吃不好,睡不好,这都是因为你呀。我知道你在怪他抛弃了你们母子这么多年,当年他也是因为太爱我娘,才不愿背负这份责任。(
穿越方式错误的宠物小精灵)我起初也在怪他,可当我看到他双鬓增添的白发后,我就再也怨不起来了。他毕竟是我们的爹呀!血浓于水的亲情,你就不能原谅他吗?”夏宛心神色黯淡,静立与荷池边,对着满池的荷花,也是对着玉箫寒幽幽说道。
良久,玉箫寒道:“宛心,这对我来说,实属不易,你也知道我的使命,我背负的玉家的使命。”
夏宛心凄然一笑道:“箫寒,我了解你,甚至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若想要去做一件事,你是不会管它有多荒唐的。惊世骇俗的事你做得还少吗?区区一个玉家的使命,如何能牵制得了你?你就是哄哄茉姨罢了。你的心里一定是恨着爹的,不然连茉姨都肯放下的事,你又怎会拿它当借口呢?”
玉箫寒再次语塞,转过身,背对着夏宛心,他不想让她看到他此时愤恨的表情。他的确很恨夏永全,恨他带他来这个世界却又不管他,恨他因为别的女人而抛弃他们母子,让他过了二十几年孤儿的生活。还要整天提心吊胆地提防着玉茉仙的追杀。他怎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不可能的。
夏宛心见他这副模样,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叹了口气,道:“箫寒,我不逼你,但我希望你能学会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因为越是难得的越容易失去,美好的东西更是稍纵即逝。亲情、爱情、友情,它们都很难得,也都很美好,你要珍惜才行。”
夏宛心转身离去,留玉箫寒一人独坐在荷池旁发愣。
夏宛心往自己的卧房走去,在走廊里,碰到了前来寻找玉箫寒的百晓通。
百晓通恭敬地道了声:“宛心小姐。”
夏宛心微笑着点了点头,走过去没几步,似想起了些什么又停下来,转身唤住了百晓通:“百先生,请留步。(
继承者:纨绔二小姐)”
百晓通闻言走了回来,道:“宛心小姐,有何事吩咐?”
夏宛心道:“百先生,您闻多识广,宛心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百晓通有些意外,挠挠了脑袋瓜子,讪笑了下,道:“宛心小姐,您就别夸我了,百晓通禁不起夸,禁不起夸。你想打听什么人?尽管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夏宛心莞尔一笑,道:“百先生,这句话怕是您的口头禅了吧?”
百晓通不好意思地讪笑了几声。
夏宛心想了想,道:“您听说过水秀心吗?”
百晓通心里一阵疑惑,道:“宛心姑娘为何突然打听这个人?”
夏宛心有点激动道:“这么说百先生是认识她了?”
百晓通沉默了下,道:“水秀心她是很多年前的天下第一美人,但见过她真面目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她和宛心小姐一样,喜欢以轻纱遮面。只有她身边的人才能见她的真容,但百晓通三生有幸,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依稀记得她的容颜和宛心小姐有些想像。”
夏宛心怔住了,她父亲口中的秀心和水秀心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和水秀心的容貌相近?
“她后来嫁给了神医洛正德为妻。夫妇俩鹣鲽情深,悬壶济世,颇有善心。但好人不长命呀,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几年后竟然惨遭灭门,夫妇俩皆不幸丧命。”百晓通见夏宛心发怔,似乎她很想知道有关水秀心的事,干脆把他知道的全部告诉她。
夏宛心脸色已接近苍白,声音有些发抖,道:“知道谁是凶手吗?”
百晓通摇了摇头,道:“听说凶手是武林高手,也不知是请来的,还是元凶。(
超级兵痞)反正直到现在,官府还找不到凶手。”
夏宛心脸色惨白,心凉一片。她对白晓通道了声谢,失魂落魄地转过身,正欲离去。百晓通却道:“听说他们有个女儿。”
夏宛心心头一震,整个身子定住,下一刻猛然转身,激动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百晓通被夏宛心的反应吓到了,结结巴巴道:“水、水秀心,和、和洛正德,有个女儿。”
夏宛心整个人都呆滞了,百晓通怎么问,她都没反应,她的脑海里只回荡着“有个女儿,女儿、女儿……”
百晓通惊慌失措,他从没见过夏宛心这般模样,他说错了什么话吗?为何她会呆滞成这样?百晓通沉思了一会后,提着胆去找玉箫寒。
当玉箫寒来到的时候,夏宛心已经不见了,翻遍了整个夏府都找不到她人影。
玉箫寒对百晓通怒道:“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百晓通战战兢兢道:“我真没说什么?她问我水秀心的事,我就告诉她水秀心和洛正德有个女儿而已嘛。”
玉箫寒不知真相,急得团团转。夏永全却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垂头丧气。玉茉梨连忙搀他起来,心疼不已。百晓通心里疑惑,但却面不改色。
青翠山
松涛竹林,流水竹屋。
一抹白色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木桥上,一双如星眼眸深深地凝望着前方那几间精致的竹屋。
这里风景依旧幽美,流水依然清澈。(
外星女在古代)
如果当日他没有踏上这座木桥,没有走进那个院子,他必死无疑。是她救了他,尽管后来她伤他如此之深,但他始终没有后悔和她相爱过。就如同含翠害过他无数次,但永远都会是他心中的初恋。这一年多的日子,他深居在崖底,但始终还是想再见她一面的。楚彦风在木桥上伫立了很久,才慢慢往竹屋里走去。
走近院里时还能闻到淡淡的草药味,屋檐下还晾着一些草药,但都已经干枯了。楚彦风推开屋门,犹豫了一番后抬步走了进去,屋里的陈设没有多大的变动,干净整洁,想必经常有人打扫。但不会是她,因为屋里已经闻不到她的气息了,她应该已经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吧。楚彦风有些失落。他环视一圈后,目光最终停留在窗前的那架古琴上。
脑海中慢慢浮现出那个美丽女子为他抚琴的情景。音容笑貌犹在,仿佛伊人就在眼前。楚彦风走过去,轻抚琴弦,光滑冰冷的触感令他黯然神伤。情已断,难再续。
楚彦风的手指慢慢从琴弦上滑落,在手指抵达琴架时,他感受到了纸张的触感,移开手指,他看到了半点纸角。移开古琴,一张书信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信纸上的笔迹如此熟悉,那是他的笔迹。
可他从没有给宛心写过信呀。楚彦风拿起信纸大意看了一下,心中了然,这是月蓉公主的杰作。他本该恨月蓉的,可他却恨不起来,心底只剩下悲伤。
宛心,宛心,你说什么情比金坚,却抵不过区区一封书信。你对我的信任就只剩这么一点了吗?
“若磐石无转移,蒲苇定韧如丝。”
宛心,磐石并无转移,为何蒲苇却如此脆弱?楚彦风怔怔地凝视着手中那张泛黄的信纸,眼里涌现出无尽的悲凉。
www.adidea.net可他不能怪她呀,他知道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自己命薄福浅。
楚彦风把信纸揉成了粉末,撒落在琴台上,窗口清风吹过,点点粉末随风而去,很快就无迹可寻了。明白了,死心了,从此再也不敢妄想,再也不敢奢求,他这一生注定是要孤独终老的。
楚彦风离开了青翠山,彻底斩断了他的情思。
夏宛心独自一人走在人群涌动的陌生街头,神情落寞。她从夏府出来就一直不停地飞奔。直到距离夏府有几百里远了才停下来。她没有带面纱,绝世容颜引来了街上路人的驻足凝望,惊叹连连。可她犹如行走在无人之巷,对众生百态浑然不觉。
她到底是谁?是夏永全的女儿还是洛正德的女儿?她的母亲是秀心还是水秀心?欧阳复和玉茉仙的话是真还是假?她本想弄个明白,可现在她却没有勇气却寻找真相了。
她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她父亲从来没带她去拜祭过她的母亲,为什么她父亲从来没有告诉她关于她母亲的事。原来她是个孤儿,从小父母就遭人杀害了。夏永全只是她的养父,不是她的生父。
难道说她这二十一年来都是生活在谎言中吗?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尊敬、爱戴,相依为命的父亲却有可能是杀害她亲生父母的凶手。如果真相是这样,叫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她想哭,却没有眼泪可流,这是最大的悲伤。
天空忽然乌云密布,转眼间就下起了倾盘大雨。街上行人都匆匆忙忙跑回家躲雨去了,原本熙熙攘攘的街市很快就看不见几个人影。
风雨中还剩下一抹蓝色的身影,在雨幕中摇曳。老天爷在这个时候下这么大的雨,是不是因为感受到她的伤痛了?夏宛心孤单只影,迎着风迎着雨,不曾停下脚步。但她不知去往何处,夏府她不敢再回去,因为她没有勇气去质问夏永全,更没有勇气面对真相。这些年来,她以为她已坚不可摧,可原来她还是那个不堪一击的脆弱女子。
夏宛心已被雨水淋得全身湿透,冰冷的雨滴密密麻麻地打在她的身上,毫无留情地洒在她绝美的容颜上,风雨中,她单薄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不堪,她的衣裳滴着雨水,在冷风中舞动,她的秀发也让狂风骤雨吹打得凌乱不堪,几缕发丝贴在她的脸上,使她的容颜看上去更加的动人心魄。
雨下了很久,夏宛心在雨中走了很久,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她走过了繁华的街市,走到了荒凉的野外,从中午走到了旁晚,从旁晚走到了黑夜。她渐渐感到疲惫,全身酸软无力,风雨中那点身影摇摇欲坠。不久她在这无情的风雨黑夜中完全失去了意识。在她倒下去前,一个白色身影接住了她柔软的身躯。
玉箫寒几乎要发疯了,他把夏府方圆几百里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夏宛心。雨这么大,她到底去了哪里?玉箫寒像个落汤鸡一样刚从外面回来发现夏宛心还没有回来,急匆匆又想往外跑。
玉茉梨拦住了他的去路,声泪俱下道:“箫寒,你已经奔波了一整天了,现在天色已晚,雨又下这么大,你还要出去,叫娘怎能放心?”
玉箫寒不管,硬是要出去,找不到夏宛心他坐立难安。
“箫寒,你先别急着走,我告诉你些事。”夏永全的开口,让玉箫寒止住了脚步。
玉箫寒走到夏永全面前,冷漠地盯着他,道:“我倒要问问你,宛心是你的女儿,她现在失踪了,你怎么还能这么安心地坐在这里?”
夏永全难过不已,道:“宛心她不是失踪,她是离家出走。她知道了一些事情,一时难以接受。”
“什么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能逼得宛心离家出走?”玉箫寒不明白,宛心在荷池旁还劝他要珍惜所拥有的,为什么一转身的功夫她就离家出走了呢?
夏永全长叹一声,道:“既然宛心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这个秘密就没有必要再隐藏下去了。”夏永全又叹息一声,道:“宛心她其实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是洛正德与水秀心的女儿。”
什么?大厅里的人都像是听到了一件就算了天会塌下来也不可能发生的事。府里的丫鬟奴仆更是难以置信,尤其是小三子,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她虽然不是我夏永全的女儿,可我待她却如同亲生,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我拼命守着这个秘密,以为只要不让她知道就可以让她一辈子快乐无忧。但她还是知道了,结果和我想象中一样难以接受。”夏永全深深叹息,身体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为什么你不早说,为什么你要等到宛心自己发现了真相,伤心离去后才肯说?”直到夏永全全部说完,玉箫寒才发狂般对夏永全咆哮。
“箫寒,不许你怎么跟你爹说话。”玉茉梨看不下了,她也很惊讶,原来水秀心并没有嫁给夏永全,她感到一丝高兴。
玉箫寒继续怒吼道:“我没有这样的爹,明知道自己儿子深爱着一个女子,却跟他说那个女子是他的亲妹妹,他分明就是自私,就是不想让别人拥有宛心,他抛弃了你我二十几年还骗了宛心二十多年,他算什么爹?他不过是自以为是。”
“啪”玉茉梨上前给了玉箫寒一个响亮的耳光,她心里一直就很恼火,她生命中两个最重要最亲近的男人都把别的女人看得比她重要,她在他们的眼里算什么?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屋里一下子安静了。夏永全和百晓通都愣住了,玉箫寒却忽然笑了,道:“打得好,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打我了。你骗了我二十几年,你也不是个好母亲。好,我走,我消失在你们面前,我走。”
玉箫寒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一出门马上纵身飞去,丝毫不顾倾盆而下的大雨和无边的黑暗。玉茉梨等人追出来时,已经看不到他的踪影了。
玉茉梨掩面而泣,伤心不已,转身回房。
“难道我真的错了?”夏永全发怔道。
百晓通叹了口气,这都是定数,在见到夏宛心真容时,他就猜到了几分。道:“夏爷,盟主已经离开了夏府,我百晓通追随盟主,这就告辞了,夏爷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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