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后景希望头生子能多住几日,对这位兄长只有模糊记忆的辛图和辛作也极力挽留,终未能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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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辛植亲口告诉了父亲当初母亲不辞而别以后的状况,“回去几年之后就死去了,尽管那里的人们很长寿,可她终是抵不过思念亲人的折磨,抑郁而终了。”虽然迟了几十年才知道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辛后景依然象当年姬节离开时一样伤心落泪。
伊斯坦布尔·北邙把两只火烈鸟送给辛哲作伴,辛锥则让他们在她的玻璃屋顶透进来的朝霞中围成一圈,瞬间就让他们离开了甲虫飞红、鲜花盛开、香气浓郁的环境,永远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祖炎满怀感伤,最终承认了这个奇迹。香镇大多数土著居民也相信这个奇迹,大概,如果不是一波又一波的恐怖事件代替了大家的惊讶,大家长久都不会去谈其他的事情。
在某种程度上,动物和植物在预感灾异方面超乎人与人所制造防范和预测的机器。(
超时空犯罪集团)跟成群的老鼠来到河边的人们发现那些平日让他们恨之入骨的小东西一群接一群地跳进汹涌的河水里,它们不停的蠕动,直到精疲力竭时溺死水中,这样的自然行为进行了一天以后,此地再也没有老鼠的踪迹,浮在河面上数以千计的耗子的尸体没有博得人们的半点同情,甚至还在庆祝上天为他们这与生俱来的大祸害。
几天后,河道工人才开始清理没被河水冲走的、夹在石缝里、陷没于草滩上的死鼠,老鼠们由此在此地的最后一点痕迹与着人类的生活垃圾一起焚烧掉了。
尽管辛后景还没有弄明白拥有如此旺盛生命力的小家伙为何要自杀,却忧心忡忡地觉得这反常的行为说不定是某种坏事的预兆,因为七月里开始刮起的热风不但窒息了七色彩云花丛,使河流里的水减少了一半,而且给香镇水泥与土瓦屋顶和那陈年桂树都撒上了一层灼热的尘土。往后的整整十年,人们再也不曾见过雨了。
但是,犹如辛后景这些日子经常想起传染病和外星人在城镇实行恐怖的暴行时期那样,灾难的本身是包含了太多的人为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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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酷热的天气进行斗争的人当中,辛图是最顽强的一个,他成天想着把闷罐一样的房子变得清凉一点。
从前,进入六月到九月的炎热时期,他就有此想法,只是那时天气还没有热到足以致命的地步,况且那时居住在清澈的河水边,可以冲凉与享受夜间凉爽的清风,即使不用空调,也会很容易捱过短暂三个多月的暑天。
起初,辛图在房间里安装了一个空调机,可由于空调机排出的废气令严热的香镇雪上加霜,因此人们集体不再使用空调机。他又用一些土方法,在所有的屋顶上铺了一层从山林地面刨下来的灰色带着泥土的地衣,这也并不能阻止赤灼的太阳光射在地面所产生的闷热;他还想到在庭院中种上树高叶大能散热吸尘的泡桐树,由于到四五年之后才受益不能即刻满足于急切的需要而放弃了植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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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辛图徒劳无功无计可施的时候,他裸着全身,赤着脚,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手里的大蒲叶扇不停留的摇动着,到了第三天,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由于体力不支呢,还是由于极度的闷热,或者由于在所难免的衰老——辛图终是不能起床了,他的气息也逐渐变弱,正是在这十月里的第三个周末的清晨,辛衣橡苔在住宿的学校还没赶到家之前,辛图就睁着眼睛断气了。
由于人们正在跟发疯似的热天气进行斗争,无暇顾及到来为辛图送行,辛后景也就没有按照常规的葬礼,他光是给儿子穿着一条生前穿过的短裤,便唤来家中的三个男人辛作、轩辕龟兹和伊斯坦布尔·北邙把辛图睡得床连同尸体一块抬到院子中,一放下,一群苍蝇和蚊子就朝尸体飞来,辛后景一面摇着蒲扇驱赶,一面吩咐女眷们速速与辛图梳理头发,修饰面容,把他收拾的比在世时都整洁。
过了一会儿,一股腐尸的臭味便在院子里漫延开去,使整栋房子都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气味。(
苍云山捉鬼师)辛后景不得不慌忙下了决定,用火把点燃了停尸床,因为他是不忍心儿子的尸体送去虫子享用的。最后,他把与床一块烧成灰的辛图的骨灰装在一个黑匣子内埋入几年前就挖好的祖坟里。
没过多久,又有一批人死于炎热,以致使人觉得遭受这灸热不堪的天气毫不逊色于战争带给人的灾难。能够让香镇居民想起那场星球大战依然不息的是当初为了抵抗杀戮都扛起武器始终未归的亲人以及由窦桉镇长亲自鼓动的主持的招兵大会的锣鼓声,只要那位镇长稍作观察就会发现为什么他和他的下属那么卖力宣传了一个多星期也没有人前来报名参军,甚至连他那为招兵而搭在人民广场七天的歌舞表演的舞台现场都没有人去凑溱热闹。在只剩下老弱妇孺的这个城镇上,窦桉镇长和他的下属是注定要遭到失败的。
大约这个时候,有两个辛氏的私生子被送来香镇,全都是出生不到两个月的男婴,俩个孩子的母亲是在相隔两个星期分别把孩子送到他们的祖母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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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名孩子的出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他们正象当年的辛氏。俩个未婚先孕的女人有着同样的理由——无力抚养孩子,才把把他们送到父亲的家乡这儿来。
祖炎甚至都还来不及弄清是怎么回事,两个女人一声不响地丢下各自的孩子悄悄离开了城镇。一下子多了两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使把辛戈玉帛刚刚带大又接着抚养辛紫貂的祖炎失去了往日的宁静,她已经老了,没有照顾这么多孩子的精力,在跟丈夫谈论这种引起担忧的繁殖力时,希望辛氏别乱了伦常随意与女人纵乐而使这种情形下出生的孩子面临着成长中的一系列难题。
由于私生子的身份,他们很难上户籍,很难有轻松地童年,很难有上学的机会,最可怜的是没有母亲的爱,那无可避免的特殊非常不利于孩子的成长,然而,初入小学的辛戈玉帛总显得那么随意,让人从表面上看来他有没有父母是无所谓的。
特别喜欢孩子的辛婕领养了当初那个丹凤眼女人送来被命名叫辛炻木槿的婴儿,娅丽莎·然梅内尔自愿承担了另一个命名辛明崤山的抚养任务。
两个孩子前六个月的的哺乳都是由还在给辛紫貂喂奶的卡琳·哈拉代劳,乳汁不够的时候,就给孩子冲奶粉和米粉。两个孩子半岁的哺乳期还未过,卡琳·哈拉就发现女儿不吃她的乳汁了,她就去问祖炎怎么办,在旁边听到她们谈话的辛作拿着竹篮在浅河边捞了一些小鱼小虾,放到辛紫貂居住的鱼池里。
“她已经到了自己捕食猎物的年纪了。”这使他想起了当年的辛鱼,他也是这样给她捕食的,以致使他相信时间正在循环。如果卡琳·哈拉见过当初的辛鱼的情形,她也就不会被女儿吃**动物的行为吓得瑟瑟发抖的了。
“她成了野兽了。”她害怕地说,“也许等她长到足够大,还会攻击人。”
无论祖炎如何劝说,卡琳·哈拉那颗脆弱的心沉进了无底的黑暗,由于怀着一咱力图摆脱恐惧和担心的愿望,她再也不和女儿亲近了,甚至后悔放弃四年前把辛紫貂弄死的打算。
每周的最后两天——双休日是家里最热闹的时候,尽管天气严热,孩子们却能找到一种对付无所事事的乐趣,他们在屋子捉迷藏,在庭院的树荫下玩老鹰抓小鸡,爬进辛紫貂的鱼池里和她一起嬉戏。
即使是神情忧郁的伊斯坦布尔·北邙也不能无视孩子们传来的愉快的欢笑声,辛哲一走,他完全变得颓废了,不再在去木器房帮助那个老人制作家具,他成天不和人说一句话,却把这些话都写在信纸里,折叠好塞在信封内贴上一张国际邮票寄给那个遥远国家的亲人,辛哲走后的四年之中,他写了无数封毫无希望的信,就象辛哲的离开一样一去不复返。
可那打开隐秘心扉倾诉无限衷情的叙述一直都没结束,他告诉母亲半夜他会醒来,因为潜藏在痛苦中可怕的情虫不停的捣腾,使他伤心的独自流泪。他埋头写信,想排遣苦恼,躲开姑娘幻象的诱惑,辛哲给他带来的一系列的痛苦破坏了他一天又一天的宁静,这种失去的宁静使伊斯坦布尔·北邙患上的思乡病更加严重了。
他躺在床上,发着高烧,说着胡话。辛锥抬起他的头放在左弯臂里给他喂退烧药的时候,他抱着她伤心的哭了一通。
辛锥让他哭完,把冲好的药汁喂到他的嘴里,重新放平他,伊斯坦布尔·北邙虽然没有显露出他因为**而伤心,可她知道那是男人自古以来的伤心事,辛哲离开之前似乎已经洞察到了伊斯坦布尔·北邙心中的秘密,希望辛锥能让他领受到世间最美好的情谊,帮助那个无比纯真的男人打开心结。
“不要烦恼,”她对他说,“你既会得到爱情,还能回到故国继承你的王位。”从那天起,伊斯坦布尔·北邙从他敬畏的辛锥那里得到了同情和照顾。起先以为辛锥的话只不过是用来安慰他的贴心药,与过去辛哲经常安慰他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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