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代都会有一些被奇形怪状的疾病所击中的人,”阴息看了一眼平日里对他不屑一顾的辛后景解释说,“肖根油、我以及你都是这个世界的奇迹。(
亲爱的鬼公子)”三个从未聚过的人在大厅内愉快地交谈,完全忘却了守在门外的人们,直到那个年轻人走进大厅来提醒父亲,辛后景便从灰色衬衫的上口袋里掏出两圆钱放到桌上一个盛钱的黑色大陶罐里,问了一个自己不很明确的问题。
“毫无疑问,”阴息坚定地说,“你儿子的婚事特定是办不成的了。”
任由辛后景如何讨好他,他都不肯把原由告之他。辛后景又掏出两圆钱想向罐里放,但是阴息把他的手推开了。那个少言寡语的肖根油也劝慰辛后景做出让步。于是,辛后景无奈地收起钱与肖根油一起走出屋子,早有一个胖乎乎的女人擦着他们的肩挤了进去。辛后景疑惑的过了一个星期,辛图又恢复了以往的工作热情,他对即将来临的婚事漠然置之,从不过问。因为此刻,他又幻想着能把动物研究的结果运用到人身上,但村里的几个残疾人没有一个敢让一位兽医为自己治疗。可厌烦了辛图终日不停留的游说,才决定顺应他的意愿去他家观看几场为动物续肢的成功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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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初建的手术台非常简陋,两个长条板凳铺着一块杀猪用的木板,由于经常被人借用,面皮脱落不少,那天黄昏的夕阳正巧透过窗户照射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人们首次集合到辛图的小屋,他们清楚的看到一只断了后腿的老鼠被辛作按在木板上,辛图用一根带电的线朝老鼠的断肢处伸去,一瞬间,小老鼠就恢复了后腿,辛作一松手。它就从手术台跳到地上,逃的无影无踪。
辛图这样的实验几次三番的进行,实验的对象每次都在更换,有老鼠、野兔、猎狗、家猪,甚至是凶恶的狼,它们都是被辛图用作实验而斩断前肢后腿的。起初,有一两个人动了心,不过想到在辛图毫无规则的手术台上所承担的风险,他们就退缩了。辛图并不气馁,他的意志很坚定,尽管他终身都未能实现自己的计划。然而多年以后的辛务医生在父亲这些经验的基础上满足了他想造福人类的愿望。
在当时,辛后景免得他成天沉溺于幻想而脱离现实生活,一旦有空闲,就督促他去布置一下结婚用房,距婚期只有四个多星期了,辛后景即使不相信阴息的预见,他显然也担心辛图不服羁绊的个性会让婚礼难以成功,之前,他就是忧心这个才去向阴息求证,不想他的担心与阴息的预见竟一致的吻合。(
九焰至尊)其实,辛图没打算反抗父亲的安排,他用有始以来的耐心做着一些木工活,这是从前辛后景让他学而他极力推脱的,从初学到独立自制一把有靠背的椅子整整花了十个晚上。辛作经常回来给兄长帮忙,他在林场工作,他的手工技术明显高于辛图,这是他从小就愿意跟随父亲学习的结果。辛后景老早就希望后辈们能有一门手艺,待到年老体力拼不过年轻人的时候,仍然有饭吃。他时常在他们面前说:
“人如果没有一项技艺,就如动物没有捕食猎物的能力一样,在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中,将会被淘汰出局。”
那时,对父亲手艺毫无兴趣的辛图并未感到不安,他确信自己能够找到既感兴趣又可养活自己的工作,辛鱼的出生给了他探索秘境的机会,使他迷恋上了动物科学而成为一名兽医。(
温家女儿)尽管他没有上过大学,可他潜心钻研的知识是那么丰富,时隔多年以后,连世界上最权威的科学家也不能忽略他伟大的发现了,因为辛图是世间惟一一位目睹并详细记录了人们认为早已在地球上灭绝生物的人。
然而那时,年轻的辛图正被婚事困扰,他认为,想去做环球旅行的人是不适合结婚的,这个计划在母亲姬节向他们几个孩子讲述发生在世界各地的奇闻异事时就形成了,他曾想亲眼去看看印度尼西亚科摩多岛上的科摩多龙,澳大利亚的鸭嘴兽,新西兰一个海岛上长了三只眼的楔齿蜥以及一种能在水上奔跑的斑冠鬣蜥。苦于资金短缺,只能把它当成一生的梦想珍藏在心里。在他一连几个星期都与父亲及弟弟在院中制作家具时,烦闷得要死,便对他们说,如果他能离开村子的话,他的生活就可能截然不同,他会走遍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追逐着神奇动物的足迹。
辛后景并未反驳,只是说了一句实话。“要是有足够的钱,你完全可以这么做。”
辛图便再不吱声了,老老实实地做自己蹩脚的木工活,直到婚礼前五天的一个晚上一头斑冠鬣蜥冲进院子叼走了他,他才停止工作。(
一吻成灾:拒嫁天王老公)辛后景与辛作跟着那头怪兽一直追到大森林的入口处才停止下来,辛后景阻止儿子进去森林,他已经没有当年寻妻的那份勇气拿辛作与自己去冒险。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认为由于自己忘记关好大门的疏忽而让辛图落入兽口。尽管他相信辛图不会丧命鬣蜥之口,多年前寻妻路上与那头野兽和它的主人相遇过,它是绝对的素食主义者,可在人类至今尚不敢涉足的原始森林里,辛图难保不被其它出没的大型食肉动物袭击,他是否能够生还也就不得而知了。
辛作深信辛图已经丧命。第二天的黎明时分,他瞒着辛后景独自缘着昨晚追踪怪兽的路线准备进入森林,他在进入森林前的野竹林间的地衣上意外的发现了一些未干透的血迹,他便认定是辛图的。刹那间悲痛不已,他并没有把这一发现告诉父亲,以为他是经不起这种丧子之痛的打击。仅仅过了一天,辛图落入兽口的消息就传到了亲家那儿,那个姑娘的父亲带着当初定亲公猪折成的现金(那头猪在第二年就被新主人卖掉了)和八千八百圆的现金彩礼来为女儿退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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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后景同样把这个消息报给了辛图的单位,兽医站站长在深思熟虑的过程中开了几次会议,最终在七天之后的星期二告诉了辛后景讨论的结果:这个职位仍给辛图预留十二个月,过期还不能来上班,自动除名。辛后景对什么样的结果都无所谓,他惟一希望的就是辛图能够平安回来。
春耕已结束,趋于清闲的辛后景准备教授辛鱼读书写字与算术。自出生至现在,辛鱼一直在模仿中学习会话。这一方面是由于辛后景父子三人过于忙碌,另一方面是因为辛后景认为她还未达到受教育的年龄。在当地,儿童在六岁才开始上学。起先,辛后景让村里的一位小学教师弄来了一本初年级的语文和一本初学计算的数学课本,每天,他都会象自己耕种土地那样认真的教辛鱼汉字的准确读音与规范的写法,教她数学的演算方法。就这样,辛鱼终于系统的学完了整个小学的各科课程。
短短两个月,她又学完了初中与高中的所有课程。随着知识的加深,辛鱼已经羞于在家人跟前露面了,那天早上,当她看到祖父与小叔辛作把一木桶活鱼倒进水池的时候,她就向祖父表达了想穿衣服的愿望,就象当初提醒他自己该更换鱼池那样。辛作听她这么一说,便开始注意到她那正在发育裸露着的人的上半身,照正常女孩的成长来说,要不了几年,她的前胸就会象花儿一般绽放了,在人的世界里,迟早都要穿上象征文明的服装。而她那条漂亮无比的鱼尾就不用如此费事了,因为她上面覆盖着一层银光闪烁的鳞片。
辛作觉得,这些事实,是应了母亲姬节的遗传才开始存在的,并且辛氏家族的后代将永久受此基因的影响而胎生出奇形怪状的人。许多年之后,当他面对与祖母一样的辛詟时,便当着祖炎的面证实自己当初的诚实,祖炎对此非常气愤,因为他希望丈夫不要过分强调孩子的缺陷而影响她的心理健康。为了杜绝本村人的骚扰,父子俩把先前的院子封了顶,在屋前又接了一个露天外院,里面种了一些乔木植物,只有一条青石板铺成的路穿行其间,供人出入。
当辛后景与辛作把保护工作做的万无一失的时候,厌倦了室内生活的辛鱼提出要去野外生存。“对于我这样一条人鱼,外面的环境更有利于我的成长。”为了让他们同意,辛鱼保证只在夜间出没水域之上,什么弱点也不暴露,对于辛作的坚决反对,她用眼泪制服了他。最终,她如愿以偿的放生在池塘里。一段时间以来,她都呆在北斗七星状尾巴上那个长着一片茂密水草的池塘内自由生活。为履行诺言,只有到了晚上,她才在充满着一股清新空气的池面与鱼医———霓虹刺鳍鱼一起玩耍。免得被人发现辛鱼的新据点,辛作与辛后景已经减少了去辛鱼的次数,他们觉得,辛鱼虽然是人胎生的,却具有动物的野性,在自然界中也属于强者,使她免于一些伤害。
过了五个多月,辛图带着一位人猿姑娘与一位斑冠鬣蜥回到银杏村,惊异于家中的变化。辛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他很快就承认了那位叫丛林姑娘的嫂子身份,与斑冠鬣相处得很好。辛后景却恰恰相反,坚决反对辛图与丛林的婚事,他对那位来历不明的姑娘充满疑虑。那时,丛林长及膝盖的长臂,高耸的眉脊,塌陷的鼻梁还未显现出来,她是类人猿的一族。可是,辛后景却感到她异于人类的气息,他惧怕她与辛图结婚又会生养出不正常的孩子,抚养辛鱼的辛苦(主要是担心她被恶人陷害,而做了很多额外的工作),使他对儿子们的婚事拿捏得很严格。
然而,他不会料到,正是由于自己特殊境遇(被外星人劫持实验和娶了人鸟族的姬节)而改变了后代们的生活。当他与辛图在房间里争吵为此感到恼怒的时候,正巧被辛作撞见,那个小儿子运用了入情入理的事例最终让他觉得同意这门亲事也没有什么不可。辛作温厚平和地性情是村子里最有人缘的一位。村民们祝贺辛图的婚礼就象祝贺他平安归来一样,因为,几年以前,人们就开始架设陷阱,捕获游历在森林周边的飞禽走兽,那之后不久,全村人按照辛图提供的方法根据自己的需求训养了大蟒蛇、黄鼠狼、金蟾蜍、蝙蝠和穿山甲。一直以来辛图都是这些益兽的医师,保证它们与家畜一样健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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