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7-29
(四十八)麒麟蛊
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亓官犹歌趴在床上,恨恨地咬着被褥,将亓官寒澈一人的错推向全世界,完全没意识到自个儿也在“男人”这个行列之中。
日中之时,被折腾了一夜的亓官犹歌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本来嘛,他一个男人(这回终于想起自己是男的了==),总不能像小女人似的哭哭啼啼,抓着自家男人的衣服嗲声嗲气地说“奴家如今是相公的人了,相公可要对我负责啊~”这种矫情的话。但现在那混蛋把他吃干抹尽以后一个鬼影都不见是怎么回事啊???!!!昨晚还说什么一步都不离开,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门“吱嘎”一声打开,亓官犹歌以为是混蛋三无男回来了,怒目瞪过去,不料来的人却是多日不见的弦善。
“哟,这眼神是怎么回事?”弦善提着食盒,顶着一张不知该称为“淫笑”还是“幸灾乐祸”的欠揍脸走过来。
亓官犹歌“哼”了一声,继续咬褥子。
弦善也不见外,随手拉了椅子坐在床边,眯着眼上下打量亓官犹歌。
“你干嘛?”亓官犹歌仍沉浸在“被抛弃”的怨愤之中,语气也不甚友善。
“你又在生什么气?”弦善调笑道。
亓官犹歌不屑地撇撇嘴,偏过头不看他。
弦善淡淡一笑,颇为无奈地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盅和勺子托在手中,轻轻摇了摇亓官犹歌道,“我做了乌鸡粥,起来喝点。”
经过昨夜惊心动魄的体力运动,再加上今日还没有用过早膳,腹中空空的亓官犹歌只思想斗争了三秒,便抓了被子的一角,慢悠悠地跪坐起来。
“还好嘛,都能自己动。”弦善语气微微酸涩,“我第一回可像是死过一遍。”
亓官犹歌知晓自己触到了弦善的伤心之处,也不敢再将脸色摆出来。
弦善却又笑了笑,“不过后来贺溪城带我走的时候,我还虚弱得很,那家伙只得将我背上轿子,让我坐在他腿上,又背进了沐蔷小榭。”
弦善说完便打开盖子,一股肉香立即溢了出来。亓官犹歌直盯盯地看着那带着黑色润泽的米粥,不由得咽口水。
弦善将勺子放在盅里搅了搅,舀了一勺吹凉,才放在亓官犹歌嘴边,看着他一口抿掉。
“好吃吧?”弦善有些得意。
美味在腹的亓官犹歌连连点头。
弦善更加轩轩甚得,缓缓喂了第二口,“这方面的经验我可比府里所有人都老道。”
“嗯嗯!”亓官犹歌此时眼里只有乌鸡粥~
弦善不敢让他吃得过多,便只带了一盅来。亓官犹歌看着弦善将空空如也的盅收回盒内,嘴不由得撅了起来。
“好了,趴下吧。”弦善说着便站起来,在怀中摸索着什么。
“怎么?”亓官犹歌依然跪坐着。
弦善摸出一盒膏药,一腿压在床沿,不由分说地把亓官犹歌推倒。
“喂,你干嘛?!”亓官犹歌推拒着那只想要将他翻过身的手。
“上药啊。”弦善扬了扬药盒,粲然一笑。
“上药?干嘛要上药?!”亓官犹歌趁着弦善松懈的空当往床的另一边缩过去。
“女子破身都要好好调养,更何况是男子呢?来,乖,这是我托人从我原来那个南风馆拿来的药,效用绝对立竿见影!”弦善紧追不舍,活像只逮耗子的猫。
亓官犹歌窝在床的一角,伸手挡住弦善,“那个,你给的药我绝对信,不过上药的事我自己就行不劳你操心了!”
“这怎么可以?”弦善笑得亓官犹歌忍不住盗冷汗,“你自己不好够到那儿,而且也没经验啊。”说着又笑着往前凑,“呐,殿下都相信我的手艺,你就别推辞了,嗯?”
弦善最后那个“嗯”,惊得亓官犹歌嘴角直抽。
霜若岚冰悠闲自得地整理着花圃,院外的侍卫威风凛凛地握刀伫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而静谧……
……
好吧……请无视亓官犹歌的魔音穿耳……
待亓官寒澈黄昏回来之时,见着的便是比昨夜还要疲惫的自家小歌儿。
亓官犹歌见罪魁祸首回来了,也只是轻飘飘瞟了一眼,继续无力地趴下。
“吃过晚膳了?”亓官寒澈说着自己脱下外衫。
亓官犹歌拱着被褥点头。
亓官寒澈又脱了鞋,上床躺在亓官犹歌旁边。
反正床够大,亓官犹歌也懒得给亓官寒澈腾位子,原封不动地趴着。
亓官寒澈意味深长地看着亓官犹歌的肚子,不由得笑起来。
“你别太得意了,”亓官犹歌极其不爽,“女人都不一定一次就有。”
亓官寒澈凑近了些,把亓官犹歌环在胸前,低声道,“那就多做几次……”
亓官犹歌斜眼——终于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本质——天下乌鸦果然一般黑=皿=
亓官寒澈见怀中之人这般怨念,有些讪讪,环着的手也松开了些。亓官犹歌却反而迎上来,直接趴在亓官寒澈胸膛上,用如今所能使的全部力气捶了他一下,“你干嘛要让弦善给我上药?”
“你不是和他最好么?而且弦善也知道这些。”亓官寒澈如实作答。
亓官犹歌无力,继续趴在他身上。倒不是说亓官寒澈的胸口有多舒服,但那嘭嘭的心跳,很好听。
“你吃晚膳了没?”隔了会儿,亓官犹歌问道。
“在宫里吃了。”亓官寒澈答,又接着解释道:“皇后娘娘留我和大哥一起吃的。”
人前,亓官寒澈唤皇后为母后,人后却称她为娘娘,亓官犹歌再怎么粗心,也不会不懂里面的疏离。
“哦。”亓官犹歌停了这个话题,忽地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撑起上身问:“你背后是不是有什么肿块啊?”
昨夜他攀着亓官寒澈的身子,却在大约是腰曲的地方摸到了一小块隆起的肉,那种情况下自然没办法细细深究,但后来想起,却又引起了亓官犹歌的兴趣。
亓官寒澈听了,脸却蓦地僵硬。
亓官犹歌也不知他为何忽地变颜变色,有些无措。
亓官寒澈沉默了一下,将两手搭在亓官犹歌身上,沉沉地“嗯”了一声。
“那是……怎么回事啊?”好奇心终究还是占据了主导位置。
亓官寒澈不答。
“我们都……那么亲密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亓官犹歌撅嘴。
忧虑的气息却聚拢到了亓官寒澈的眉间。
“我们是夫夫,”亓官犹歌轻轻拍了拍亓官寒澈的手臂,“夫夫之间就该相互信任,相互扶持,明白么?”
亓官寒澈笑得酸涩,拉住亓官犹歌的手,将人压在身下,柔柔地吻住。
绵长细腻的吻后,亓官寒澈将头埋在亓官犹歌肩窝,道:“那个,是蛊。”
“蛊?”亓官犹歌也听说过这些,心下不由得担忧。
亓官寒澈跪坐起来,开始脱里衣。亓官犹歌一惊,“你要干嘛?你昨晚才做过!”
亓官寒澈忍笑,“你想到哪里去了?”说罢,脱掉里衣背对着亓官犹歌。
亓官犹歌支起身子,仔细去看那微微拱起的肉。他原以为那应当是一团较大的圆形肉块,但真的看着却没有想象的大,而且周围还连着几条脉络似的细梗,就像——
“蜘蛛?”
“这是麒麟蛊。”亓官寒澈将里衣拉拢穿好。
“麒麟蛊?”亓官犹歌第一感觉是,这名字好霸气!
“嗯。”亓官寒澈面对着他,神色凝重,“是皇后下的。”
亓官犹歌一愣,“皇后?!”
“嗯。”亓官寒澈答,语气里是深远的憎恨,“当年唯有她一人诞下皇子,自然稳坐太后的宝座。但娘怀了我,便成了她的阻碍。”
“于是她向娘下蛊?!”亓官犹歌也开始忿忿。
亓官寒澈摇头,“不是向娘,是向我。”
亓官犹歌又一愣。
“意外滑胎,总比嫔妃中蛊安全的多。”亓官寒澈苦笑着解释。
亓官犹歌面上已经浮现怒意。
“但是我命大,蛊还未将我完全侵蚀之前,娘偶然遇见了殷舛。”
“殷舛?”亓官犹歌又问。
“你这你这记性,”亓官寒澈敲他的额头,“就是那个原本该继承天师之位,最后却被逐出巫门的巫觋。”
“哦。”难怪那么耳熟。
亓官寒澈心下本是悲愤,见他这无辜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笑。
“殷舛道娘腹中的我被人下了蛊,施术抑制了那蛊虫。只可惜后来却没能找出下蛊之人,这蛊便一直留在了我的体内,虽说是抑制了,但还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亓官犹歌听到这儿有些慌,“那个蛊留在你身上没关系么?!”
亓官寒澈淡淡一笑,“又几年,殷舛被逐出巫门,破了巫力,我身上的蛊也冲破封印,开始蔓延。”
亓官犹歌惊惶不已,亓官寒澈看着他脸上的担忧,嘴角牵起弧度。
“娘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便带我去了巫门。”亓官寒澈良久才继续,“义母再一次封印了我身上的蛊虫,我才活到了今日。”
亓官犹歌松了一口气,忽地觉得不对,瞪着眼睛看亓官寒澈,“你刚故意拖长了讲吓我的是不是?!”
亓官寒澈笑得灿烂,伸手抱住亓官犹歌。
亓官犹歌回抱着他,还有些后怕,“那蛊以后都不会再发作了吧?”
“嗯,”亓官寒澈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温柔,“只要义母的巫力不破,下蛊之人不催动蛊虫,就一辈子都无事。”
“那还不是很危险?!”亓官犹歌皱起眉头。
“义母的巫力岂是说破便破的?更何况过了那么多年,那下蛊之人说不定已化为尘泥了。”亓官寒澈安慰道。
“哦,”亓官犹歌收紧手臂,“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嗯。”只是一个字,亓官寒澈却当成誓言。
亓官犹歌紧紧抱着亓官寒澈,感受胸口令人踏实的气息和温度。
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这世上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幸福的原因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