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7-17
(三十三)真相伤人
回到赫王府仍是浑浑噩噩,亓官寒澈亲自牵着亓官犹歌下了轿,又一路护着抵达隽夏殿。霜若岚冰行了礼,看着自家神人就和没了魂似的,心下不由惊疑不定。亓官寒澈挥了挥手让两人出去,霜若有些无措地看了看岚冰,岚冰往门那边使了个眼神便出去了,霜若也只好跟着离开,顺手关上了红木门。
出了门走到院中,霜若压下声音问:“你说神人这是怎的了?早上出门还欢天喜地的,怎么一回来反而愁眉不展?”
岚冰无奈地看了霜若一眼,不搭话。
霜若以为岚冰也是不甚了解,便道:“要不我们去问问扮成侍女跟着去的那两个暗卫?”
“你要是找得着人家还叫暗卫么?”岚冰给了霜若一记白眼。
霜若又想了想,正色道:“莫不是又为了香囊之事?”
岚冰只觉得自己不算短的人生中白眼几乎都给了眼前这人。
“那你说是为什么?”霜若撅嘴,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
岚冰无语望苍天,最终还是好心地解释,“自然是为了公主殿下的哑症。”
“公主的哑症?”霜若起初还有些不解,略微思量了一下,便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神人与公主亲如兄妹,公主遇见那样的事,神人见了她自然会触目伤怀。之前二殿下还不许我们告诉神人,唉……”
岚冰一声不吭,看向别处。
“那寂荼也真够狠,竟对公主下此毒手。”霜若如今想起依旧愤愤,
“你真认为是寂荼?”岚冰挑起眉。
“除了那坠落红谷的‘杀神’寂荼,还有谁能悄无声息地潜进皇宫,于无声无形间毒哑公主掳走神人?”霜若倒是坚信不疑。
岚冰看着霜若眼里的天真,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可为什么寂荼要袭击公主和神人呢?”霜若心中其实也有一丝疑惑,“传闻坠落红谷的杀手便是有钱也不一定能请到,况且寂荼从未插手皇家之事,更有传闻说只要是寂荼盯上的绝无一人生还……唔……”
“好了,”岚冰打断霜若的猜测,“神人平安归来已是不幸中的大幸,我们做下人的就不要妄加猜测了。”
“哦。”霜若乖乖点了点头。
岚冰浅浅一笑,伸手捋了捋霜若微乱的鬓角??——只愿你永远天真如斯,安泰一生。
燃着百和的香炉逶迤出缕缕烟雾,弥散在房内,浓郁旖旎,却无法散去人心的悲戚。
亓官犹歌坐着,呆滞地凝视放在桌上的手。自他嫁给亓官寒澈,霜若便不厌其烦地劝他将秃得只见白肉的指甲留长,后来他实在受不了,只好顺着她的意思,不过也没留多长,出肉的地方至多就两厘米。近几日霜若非说要给亓官犹歌染指甲,百般无奈之下他才答应让染左手的小指。霜若兴高采烈地用凤仙花瓣捣碎和盐,用叶子包着敷在他的小指甲上。等他睡了一觉醒来拆开,小指已经完全变得嫣红。霜若对此兴奋不已,他却无语至极,无论霜若如何劝说也不再染甲。再后来又用皂角和清水洗了多次,颜色虽说淡了下来,那小指上却还是残留着嫩红的颜色。
“你莫要多想。”亓官寒澈终于受不住他颓然的模样,开口劝道。
“你要我怎么不去想?”亓官犹歌从回来的路上便将事情一遍一遍地仔细回想,最终得出的结论都是他为了一己之私,轻信太子妃而害了寒泫,“‘**’竟会让人变哑……”
“‘**’不会,”亓官寒澈看着亓官犹歌倏然瞪大的眼睛,缓缓道:“‘摄魂’会。”
亓官犹歌仍有些迷茫。
“摄魂与**外观相似,但效果却完全不同。”亓官寒澈解释道,“**只是普通的迷药,摄魂却是剧毒,幸好泫儿服得少,发现得也早,才只是哑了嗓子逃过一劫。”
亓官犹歌浑身一震,嘴角随即扯起嘲讽的弧度——没错,太子妃那般歹毒的蛇蝎妇人,自然是能“不小心”误把“摄魂”当成了“**”,害死人不过是他妈的“无心之失”!
“等……等一下,那么那个侍卫呢?!”亓官犹歌想起那个被他砍了一刀的侍卫,太子妃如此心肠狠毒,那名侍卫的性命岂不是也岌岌可危?!
“死了。”亓官寒澈只淡然地回了两个字。
虽说预料到了,真正面对时亓官犹歌却还是心悸,“他怎么死的?”
“伤口查出了摄魂的毒。”亓官寒澈不看他,或者,不想看他脸上死一般的撕心裂肺。
亓官犹歌捏紧了手指,哽在喉咙中的愤恨与内疚是那么痛,原来自己的天真,无知得歹毒!原来太子妃的歹毒,残忍得超乎想象!
“事情已经解决了,”亓官寒澈已不知该如何安慰,“你莫要再想。”
“解决?已经解决?”亓官犹歌喃喃地念道,脑中只剩寒泫倒下的一瞬,和侍卫看着他那仿佛被背叛般诧异的眼神。
“坠落红谷的杀手寂荼,迫害公主,掳走神人,罪无可恕。如今已发布海捕公文,以期将其捉拿归案。”亓官寒澈如此陈述。
亓官犹歌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心如木石,嘲笑道:“会有人信?”
“寂荼已失踪多日,想必是畏罪潜逃。”亓官寒澈平铺直叙,仿佛这便是血色背后的真相。
亓官犹歌大笑不已,掺着哭泣,扭曲得锥心刺骨。
“神人……”亓官寒澈唤他,无奈,心疼。
“我们去揭发太子妃!”亓官犹歌猛地站起抓住亓官寒澈的衣袖便要往外走,眼里宛如狼顾虎视一般凶狠,“我们去揭发太子妃!她害了寒泫害了侍卫!我们去揭发她!”
“神人你冷静些!”亓官寒澈皱着眉,用力抓住他的手,“此事没有证据如何去揭发?!”
“我就是!”亓官犹歌疯了般拍着自己的胸口,“我就是她下手的工具!是从犯!”
“太子妃奸诈狡猾,凭你一面之词又能如何定罪?更何况将你牵扯进去最后死的也只有你!”亓官寒澈大吼。
亓官犹歌死不放弃横拖倒拽着要往外走,口里吼道:“死就死!这样的生活我过够了!”
亓官寒澈的的瞳孔瞬间放大。
死就死?过够了?!
想要将眼前之人撕碎的念头再一次冲破理智,亓官寒澈猛力将亓官犹歌拽回怀中,收紧手臂,狠狠啃咬那臆想多时的双唇,长驱直入仿佛要将那人的灵魂也一并抽走。亓官犹歌此时没了自制,挣扎中只剩原始的欲念支配着身子,不得其道地吮吸着另一人带来的疼痛与快感。
窒息一般的长吻连绵而深邃,亓官寒澈粗喘着放开同样气喘吁吁的亓官犹歌,又轻轻抱进怀里,稳了稳气息道:“杀人者是刺客寂荼,与你毫无干系,明白了么?”
亓官犹歌脑中一片空白,身体轻颤着,只得茫然地点着头。
“好,这样便好……”亓官寒澈拥紧怀中之人,将头搭在他的瘦弱的肩上。
亓官犹歌也清醒了些,回抱着亓官寒澈,捏紧他背后的衣衫心下起誓:“戈逦蘅,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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