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光着上身站在原地郁闷无比,他看着吴姐搀扶着湿身的模特妹走向更衣室的方向,心想:好歹把衬衣还给我吧,这让我光着身子如何见人?不过好像衣服也已经被弄湿没得穿了,真是蛋疼啊。
而模特妹走路不稳的样子说不好哪里还被扭伤了,这点也让柳寒颇为在意。
罗胖要柳寒写500字的检查在下班之前交上去,罚不罚款也不清楚。另外捅了这么个篓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严重的后果,比如模特妹拒绝签约,要求赔偿损失什么的。
这并非是普通的被害妄想,虽然看着没多大点事情,可是之前在杂志社里就见到过一回类似的惨案。
那时,和柳寒同时来应聘的一个青年因为避让修理吸顶灯的工作人员而不小心把另外一个应聘的女生绊倒磕破了头。
都是该死的杂志社狭小的面积和到处乱摆着障碍物的错,就是因为这个,那个刚通过面试的青年不仅丢了工作还要赔偿人家一笔不菲的医疗费。但是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跟谁说理去啊,公司还想撇清关系不愿意摊上这种破事呢。
柳寒在心里计算着自己这个月的开销。包括买食材、交房租、陪学姐游玩吃饭,家里还养了个吃白食的夏柔瑄什么的花费已经使得上个月的工钱所剩无几了。本来本月的希望已经全部寄托在上周的加班费上了,加班费这两天就会到账,所以才会舍得一次性给小瑄200元钱让她吃午饭。如果真被罚款的话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更何况这个月才过了没几天,下次的工资得挨到二十五、六号才会发,没准接下来的20天吃光冰箱里的储备粮后就要吃泡面过活咯……
正当柳寒苦闷着想要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时,他不经意间瞥见了花盆下面的一个黑色墨镜。
“这是,刚刚那个模特小姐的。”
柳寒走过去将墨镜拿在手里检查了一下伤势,墨镜的支架和镜片都完好无损,除了镜面蒙上了一层灰尘外并没有任何损伤。
“还好还好,避免不必要的赔偿嘛,啊哈。”
柳寒深呼了一口气返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这时,一直有女同事冷不丁地将视线朝向他,柳寒觉得背脊发凉,心想自己身上应该没有胎记什么的吧。
稍微收拾了一下,柳寒打算去更衣室将上衣外套穿在身上,毕竟他所在的公司里男性职工只有五六位,剩下的全是女性,一直光着上身影响太坏了。
柳寒在公司里关系最好的人要数韩岫妍跟吴姐了,其他同事跟他除了工作上的来往外,并没有太多交集。
真是最凉不过人心呐,出了这么个事情也没有人过来安慰他一下,柳寒觉得有些失落,他的心里一直在期盼某个妩媚多姿的成熟御姐的帮助,可是那个人并没有出现。
只有自己真正步入社会遇到点什么,才能真切地体会到这种无助的滋味,才能将这世间的冷暖都铭记在心。回想起之前发生过的种种事情,柳寒其实也已经习惯了的。
柳寒寻思着最好能够找个机会把墨镜还给模特妹,然后再将自己的衬衣要过来,拿去盥洗室洗一下烘干了还可以穿。
……
……
而此时,在狭小的女更衣室里,吴姐将自己的便衣找了出来递给模特小姐。
“谢谢。”
“你就是郝郁蓝对吧?”
“你是吴婉儿?”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随即一阵沉默。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这位模特儿只是吴婉儿偶然从网上找到的兼职人,她俩之前并没有在现实里见过面。
在看过郝郁蓝的个人简历和真人照片后,吴婉儿特别心动,心里也打起了小算盘。这个模特妹的身材和长相都是一等一的,并且是个没有跟任何广告公司签约过的私人模特,这等好事遇上了岂能随便错过,她完全可以利用杂志社的人脉给妹子稍微包装一下,再打个明星的旗号,然后随便介绍到哪里做专属平面模特都行。这样一来不光模特妹的酬劳会增加许多,她自己也能暗中以她经纪人的名义跟着赚上一笔,于是就极力跟自家杂志社推荐起她来。
可是郝郁蓝也是个聪明人,她非常害怕上当受骗,但又不想舍弃条件这么好的一份工作,就先在网上一口答应着,也同意让吴婉儿做她的经纪人,不过具体条件得等见了面再说。
郝郁蓝的担心其实也是有道理的,现在各种骗子无孔不入,只是被骗钱、骗工作倒还好,要是连身体也搭进去那就损失惨重咯,毕竟自己的人身安全才是最为重要的。
郝郁蓝私下里通过各种渠道打听到了向阳花杂志社的一些信息,在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同意和吴婉儿作进一步的接触。另外郝郁蓝还留了个心眼,她并不和吴婉儿私底下单独见面,她提出直接去吴婉儿所在的向阳光杂志社里跟社长约谈。只要社长同意给到吴婉儿提出的薪金标准,她就愿意立即签约,并把以后每次工作酬劳的20%交给吴婉儿这个为她包装宣传,为她介绍高薪资工作的经纪人。
其实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只是为了谋求一份比较好的签约合同,虽然被剥削了一层,但好歹薪水还是比预想中的要高很多。她也怕吴婉儿之后反悔克扣她更多的工钱,因为她现在非常需要钱,她有着一个成为歌手的梦想,而非模特儿。并且,向阳花杂志社只是她的其中一个工作点而已。
……
……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小小的更衣室里突然传来的电话声打破了宁静,吴婉儿掏出手机看了看名为“妈妈”的来电人后,神情有些严肃。
“不好意思,你能先坐一会吗?我出去接个电话,等下就回来。”
“噢,没事的,您请便。”郝郁蓝换好衣服将脱下来的连衣裙整理了一下找了个衣撑晾在上面,又顺便把柳寒的衬衣折好挂在旁边。
吴婉儿快步走出了更衣室,她打算到写字楼的天台上接电话。
吴婉儿出去后,郝郁蓝一直悬着的心也放松了许多。在经过面对面的接触后她发现吴婉儿并不是什么坏人,让她做经纪人也没什么不可,看来签约的事情也能顺利办妥,只要接下来吴婉儿有能力帮忙弄到说好的薪酬,自己的兼职工作就有着落了。
“洗手间,洗手间。”郝郁蓝突然有些内急,她想去更衣室旁边的洗手间里方便一下。可当她想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感到左脚的脚踝处有种钻心的疼痛,刚开始只是以为稍微扭了一下没什麽大碍的,没想到现在脚一着地却疼得厉害。
“啊啊啊,我的脚,痛痛痛。”郝郁蓝咧着嘴的样子使得那张美丽的脸显得有些扭曲。她将耷拉在胸前的一股发顺到了脑后,然后卷起裤腿仔细查看了一下左脚脚踝的伤势。而脚踝并没有明显的肿胀和骨头错位的感觉,应该不会太严重,只是现在稍微用点力动一下就会非常疼。
憋得受不了了,实在没办法,还是去卫生间要紧。郝郁蓝等不迭吴婉儿回来,只好小心地扶着衣柜站了起来,一只脚蹦跶着向门口走去。
可是郝郁蓝刚一推开门,如同自己命犯天煞孤星一样,好死不死,又被刚从男更衣室里换好衣服出来的柳寒撞了个满怀。
“啊!”又是一声惨叫,郝郁蓝被柳寒重重地压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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