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十年,长安城下了一场大雪,大雪并没有淹没长安城热热闹闹的即将过年的气氛,反而是年味更重了一点,尖尖的屋檐,蜿蜒的树木,巍峨的城墙,银装素裹,妖娆而清冽,路上的行人嘎吱嘎吱的踩着,小孩子跑着,笑着,闹着。(
斗破苍穹续集:王者之途)十月份,农忙结束,还好大秦的娱乐活动很多,商业和很繁荣,重要的是大秦的政治还很开明。就连秦广帝的驾崩也并没有给大秦百姓带来太多的影响,仅仅哀悼了两天,整个大秦就笼罩在一派祥和的气氛里,百姓们欢天喜地的继续准备着过年的年货,东市西市热闹非凡。
在永安大街和尚世路交汇的东南角,坐落着大秦最高学府“国东书院”,门口松柏林立,两个大狮子,屋檐盖雪,廊亭交错,大红门黄铜钉四纵七横,显得庄严而又幽静,在藏书楼的一角。
少年博士陈琦抱着一壶热茶就着桂花糖霜点心研究着讲述地形变迁历史沿革的《五洲志》。
咂一口茶,呵一口白气,翻一页书,吃一口点心。(
冷心公主的复仇)大秦实行君主邦联制,这个制度很稀奇啊,各州府独立自治,有同属大秦,有点像春秋大周各路诸侯自治,是个独立而又统一的整体,连五洲地形地貌也不太一样,看来这里是另外一个地球,也可能不是地球,不过长安城的绿化做的相当不错。
陈琦的感慨还没完,门口冲进来几个上院行走,展开手中的长卷,看了陈琦一眼。
“藏书楼博士陈琦,贪墨,明日午时英烈殿前候审。”说完把长卷放入陈琦手中,叹了口气又看了陈琦一眼摇了摇头。
“大人,我贪墨了什么东西呀。能否明确的说声?”
“哎,你好自为之吧,没什么大东西,平常这都不算贪墨,只是你这个时间太不对了”。
然后大太监带着人走了,陈琦有点蒙,走了,不是吧,我这是贪污?还是违章停车?就贴个条?不双规吗?大秦的人都这么自觉?
陈琦正了正自己的博士帽,什么博士呀,本来还以为是学历呢,原来就是个图书管理员,陈琦没什么大想法,就像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找找回去的办法,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哎,也不知道该判什么刑。(
俗人回档凤皇)还说享享福呢。
陈琦漫步出了国东学院的大门右拐,看着一个叫“大秦食苑”的小饭馆,心里笑笑,这里的吃食倒是不错,随便一个小摊都能满足自己的口味。
“李师傅,老样子”,
“好嘞,今天来早了呀”。
“恩,被判了贪墨,明天去英烈殿候审呢”。
李老头回过头把切好的面条扔进炖煮的香味四溢的鸡汤里,
“贪墨?小陈博士呀,贪墨了什么东西呀,可能你要被下放了,以往贪墨的博士都是被下放边州的”。
李老头边说边切碎葱段,蒜末放碗里用油滋啦一烹,
“我也不知道,回头看看去,下放就下放呗,我看其他州府的大公也挺亲民的”,
看着李老头把排骨从蒸笼里拿出来,等面好的同时。(
嫌妻当家)在把卤好的牛肉切片,从边上火炉里拿起一个黄橙橙的发面烧饼,掰开,一股热白气升腾而起,把牛肉一夹,放在陈琦前面的盘子里,不一会,又有一碗鸡汤排骨面端上来,看李老头烹饪是陈琦每天的最爱,尤其是大冬天,看看热腾腾的白气往上冒都是享受,更别说哪美味的口感了。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到底哪个陈琦贪墨了什么东西,回头得找找看,陈琦跪在大殿前的广场想着,这真真是无妄之灾啊,国东书院管藏书楼的博士,无欲无求,无争无抢,也能被判成贪污的罪,来这里还没有一个月呢,藏书楼的人才刚刚认全,李老头做的东西还没有吃够,这就要被判刑了。
陈琦眯着眼睛,听着上院的太监读宣判名单,三百多个人只有二十几个谋逆被枭首,其他的竟然全都是流刑,新帝登基,是该换人了,可这也太有点牵强,谋逆!不都是诛九族的吗。
“陈琦,国东书院藏书楼博士,流,吉州南悌”。
陈琦松了一口气,南悌啊,大城市,五洲志里说,吉州北邻商国延州,西边是大分海,东边与大秦香洲隔江相望,是大秦国北部最重要的商业重镇之一,而南悌作为吉州州府,繁华程度比之国都长安也不遑多让,南悌,也好也好。(
嫡宠四小姐)去了最不济应该是个行军博士,好烂也是个公务员。
“韩星,下院八级行走,流,吉州南悌”。
陈琦很惊讶,行走到六级就已经最低了,怎么还弄出个八级行走。六级行走这个级别的官一般都是个摆设,更别说,八级。看来这个韩星真是得罪人了。陈琦往人群里瞄了瞄,看不出那个倒霉蛋是韩星。
日头渐渐偏西,上院的大太监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判了流刑的官员也都开始疏散,除了砍头的人,别人都是自己回去整理行李,明日一早去驿站,陈琦心里想着,大秦国,真是开明,判了流放,也没有军人来看押,全看自觉,不过想想也是啊,大秦的流放,不过是贬官而已,平民判了流还有一口饭吃呢。
陈琦在宿舍里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到底贪墨了什么东西,身无长物啊,就五两银子的存款,等会,俸禄月入银一两,米三石,布匹三尺可折现,这陈琦进士及第四个月,当博士两个月,怎么会有五两银子,难道贪墨的真的是银子?怎么也不没收?要不要去问问,带了点衣服,明天一早去李老头那拿了十几个烧饼路上吃,再切两斤牛肉,天寒地冻的也没那么容易坏。(
角落里的妖孽)
第二天一早,长安北驿站,鹅毛般的大雪又开始往下飘了,陈琦慢悠悠赶到的时候,提刑司的人已经到了,黑红的制服很好认,
“陈博士你也忒慢了吧,驿站的早饭都吃完了”
陈琦抬眼一看:“陆青?你押我们去吉州?这太好了,路上可省不少心,考了点烧饼,吃饱了吗,没吃饱我这还有”。说完递上一个烧饼夹牛肉,
“热乎的,刚从李老头哪里烤的”。
顺便也给了边上背着剑的青年一个,那青年头发梳的很整齐,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神有点腼腆,一身麻布很是清爽干练,很瘦,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不像当兵的,背着个大棉帽子在背后,有点像大蘑菇,看他穿着打扮,根据陈琦的经验,这小子一定很倔强,陈琦想这应该是韩星吧,青年也不跟陈琦客气。接过来就吃。
“韩星?”
陈琦问了一句,
“嗯,谢了。”
韩星边吃边答应,
“不过罪犯也可以背剑吗?太奇怪了”。
韩星像看白痴似的看了陈琦一眼,“流,流你懂吗,是犯了错误下放当官去了,什么罪犯。”
“你这水平还能当博士”陆青嘲笑了陈琦一句。
“那叫贬,叫谪,流,多难听”。陈琦白了陆青一眼,
陆青是提刑司的押运官,也是国东书院进修的学生,平时老去陈琦哪里蹭书看,只见陆青从驿站里牵出三匹马来,
“两匹拉车,一匹跟着备用。走吧,这大雪天,路上要半个月呢,夏天走多好,从三东江就坐船去了”。
陆青翻了翻自己的本子,“南悌北冷泉镇戍卫斥候营,冷泉戍卫营三等兵韩星,冷泉行军参谋陈琦”,
说完从兜里掏出两个令牌递给了两人,
“嘿,不错啊,级别没升,戍边可是有边防补贴的,陈琦啊,你要请客,你这俸禄可比我多两倍了”。
“去去去,被流了还请客,不是说去南悌吗?怎么变冷泉了。”
“本来就是冷泉,冷泉还不是南悌啊,南悌北部重镇,冷泉可挨着商国呢,商国的美女天下闻名,你不是老早就想去见识了,你爱钓鱼,冷泉的鱼可是天下闻名的,再说新帝登基,京里不安稳,你这种没后台的总要给别人腾地方吧。”。
陈琦看了一眼陆青,“你有后台,不就有个城门司司长的老爹吗,商国美女多,美女没事去冷泉干嘛,打仗吗?”。
说完跳上车从书包里翻出五洲志继续看,陈琦没什么追求,随遇而安的性格。
倒是韩星剑眉一皱边吃边说:“冷泉还在啊,不是十几年前都被拆了吗?”
陆青甩了甩马鞭子,“前年秦广帝新翻修了冷泉,把关口变成镇。不过规模怎么样我也不知道。”
北风凛冽,大雪弥漫,整个冷泉都处在冰冷雪白的世界里,冷泉镇说是镇,其实更像一个关口,两边都是葫芦小口,西临海,东靠山,中央一个大腹地,奇怪的是,大分海在这里异常的平静,没有波浪,不起波澜,而且重要的是,这里浮不起任何东西,不论是木头,羽毛,放进去就缓缓沉没,山间一条河缓缓流进大分海,淡水与海水颜色分明,陈琦看到这条河的入海口的时候不由得想到了泾渭分明。东边的山在上关口和下关口地势奇高,加上城墙插翅难飞,大腹地反而很缓,简直就是大自然自己造就的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口,冷泉,易守难攻,不论对大商还是大秦来说,冷泉都是自己的地方,大秦十几年前从大商手中夺了过来,签了冷泉约定,大商的战士,国士,甚至底层的老百姓无时无刻都想把冷泉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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