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百姓们的感激声中,宁穆白快速的折身,在受伤的花扶柳身边落下,俊美的脸庞微微有些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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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方才她挺身的举动大大的震撼了他。
罗悠悠看见他如此凝重的面色,心中五味杂陈。
先不提花扶柳这么不怕死的冲上来,很明显的是以卵击石,并没起到任何作用。
但光是这份勇气,都没几个人能做到。何况,她所挡住的,是一个半个时辰前还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那么,是什么激发出了,一个弱女子这种下意识的反应?
想到了某种可能,一瞬间罗悠悠脑中的弦绷紧几分。
花扶柳此刻正脸色苍白的靠在花侍玉的身上,原本红润的唇有些泛白,整张脸隐隐有些发青的迹象。
宁穆白俯下身来,眼眸微眯,仔细查看了下她的肩膀。
伤口有些狰狞,皮肉翻卷过来,几道血痕异常显眼。
那怪物的爪子颇为厉害,锋利的指甲直接刮掉了一层细嫩的肉。
更加触目惊心的是,刚刚还是渗着血珠的伤口,这个时候分明变了颜色,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了。
“不好,那怪物的爪子有毒!”罗悠悠此言一出,在场的两个男子皆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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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穆白唇际抿直,眼中闪过纠结的光。
花侍玉则担忧地盯着扶柳的肩膀,面色复杂。
当务之急是要赶快驱毒。
那怪物不知什么来头,看似非妖非魔,更像是一只狂性大发的野兽,但它怎会带有毒液的?
罗悠悠的视线在宁穆白和花侍玉的脸庞上逡巡了一番。
花小姐是凡人,要驱毒的话,施用灵力在身上她一定承受不住。
唯一的办法,只有用嘴把毒给吸出来。
街上的百姓欢呼声停了下来,个个眼睛都睁大了,注视着眼前的动静,一时间都有些面面相觑。
谁来做这个解毒之人呢?
从刚刚与花扶柳的交谈中得知,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如若让人帮忙吸出毒血来,势必要除去上身衣物。
这样一来,她一个清白姑娘家的名节如何保存得了。
场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花小姐的伤势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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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穆白双眼闭上,再次睁开时多了一份坚定。
他定定地看着花扶柳,开口道:“刚才多谢花小姐舍身相护,宁某感激不尽。如今这伤是因在下而起,我一定负责到底。”
花扶柳虚弱的笑笑,一张娇美的脸细看透着丝羞赧,轻轻道:“宁公子客气了,扶柳学过几年功夫,本以为可以助你一次,却没帮上什么忙,反倒还受了伤,实在..实在是,咳,咳咳”还没说完,她一阵气血翻涌,克制不住的呛咳出来。
突然,她全身一个痉挛,自胸中咳出一口血来。
白裙上沾染上血色的花朵,颇为刺眼。
这一个折腾下,花扶柳无力的昏了过去,脑袋却向前倾倒在了宁穆白的怀里,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罗悠悠忽然感觉那血染的白衫特别刺眼。
她也不理解,心头升起的淡淡不耐是因为什么。
刚刚宁穆白自然接住花小姐的动作,多少有些刺激到她的神经;恍然记起,曾经也有这么一刻,她同样受伤昏倒在了一个温暖轻柔的怀抱中。
现在,也是他,却对另一个人做了相同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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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很不舒服。
微微敛下双眸,她蓦地有些低落。
宁穆白不着痕迹的瞥她一眼,眼睫弯了弯,脸上却不带任何表情。
他转头对花侍玉说:“现在必须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马上为花小姐驱毒,我暂时先把毒液抑制住不致扩散。但时间一定要抓紧。”
花侍玉的手指捏紧。
唇角抿得死死的,一张清俊的脸显得冷凝,眼神莫名的盯着花扶柳的伤口,半天没有动静。
罗悠悠觉得他这是因为太过担心,受了惊吓。
上前拍拍他的后背,安抚的说道:“花公子,你放宽心,令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她清晰地感受手下的皮肤略微绷紧,身形也僵住了一样。
半晌。
花侍玉终于抬头,面色镇定地开口:“敝府最为合适,位于城外山脚下,距离不是很远。”
嗓音平淡,细听可以听出一丝异样。
宁穆白点头,不甚在意的回:“如此,就有劳花小弟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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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人朝着城外的方向进发。
花侍玉在前方引路,宁穆白抱着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花扶柳,步伐沉稳,眼神坚毅。
罗悠悠紧跟在后面。
夜色弥漫,薄凉如水。
穿梭在其间如同被披上了一层外衣,街道上的人渐渐地都散了开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罗悠悠疲乏得想要一头栽倒,眼皮支撑不住的想要合拢。
直到前方一声低低地“到了。”
她猛地回神,差点撞上眼前笔挺的后背,还好最后刹住步伐,她暗叹好险,宁穆白转身悠悠地看了她一眼,她的睡意顿时全消。
一双水眸眨了几眨,视线在望向顶上几个大字的时候,微微显露出吃惊。
罗悠悠吸了一口气。
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几下。
凑到花侍玉身旁,指着头上的“流云寨”三个字问他:“花公子,请问一下,你们都是干那行的?”
花侍玉蹙眉,显然有些不解,“那行?哪行?”
罗悠悠有些纳闷,这花氏姐弟看着挺斯文秀气的,很难和那些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劫匪联系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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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真是山贼?
宁穆白见状笑了,腾不开手去敲她的脑袋,真不知道这丫头一天脑子里在想什么,看长相也知道他们绝不是那种人。
他好笑的开口:“小狐狸,说话莫说半截,别误导了花公子。”
罗悠悠跺跺脚,索性直接开口:“就是,你们是不是会去,像劫富济贫,嗯,占山为王一类的那样?”
这话把人震惊到了,花侍玉眼中终于有了别样的情绪,他缓了缓开口,“罗姑娘何出此言?”
“山寨一般不都是由热血好汉集结成的群体吗?然后锸血为盟、一呼百应、扶危济困、肝胆相照..”她顾自滔滔不绝的形容起来,经验来自曾经看过的话本书。
宁穆白难得的无语了下。
花侍玉依然不解,表情疑惑,将她说的话联系着想了想,答:“嗯,罗姑娘说的也对,他们是挺热血的,至于劫富济贫,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语毕,他几步上前叩响了门环,静静的等待在一旁。
不多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拉动门划过地面的呲啦声音,一张老实巴交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见是花侍玉,他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上了年纪的脸上皱褶一片,充斥着欣喜和轻微的责备。
“公子,你可回来了,今个儿怎么这么晚?”视线在接触到后面的宁穆白和罗悠悠时,他脸上划过一丝惊讶,“这两位是?哎,哎,小姐怎么回事?受伤了啊?”他的声音顿时变了音调,着急地想要上前查看着接手。
花侍玉止住了他的动作,“三伯且慢,别急,是我俩今日在街上撞见了那怪物,柳姐..不小心受了些伤,这两位就是特地为柳姐驱毒疗伤的。”
三伯的脸上霎时间担忧无比,着急的开口:“那赶快到内堂去,我去给你们腾出地方。”语毕他就要动身,手腕被抓住。
是花侍玉。
“三伯,柳姐受伤的事,你先不要给兄弟们说,不然平添大家的担心。”他嘱咐道。
三伯不解的看着他,但也没做停留,点头之后就离开了。
花侍玉这才收紧神色,伸出手对宁穆白道:“宁公子,罗姑娘这边请。”
根据他的方向,三人辗转经过几个弯道。
偌大的流云寨外设宏伟,内里却细致无比,每一个院子都设有单独的隔断,搭着风景观台,幽静雅致。
从侧厅经过,一行三人没有看到任何人,不消片刻便到了一个清幽的地方。
才进去的时候,一股清香扑面而来,入眼的是一间色调温软的
寝房。
应该是女子的闺房。
罗悠悠从进门起就四处打量房内的摆设。
那边宁穆白动作轻柔地把花小姐放在床榻上,即使双目紧闭,昏迷不醒,她的手依旧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花了一番力气才将她的手放开。
花侍玉站在床前,视线一直落在花扶柳的肩上。
宁穆白随意地伸展了一下四肢,看似无意的开口:“花小弟,可以准备一下,即刻便能替令姐解毒疗伤,你不必太过担心。”
毫无意外的,他看到花侍玉的身影抖了抖,凝滞的开口:“如何..解毒?准备些什么?”
宁穆白嘴角勾起。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后走了起来,步伐匆忙,是端着一盆水的三伯。
在越过门槛的时候,没看见脚下的路,他一个趔趄,手中的水盆脱手而出,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
只在那一瞬间,三伯极快的一跃,身影利落的前倾,稳稳地接住了快要落地的盆。
罗悠悠眼眸瞪大。
——
“公子,小姐现在怎么样了?我打了盆热水来,可以清洗一下。”他若无其事进到里间,一双浑浊的眼望向床榻的方向,语气焦急。
罗悠悠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皱纹遍布,皱褶丛生说明了他的年纪,花白的头发见证了沧桑岁月,但那双精光四射的眼,展现了他的精神矍铄。
然而,唯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如此矫健的身姿,沉稳的步伐,利落的身手,分明不像一个年迈的老人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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