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晖难掩,
雨后复苏生。(
陛下,洗洗睡吧)
老宦冷衫浸,
将军难吐文。
----文乞小记
王城上空,黑云已四散而去,被掩盖许久的太阳,此时骄傲地露出脸来,将它身上的金麦芒尽情地抖落,仿佛在向地上的人们宣告它斗争的胜利。理所当然地,刚刚瓢泼的大雨,此时也停歇了。雨过之后的空气十分清新,坑洼之处的积水,偶有几只青蛙跳过,偶有几只小蜻蜓掠过。看着,都觉得有一番惬意!
杜若退出来时,他的背部已经湿透了。不消说,冷汗给浸的。
他怔怔地望着天,捋了几把银丝鬓角,长长地舒缓出一口气。
他知道,大王的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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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大王这是在警告他。
他更知道的是,原来大王还没忘记从前的事。
他明白,不忘旧恨的大王,终有一天会有所动作。
他也明白,大王会放他一马,前提是他能够“急流勇退”。
既有急流,何不勇退?
这个已经在大楚王宫里生存苟活了将近一辈子的老人,对国政极其敏感,他哪会不知“山雨欲来风满楼”之理?
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熊侣,提前预支给了杜若一条生路,就看他怎么选择了…。
殿内,熊侣已四脚朝天般躺在了王塌上,半梦半醒。
他在谋划着,谋划着什么呢?
他在等待着,又在等待着什么呢?
怪石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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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黑影再次静悄悄地闪了进来。
见熊侣正在睡着,黑影不敢打扰,静静地站在原地。
熊侣知道她来了,但现在的他并不想说话。
“大王!大王!”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响起。
黑影闻声,迅速地窜上了殿顶,在一处宽大的木梁后躲了起来。
“斗般求见!大王!大王!”斗般大声叫嚷着。一边叫嚷,一边还使劲敲着殿门。听那“哐啷”“嘎吱”的声音,年代久远的殿门就快被他给敲散了。
梁上的黑影蹙起双眉,眼神中充满了憎恶。王塌上的熊侣也皱起了眉,不过他好像并不打算召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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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时间掐算,杜若此时应正在宣卜尹的路上。因此,内殿门口,无人敢拦斗般,就这么任凭他叫嚷着,完全没有尊王之仪。
要是换成其他人,肯定是毕恭毕敬地等在门口,哪会如这般狂妄?但斗般不同,他可是若敖族的族长。全大楚国上下,恐怕就只有若敖族敢这么在王宫里横冲直撞了!
若敖族是什么族?大楚国的贵族。恐怕还得在贵族之前再加三个字:最尊贵。且不说,若敖族是大楚王室的分支,是大楚先君熊仪的后人,就看这朝中大小文武官员,处在这国政要害之位的官员要么是斗氏之人、要么是成氏之人。但无论是成系还是斗系,都是若敖族的族人。就像居于令尹之位的成嘉,总领大楚上下一切政务,事无巨细,他的地位仅次于熊侣。而居于司马之位的斗般,则统领着大楚上下所有的甲士车乘,并且他自己还有一支单属于若敖族的虎狼之师。(
别那么骄傲)
斗般振袖一挥,大楚上下谁敢不从?若想得更狂妄些,这江山易姓恐怕就在瞬息之间!
如此身份地位与实力,加之三年前那场****中的勤王之功,斗般能不这么牛气么?
但这一切,恰恰是熊侣最忌讳的。
身处大楚最高位,却被架空,他的父王能忍得,他不能忍!
他不能忍,自己被架空,自己的后人也被架空,直至江山改姓!
他不能忍,这些若敖之族为非作歹,造成民怨沸腾,最后还会把屎盆子扣到他头上!
他更不能忍,自己的母后和王妹枉死,自己却不能报仇雪恨!
但就算再不能忍,他也得忍。因为他需要一个时机,一个彻底将国政抓回手里的时机!这也正是伍举一直在劝他的话!
殿门外的斗般还在大声叫嚷着,殿内的熊侣好像并不在意,他的耳朵动了动,似乎在努力听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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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难道想错了?
熊侣坐起身来,伸了番懒腰,扭了扭筋骨,便缓缓宣说道:“司马大人请进来吧!”
话音未落,斗般便一把将大门撞开,雄赳赳地走了进来。
“臣,斗般参见大王!”斗般拜伏道。
“起来吧,司马大人有何要事啊?”熊侣眼皮抬头没抬。
斗般长长哼出一口气道:“大王可知那章华殿被毁一事?”
“哦?司马的消息倒挺快!寡人刚从那儿回来。。”熊侣淡淡道。
斗般急切道:“这章华殿乃是我大楚的议政之地,现在居然天降火球。。还给毁成个稀巴烂!这!这太不祥了吧!!”
“哦?如何说得?”熊侣依旧闭着眼,一副闲然自得的样子。
你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性情刚烈的斗般,心下已燃起怒火,但他还是强忍着性子,揖首道:“启禀大王!眼下大楚正遭遇百年一遇的大饥荒,百姓们食不果腹,民怨沸腾。而这边境却也战火纷飞,急报不断送到臣这里,臣是看都看不过来啊!正所谓,外忧内愁,不是臣夸张,我大楚正处于危亡之际。此时,章华殿被这天外飞石所毁,保不准会流言四起、人心惶惶!那样的话。。”
“那样。。是怎样?”熊侣抬眼道。
“臣。。不敢说。。”
熊侣挥袖起身,走下阶来,饶有趣味地盯着斗般。
斗般这下糊涂了,这又是想闹哪一出?
“寡人。。明白司马大人为国为民,为寡人分忧了不少事。”熊侣顿了顿:“寡人也知道章华殿被毁一事,会产生多大的影响。但。。为何司马大人一定认为这件事不详呢?您。。难道懂得这星象之术?”
这倒把斗般一下子给问住了。他是一个武将,只知沙场战事,哪里懂得什么星象之术!在他眼里,他只是简单的认为这章华殿被毁就是不祥之兆,要让他说个理由,他哪里说得出来!
“臣。。臣。。”斗般支支吾吾着。
“哈哈!哈哈!”熊侣狂笑起来。
这笑声搞得斗般一脸尴尬,嘴巴抽动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司马大人眼里,难道希望这件事是个不祥之兆?希望流言四起?希望人心惶惶?希望大楚上下对寡人失望至极??”熊侣字字咬得很重。
斗般倒不像杜若那般冷汗直冒,不过心下也有些紧张起来。虽然他很想说,大楚上下已经对大王你失望至极了,但他还是没说出口。
在斗般的心里,早已对眼前的这个大王失望至极,虽然他性情火爆,但他还是恪守了一个臣子该有的本分,忠心事主。因为他的父亲,曾经很有贤名威望的令尹斗谷于菟,一直劝导他忠心事国,临终前还要他盟誓发愿,否则枉为他的儿子!因此,就算斗般再怎么不满意现在的这个大王,他也不会做出什么逆反之事。相反,他一直在维护着熊侣的大王之位。三年前的斗系与成系之争乱,祸及了王室,最后还是斗般给摆平了的。
人有的时候就是很矛盾,就像斗般,一边要恪守对父亲的诺言,一边要忍受着这个横看竖看都看不顺眼的大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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