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急报边关催,
公器难解君王忧。(
伐清)
犬马声色两不顾,
岂是计从心中来?
-----文乞小记
公元前611年,云梦泽行营内。
“大王~喝一杯嘛~”
“大王~吃个葡萄~”
“好~美人~来~亲一个~”
“哎呦~讨厌~”
席塌之上,熊侣衣衫不整地跨坐着,左拥着郑姬,右抱着越女,嘴里哼着小曲儿,应和着旁席演奏的弦乐之声。
正在他左亲右搂,乐得不甚快哉时,宦人杜若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大王!不好了!不好了!”他面色慌张,连滚带爬地跪到了熊侣面前。
熊侣脸色铁青,呵斥道:“狗奴才!叫什么!不会又要告诉寡人哪儿哪儿有饥荒了吧??”
“大王!比这!这!更严重啊!山戎族偷袭了西南边塞,现已打到了阜山!东夷、东越偷袭了东南边塞,已攻占了阳丘!大王!这该怎么办啊!”
听完了杜若的汇报,熊侣倒是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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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眯虚着,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下去吧。。寡人知道了。。”
说完,命弦乐继续演奏,自己依旧拥搂着两位美人,喝酒亲嘴。
杜若愣住了。
“怎么?你还有什么事要禀奏的么?”熊侣美滋滋地亲了一口怀中的郑姬,问道。
“可?大王!您。。您没有什么命令要下达的么?”
“混账!这是国家大事,岂容你一个宦人多嘴?还不快滚!!”熊侣眼露凶光。
“奴才该死!大王息怒!奴才这就滚!”
杜若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我叫布里茨)慌不择路到门口时,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逗得那两位美人掩面嬉笑。
“哈哈哈!”熊侣捂着肚子大笑道:“好玩!好玩!以后让他们都这样退出去!”
“对对!”郑姬娇嗔道:“大王真有情调~”
“那是~”越女趴在熊侣的肩上,也应和道:“大王就是大王,跟一般人不一样!”
“哈哈哈!美人的嘴可真甜~让寡人尝尝~”
“唉哟~讨厌~”
…。
正营门外,成嘉、斗般一行大臣正焦急等待着。一看到杜若慌里慌张地出来了,他们便一拥而上。
已近花甲之年的成嘉忙问道:“杜公,大王怎么说?”
杜若摇头,泄气道:“还是那个老样子!唉!”
“这可怎么办呀?这般蛮夷之族再这么打下去,就快打到郢都啦!大王怎么还是那个老样子呢!”年过不惑的斗般怨声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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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大臣一阵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到这番景象,斗般更是气得钻心窝子。
“要早知道他是今天这副模样,我宁愿三年前就不曾救过这个人!”
“唉唉!”拄着拐杖的成嘉忙制止道:“子扬切勿这样说!恐大王降罪于你啊!”
“也罢也罢!”斗般扫袖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御敌!”
“是啊!是啊!”众臣相视附议道。
“你们光是啊是啊的!有什么主意吗??”
见这般派不上任何用处,只能光应和的庸碌之辈,斗般更是气得直跺脚。
“这。。”
众臣有的面面相觑,有的低头不语。
要是放在从前,文王有鬻(yu)拳以刀相胁,只为忠谏。后来,大楚亦是出了不少敢于死谏,只为正听的肱骨之臣。
再看看如今。(
从神迹走出的强者)。
自从三年前,熊侣侥幸从逆臣手里逃脱后,他便沉溺于歌舞美色,动不动就喝得醉醺醺的,终日不理朝政。看得一班大臣,心里火急火燎地担忧。但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瞪着眼。
为什么呢?
三年前,他们的大王一回到郢都便下了一道诏令:国事自由公器论断,即日起,勿扰寡人清幽!如有违令者,杀无赦!
一班众臣一听,这大事不妙啊!大王不能撂挑子啊!那些肱骨之后,为了大楚的江山社稷,也为了继承先辈们的遗风,前仆后继地跑到王宫里去念叨。无一例外,一个个都被熊侣送上了断头台。
没过多久,死谏的人便销声匿迹了。一帮臣子,有的投其所好,陪着熊侣纵情酒色。有的庸碌之徒要么哼哼哈哈地应和着他们的大王,要么就保持缄默。至于剩下的那批忠臣们有的辞官回家,有的则把自己关在家里,甚至绝食以唤醒他们大王的本心。
在他们眼里,大楚就快要毁在这个已及弱冠之年的大王手里了!
但熊侣真的是只论酒色,昏庸无能的碌碌之辈么?
在正营外那班叽里呱啦的大臣散了之后,熊侣便命弦乐停奏,摒去包括越女郑姬在内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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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襟危坐,对着营门淡淡地说了一句:“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便闪进了大营内。
“踏雪参见大王!”
说话的是一个眉清目秀、身形有些瘦小的男子。。可这黑衣男子的眉宇之间竟是有些阴柔之气。
“寡人让你久等了。。对不住。最近可有什么消息?”熊侣和声和气道。
“启禀大王,最近的消息都在这块尺素之上。”
说着,那黑衣便弯身上前,呈上了一块尺素。熊侣接过那缠丝细帛,打开看了一番。
“寡人知道了,最近那方面的事得抓紧时间了。”
“诺。”
“你退下吧,出去的时候,一如既往,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熊侣淡淡道。
“诺!”
应声未息,只见营门帷帐微动,黑衣早已飞出。
熊侣缓缓起身,踱步下阶。神色怅然地望着那已不动的帷帐,口中喃喃道:“再等几年,等几年。。我已忍了这么多年。。不可前功尽弃。。”
“来人啊!”
“奴才在!”营门外随时候驾的宦人忙跑了进来。
“传诏!回郢都!”
那小宦人可犯难了,他支支吾吾道:“大王。。这眼看时辰都不早了。。这郢都距这儿,又。。”
“怎么?寡人的命令你也敢违背??”
熊侣颠目怒视,那小宦人哪敢说个不字,应了声诺,便慌里慌张地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营门外的人便紧锣密鼓地张罗了起来。宦人婢女们奔走相告,随驾士兵们东忙西赶。喧喧闹闹的嘈杂声很快便惊动了那帮正商议着御敌之策的臣子们。
“快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令尹成嘉忙派了一个家臣出去打探。
正在众臣们一阵窃窃私语之中,那家臣回来了,报告了大王要立马回郢都的消息。
“他怎么总是想一出便是一出啊!”斗般一掌拍响了案几,怒色冲冲道。
众臣们一惊之后,又是面面相觑。
正席之上的成嘉眉目紧锁,思忖了片刻,便淡淡道:“诸位请回各自住处,收拾好东西、大王这个时候…。赶着回郢都,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大事要处理…。我们不可耽误国政。”
“额。。这…。诺。”
众臣齐声应和,致礼后,便相继退出,独独剩下斗般一人直杵杵地立在原地,怒色满容。
“子扬,你为何不走?”成嘉柔声劝说道:“有什么事,等我们回到郢都再说。你看。。如何?”
斗般依旧怒色不改,只是扭头看向别处。
“呵呵~”成嘉捋了一把白胡,嗔怪道:“你已年过四十,怎么还像个稚子一般呢?”
“咱们的大王,他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稚子!”斗般手指着正营方向,不屑道。
成嘉干咳道:“他。。咳咳。。他才不是稚子呢!他可是先王的子嗣啊!”
“哼!那又如何?”
“你以后不要这么。。咳咳。。肆意在众臣面前。。贬低大王。。小心。。惹来杀身之祸。。”成嘉苦口婆心道。
“哼!”
甩完这声之后,斗般头也不回地出了营门。
“唉。。”成嘉捻着胡须,忧虑地望着一眼他的背影,低眉叹声道:“若敖之族,福灾有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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