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图眼看在坤仪宫已然宿了十多日,后宫的其他妃子们可都寂寞极了,从前不管怎么样,每天还都有盼头,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突然就掀了自己的牌,可是,自从那彪悍皇后入宫后,皇上就只得夜夜宿在她的坤仪宫中,对外当然是说为了尊重皇后,祖制如此云云,但是后妃们却似乎能明白她们皇上内心的苦,这半个月皇上在那母老虎的坤仪宫中过的一定很是辛苦吧。(
极品三太子)
如今半月之期已过,她们可要好好的慰劳慰劳辛苦的皇上。而她们想象中‘辛苦的皇上’如今正四仰八叉躺在坤仪宫的大床之上,睡得地老天荒。
一大早,就有好几个嫔妃,贵人,美人守在养心殿周围的御花园中,见萧图下朝归来之后,就一窝蜂的围了上去,一个个争相在萧图面前做行礼问安之态,行矫柔献媚之事。
萧图看着她们,恍如隔世。
这半个月的太平清净,让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些女人的存在,如今看来,他还是没有摆脱啊。
“皇上,臣妾给您熬了鹿茸汤,您可曾想念臣妾吗?”一位妖娆的美人扭捏着对萧图眨了眨眼。
萧图木然被她扯到怀中,手臂蹭到了一片柔软。(
我们是兄弟)
“皇上,臣妾给您做了些点心,您一定要尝一尝才是啊。”一位穿着艳丽的贵人从美人手中抢走了萧图,娇柔的靠在萧图的胸膛之上,小鸟依人。
美人在怀,萧图也像根木头般立在那里,哭笑不得。
随着这两位美人的挑起战事,萧图只觉得接下来他就被群起而攻了,数不清的玉臂晃在眼前,扯不完的话题绕在耳侧,叽叽喳喳,比之初春的鸟儿还要嘈杂。
没由来的一阵心烦,萧图大叫道:“都住口!”
一声大吼,把围绕在他身侧的美人们全都吓住了,萧图见她们一脸难以置信,只觉得,从前的皇上绝不会这样凶她们的。
萧图也觉得自己声音太大了,大吼之后又堆起了和谐笑容,柔声细气的说道:
“各位美人儿,不是朕不想去。但是你们也知道,如今不比往日,皇后那样彪悍,你们也是有目共睹的,朕真怕若是朕去了你们宫中,她会不会吃醋,直接提着大刀杀入你们宫里,那,那,那可如何是好啊。”
萧图说的情真意切,完美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那个正在屋顶上睡大觉的沈砚臣身上,并且丝毫不觉惭愧。(
横刀夺爱:名门贵妻)
说完这话,那些美人也却是消停了,想来都在惧怕凶悍的皇后,面面相觑,犹豫不前,萧图趁机挣脱了她们的包围,往养心殿撤去,并且着令小丸子严守大门,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他处理政事。
各位被萧图撇下的美人们看着萧图离去的身影,无一不是悔恨跺脚,对视了两眼,先前那个炖了鹿茸汤的美人突然开口说了句:
“皇后就算凶悍,那也不能霸着皇上不放,后宫讲的是雨露均沾,皇后仗着身份与手段,也太过分了。”
她的话引起大伙儿的共鸣,那做了糕点的贵人说道:“就是。祖制规定每月在皇后宫里十五日,那也就算了,谁让她是皇后呢。可是如今十五日都过了,她还不放人,真是自私。”
一时间群情激奋,被萧图晃点的愤怒全都撒在了那个凶残的皇后身上,无一不在说,皇后霸道,皇后欺负人,皇后太过分。
正躺在屋顶上晒太阳的沈砚臣突然坐了起来,把一旁的黑宝吓了一跳,沈砚臣只觉鼻头耳端全都发痒,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然后就又继续躺了下来。
众美人激愤过后,便有人提议去太后那儿告状,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微冷静些的美人说道:
“可是,前阵子张贵妃被打成重伤,四妃被罚跑御花园,差点跑的口吐白沫了,我们的身份,就算去太后跟前儿告状,皇后会不会连我们一起罚了……”
她的话成功让大伙儿前进的步伐顿了顿,但鹿茸美人咬咬银牙,孤注一掷道:
“所谓法不责众,咱们这么多人一同前去太后跟前告状,就不信她敢在太后面前责罚我们。(
斗神)姐妹们,为了皇上,为了恩宠,咱们可不能再缩了,定要将那悍婆子压制下去,否则,今后这宫里还有什么盼头,日子没法过了。”
许是心里压抑良久,鹿茸美人一番激励人心的话之后,大伙儿也都来了精神,决定为了今后的幸福,去拼一拼才是。
萧图在养心殿里批奏章,觉得肚中有些饿,就让小丸子探了探四周,看还有没有人等在外头,小丸子探完回报,说人已全都撤离,萧图这才放心,让小丸子给他上了些点心,刚吃了一口,不禁就对小丸子说道:
“去给皇后也送些点心,她怕是爱吃甜的,让御膳房现做了送过去。(
贵族学院的冷酷公主)”
小丸子讶异极了,反复确认,萧图不耐的挥手:“快去快去。让御膳房做的好吃些。”
小丸子连忙点头,可他跑到了门边,却又被萧图叫了回来,小丸子以为主子又改变主意了,可是没想到萧图又说了一句:
“再让尚衣局去皇后那儿,给皇后裁两身新衣,她不爱穿凤袍,那便不穿好了,做几身利索点儿的,具体听皇后的意思。”
“……”小丸子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无比震惊’来形容了。
眼前的这个皇上,真的是半个月前,指天骂地,把沈皇后骂得像是黑熊精转世一般,如今却做这心思,当真是男人心,海底针啊。
让他这个立志要做大内总管的人都捉摸不透的心思,真是太奇怪了。而更奇怪的是,是他们皇上,根本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奇怪。
萧图回到龙案后头,捏起一块点心,脑中想象着她吃点心的模样,一定是狼吞虎咽,一口接一口的……哦,对了,还要去跟御膳房交代,点心做小一些,免得她噎着。
小丸子已经走了,萧图只好又派了个人去御膳房传话,这才放下心来。(
大神,劫个色)
可是萧图的心意,沈砚臣还未感受的到,她就被传唤去了寿康宫。
坐在太后下首的位置上,沈砚臣的心情从未有如今这般无语过,只见寿康宫中哭声一片,众美人妃子皆跪在殿中,无一不是声泪俱下,控诉不公。
太后余春娇无奈的捧着杯子,对沈砚臣笑了笑,说道:
“你也看到了,不是哀家想唤你来,而是她们……”
沈砚臣虽然无状,但对于太后还是颇为尊敬的,听见太后开口说话,她就立刻从座位上立起,恭敬的在她身旁低头聆听,太后说完之后,沈砚臣便守礼回道:
“是,臣知道。”
太后看着沈砚臣的脸,还记得她十三四岁的时候,又黑又胖,跟个黑熊似的,如今虽仍不像女子,但容貌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个头身量颇高,骨肉匀称,甚至还有些偏瘦,一张冷静自持的脸看起来比一般男子都要俊美,最最难得的是,太后发现,她对自己很是恭敬,一点都不像她入宫那日般暴虐凶恶。
“快坐下。”太后越看她越喜欢,但面上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而是指了指她的座位,又道:
“如今你已贵为皇后之尊,宫里的事儿也不能丝毫不顾及,你与皇上新婚燕尔,本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哀家本不该说这些,但是,宫里也有宫里的规矩不是,雨露若不能均沾,很容易就引发埋怨,埋怨多了,宫里的气氛也就会变了,秩序也就没有了,你说是吗?”
沈砚臣一直低头听着太后说话,丝毫没有流露出不满,反而很用心在听,太后见她的恭敬不像是作假,心里欣慰,便抬了抬手,对跪在下首处哭丧似的美人们说道:
“行了,都别哭了。皇后娘娘是明白人,大家都回吧。”
殿中各人虽然还未曾听到皇后亲口表态,承诺放人,可是太后已经发了话,她们也没办法再说其他,错落有致的行了礼,这才鱼贯而出,殊不知在她们身后,沈砚臣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目光稍事沉了沉。
太后也由梅公公搀扶着站了起来,沈砚臣赶忙也上前搀扶,太后又将她近距离看了好几眼,觉得她确实生的不错,只可惜气质太过刚硬,没有女儿家的柔美,但也不失英气,跟她那个女里女气的儿子站在一起,似乎还真有那么些互补的意思。
“唉,也是你命该,原我还想着待你卸甲归田,哀家怎么着也要给你赐个好人家成婚,没想到你却入了宫来,嫁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委屈你了。”
太后对喜欢的人,向来就是有一说一,不做虚假的。她从前虽没想过让沈砚臣入宫,但她的种种功绩在那,如果不入宫,赐婚个公爵将相也是正常之事,如今她入了宫,她倒是真觉得,她那不成器的儿子配不上人家。
沈砚臣听后,倒没说什么推辞客套的话,反而将嫁入宫里的实情毫不修饰的说了出来:
“我爹用军令让我进宫的,臣只是换个地方为国效力,不委屈。”
余春娇愣了愣,对于她的坦率倒觉得很可爱,不用花那么多脑子去想,不像刚才入宫告状的女人们,她们就是告个状都要七拐八弯,扯上一堆的祖制家规,烦都烦死了。
太后点点头,拍了拍沈砚臣扶着她胳膊的手,说道:“好,不委屈,那就接着为国效力。帝后原也是君臣关系,不过比一般臣子近了些许,倒也不妨,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有何对策?”
沈砚臣沉默片刻后,对太后问道:“太后可有什么要求。”
余春娇看着她,知道她也是个明白人,便不做隐瞒,直接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哀家只希望宫里太平,不希望她们三天两头过来哭诉,忒烦!”
“……”沈砚臣对于太后的直言也很欣慰,对太后点头保证道:
“是,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余春娇越看她越觉得捡了个宝,宫里的事儿原本就琐碎,而且后宫的妃子大多都是她娘家的人,罚了,骂了,不公了,都会成为让她头疼的烦恼,她对那些侄女们打不得骂不得,平日里没少受气,现在好了,有人站出来替她分担,那她可就轻松多了。
沈家一门忠烈,沈砚臣的功绩摆在那,她的人品自是不用说,其实撇开从前对她外貌的成见,这儿媳才是她心目中理想中的儿媳。
人模人样,本领高强,镇得住皇上,收的了萧墙。
也不知镇国公是哪根筋搭错了,才肯把这样一个金宝贝送进宫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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