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条路时常有人经过,到处都布满了人类的痕迹。(
酸心的酥心糖)青苔小道,不时晃过树叶间透进的阳光。几道阳光化为光柱,悄无声息地照射下来,光下不时拂过一两只白色蝴蝶,扑腾着翅膀,反射出亮晶晶的光芒。
看来这个地方是比较安全的。
我和承并排走着,香灵时而回过头看看我,但一看到承就又马上扭过头。害得我总是不敢跟承搭话,生怕惹得她不开心。
一路上承也没有说话,总觉得气氛有点尴尬。虽然我在原来的世界是挺适应这种气氛的。
就在这时,承突然小声凑过来,“你离开了新草镇的话,余夕会找不到你的。”
我愣住了,停下步伐,他回头注视着我,我才马上又回过神,继续快步走起来。
我用力埋着头,没有回答他的话。良久,在他的注视下才小心翼翼开口,“但她不也无能为力。”
我又想起了昨天流一的那番话,其实他说得一点也没错。我也并不喜欢做这种拖人下水的事。
承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回答,我又补充道,“你也最好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了。”
他楞了楞,“我大致了解你们的情况了,虽然确实有点不可思议。”承说,“你在这个世界没有回去的地方了,不是么?”
我咬着嘴唇点头。
承又开口道,“你想一个人找回去的方法吗?”
……
当然不想,但我没有说出来。
见我不愿回答,承也不再询问。
-
太阳爬至了当头,我们停下歇息了会儿,喝了点水吃了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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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又开始慢慢燥热,关键是那该死的蝉鸣声,一阵接着一阵,一阵比一阵响,让人不禁紧蹙眉头。
香灵见我一直和承呆在一块,便上前来把我拉了过来。
“累吗?”她问我。
我擦了擦脖间的汗水,笑笑,“还好。”
好在我对自己的体力还是有点自信的。不过对于现代人来说……这个世界还真残酷啊。
我靠着一边的大石块坐下,香灵坐在我旁边,而承瞥了我们一眼就没再多管。确认承听不见后,香灵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嘱咐我,“你一定要帮我保密我的事啊。”
我应道,“嗯,不会揭穿你的。不过,承的话,我觉得就算被知道也没什么问题的。”
香灵缩了缩肩膀,抱着双膝坐着,“还是以防万一好!我好不容易才逃到这儿来的!所以,拜托你了!”
“好的。”我爽快点头答应。
……
很快,我们就又继续出发了。大概又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天空突然轰隆轰隆,翻滚着几片乌云。连四周都开始变得漆黑。好在这段路很好走。
大家似乎没有要避雨的意思,我也就没有提起。虽然不知道现在具体几点了,但我也想尽快到达暮友镇。
我抬头望了望,与此同时,那几片漆黑的云朵也好像终于爆发出来了一样,瞬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耳边都被雨水的轰隆声所覆盖。
是意料之外的狂风暴雨,打得皮肤生疼,连别人的声音都听不大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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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才慌慌忙忙准备找地方躲雨。承和香灵似乎在对我说什么,可惜听不清,大家都在扯着嗓子喊。我跟着他们两人跑,早已全身湿透,连视线都模糊了。
也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窜的,跑了会儿就听见最前面的香灵在喊,“前面有间破庙!我们要去躲雨吗!”
被雨打得天昏地暗的我迫不及待就同意了。承似乎有点犹豫,但看我朝着那边跑去也跟着过来了。
跑进破庙内,我喘着气,把衣物拧出水来。接着用手抹了抹酸溜溜的眼睛,才勉强睁开。
香灵也精疲力竭,随意找了个位子就坐了下来。
我望着屋外喃喃,“真没想到会下这么大雨……”
承在庙内环顾着,棕色的短发淋湿后,乖巧地贴着脸庞。雨水不时从他的脸庞间流至下巴,再滴了下来。他也在喘气,接着像湿漉漉的小动物般甩了甩脑袋。
噗!我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不禁浮现了“好可爱啊”的想法。好在承没有发现。
承在庙内转了一圈后,回过来坐在我旁边,说:“没什么特别的。”
我点头,也大致环顾了一下四周——非常残破的庙宇,四处都黏满了蜘蛛网,地面也积起了厚厚的灰尘。庙内唯一显眼的大概就是那座,矗立于正中的铜像。
和我的世界中供奉佛像的庙宇不同,这座庙宇中供奉着的是一座很奇怪的铜像。铜像是一位下身裹着兽皮的男人,高举着长枪,一脚踩着一只巨大的蛇头,巨蛇的身子还缠绕着男人,但他面孔未露一丝惊慌。
感觉……真是一座让人看着不太舒服的铜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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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铜像是位叫作大航的男人。”承突然开口。
我的思绪被拉回来,问:“那是谁?”
“传说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打败了化古蛇的英雄。”承说。
“化古蛇?”
承双手抱头,背靠着墙壁说:“古代的“怜”的一种,现在已经绝迹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怔怔望着那座铜像。感觉这个世界也挺有趣的呢。
-
雨下了很久,我们三个就这样沉闷地坐着。起初还倍感不自在,可我也不是什么擅长找话题的人,很快就习惯了。
天已经黑了,大雨滂沱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样子,仍是霹雳啪啦拍打着屋外的一切,其间还夹杂着令人畏惧的雷响。四周漆黑一片,静悄悄地,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看了看一旁的承,他仍背靠着墙壁闭着双眼,不知是不是睡着了。
我终于忍不住戳了戳一旁的香灵问她,“我们今天还能到暮友镇吗?”
正发着呆的香灵这才回过神来,她往屋外望了望就回答我,“不好说。”
哎……我叹了口气,闲得用脚抹着地上的灰尘玩。
“等雨小点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一旁的承突然开口。
原来他没有睡着。我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毕竟这种荒郊野外,隐藏的危险太多,还是尽快到达目的地才好。
庙内悄无声息,好在我坐在承与香灵的中间才得以安心。黑暗使我更加敏感,我一直努力地在暴雨声下分辨周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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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双膝缩成一团,抬头望向铜像,那只巨大的蛇头的眼似乎还跳动着幽光,我不禁一个哆嗦,转头不再去看它。
“不见了!”一旁的香灵突然站了起来,拍打着裤子口袋,接着又打开了包翻找着什么。
“怎么了?”我问。
香灵似乎很焦急,额头都冒起了细密的汗,“原本放在裤子口袋里的钱包不见了!”
欸!!?
“再找找!”我也急忙凑过来帮着一起翻找。
此时我俩都是无家可归的人,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当然我身上是压根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这几天吃住都是依靠香灵。
香灵一边翻找着一边说:“虽然钱都放在背包里,但钱包里有张很重要的照片!”
听到这句话我微微松了口气,可香灵却激动地站了起来往外走,“我出去找找!马上回来!”
“等等!”我叫道,“等雨停了一起找吧!现在很危险!”
“没事的!我就在附近找找!”香灵头也没来得及回就往外走。
我正想上前拉住她,却被承抓住了手腕,“让她走,我正好有话要问你。”
“啊?嗯。”我带着疑惑再次坐下来。
承朝屋外看了看,确认香灵走后,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是白痴吗!”
……
……
被无缘无故骂了句,我眉头皱起来,“你说谁啊!”
“你啊!干嘛要勾搭上那种来历不明的人!”
来历不明……我知道香灵的来历,只是不能告诉承。(
青楼第一皇妃)但把救了我的人说成是来历不明,我还是语气郑重地回复道,“我知道她不是坏人!”
承无可奈何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拿我很没辙,接着问我:“她的能力是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生怕透露了香灵的能力对她会造成什么影响。不过……能变出食物这种能力又没什么杀伤力。
见我不说,承瞥了我一眼,“不知道吗?”
我摇头,“知道。”
“那干嘛不说!?”
见他那么强势,我有点生气地把头扭向一边,“我又不是你们学院的人,干嘛非得透露给你。”
承住嘴了,我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但他很快就转换话题,“好吧,那我们先不说这个。”
我沉默不语,他又问,“你为什么要跟她去暮友镇?”
“因为新草镇太危险了,我连回去的地方都没有。”我回答。
“她怎么跟你说的?”承问。
我擦了擦湿漉漉的刘海,瞥了一眼承。这确实是个问题,其实归根到底我连暮友镇是什么样的一个地方都不知道,如果香灵真是坏人,我轻而易举地就被骗去了。估计承又会责骂我,我断断续续地说,“香灵说,暮友镇相对安全,没有“怜”。”
“还有呢?”他接着问。
我抿了抿嘴,把头转向承,“听说那边很欢迎人搬去住呢,管制阶层的一家大户也很受爱戴,总之是个相对和平的地方!”
“她在骗你。”
承的回答令我一个哆嗦,我怀疑我有没有听错,目瞪口呆看着他。他一副无奈的表情啧了一声,“真是的,你警惕心能高点吗!”
“她……骗我什么了?”我咬着嘴唇问。
“虽然确实暮友镇已经连续5年没出现过“怜”了,但处于管理阶层的那家大户很诡异,不对,不如说整个暮友镇都很诡异,完全与周遭隔离。关于那家大户,各个学院都有调查,但都没什么结果。”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怔怔问:“那……承你呢?去暮友镇干什么?”
“任务。”承站了起来,“也是暮友镇近6年来的第一次报告出现了“怜”的踪影。我是先去看下情况的,最近学院人手不足。”
脑内一片空白,我僵硬地点头,“暮友镇……到底是怎样个情况?”
……
承走到了门口,我也跟着站起来。雨势完全没有减小,庙外的环境也是漆黑一片,尽管我的双眼已经适应了黑暗,但仍是看不清周遭的环境。今晚没有月亮。
承说:“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听说是个完全封闭的地方,并且一旦成为了镇上的居民就再也无法离开暮友镇。”
喉咙干干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动起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头被拍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承。
承的手里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透明水晶,水晶中央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在黑夜中格外璀璨夺目。承说:“这个是叫作“返回水晶”的道具,是有着水晶能力的能力者制作出来的,很难到手。能够一下子回到学院。但只能用一次,一次一个人。”
……
我眯着眼睛看着那股好像有生命似的光芒发怔。
承接着说:“是流一让我拿着的,因为暮友镇太诡异莫测,以防万一。不过,万万没想到,碰到了你。”
我紧闭双唇看向了庙外,心情五味杂陈。
“刚刚没和你说,是担心那来历不明的女孩会有什么动作。”承说。
“嗯。”我生硬点头。
不知道香灵为什么要骗我……我颤抖着。本还以为碰到了好心人救助,接下来我可以独自一人慢慢寻找回去的方法,暮友镇没有的话就再前往下一个地方。但……这个世界还真是让人不能活啊!
可我回忆着这两天香灵的举动,怎么也无法把她和坏人搭在一块。莫非她也有什么隐情?或者……其实她也不知道暮友镇真正的情况?
我烦躁地蹲坐在地上抱着头。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她的能力是能够变出食物。”我埋着脸,冷不丁地开口。
承背靠着门边望向大雨倾盆的屋外,“你有亲眼见过吗?”他问。
我用力点头,之后陷入死寂。
“承……我该怎么办?”我盯着地面喃喃低语。
承看了我一眼,把我拉了起来,说“总之,你在那女孩面前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然后跟我一起去暮友镇。”
我像牵线木偶一样被他抓着手腕。
我又会变成绊脚石吧……但此时也只有答应,已经是夜晚的现在就算走回新草镇也只有危险相伴。
我用力挤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承啧了一声,嚷道,“用得着那副表情吗!又不会有什么事!”口气凶凶的。
我愣住,大脑短路了一样,良久才恢复过来,犹豫了下开口,“你……是想安慰我吗?”
“不是!”
秒答。我吓了一跳。
“哈哈!”
“笑什么!”他仍是一副生气的表情。
“在想你真是笨拙,连安慰人都不会。”我说。
承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理我。
“但,谢谢。”我转身再次靠着墙壁坐下。
承没有回答。
雨势仍然滂沱,外面的景色都好似被打得模糊。我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害怕,走一步是一步,相信自己。
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有这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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