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光暗淡华灯初上时,依维柯停在了靠近三环边上的一个农家院子门前。
这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农家院子,普通的铁皮院门,普通的红砖院墙,普通的平顶住宅,没有一丝新颖奇特之处。
刘青崖和方文茵被带下车,跟着二爷来到院子门前,一个青年上前轻轻敲了两下紧闭了院门,里面有人问:“谁?”
“二爷回来了。”敲门青年回答。
吱呀~
院门被打开,四五个男人走了出来,看见二爷,都客气地打起招呼。
“大小姐怎么样了?”二爷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关切询问。
一个青年回道:“情况不太乐观,大小姐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差。”
说着话,几人已经走进了屋里。在里屋的一张上,半躺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脸色发白,额头出着虚汗,左胸部一片血迹,鲜血染红了衣襟。在床头,一个同龄姑娘拿着一块被折成多折的白毛巾按压在她的胸口,看来这是伤口所在,白毛巾的下半部分已经被鲜血浸红,想必当初按压止血的效果并不理想,毕竟他们不是专业医生。
病床的周围还围着一个女性和三四个男人,他们正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床上姑娘,说是侍候其实什么也干不了,只是不时的询问需不需要喝水,需不需要把头再垫高点。
“二叔,回来了。”床上的姑娘强装出一副轻松的笑脸。
二爷苦着脸点了点头,转头严肃地看着刘青崖,递上自己的电话,道:“这就是我老板,赶快给你认识的高人打电话,让他赶到这儿来。”
“让我先看看她伤势。”
刘青崖想走到床上,可是刚挪动步子,二爷已经挡在他身前,脸上带着杀气道:“我说,赶快给你认识的高人打电话。”
“那个……高人今天不在家。”刘青崖无奈道。
咔咔!
二爷眼中寒芒闪过,伸手从腰中拔出一把仿92式的手枪,拉动套管,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刘青崖眉心。
拨枪迅速,出枪敏捷,一看就知道是用枪老手。
“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二爷森寒道,“即使高人不在家,你也得给我打通他的电话,如果打不通,我想你们两个一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刘青崖,求求你了,快给你认识的那个高人打电话,我现在还不想死。”方文茵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显得楚楚可怜。在生命的面前,什么高贵,什么女王,统统都一文不值。
“其实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高人。”刘青崖无奈苦笑,只得吐出实情,看见二爷食指已经触到的扳机上,刘青崖急忙道:“但是我可以试试,也许我能治好她的伤。”
“你……”二爷冷笑一声,“你个骗子,你连什么伤都没有看,就觉得你能治好?告诉你,在请这位美女主任来之前,我们自己的医生已经看过伤势,说非市里顶级外科医生治不了,你还认为这伤你能治吗?”
“如果我治不了,我想你们就不必再找其他人了。”刘青崖强大的自信让二爷为之一愣。
“先让他看看。”半躺在床上的大小时此时开口道。
“若有什么不轨,我当场崩了你。”二爷冷冷威胁一句,而后站到了一旁。
刘青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十分自信的,神色自若走到病床前,刚要从领口掀开床上姑娘的衣服,立即有一个男人伸出一双手将他阻止。
“大哥,你不让我掀开他的衣服,我怎么看她的伤口?”刘青崖皱着眉头询问。
话虽如此,但是大小姐伤在胸部,衣服被掀开,岂不是走光了?
“没事。”躺在床上的大小姐倒是很大方,动了动手指,示意挡着的男人让开。
刘青崖小心翼翼从领口掀开大小姐的衣服,左半边胸口便裸|露了出来,伤成这样了,这姑娘仍然穿着文胸,罩杯至少在c以上,至于关注罩杯,这与想法邪恶不邪恶没关系,纯属本能反应,只是原本应该是米白色的文胸此时已经变红了。轻轻拿开压在胸口的白毛巾,****上沿的伤口便暴露出来。
枪伤!
刘青崖迅速做出了判断,虽然他医治的枪伤病人并不多。
联想到在车上时看到的那条有关枪战的新闻播报,刘青崖可以肯定这伙人肯定是参与其中了,并且正在躲避警察追捕。难怪他们不敢去大医院医治!
刘青崖用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伤口,一边关注着大小姐脸上的表情,一边将手指慢慢上移,只到肩峰处。
收回手指,刘青崖泰然站好,在众人或期许、或置疑的目光下淡然开口:“枪伤。子弹从正面射来,击中胸部第三肋骨,震断肋骨的同时,轨迹发生了改变。弹头折射向上,进入了肩部,现在子弹依然停留在那里。手术主要包括两个部分,第三肋骨骨折的处理和肩部弹头的取出。最困难的是后者。”
子弹射进人体,碰到骨头发现折射是常有的情况,刘青崖遇到最夸张的一例病人是大腿部受了枪伤,最后弹头却是在腹腔中找到的。之所以说取弹头比处理骨折复杂是因为弹头嵌在肌肉层里,以暴力手法取当然容易,像电视中那样用刀剜就行了,但如果要以小的创伤取出来就很困难,因为肌肉层包裹着筋膜,如果进错了筋膜层,虽然相隔很近,但也无法取出隔壁层的子弹。所以,有医生取子弹是要穿着防幅射铅衣在x光机下手术。
使有暴力,将肌肉剜个稀烂,最后将弹头取出,这不是刘青崖可以接受的方法。
现在没有x光机,定位弹头在肩部的位置也是个难点。
二爷勾了勾手指,身后一个戴着眼镜的五十多岁的男人立即上前。二爷问:“朱医生,他说的可对?”
朱医生点了点头,称赞道:“完全正确,仿佛他亲眼目睹了全过程一样。”
“能不能让他试一下?”二爷问。
朱医生慎重想了想道:“我看行。”
“马上准备手术。”二爷不容违逆的眼神看向刘青崖。
刘青崖一摊手:“我没家伙啊!”
朱医生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各种手术用品和器械都已经备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刘青崖也不再废话,床上躺着的大小姐流血过多加上伤口疼痛,现在已经很虚弱了。
“这位刘医生,我觉得你有必要把你的手术方案说出来和我探一下。”朱医生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有一部分原因是对刘青崖的医术还是有所怀疑,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是三联集团聘请的医生,在治病方面他才是主人,虽然之前他对大小姐的伤势束手无策。但现在他要掌握话语权,不能让功劳被刘青崖一个人占尽了。
刘青崖斜眼瞅了他一眼:“如果你来做主刀医生的话,我不介意把我的手术方案说出来供你参考。”
朱医生脸色沉了下去:“即便做你助手,我也需要知道手术方案,这样才能和你完成很好的配合。”
“谢谢好意,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助手。”刘青崖无情说道,如果在手术中有一个助手想要抢班夺权不断给主刀医生添乱,那么这个助手对一台手术来说绝对是一种灾难。
“你……”朱医生忍着气道,“难道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完成这台复杂的手术?这个地方,可容不得你胡来。”
刘青崖朝他微微一笑,然后朝站在人群人已经失去女王本色的方文茵道:“方主任,帮忙搭把手行吗?”
方文茵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家伙竟然点名叫我,你存心把我往火坑推是吗?在来的车上,二爷不是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嘛,我理论很强,至于操作……还是不提了。
朱医生见刘青崖点名让方文茵作助手,嘲笑道:“这位医生,我希望你慎重考虑,她已经被我们证明了,她的手术操作能力几乎为零,让这样的人当你助手,你就不怕害了我们大小姐?”
“聒噪!”刘青崖看都没看朱医生一眼,直视着二爷道:“如果想让我主刀的话,那就烦请让你们所有的人都听我的。”
二爷目光如炬,同样直视着刘青崖,想看看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大的胆子,可是对方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最终二爷冷冷地道:“可以,但是如果手术出了什么差错,我会赏你一颗子弹。”转头对屋里屋外的人大声道:“大家都听好,从现在开始,到手术结束,所有人都听他的。”
“是!”传来一众人的回应。
“手术需安静,现在这屋里所有人请都到屋外等候;这位朱医生是吧,把手术用品和手术器械都给我取来,然后也请你来屋外等候;这位姑娘,请你等一下,帮大小姐脱下内衣后你再出去……”刘青崖一连串的吩咐,所有人无不遵从照办,唯独说到脱下大小姐内衣时,所有人心中同时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停下离开的脚步。
大小姐多么尊贵的身子,今天居然要被这个家伙看光了,这……这平时想是想过,可是谁敢表现出来?这家伙怎么就有如此的艳福呢?想起来就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当场有大半人心中打定主意,自己现在学医是晚了,将来一定要让儿子学医。
“怎么?你们想留下来看看大小姐的身子?”刘青崖打趣。话刚说完,一群人个个像屁股中箭一样,飞快窜出了屋子,不忘将门关得严严的。
这些人并没有走远,全都站在院子里,紧张等待着屋子里的消息。
就在这时,一辆金杯车停在了院子外面。
杨四龙叼着烟,嚣张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梨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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