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界门纲目科属种——界
那个暑假,我以为一切就都会这么结束了,是毁灭同样的也是新生,我知道也许我的想法太过于独特,但我想既然是痛,何不解脱?
奶奶因为突心脏病住院的消息并没有在我们家族像是颗核炸弹一样引起一片土黄色的蘑菇云,其实真正在乎这件事的也就只有我家而已。(
剑凌九界)『可乐言首』
在终于度过了危险期后,观察阶段我每天都去医院陪着奶奶,因为我不知道,未来哪怕是下一秒之后,我是否还可以再见到奶奶。
我第一次见到萧筱的时候是一个周末的傍晚,暑假的夏天,晚上的墨黑,飘着细雨的街道,我的左手拿着刚刚从花店买回来的海芋,透明的雨伞安静的被握在我的右手中,细雨打在我的头上,不肯渗进我的丝。
医院外的公交站牌处,亮着的灯光,她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即使离得有些远,但从她下垂的双臂中,我也可以看到她的无力。
医院里也躺着她的亲人吗?
我路过她的身边,她已经在接听电话了,声音是隐藏的哽咽。
“喂,是小棉啊~”小棉?好像我的名字啊,只是奶奶喜欢叫我小木。
“还好……”是我最喜欢说的话,因为什么都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什么都还好。
“嗯,过两天。”时间吗?什么时间?严重吗?开心的事?不是吧?
“不用了,沈爸沈妈会在的。”
不是她的爸妈,那就是说医院里不是她的亲人,那我所想的都是错的吗?她无力的坐在这里不是因为她在医院里有亲人,她只是单纯的坐在这里,两天之后的那个时间,要出现的父母,也许大概只是一个出国吧。(
丫头你被算计了)
“……”突然沉默了,我还没有离开她太远。
“小棉,我真的好怕啊!”她突然哽咽着哭了出来。
怕?我又推翻我刚刚的想法,难道还是第一种可能?
她哭的那样无助,那么像那个时间段的我,我不自觉的又走了回来,来到她身边,静静的坐下。
她还在哭,电话那端不知还在说着什么,而她除了哭声只剩下了沉默,街道上的细雨没有声音。
two 界门纲目科属种——门
我坐在那里,她挂断了电话,也许是因为有外人在场,她慢慢的还是止住了哭泣。
瞬间压抑下来的气氛,让我们都喘不过气。
我错过身子,站牌映出她的身影,单薄,利索的短挡住了她的脸庞,脚上的单鞋也许是走过了泥泞有些微湿痕,肩膀一抽一抽的反应出她此刻最真实的心。
我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怎么了,只是看着这样的她和曾经的自己如此相似,终是没忍住开了口。
“其实,我也叫小棉……”她一定被吓到了,我看到她的肩膀大幅度的抖了一下,然后微抬起头看向我的方向,判断我是在和她说话吗?
我也被自己吓到了,我从没想过我和一个陌生人的开场白竟会是这样的。
她疑惑的双眼等待着我的回答,“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你的电话,其实,我也叫小棉。”我再一次说出这句话。
我终于看到她的五官,没有一扎眼的美丽却也让人看着舒坦,同样的就是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不过,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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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医院看我的奶奶。”我扬起左手中的海芋花,雨伞被我立在一旁。
她还是愣愣的看着我,她一定认为这样的我很奇怪。
“其实就在几天前,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奶奶了。”我苦涩的勾起嘴角,头微微下垂,看地面上的水洼。
我们都不在说话,只是她突然吐出如耳语般的声音,“对不起”
她做错了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啊!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呢?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不是应该是我?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我摇头,“不会”我们都没有错。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我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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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认为这样的我很奇怪,那现在走在我身侧要和我一起去看望奶奶的她是不是更奇怪?
“你在想什么?”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日光灯惨白的照射着所有可以触及到的地方,满目都是刺眼的白。
“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突然很想和你一起去看看你的奶奶……”她的怀抱中抱着的是我买给奶奶的海芋花,脸上有淡然的笑。
有些时候人最不了解的其实是自己。
奶奶很喜欢她,她和奶奶聊得很开心,有笑声充满病房,一旁的海芋花在笑声中摇摆,窗外的细雨还在下吗?
离开奶奶的病房,医院的走廊间我们并肩坐在长椅上,有些事她也终于愿意和我说上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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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朋友……他得了脑癌,病的时候痛的好像天崩地裂,后天是他的手术,医生说手术的成功率只有40%,可是不做手术他会死的……还有,医生说他的脑瘤压迫了他的海马体,手术成功后,他……也许会忘记所有……”
我应该感慨还是暗自摇头?
40%的几率忘记她活在世界上,60%的几率记得她离开这个世界。只是他们的感到达了哪个层次?
她像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突然开口,“我们是上高中那年认识的,他坐在我的后面,无聊的时候喜欢拉我的头,上课睡觉的时候喜欢踢我的凳子,总是抄我的作业,考试还总是在班级前几名,当时我感觉世界超级不公平的!”她一定是想到了那时的幼稚,可笑的摇了摇头。
“那个时候,我认为他总是喜欢欺负我,他们说这是一个不知怎么办的男生表达喜欢的方式,我信以为真了,然后我就真的以为他是喜欢我的。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他在操场上拉着另一个女生的头的时候,我才现自己真是想得太多了,他应该只是喜欢欺负我,才没有喜欢我……”她的声音如同光亮一样,突然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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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地听着,在我看来真相一定不是这样的,它应该是这样的——
“我收起自己对他所有的幻想,他的恶作剧我也不再有所理会,因为自己曾经居然有过想法而渐渐的刻意疏远了他,反而和班里的其他男生们相处的很融洽。没想到这样却激怒了他,在一个大假前的傍晚,他终于拦住了我,目光在我看来甚至是凶狠的,他抓着我手臂的手我能清晰的看到上面的青筋……”她转头看我,目光清澈,“结果可想而知。”
没错,。
“我们理所当然的在一起了,从高中到大学,我们相处得很好,说句肉麻的话,我们很爱彼此,我不想……”没说出口的话我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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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他?”
我知道,我们两个人都很奇怪。
向上又走了两个楼层,走廊的尽头,白色的墙壁上贴着住入者的名字,沈奇。
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在睡觉,那样安静,就像是天使一样,他苍白的皮肤透明的仿佛是要和这白色的世界融为一体,一伸手触碰就会碎掉消失一般。
萧筱的眼圈已经泛红,她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无法移动脚步,双眼注视着她最爱的他,不敢眨眼。
病房中连空气都停滞了,时间在此刻看来竟也如此不堪一击。
我紧闭双眼以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样的幸福不要被命运开玩笑。
我们在那里到底站了有多久?这个问题谁可以来解答?
“我们走吧。”我不知道她花费了多大的力气说服自己离开这里,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留下来在这里陪他,我能做的只是转身,离开。
“筱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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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果然是命运的恶作剧吗?他醒了,就在萧筱要离开的时候。
他微张开眼,我承认,很漂亮,漂亮到摄人心魄。
萧筱悄悄的用手背擦了下双眼,微笑,转身。
“小奇,你醒啦?我带朋友来看你了。”她笑的那么敬业,拉我来到他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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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好像在做梦,梦到你来了,然后又走了,我很着急,然后就醒了……”他努力支撑着自己虚弱的身体要坐起来,但好像不怎么顺利。
萧筱走过去扶起他,拿着枕头靠在他的身后。
那一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吧?
我猛然间现,我是不是不应该再在这里站着了?
“萧筱,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那我就先走啦。”当然,这是最普遍也最假的借口,却也是最实用的借口。
他们当然都懂,但除了“哦,好,再见。”还能说些什么呢?
我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只是离开后,我也只能无力的让自己倚靠在墙壁上。
命运,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们?
“筱筱,我好像好久都没看到你了”这个声音充满疲惫和……撒娇?
“那是因为我每次来的时候小奇都在睡觉啊。”
“是吗?这样很不公平诶,筱筱每次都可以看到我,可是我每次都看不到筱筱,明明应该是我要多看筱筱要记住筱筱的啊。”如此浪漫的一句话在这里却像是死神的召唤令牌。
“小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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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两天,萧筱更多的时候是往我奶奶的病房跑,她为什么不多陪陪沈奇,我想我应该是知道的。
可是我也现了,她总是在他睡着的时候去看他,就像上次一样,然后一个人默默的流泪。
感如果深到一定地步了那么在相遇的最初真的就不如不见了。
这天,终于到了沈奇手术的一天,她还是按捺不住去见了他。
我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后,沈奇的病房中,沈爸沈妈都在。当然,这样的沈奇无疑是沈爸沈妈心中一个最大的痛。
萧筱站在门外没有进去,我能够听到沈妈哽咽的声音。
如果手术失败了,先不说萧筱,沈爸怎么办?沈妈怎么办?
我想,沈奇一定在等萧筱,萧筱一定要去见到沈奇。
我在萧筱的身后轻轻一推,萧筱踉跄着进到了病房中。
沈爸沈妈一点也不意外,这就是说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狗血的来自家庭的阻碍。
手术前的最后,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你放心,手术一定会成功的。”萧筱拉着沈奇的手,能说出口的话就只有这些。
“可是手术成功后我会忘记你,忘记一切。”即使是有什么录像之类的东西,可是看着对自己来说如此陌生的东西,到底可以放下对未知的恐惧多少?到底可以记起多少?
记忆,一个太过于神奇的存在。
“没关系,只要你还活着就好。”实话还是自我安慰?如果可以活着记得她那就太好了。
“可是我不想忘记你啊!”这样的声音让我听着都心痛。
“……”
“小奇”最后的最后,萧筱还是哭的不能自已。
麻药挥作用的最后一秒,沈奇看了这个他熟悉的世界最后一眼,闭眼前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泪水模糊了的岂止是一个人的视线。
我站在他们的身后,看着沈奇被推进手术室,死神会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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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的概率,老天眷顾,手术成功了,现在只等沈奇醒来了。
沈爸沈妈和萧筱一直在等待奇迹的降临。
隔天晚上,沈奇终于醒了过来,第一句话没有悬念的就是那句该死的“你们是谁啊?”
即使是已经想到的结果,但还是足以令众人愣住,萧筱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但也许她什么都没想,那个瞬间,会不会完全傻掉了?
医生也做过全面检查了,没有任何问题了,在住几天院调养调养就可以出院了。
现在的沈奇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兽,对什么都充满警惕完全没有安全感。
我去看过一次沈奇,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他在睡觉,长长的睫毛不安分的轻颤着,仿佛陷入了什么梦魇,在挣扎着。
我也终于听到过沈奇对萧筱说的那句最残忍的话,“你是谁啊?”
老套的剧,我们却百看不厌。
她叫他小奇,他曾经叫她筱筱,可是现在他忘记了她。
那一刻,世界是灰色的。
……
“那后来呢?”炎亚纶一副好奇宝宝的表看着我。
“后来?哪有什么后来。”我手中的手机屏幕暗了又亮,屏保是最开始的时候尊为他照的一张照片,不知他现了没有?
“什么叫没有后来?沈奇就这么忘记了萧筱?没有记起?”很显然的他并不满意我的回答。
“大哥,这是生活,不是演电视,哪里来的什么柳暗花明。”我斜眼看他。
“这样啊……”这到底是谁的遗憾?
“一半了。”他的感慨,我不知道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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