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等铁川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少女已经背着一个大麻袋，渐行渐远，一路上不断地翻动草丛，不知是要找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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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定定地看了少女的背影许久，铁川最终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彻底从思绪中走出来，大步对着红楂林迈进。
一切的感慨和悲伤都是徒然，只有尽快提升实力，才是最好的解决之法。
红楂果实在太多，多至铁川根本不必挑选，一路走去，一路摘下，然后丢进嘴里。
一连吃了十几个红楂果，铁川感觉到腹中有微微的热流升起，显然红楂果与昨晚的银果相比，所含的血气精华实在是太少了。
而且，红楂果的杂质还是太多了，吃了十几个，铁川已然有了微饱的感觉，不得不坐下来，先行炼化那股细微的热流。
有了昨晚的经验，再加上此次要炼化的血气精华并不多，所以不到半个时辰，铁川已是炼化完毕。
微微运转灵力，铁川发现实力确实有了些许进步，但是却是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由有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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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了狠心，铁川又一连吃了十几个红楂果，既然质不行，那便用量来补！
直至感觉腹中再也装不下了，铁川才再次盘腿坐下，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直接炼化腹中的热流，而是运起了灵力，催动胃脉的运转，帮助消化。
想想自己的举动，铁川不由自嘲苦笑起来，用灵力来帮助消化，整个沧澜学院，恐怕也就他一个人会做这种奇怪的事情。
直至腹中的红楂果消化得差不多，腹中积累的那股热流比之前那股厚实了一倍，铁川才停了下来，再次运转起“以器铸砚”的功法，将那股热流转换成丹田中的血脉之精。
整个过程之中，铁川血脉之中依然不断有淤血产生，都被铁川小心翼翼地堆积在了一起。
虽然这次炼化的热流增加了一倍，但得到的血脉之精依然是微乎其微，只能说聊胜于无。
就这样，铁川咬着牙拼命地往嘴里塞红楂果，然后运转灵力帮助消化，然后炼化腹中的热流，不断地重复。
开始时，铁川尚觉得红楂果的味道不错，及至后来，铁川看到红楂果便想吐，完全是凭借着一股毅力和狠劲在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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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间，他甚至去了几次茅厕……当然是寻了个偏僻处随地解决的……
没有办法，红楂果的杂质实在是太多了，他也不能光入不出啊。
铁川甚至心想，修炼得像他这样狼狈的，恐怕整个学院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红楂林虽然在后山之中，相对偏僻，但仍不时有学员出没。
当那些学员看到铁川不停地往嘴中塞红楂果的那股狠劲时，他们不禁怀疑铁川跟这红楂果是不是有仇。
当他们看到铁川甚至不惜运转灵力来帮助消化，然后一个人干掉了一整棵红楂树上的红楂果时，他们终于确定：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少年，一定跟红楂果有仇！
没有仇，谁会一个人吃掉两百多个红楂果啊！这不，他又对另一棵树下手了！
铁川也发现了有人围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惊世骇俗。
但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此时对他来说，吃，就是晋级啊！
有人认出了铁川，更是惊讶莫名，想起铁川曾在墨试中凭借着一本《沧澜灵集》生生扭转了局面，不禁心想：难道吃红楂果，也有什么深刻的意味？
于是不少人跟风，纷纷摘起红楂果来，原本没人搭理的红楂果，一下子变成了香馍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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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这里是后山，来往的人并不多，那些人在尝试了几个红楂果之后，却并未发现什么特异之处，怪异地多看了铁川几眼，便纷纷离去。
但是，铁川在红楂林跟红楂果赌气拼命的消息，却是如同插上了翅膀，飞至学院各个角落。
这些铁川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从清晨一直吃到了下午，愣是铁川意志坚强，也终于是受不了了，他前前后后，恐怕吃了上千个红楂果，现在只要想到红楂果他就想吐，不得不停了下来。
铁川脸色有些苍白，吃红楂果吃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史无前例了。
运转灵力，铁川认真地感受了一下，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红楂果中所含的血脉精华，竟然比他想象中还要少得多，他疯狂地吃了一天，结果所炼化出来的血脉之精，竟然还不及昨夜银果的十分之一！
铁川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地看了看漫山遍野的红楂果，叹了口气道：“看来还是要另寻它法了，这样吃下去非把自己吃坏了不可，而且进度也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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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天色，已近傍晚，铁川决定离去，就算再呆在这里，他也真是吃不下了。
路经那片戈壁地，铁川有些吃惊地发现，那个背着大麻袋的少女，还在那片戈壁地中徘徊，似乎尚未寻到要找的东西。
看着那个少女略微有些沉重的脚步，铁川心中一软，不禁走了过去。
直至走近，铁川才发现少女的双手布满了被利石划破的血迹，一双掉了线的麻布鞋上，也渗出了些许血迹，额前的刘海已被汗水打湿，黏在了一起。
她竟在这片布满利石的戈壁地，寻找了整整一天。
铁川眉头皱了皱，柔声道：“你在找什么呢？也许我可以帮到你。”
少女显然没想到身后有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退了两步，发现是今晨遇见的那个少年，才略略安下心来，却没敢正视铁川，低头看着脚尖，双手搓这腰间的大麻袋，没有说话，显然不习惯和陌生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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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川心中没来由地一痛，却放松声音笑道：“我叫铁川，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在找东西吗，跟你说，我找东西可厉害了！”
也许是以前这么安慰小青多了，铁川的声音竟似乎有股魔力，那少女抬起满是雀斑的小脸看了他一下，怯生生地道：“我、我叫小黛，我在找‘龙涎草’。”
小黛，倒是适合她的肤色。
“龙涎草？”铁川没想到眼前的少女竟然是在寻找龙涎草，据他所知，龙涎草性喜湿冷，根本不可能生长在这一片干燥的戈壁地。
铁川皱了皱眉头，问道：“找龙涎草吗，谁告诉你这里有龙涎草的呢？”
“布隆他们告诉我的，他们说昨天在这里看到了龙涎草。”小黛笑道，眼睛里充满了希望。
“你为什么要找龙涎草呢？”铁川问道，龙涎草倒是能生津，对修炼不当所致的阴虚有一定的作用。
小黛低头沉默了片刻，眉宇间有些许悲伤，道：“爷爷病了，吃不下饭，布隆他们说龙涎草可以生津开胃……”
铁川心中微微不忍，道：“那我来帮你找吧，我找东西可厉害了。”
“铁川哥哥，这、这会不会耽搁你的时间……”小黛先是脸露喜色，接着便有些担心地问道。
“哈哈，不会，我今天专门来这里摘红楂果吃的呢，没什么事要干。”铁川笑道，哥哥两个字正好敲中他心头的软肋，他指了一个方向，道：“小黛，你找那边，我找这边，看我们谁先找到。”
“嗯，好！”小黛认真地点了点头，循着铁川所指的方向，认真地找了起来。
铁川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他知道，就算把这片戈壁地全部翻转过来，也不可能找到龙涎草。
看着少女那执着认真的背影，铁川再次想起了冰河底下的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跟眼前的少女一样，一样这么害羞，一样这么天真，一样这么善良。
可是，为什么总是这些天真善良的人，要受尽欺骗、压迫和毒害？
铁川的心渐冷，脸渐沉，他不知道那个布隆是谁，但是他一定要为小黛讨回一个公道，以天真且善良的名义。
铁川最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从怀中的内袋里，掏出了一颗金黄色的小草，轻轻拨开几块石栗，将其根部埋了进去。
龙涎草虽然对于一般人来说过于珍贵，但在黑森中却不算太稀有，铁川和小青也是时常能够遇到，加上小青虫草之体极易阴虚难眠，所以铁川身上常常备有这种灵草。
……
晚霞满天，铁川和小黛迎着夕阳走了回去。
夕阳下，少女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但那身影此刻却显得极其雀跃，因为她找了一天，终于在铁川哥哥的帮助之下，找到了龙涎草，爷爷的胃口应该能好起来。
也许是兴奋，也许是对铁川的信任，原本羞涩的少女，一路上却跟铁川聊了很多，说了很多。
从少女的口中，铁川才知道她是学院的一个老杂役——福伯的女儿，是福伯捡来的，因为有不错的修炼天赋，所两年前十三岁时，便被沧澜学院收为了学员。
但是，少女修炼之后，却发现越修炼身体越难受，皮肤也变得越黑，人也越来越累，所以她已经很久没有修炼了，现在还只是炼者五级的境界而已。
从少女的口中，铁川隐隐能听到那股伤感，被同学们排挤的伤感，想想也是，少女正式成为沧澜学院的学员已经两年了，却依然只是炼者五级，加上皮肤上的雀斑，又是杂役之女，显然是经常遭到别人的嘲弄。
这一点，从今日少女被骗前去寻找龙涎草这件事便能轻易看出来。
铁川还了解到，那个布隆，是与小黛同时入院的学员，实力在炼者九级巅峰，修炼天赋不怎么样，平日里却经常以戏弄小黛为乐，不过今日，小黛因为找到了龙涎草，显然把那个布隆当成了恩人。
“铁川哥哥，你看，是布隆他们！”小黛指着路的尽头，兴奋地挥手道：“布隆，布隆，我找到龙涎草了！”
看着远处行来的三人，铁川的脸色却是渐渐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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