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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刘府寿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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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厅落地花罩内的官家夫人神情形容虽则不一,实则都在侯郭妃会怎么回话,乍听衡阳君来了,面上神色惊诧错愕各有不同,吕绰看在眼中不觉好笑,然心思一转,又带了三分忧虑。(狐说魃道)这时一阵靴声橐橐,大司马刘彦子率合家子侄引进一个面容如玉的青年。跟在吕绰身后的茉香险些惊呼出声,忙的掩了小嘴,低声在吕绰身后道:“这不是咱们在青云观碰见的那人么!“

    吕绰微蹙了眉头,心下一叹,真是怕甚么来甚么。他果然是给刘国太拜寿来的。吕绰轻叹着气,低下头稍稍往后面藏了藏。

    前边刘国太作势要拜,衡阳君符光刈早已伸手扶住,一双桃花眼笑得似两弯月牙,“我是来给国太拜寿的,怎好受国太的礼。“

    郭妃几步上前,毫不留情面地往儿子脑袋上敲了一记,嗔怪道:“你也太不像了,都甚么时候了才来,做甚么去了!“

    符光刈嘻嘻一笑,回身自随从手里拿过个尺余见方雕松鹤纹嵌螺钿漆盒,捧到刘国太面前,“这是我托青云真人以金铂为底,丹砂金为墨抄成的《上洞太清真经》又在三清像前供过四十九日。护佑国太身体康健,百病不侵。“

    “君上怎地如此多礼!“刘国太喜笑颜开地接过漆盒,吩咐开席,又让郭妃母子上坐。(亲爱的鬼公子)他两个倒也不辞,就往上首坐了。

    刘国太陪在郭妃左首,刘彦夫妇便坐了侧席。

    吕绰生怕叫符光刈撞见,低垂着头随崔夫人往末席入坐,不想郭妃一落坐便问,“怎么不见了吕小娘子?“又冲吕绰招手笑道:“吕小娘子到我身边坐着。“

    席上人等尽皆一怔,眸光刹时尽皆落在了吕绰身上,不知这位郭娘娘葫芦里卖得甚么药。

    刘彦一张刻板的脸,看不出甚么喜怒。只是他的右手,又捋起了颏下的山羊须。

    陛下虽说春秋正盛,可成亲十数年,他膝下只有一个公主,且自登基以来,后宫竟无一人再有孕!

    太医们欲言又止,太后也只能干着急。

    一但陛下有个万一,兄终弟及,雍王即位是没有大问题的。

    而后宫重新洗牌,朝堂上相应亦会有一番难料的风雨。

    郁家不就是借着陛下登基才翻身的么。皇后的亲叔叔郁仲平,只用五、六年的工夫便位为枢密使,现如今与自己已是平分秋色。(网游之重生法神)不愧是父子两相公的门第。不过陛下与郁家这一门亲事,是当年太宗皇帝定下,且陛下当时还只是个郡王。

    如今事过境迁,郁家想谋夺雍王妃的位置无异于痴人说梦。

    论亲贵,无人能及得过自家女儿,只是雍王殿下……

    世人都以为此番选妃是太后抬举娘家,却不知这是雍王再三坚持的结果。

    此中原由,郭妃母子自然知之。郭氏现下如此抬举吕绰,难不成他们竟想趁机拉拢吕家?

    刘彦暗地里心思飞转,吕绰却因郭妃的一句话,嘴角的微笑略微一僵,瞧见符光刈投来的颇具意味的冷意,显然他是认出了自己。吕绰摁下心底的慌乱,稳了稳心神。换上一副小女儿的情态,娇怯地将眸光投向两位长辈。

    吕老夫人陪笑着婉辞道:“约娘才从江南来,在她父母身边养得娇气,许多规矩都不知道……“

    “老夫人这是与我见外呢?“郭妃故作恼色:“还是怕我委屈了小娘子?不瞒诸位说,我打第一眼就喜欢上这小娘子,可惜着与五郎八字不配。“郭妃边说,边拿眼眸横了儿子一眼,好像这都是他不争气似的,尔后才接着道:“不然,我都要厚颜向太后娘娘讨了她来。(离婚合约:前妻的秘密)如今做不得媳妇,认个干女儿也是好的。“郭氏边说,边又招手,“好孩子,快到我身边坐着。“

    郭妃话都说到这份上上了,吕老夫人也好向吕绰点点头。吕绰得了老夫人的授意,方移莲步,坐到郭氏身边。

    “原来小娘子姓吕呀。“

    吕绰一落坐,符光刈就笑着开口。

    刘夫人顺着话便问,“听衡阳君这么说,倒是认得吕小娘子?我可听吕老夫人说,小娘子来京未久呢,你们又是怎得认识的?“

    原先吕绰还怕符光刈将青云观有事抖落出来,听了刘夫人的话,她可松了口气!同时心下好笑,刘家对符光则到底是有多不放心,以至于逮着一个打压一个。

    “夫人误会了。“符光刈笑道:“我哪里认得吕小娘子,只是适才在青云观匆匆一面。我还纳闷呢,京里几时有了这么个明艳脱俗的小娘子,我竟不认得!“

    符光刈几句嬉皮笑脸的油滑腔调,堵得刘夫人无话可说。她笑容一转,岔开了话,“国太大寿是一喜,郭娘娘又认了个干女儿,又是一喜。双喜临门,我这一桌酒可一点都不浪费。“

    “这么说起来,我可沾了你们的便宜了。(名门弃少)“郭妃笑取下鬓间一枚鎏金凤纹银簪,簪到吕绰的飞仙髻下,“我空着双手来白吃酒,没甚么好物事送你,这枚簪子虽不值钱,却是我当年的添妆,戴在身边多年,这会就当个见面礼。过后,我再差人备齐了礼送上门去。“

    郭妃的话,吕家婆媳两个本只当是客套虚言,没想到她竟认了真。她与衡阳君虽受太后打压,然太后明面上对他们母子却是礼待有加。吕绰成了她的干女儿,想不引起太后留心都难。

    老夫人怕太后因着忌惮郭妃,会对吕绰生了厌憎之心。她虽则不喜吕绰,可选妃事关吕家振兴,她自然希望吕绰能得太后青眼,继而入选。而崔夫人则是担忧吕绰借着郭氏的势,压过崔蔷。毕竟,论家势,刘、郁、崔、吕。目下的崔家也只是略胜一筹罢了,一但叫吕绰越了过去,蔷儿便成出局之势,崔氏怎能眼瞅这事发生,心急之下,越过婆母开口道:“约娘能得郭娘娘青眼,已经是她的福气了,若说正经认干女儿,只怕……“

    “怕甚么?“郭妃眸光一转道:“夫人莫不是瞧不上我!“

    吕老夫人话到嘴边,听了郭妃的话只得咽了回去。吕绰见她婆媳两个不好开口,眸底掠了一笑,拽住郭妃的袖角羞道:“娘娘,小女过些日子就要进宫参选……“说着,微红着脸,埋下头喃喃道:“小女若有福选上,又是娘娘的干女儿,又是太后小媳妇,这身份可怎么说呢?“吕绰越说越小声,到得后来头都要埋入胸口去了。(红颜错-誓与君绝

    “哈哈……“郭妃放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倒是我没想妥当了。“

    吕绰摸了摸头上的银簪,憨笑道:“娘娘的礼,小女厚颜收下。若小女无福,与雍王无缘,再认娘娘做干娘。“

    “吕老夫人。“郭妃笑着向老夫人道:“这个孙女你是怎么养出来的,小小年纪,又沉稳,又精明,倒是算得好账,哪一边都不落空。“

    其实吕绰话一出口,吕家婆媳两个心底就蹿起一股火气!

    吕绰能入选,自无后话。

    可她们婆媳心里都觉着吕绰落选才是情理之中,介时随便打发到一间道观去,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她这会顺杆子巴结住郭妃,虽则未必中用,到底算是个靠山!

    这小小的女娘,倒是好心计。

    “娘娘莫听说她瞎说,这孩子被她爷娘惯得野了,嘴里胡说八道的。“吕老夫人陪笑道,崔氏则拿眸光警告吕绰。

    符光刈看在眼中,幽幽的眸光又往吕绰身上一转,眸底聚起了一些疑惑。微笑开口,“老夫人过谦了,小娘子正该嬉笑随心些的才好,一个个拘都似泥塑木雕一样,又有甚么意思。“说着,斜长的凤眸四下一转,笑问道:“怎么不见六弟?国太大寿,他做孙儿的竟如此拿大么!“

    郭妃横了儿了一眼,道:“你少拿自己比人家,六郎早就来了,因着琳儿身子不适,所以陪在里边。“

    “原来如此!“符光刈笑道:“论起来,这么些小女娘,也就是刘小娘子辖治得住他。刘小娘子眼圈儿一红,六弟就甚么都应下了。“

    吕绰挟了片薄如纸鲜藕,沾了雪花糖送进嘴里。眸角噙笑,也不知是鲜藕甜脆,还是别的意思。

    刘夫人菩萨似的笑起来,“不是我瞎胡说,琳儿就是教太后、雍王宠坏的。“

    听妻子提起太后、雍王,刘彦眸光一沉,斥道:“妇道人家胡说甚么。“

    “你不用这样。“刘国太向儿子道:“你媳妇这话倒也没错了。罢了,提起那小娘皮我就心烦,怎么话本子还不送上来。“

    国太一开口,自有人出门去催。

    刘府请来的玉昆班班主,早捧着话本子侯在外头,因里边话说得热闹,没敢就进来。这会听里边传本子,忙随了管事入内。

    刘彦亲自接过话本子,送承国太。

    国太少不得让郭妃母子先点,一翻推让后,点下了四出戏--《离魂记》《李娃传》《柳毅传》《裴航》

    虽说镐京城里说唱傀儡戏、皮影戏、大鼓戏的瓦肆、勾栏遍地都是,可在瓦肆里,人声喧杂,且离得又远。再则官家的小娘子轻易的也不往那些龙蛇混杂的地方去。

    故尔,锣鼓一响,花厅里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小了许多。那些个小媳妇、女娘一双眸子只盯着厅外的三尺见方的傀儡戏台子。

    吕绰不喜欢这些,只不好走开。游目一扫,见崔蔷闷闷地坐在角落里,又瞅了眼陪着老夫人四下应酬的崔氏,心里忽起了个念头。起身往崔蔷身旁坐下,笑问,“这样的好戏,姐姐不看么?“

    崔蔷正自呆坐出神,忽听耳边有人问话,凝眸一观,微笑欠身道:“是吕家姐姐呀。“

    “我若记的不错,咱两个是同年,都是十七。我是八月十二的生辰……“吕绰没有说完,崔蔷的花容绽开甜甜的笑容,“我倒是痴长妹妹五个月,是三月初二的生辰。“

    “看来我这声姐姐没有称呼错。只是……“吕绰拿眼往崔蔷身上一扫,微蹙了眉头,“姐姐这样的美人儿,该多笑笑才是,怎么总看着没精神呢。“

    崔蔷听说,不由神色一黯,强作欢颜,“我身子弱,前些日子时气不好,病了好一阵,想着还没有将养过来。倒叫妹妹笑话了。“

    “即是这样。“吕绰正色道:“姐姐可不好在这屋里久坐,人多味重的,姐姐哪里受得住……“吕绰话未说完,就被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并哭嚷声引去了眸光。

    崔蔷听说,不由神色一黯,“前些日子时气不好,病了一阵,想着还没有将养过来。“

    “即是这样。“吕绰正色道:“姐姐可不好在这屋里久坐,人多味重的,姐姐哪里受得住……“吕绰话未说完,就被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并哭嚷声引去了眸光。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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