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苍蓝,她缓缓睁开眼,一望无垠的深蓝浅蓝顺着海面的阳光折射逐渐变暗,再变暗。(
苗疆道事)身边安静地只有气泡往上涌的咕噜声。
周围什么都没有。只是感觉身体渐渐往下沉,被海水浸泡的亚麻色发丝如同海藻一般往上散开,她张了张嘴,咕咚咕咚的气泡从嘴中溢出。
一切都是那么静谧——大抵可以称得上是一片死寂。这里什么都没有,海生植物不见踪影,就连鱼群都消失不见,这万里汪洋只有她一人沉沉坠落。
“见证者丫头……”
阿清觉得似乎有人在呼喊她,遥远的声音犹如那似有若无的古老歌谣,丝线一般渐渐缠绕在一起,让这呼喊越来越响。
是谁?她伸出手向上方的海平面晃了晃,那明晃晃的光斑离她越来越远。好难受……她想要挣脱这片温柔的牢笼。
越是挣扎,就往下坠落地越快,直到那穿过海面的光晕渐渐没入黑暗之中,她费力睁大了眼睛,身边一片沉寂。
好痛苦……要窒息了。她涨红了脸,掐住了自己的颈脖,死命的在这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中咳嗽着,咸涩的海水呛入口中,压进肺里,鼻腔的酸涩渐渐化为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阿清睁开眼,望着这几乎要晃瞎眼睛的满目苍白。她费力地呼吸着,水雾盛满了置放在脸庞的氧气罩。
是梦。
肺里挤压着难以忍受的疼痛,几乎要让她咳嗽出声。
明明刚受到攻击的时候,并没有这样严重……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你终于醒了……”阿清闻声将眸子滑向侧边,望着坐在床边的老人,声音苍老却矍铄。(
网游之傲视群雄)那是个皱纹爬满脸庞的垂暮老人,一道道沟壑恍若讲述着百年以来所有的悲欢离合。他用野兽骨牙串成的项链挂在脖子上,绣着古朴纹理的斗篷围住了他已经蜷缩起来的老去的身体。这位老人用黑纱蒙住了自己的双眼,拄着一支奇异的鸟头杖,充满了神秘色彩。
阿清第一眼便知道了这位坐在身边的老人是谁。那是塔尔博,是彭格列隐居的最老的雕金师。他如同世外仙人一般见首不见尾,很少露面,就连他的信息都获知甚少。就连他什么时候替彭格列开始服务都是个谜。
“……塔……尔……博……”她动了动嘴唇,发出了干涩的音节,难听地如同初学者演奏的小提琴,锯木头般的难耐。
“呵呵呵……丫头……你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西蒙家族在继承仪式上抢走了原罪……还打碎了彭格列指环……”他拽了拽身上的土黄色斗篷,将身体裹得更紧,“为了重塑彭格列指环,我要借你的指环一用。”
阿清转了转眼珠子,迟钝的思绪像是抽丝剥茧般缓缓清晰了起来。
“……我……的?”她动了动手指,似乎对塔尔博说出的话非常讶异。
“当然。你的指环里也住着灵魂……而且也只有你的指环侥幸没有被破坏。我要将它当做引子……”老人缓慢地解释着,深刻的唇纹咧开,微不可闻地笑着。
阿清慢慢点了点头,将手费力地抬起。指间的黑色指环似乎对塔尔博非常熟悉,总觉得暖暖的,像是见到了多年未见的老友。
“……别费力。我来取就好。”他按住了阿清的手臂,将指间的见证者指环与动物指环一并取下,“那么……好好养伤吧。”
阿清望着这位神秘的老人笑得神秘莫测。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双掩盖在黑纱之下的眼眸闪动着复杂的情绪。目送塔尔博颤颤巍巍地离开之后,她闭上了眼。短暂的清醒让她觉得身心疲惫。
她推波助澜的没错,塔尔博的到来证实了彭格列指环已经碎裂,而古里炎真也一定将原罪融进了自己的指环之中,携着家族成员去往圣岛。
d·斯佩多……
监护室中只有吊针滴落的声音和轻微的呼吸声,安静的可怕。为了避免这种心慌的害怕,她再度闭上眼沉沉睡去,直到有人轻轻在耳边呼唤。(
家奴的饲养)
“莲见小姐。”
她动了动眼睑,卷翘的睫毛也同时调皮地抖了抖,缓缓睁开棕色的眸子。
“……?”她动了动嘴角,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示意来人继续接下去说话。
来人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一丝不苟的西装穿着在身上,一眼就让阿清辨识出这一定是哪位黑手党派来的人物。但是对方只是温和谦逊地站立在她身边,收敛着平日里的锋芒。她知道这个人没有恶意。
“按照九代首领吩咐。我们会将您送到圣岛一同参与对西蒙家族的讨伐。”
阿清缓慢地呼出气,温热的水汽喷薄在氧气罩之中,潮湿的感觉让她有些困倦。
“……我……要战斗可能会有点麻烦哦。”她无奈地回答道。
“这没有关系,您不在需要战斗的范围内。”
……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还要前去圣岛进行讨伐。她不是山本,没有那种强壮的身体,更没有迅速的恢复能力。情况还算好的就是她比以前更经打一些,水野也没有伤在腿上可以进行正常的行走……不过就是费力了些。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听着身边来自彭格列的心腹有条不紊报告着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有了火焰的铺垫,她的伤势并没有重到那种命在旦夕的程度,现在的情势不过是新旧伤势重叠身体有些吃不消,才陷入了昏迷状态需要急救。而且不停的受伤令身体机能变得有些衰竭,高烧不退让她一直在危险边缘徘徊。
九代首领将她的受伤归咎于自己的疏忽大意,因此高度重视了她的身体情形并吩咐了医生进行最好的医治。
“等到塔尔博先生将指环复原,纲吉先生就将带着他的守护者们一同前往圣岛。”
“那……我?”
“不用着急,我们会在之后将您送去,毕竟要先等您的身体状况稳定下来。”
阿清颔了颔首,承了九代首领的这道命令。(
行长,请放手)身边的中年男子鞠了个躬退出了病房,想必是去准备出院手续。她再度闭上了眼,希望能做一个好梦——在d·斯佩多的噩梦来临之前。
“呵呵呵……西尔维娅,那丫头还长得真是像你……”
塔尔博将重新熔炼的指环放入模具中,一下又一下用鸟头杖的尖锐鸟喙敲击着。在这空旷的地下室回荡着渗人的响声。他将一世的血液缓缓浇入这重新熔铸的指环之中,用力凿穿了这模具,璀璨的暖橙色火焰在此中爆发了出来,照亮了整座阴暗的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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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清能从病床上下来进行简单的运动的时候,已经是阿纲他们出发以后的第五天了。听说塔尔博重塑的彭格列指环已经成功的升级为了vg·彭格列齿轮,而她望着已经归还的见证者指环完好无损的戴在指间,却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看来改变的只有彭格列指环,而这枚指环依然静静地流淌着她无从所知的历史,从未变幻过什么更为高级的形态。
她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站在病床前,望着被摘下的氧气罩,然后伸出手望着手背与手臂上扎出的一个又一个细小的针孔,红红紫紫的有些渗人。
按道理来说,短短几天根本不可能恢复到这些程度。她低头,轻声感慨。多亏了想通了一切的白兰远道而来,曾经她很恨他,现在却要感激他。
只有阿纲他们上了圣岛,其他彭格列的成员只能在船只上耐心等候。即使没有传来任何有关于前线的消息,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复仇者参与了这次的争斗的裁决。因为在百年之前彭格列一世与西蒙一世曾立下了誓约,友盟家族之间不可持刀相向,万一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输的一方将从这个时间上消失。这场战斗的失败者将被永远囚禁在复仇者的监狱之中。
与其说这誓约的内容太过残酷,不如说是giotto与科萨特坚信他们自己的家族永远会交好,正如他们坚定不变的友谊。
这场赌上了各自骄傲与荣耀的战斗,牵动着每一个彭格列成员的心。
当阿清收拾好行装在彭格列的人员引导之下来到圣岛的时候,她终于第一次见到了那位九代首领。(
斗破苍穹续集:王者之途)对方的眉目慈善,笑眼盈盈地望着她。
“你就是……九代首领吗?”阿清迟疑了一下,望向这位头发花白的慈祥老人。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压迫感,对于阿清来说九代首领的感觉就像是亲善的爷爷一般。
“是的。我叫你阿清……可以吗?”对方拄着权杖,向阿清伸出手。
“可、可以。”阿清有些讶异,恭敬地低下了头。然后她想起了什么,又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那个……我能问,为什么我是见证者吗?”
九代首领笑得神秘莫测,然后拍了拍阿清的头。
“你会知道的。”他撇开了话题,将头转向那片汪洋大海。明明是风平浪静的苍蓝一片,但却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你知道,阿纲他们怎么样了吗?”他踌躇了一下,开了口。
“他们很好。他们会成功的。”阿清果断地下了结论,眼睛里盛满了坚定与对伙伴们的信任。
九代首领注视了阿清良久,眼中似乎充满了隐约的回忆,是她所不能理解的复杂情绪。
“那么……我出发了。”阿清向九代首领轻轻鞠了一个躬。踏上了圣岛的土地。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想必阿纲他们的荣耀之争应该已经接近尾声,而每结束一次战斗,复仇者就会给予彭格列与西蒙的子孙们一件记忆物品,里面承载着两个家族曾经的过往。是否正确,是否真实,都在这记忆钥匙之中。
她一直都知道,d·斯佩多是深爱着彭格列的,但他却是彭格列一世守护者中唯一的背叛者。爱的越深,也就恨得越深。他不惜附着在一个又一个躯体之上,驱逐那些人的灵魂将**占为已有,坚强的活到了现在,只为向彭格列复仇。
阿清无法言说他的过错,他的爱人埃琳娜死于彭格列不够强盛,而埃琳娜却坚持着giotto的理念,这是让人他法理解的。他只是想要创造一个可以让所有人听到名字就能闻风丧胆的彭格列。可是埃琳娜死了……出身贵族的他眼中那道唯一的光被自己深爱的彭格列所摧毁。(
雷破乾坤)
他爱着彭格列,他要让彭格列更为强盛,giotto虽然优秀但是缺乏**,他认为这样下去是无法生存在黑手党世界中的。所以他要推波助澜一把,让彭格列舍弃那些不该拥有的懦弱感情。所以他伪造了信件将西蒙科萨特逼上了绝境,因为这些弱小的家族与友情彭格列不需要。他在giotto面前自告奋勇出征解救一代西蒙,其实是将西蒙家族陷入更为绝望的境地。
彭格列与西蒙的情谊一直未变,只是不甘如此的斯佩多在从中作梗。
阿清奔跑着,寻找着阿纲他们的踪迹。心中的不安渐渐要溢满出来。
她知道,斯佩多附在加藤朱里的身上掳走了库洛姆,只是为了占据六道骸那完美的身体继续得以存活下去。
你们……都在哪呢……?
阿清的脑中不断浮现着西蒙与彭格列的过往,还有斯佩多抱着怀中渐渐冰冷的埃琳娜悲痛欲绝的表情,这让她几乎头痛欲裂。
穿过丛丛树林,锋利的叶片划伤了她的脸颊,尖锐的疼痛让她擦了擦脸颊上缓缓渗出的血珠。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喊疼,因为她感受到了非比寻常的焰压。
阿清凝神燃起了手中的火焰,将羽扇紧紧握在手里。经历过指环争夺战之后,她明白见证者指环是不畏惧幻觉的,即使碰上斯佩多,她也不会其欺骗。
“呵呵呵……永别了。”她睁大了眼睛,交错纵横的树丛缝隙中渐渐晕开了光点,一片光明几乎让她的眼睛酸痛地要流出眼泪。
她咬紧了牙齿,将羽扇狠狠挥了出去,架住了斯佩多往水野熏身上狠命挥去的巨大镰刀。
“阿清——!”被迷雾屏障控制在其中的阿纲忍不住叫喊出声。
库洛姆已经被斯佩多所控制,若是想突破她制造的幻术屏障,那么幻术制造者也会丧命。阿清扫了一眼那双紫罗兰一样清澈的眸子已经失去了昔日的灵动,而是空洞的,近乎虔诚地望着斯佩多的身影。
“……西尔维娅!”斯佩多宝蓝若汪洋的眸子募然间睁大,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孩。只是一瞬间的失神,他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不……你不是她。只不过长得有那么点像而已。”他撩了撩耳边的头发,笑得邪魅。眼中的黑桃暗潮涌动。
“……你救了……我?”水野嘴边不断冒出殷红的血水,断断续续地说道。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我可是曾经……想要把你给杀掉……!”
“我什么都知道啊。所以才在门外伺机而动……我一直都知道,西蒙家族的人是彭格列的伙伴,所以我不怪你。你有危险,我必然会出手相助。当然了,你该道歉的对象,应该是山本。”阿清强压中尚未恢复的伤势带来的撕裂般的疼痛,刚才那一击斯佩多分明是使劲了力气的,硬生生接下让她的伤口又再度撕裂。她强打起精神,咧开有些苍白的嘴唇往水野的方向笑了笑。
“真是难以置信。你不是应该身负重伤吗?”斯佩多依然自信地笑着,眼中的蔚蓝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斯佩多,这么多年了附着在一个又一个人的身体上,应该够了吧……”阿清笑了笑,直起脊背唇边泛起了无奈地笑容。
“你还真是像呢……”对方似乎也颇多感慨,然后又撇了撇嘴,“我差点以为你是幻觉。”
“不,我是被一位故人所救。”阿清比了一个大拇指,充满了对那位拯救者的赞赏。说起来那个时候,她还真是忍不住想去摸一摸对方那可爱的小翅膀。
“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算了。尽管计划被稍微打乱了一下,但是只要我亲手把打乱的计划……修补回来就好了。”他咧开瘆人的洁白牙齿,笑得疯狂。
阿清轻轻抚摸上了手中的黑色指环。尽管天狐的指环已经不复存在,也许是被一同融进了这指环中,但是它的外观未曾改变。将手心的温度传染给指环,心里似乎也充满了安定感。她挥起羽扇,笔直向斯佩多的镰刀撞去。
正如她所料,斯佩多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清晰非常。
“我倒是忘了……”对方非常自负的说着,手中的动作不曾停下,“你和那个讨厌的女人一样……”
“但是呢……你好像忘记了什么哦……”
阿清猛地回头,看见了趁虚而入的斯佩多冲向了躺倒地上气若游丝的水野。
点点血雾溅在了她的身上,令人作呕的气味迅速弥漫开去。
她晃着身体,一步步走到了水野的身上,颤抖着。
“我……”
阿清想说点什么,但是水野的眼中却盛满了心满意足。对一向老实羞涩的他来说,也许攻击朋友是他做过最不齿的事情,但是对方不怪他反而为他接下了致命一击。没有什么比这些更令人感到欣慰的了。
“因为胜负已分。第五把钥匙交给你们。”复仇者的声音在水野闭上眼睛的时候适时的响起。他的手中漂浮着印有死气之炎的信件,缠满绷带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
斯佩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似乎对这一次的回忆充满欣喜。
“你们应该已经知道在接下来的记忆中会看到什么了吧。就是被我陷害,最后尸骨无存的……西蒙·科萨特的死期……!”
“你错了。”阿清抹了抹脸上的血点,也笑得胜券在握,“……好好看着这一段过去吧。”
记忆碎片的光渐渐晕染开,在每一个人的额前绽放出温柔的暖黄色光芒。
那是伪装成重伤的斯佩多跌跌撞撞回到了giotto面前,演了一场费心尽力的戏,诉说着救援无望,西蒙一世已经气绝身亡。
而被他同时派出的使者奉命前去抹杀西蒙的存在。
但是千算万算,他依然输了giotto一筹。在西蒙准备背水一战的时刻,这些黑色斗篷的人却突然倒戈。
褪去这宽大的伪装,长袍之下的人却是彭格列的守护者们。
我们的首领看穿了d·斯佩多的企图,遵彭格列一世之名……不,基于你和giotto的友情,我们会为西蒙家族……死守到底——!
那是彭格列一世剩余的守护者们——g、朝利雨月、阿诺德、蓝宝与纳克尔。
……还有一个……奇怪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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