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自己脸上的伤,苏方颇有些无奈,寄人篱下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有什么错,都得你抗下来,总之就一句话,就算人家的子孙犯了什么错,那也是你害的!
先前大长老的态度着实令苏方吓了一跳:自己在周家生活也有十多年了,从未见到一个周家的人对自己态度这么好。(
萌夫养成之装傻王爷)突然,苏方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小女孩——周礼媛!苏方不由得暗自叹道:或许她除外吧!
苏方因为一直受着周礼昌的欺负,使得其对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十分敏感,特别是感觉别人对他好心还是坏意的时候,大长老的态度虽然在别人看起来可能有些惊诧,不过苏方却觉得有些怪异。
大长老的态度好像很无奈,苏方感觉到的就是这样,苏方实在搞不懂,在周家,大长老的话基本就是一言九鼎了,权力可以说大得不行了,还有谁能令大长老无奈呢?左右想不清楚,苏方也就不再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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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礼昌和周林两人早就离开前厅,苏方心中虽然疑虑重重,但也没有多想,周府内,灯火通明,虽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修炼一事却没有谁把它放下。
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苏方缓缓朝着自己那偏僻的小窝行去。
“吱呀”一声,苏方推开了早已经破败不堪的房门,可眼前的一幕却让苏方没来由地一火:
苏训安若无其事地坐在苏方往昔的座位上,手上还拿着那个破旧的葫芦喝着酒,有些酩酊大醉的苏训安似乎还没注意到推门进来的苏方,任是自顾自地往嘴里灌着酒。
再次看见酒鬼老爹颓废的样子,苏方实在难以将他同在揽月楼看到的那个苏训安联系起来,苏方心中蛮是伤心:
明明你举手投足就可以让我不再受谁的欺负,可是七年来,你一次又一次无动于衷,哪怕我是当着你的面被欺负,你却如同陌路人一般,连望都舍不得望一眼;明明你不是这个样子,可是自打我记事以来,每天除了见你喝得大醉回来睡觉外,就不曾看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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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方感觉委屈,他心智再怎么成熟,可他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如果苏训安本来就是这副模样,那苏方自己也就认了,谁让他摊上这么一个爹呢!可,一切似乎都是骗局,是命运捉弄,抑或是……
“唔?”似乎是门外透进来的冷风刺激了一下苏训安的神经,苏训安这才看见站在门外的苏方,迷糊的脑袋才清醒了一点儿:“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你想冷死我吗?!”
苏训安的大喝让苏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也会被冷死吗?那可是真是太好笑了!”
陡然听见苏方的冷言冷语,苏训安心中却是一震,要是换作往常,苏方别说回答他问的事,就连看他一眼的心情似乎都没有,可今天,小方这是怎么了?
“我……我怎么……怎么就不会……会冷死!”苏训安有些大舌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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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苏训安任旧一副装疯卖傻的样子,苏方脸上的冷色更甚,出言讥讽道:“噢?随手拿得出几十株百年灵药的您,我的好父亲难道会被这小小的凉风冷死吗?”
哗的一下,苏训安立马坐正了,他此刻的酒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望着苏方冷漠的小脸,苏训安心中不由得一痛,可苏训安还是出口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见苏训安这小心翼翼的样子,苏方心中禁不住有些悲哀,十多年来,恐怕就今天两人说的话最多吧,这还是父子吗,这算哪门子的父子!
“呵,我怎么知道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看见了罢了!”苏方冷笑道。
苏训安忽的脸色大变:“你在哪儿看见的,不可能!你不可能走出周家的大门的!”
“当然是揽月楼了,我的好父亲!要不是托你得福,把我送给了那个周礼昌做陪练,恐怕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吧!”见苏训安这样,苏方更是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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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训安这才恍然大悟,看着苏方冷漠的脸色,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喉咙像是本什么梗咽住也一样,最后只得长叹一声:
“小方,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你想怎么样?”
听到苏训安的这句话,苏方冷漠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变化:“我想怎么样?呵呵,我好像没资格说这句话吧,您可是我的父亲哪!把我拱手送给别人折磨了整整七年的好父亲那!”
“小方,一切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是有我的苦衷的!”听到苏方这怨气十足的话语,苏训安忍不住出言反驳道。
“呵,苦衷?整整七年,我被别人折磨时你一声不吭,哪怕是当着你的面,我曾经哀求过你,可你却是让我心寒了。后来,我逐渐长大了一些,懂了点事,我那时候对你已经没有怨了,因为我觉得你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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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我逐渐已经麻木了,我不再奢求谁会来替我求情了,哪怕再怎么受折磨,我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因为我知道,不管我再怎么哀求,也不再会有人替我出头,那我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说到这里,苏方的语气忽的一变:“可是我实在没有想到啊,曾经我以为是个废材的父亲,居然在周家的地位那么好,甚至好到让家主都笑面以待的地步,既然你这么的有地位,为什么我就活该受折磨呢!”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苏训安仿佛被什么刺激到了,大声说道。
苏方冷笑了一声,道:“恼羞成怒了是吧,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究竟是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你,你当然是!”苏训安忽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小声说道。
“别这么说,我可有不起您这么一个好父亲,我只想知道,我娘是谁,她在哪儿!”苏方任是讽刺意味地说道,最后却颇有些哀求意味。
“你娘?要不是我每天都是喝得醉醺醺的,你恐怕早就想问了吧,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苏训安语气十分复杂,似怀念,又似乎是痛苦,其中又夹杂着一丝怨恨。
苏方沉默了,苏训安也沉默了,一时间,破败不堪的小屋里除了冷风吹进屋子的声音,便再也没有了动静,只有着两人一大一小的呼吸声。
先前那副争吵似乎从来没存在过,一切显得那么平静而祥和,可谁知道,这平静底下掩埋的是积压了七年的怒火。
或许是苏训安似怒似怨的语气触动了苏方,苏方积压了七年的委屈霎时间烟消云散,他想了想:靠天靠地靠父母,不如靠自己,唯有自己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父母实力再强,他们终究保护不了你一辈子,而在羽翼下长大的孩子,又怎么会知道这片大陆的险恶呢?
“我不怨你,虽然,我曾经也恨过,也怨过,可是,我知道,这一切怪不了谁,要是我早早地就修炼到六品元境,甚至七品,那也许我也不会被周礼昌那般欺负。我只是有些觉得委屈罢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是这样,或许现在的我还没资格知道。”
“我明白,这片大陆,终究还是强者为尊的世界罢了。”苏方平复了下心情,缓缓开口说道,刹那间苏方仿佛想明白了许多事,苏方的语气有些淡淡的,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明天我得去后山面壁了,我知道,在这周家,没有谁会关心我这么一个废材,你……你还是少喝点酒吧,虽然你当初不帮我求情,可毕竟你是我的父亲。”苏方先是语气平淡地道,随后望了望苏训安,轻声嘱咐道。
苏训安望着苏方宛若一个大人的样子,苏训安的心中既有些安慰也有些伤心,安慰地是,七年的折磨过来把苏方磨练成了一个大人,可同时苏训安又是有些伤心:我这么早让他接触这些阴暗面,却弄得我们之间关系这么僵,这恐怕就是自作自受了吧。
叹了一口气,苏训安拿着自己的葫芦走进里屋去了,他不想留在这儿,那样只会弄得两个人都不自在,他明白,过了今天,苏方就不再是苏方了,他的儿子终究是长大了。
苏训安起身进入里屋的那一瞬间,他并没有发现苏方隐藏在眼眶中的泪水,苏方看着自己父亲陡然间变得有些佝偻的背影,心中也蛮是哀伤,可他无法出口安慰,因为,七年的折磨,已经将他为数不多的同情心磨灭尽了。
换言之,两人这僵硬的关系,苏方不好出口说什么,尽管那是他的父亲,可他从来不是一个擅于口头表达情感的人,苏方知道自己伤了苏训安的心,可他却说不出道歉的话,虽然他不再怨了,恨了,可要他在瞬间就改变,那似乎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苏方在心中轻叹了一声,走到自己床边,从枕头翻出一本书看了起来,月光十分皎洁,长时间的夜猫子生活,也让苏方的眼力变得十分之好,哪怕黑暗中他也是能够看清书本上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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