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瑜随后和傅老讨论了一会儿拍卖会的布置和宣传等,便欲起身回宫。(
第一宠妃)但慕少白已经赌气坐着马车回恭亲王府了,她只好向傅老讨了一匹马,换了一身罗裙,急急忙忙策马回宫。
乌云滚滚的天空里又一道响雷劈下,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下来,地上的湿迹很快连成了一片。慕瑜催动真气护体,马的鬃毛和她的裙裾分毫未湿,在一片疾风骤雨中显得英姿飒爽,飘逸灵动。慌忙躲雨的路人看见这惊艳的一幕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因为慕瑜回宫半年从未以正常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故而京都内无人识得这位长公主,众人皆纷纷猜测这绝色美人从何而来。
临近乾清城时,慕瑜让疾驰的马放缓了脚步,不动声色地撤回护体的真气,她身上顿时从头到脚湿了个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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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远远望见她纤弱的身形,春茶急忙地上前,焦急的喊声淹没在雨幕里。
慕瑜摇摇欲坠地晃下马,春茶赶紧扶住她,将一把小小的宫伞遮在她头顶,吩咐左右两列木头一样站立的士兵说:“还不快去备轿辇来,没见长公主快晕倒了吗!”
守城官是新上任的,面生,并不认得慕瑜和春茶,也没见慕瑜腰间有什么公主玉牌,便犹豫不决,生怕放了不该放的人进宫,那他好不容易向丞相表叔讨的官职岂不是化为泡影?
春茶最见不得这些不懂眼色怠慢她家公主的人,当下便火了,厉声道:“大胆!见到长公主还不放行?若是长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纵然有十条命都担不起!”
“什么人在皇城门前吵嚷?”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乾清城内缓缓驶来,珠穗金帐,迎风摇曳;梨木香车,锻造精美。
www.jlgxhq.com马车左右跟着一干侍从,众星捧月,阵势庞大,方才说话的是马车右侧的一个宫婢,杏目圆瞪,粉面含嗔,显然是仗着主子的威风,颐指气使惯了。
守城官眼尖,顿时就认出了这辆马车,当即顿首行礼道:“参见二公主!”身后的士兵都慌忙俯身行礼。
车里的人玉手挑开珠帘,却没理会低着脑袋的众人,看见春茶怀里虚弱的美人后不由大惊,“呀!这不是长姐么?怎么淋得如此狼狈?”
慕瑜抬头看着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二妹妹慕婉,捕捉到她眼中一闪即逝的不屑和傲慢,却是弱弱地喊了声:“二妹妹……都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我不过想骑马锻炼锻炼,哪成想遇上这样的天气……”
慕婉却有意把慕瑜晾在一边,并没有急着安顿她,而是转而对春茶喝道:“春茶,你这个做奴才的是怎么侍候主子的!长姐身子才好不过半年,如今若再复发,第一个就要治你的罪!即便长姐任性,你也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由着她糟蹋自己的身子啊!”
训斥了这好一通,才吩咐身边最开始说话的婢女道:“碧水,还愣着做什么,快快扶长公主上马车!”
碧水显然对慕婉是言听计从,一听见吩咐,忙不迭地把慕瑜小心翼翼地送上马车,眼中对这位长公主的轻视虽然藏的很好,却仍然有一丝流露在外。(
贵女谋略)
慕婉贴心地将手中的暖炉塞到慕瑜怀里,为她理了理湿漉漉的头发和衣衫,随后用帕子擦了一遍沾湿的玉手,朝外边说了声:“去长清殿!”
马车转向前行,春茶抿紧唇瓣,跟在马车左侧,不发一言。(
无厘红尘)
守城官带头行礼:“恭送长公主、二公主!”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长清殿时,众侍女仆婢都出来迎接。喜顺看见被春茶搀扶着的慕瑜,顿时把脸苦了下来,“哎哟,我的殿下,这是又怎么啦?”恰巧二公主众星捧月地走了进来,春茶急忙朝他使了个眼色,他及时刹住了话头,朝二公主见了礼,转头去命人备好浴汤等物,自己到小厨房给慕瑜亲自下厨去了。
慕瑜从殿门口走进自己的房间,这一路上看见忙前忙后的喜顺和贴心服侍的春茶不由心头一暖。回宫半年来,慕煊因为心中愧疚而对她百般恩宠,下人哪一个不是看着这份宠爱才肯好生服侍的?她蛰伏在宫中半年,早把各种心思看在眼里。(
宝鉴)只有春茶和喜顺一直忠心耿耿,是肯拼命护主的人,让她在复杂的后宫争斗中省去了不少心思。
慕婉一直跟着她进了闺房,直到春茶开口说长公主要尽快沐浴更衣方才罢手,却还细心叮嘱春茶要好生照料着,无论如何也要派小厮知会一声才放心。
镂刻着百花齐放、百鸟朝凤图的屏风后,氤氲的雾气升腾在内室里。慕瑜舒服地半躺在浴桶中,缓解了一天的疲劳,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演戏可真是不划算,总是得自个儿吃亏,她愤愤地想。
春茶正整理着慕瑜的换洗衣物,一听到这声喷嚏便忍不住念叨了起来:“公主,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何苦呢?”
慕瑜搓了搓鼻子,叹了口气说:“唉,我也不想啊!可是慕婉那么精明,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啊!”
春茶纳闷,“公主,你这‘孩子’是舍了,可是‘狼’在哪儿呢?”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慕瑜随手挑起一片花瓣,指尖用力一旋,花瓣如利刃扎进水中,眨眼间劈开一道水墙,“慕婉和我那三妹不一样。慕晓容对我的敌意摆在明面上,可慕婉不同。这人城府很深,心机太重,同样身为大康公主,她母妃和我母后又是不和,她岂会平白无故对我好?只是有一样我不明白,她似乎很乐于见到我柔弱的样子,可是对她有什么好处呢?慕婉不可能浪费时间来专门欣赏我的病态呀,真是奇怪。”
春茶大概也想不明白,屏风外面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就在慕瑜以为她不会接话的时候,春茶忽然低呼一声:“呀——”
“怎么了?”
“公主,你……你说,二公主她不会是起了别的心思吧?”春茶的嗓音带着颤。
慕瑜很少见到春茶这样,便一下子来了精神,“你是说——”
春茶想到那个可怕的念头,不由胆寒,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也不回慕瑜的话,而是说着安慰自己一样的话:“不会的,二公主虽然心思重,却不会生出这般歹毒的想法,定是我多想了!”
春茶还在屏风外面絮絮叨叨,内室里的雾气不断蒸腾,眼前的事物看不真切。然而慕瑜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自古嫡庶有别,再如何斗下去,********之下无非就是争权夺位的把戏,假惺惺叫人生厌。不过既然形势如此,慕瑜倒不介意好好配合配合她们,看看这蓄势许久的争夺战该如何收场。
便在慕瑜即将出浴时,放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个侍卫通报道:“公主,殿门外有个宫婢手持尹妃娘娘信物,说是受二公主托前来侍奉公主。小的不敢怠慢,已经领她在偏殿侯着了。”
来的真快!慕瑜暗道。
“知道了,去喜管家那儿领赏吧!”
那侍卫顿时喜上眉梢,“谢公主!”他就知道,长公主是极待见二公主的,连他这个报信的人也沾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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