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空垂着碧色,原本岑寂的青玉观后山岭,借助着松涛风来的传送,来自单海的凄厉惨叫声,在引气囊的告破下,就像是天空中鸿雁落坠的语音,碍着生前活该的名头,比他本人的节操更为拔高地响彻穹天!
墨亦儒暗叫一声糟糕,不过,本着情心缘气的逆天优势,他轻而易举地吸摄了单海身上的引气,他拉起在呆如木鸡的关想,而白雪凌则飞快地为盈虚解穴。(
重生之失落神座)
“老大,你出现得真是太及时了!”关想在见到墨亦儒只用一招就刺死了单海,带着点崇拜又小嫉妒的挠痒儿心思,大声惊呼起来。
“还有工夫废话,赶紧走,青玉观的那些人围上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墨亦儒举目往四周眺望过去,他身上纵使有充足的符印,可长途跋涉如此,已经不足以再支撑还带着两人的回程了。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找一个可以暂时躲藏的地方,避开这来自四方的的危险。
“公子,我们去冰女山,那个地方我最熟,兼之易守难攻,而且现在太一道人还没回来,没有人能够上得来。(
大神驾到一贱倾心)”白雪凌将手头上的符印分别给了盈虚与关想。
“那就这么定了。关想,赶紧扶着盈虚姑娘啊。”墨亦儒的嘴角微微扬起,努力忍住不笑,身法再一次回旋而起。
“哎,我感觉这主意不太好,再有几天,单海的大哥单峰就闭关出来了,他闭关前就是一品圣公,这一出来,不得是修士了么?我们还不如现在就——”
关想嘴角边的“撤”字还没出口,盈虚已被白雪凌推送到了臂弯上,色胆包天如他,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说的是什么,捡了一个现成就拥抱上去,哪想反被盈虚给避了开去!
这个本还笑涎着口水的年轻人,又一次发现,盈虚还像是罩在巫山里头的神女,他只在楚襄王的梦里,方才能朦朦胧胧地摸到,谁让后者的实力是九品圣公呢,比起他来还是强上许多的。
青玉观的弟子来得足够快,像这种荒山死尸又或者鬼敲门的惊悚场景,已经成了他们沉闷生活中,唯一可以触及到心跳,并检验出自己未曾瞑目的有效手段,又或者是单纯的调剂。(
真婚假妻,上司老公很霸道)
可惜,等他们用狄仁杰善于侦探的眼睛,却空对着单海的死尸发出了近似询问元芳的句子:“各位道友,你们怎么看?凶手是往冰女山方向去的。”
“自然是围住冰女山,余下有肯仗义相助的道友,我会将提升武功的经验都分享出来,血债就要用血来还——嗯?七级兽钻地鼠的晶核,这在严禁外出的本门可不常见!”
姗姗来迟的一个青影,将一柄巨大的重剑如若无物地捏在手中,在突然的提引落地时,便如同一块磐石砸在了地上,沉闷的裂风声显示出了他独领风骚的实力,此人便是刚刚修炼回来的单峰!
“愿意效力!”一连六名青衣弟子垂手抱拳说道,其中有三人是八品圣公,有两人是六品圣公,有一人是三品圣公,都是平时与单海交好的。
而单峰是毫无疑问的修士修为,只刚踏足还没来得及巩固,像太一道人进入筑气期是还需要一段时间修炼的,他轻微点了点头,把仇恨的目光投进了寒气冷冽的冰女山。
风声和影声,没能凑趣地与读书声混成知己,反而越发走了狐朋狗友的老路,墨亦儒便踏着这么些声影,比用飞燕剪去的流光还要匆匆地钻进了冰女山。(
娇妻难养,老公太凶猛)
一反常态,白雪凌并不主张一行四人再度进入到那个六一洞府,反而是如登轻云梯般,直从百丈瀑上艰险攀爬上,有那么一瞬,她年轻的公子都以为脚上踩着的是那谢公的木屐。
冰女山毕竟不是李白醉梦中的天姥山,而墨亦儒自然是醒着的,他站在了俯仰诸天的岩石前,出岫的回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单峰带领人手迅速包抄过来的青影,自然瞒不过他的眼。
“关上这道璧月门,便是太一道人来了都无可奈何!”白雪凌极为老到地将一扇弯弯如弓的石门,对着另一天然的凹槽给关拢,这下便当真有了壁立千仞的的险势。
“都说蜀山的栈道危乎高哉,我看这里便能当得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美誉。”墨亦儒一时有感,舌头里面又吐出了不利索的鱼骨刺。
“老大,你别在俺这粗人面前装文人成么?都说‘世界那么荡,发烧看对象’!你那么骚气蓬勃,小心我回头把你给推下峰去,你就不能理解我和盈虚的感受么?”关想满口歪腔斜调地吐槽道。(
绝宠腹黑妃)
“我的品位可不低,别用你二百五的智商,来拉低我杠杠的情商。”盈虚话虽这么说,可还是被逗得露出了窃笑,此前差点被单海凌辱的阴霾一扫而空,还顺口开起了小玩笑。
白雪凌犹如冰镇的红茶,连泡都没浮半个,更别说露齿的牙数了。
“看吧,盈虚就比你靠谱多了。对了,关想,你说这话的时候,腿能别那么抖么?老母鸡把蛋下到了鸭窝里都不带你这样的,就这还能把我推下峰去,拉到吧!”墨亦儒刻意把“蛋”说成了“荡”。
却原来,在进入壁月门之后,尚且有一条奇险无比的单道要通行,关想可没有墨亦儒那样有引气支着,小腿上的肌肉像是结巴了一样,与脚掌相连着硬叫挤不出半步。
“哼,我不像你,给个美女就敢大摇大摆去当爹,若不是雪凌给护着看着,没准你连我还不如——喂,你们还有没有天地良心啊,溜那么快,还真把我给丢这了,清明上香的时候你们真舍得最贴心的眼泪么?舍不得就把我也给带过去吧,我郑重提醒你们!”
关想还忙着挤兑,不想白雪凌扯着三人早过去了,就他一人后背还荡着凉意,落在了后头,一时着急得跟猴儿似的,在话语上偏还不肯吃亏。(
花豹突击队)
“你什么时候把喉头的死鱼水放干净了,我们就什么时候把你拽进来,你们说是吧?”墨亦儒大笑着说道,每次和关想在一起,他整个人便觉得话多了很多。
“哼,你们当我是饿极乱吃的野猫,我就是不要进来!”关想干脆一坐,反而赌气上了。
“关想,你真不进来啊,那好吧,我本来还想去拉你的,那我还是回吧。”盈虚本来已经顺着羊肠小道往回走了一小半,却故意又退了回来,她终究还是感激关想的。
“就是不来——哎,来的,谁说我不进来的,有人听见了吗?没人!”关想恨恨地怨着重色轻友的墨亦儒,却哪里知道,盈虚还是受了后者的回劝才起了怜意来拉他的。
就这么吵吵嚷嚷地进了一个洞府,墨亦儒发现此地风物葱茏,遍地便如脱了尘袜那般无尘清凉,待走进一些后,又发现上头中开的一窗幽岩,又将映着浅色花影的天光透筛了进来。
再配上屋内清新典雅的摆设,倒像是冬天偎在了暖炉旁就不想走了,他很快就捡了一张用花藤编织而成的椅凳,刚想很舒服的倚坐下去,哪想竟跌了个空!
“都说了会有现世报的,让你这么出卖你兄弟!”关想眉飞色舞地把抽退的椅凳塞在自己的屁股底下,他可不管墨亦儒这家伙会摔得有多惨。
几人又费了一些折腾,便开始各自修习起各自的功法来,唯独关想最不安分,又没有想过要静修武功,他见着墨亦儒一言不发地抱坐着炼气,连仅有的调侃乐趣都似一下子没了。
墨亦儒努力将单海的引气收为己用,一连苦修了十数天,又将非攻贤气的些许潜力都逼迫了出来,好容易才到突破六品圣公的关键口,闲不住的关想又把他从驭气世界中拉了回来。
“干嘛,不好好盯着你的盈虚。”他恼问道。
“作为兄弟,是不是不能见死不救的?”关想一字一顿道。
“那要看你是为情而死,还是自己给笨死的,前者我恨不能为你两肋插刀,后者嘛,我干脆插自己两刀算了。”墨亦儒偷看了眼盈虚,才发现她在白雪凌的帮助下,渐渐到了准八品圣公的境地。
“不是,我也想学武功了,有没有好点的秘籍教我?当然,像我这么骨骼清奇,一看就是有原则的:第一,逃命要快,虐菜要帅;第二,护花有戏,群杀有计;第三,暂时这么多,这条留白。怎么样?”关想一副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子说道。
“阿凌,这么难缠的徒弟,就交给你了。”墨亦儒连想都不想就把他的好友,丢给了如冰雪未溶的白雪凌,关想刚还邪笑满脸的,一下子就像表情上锁了,干巴巴一张脸如女子遇见更年期。
“在气脉领域内,暂时没有这种功夫!”白雪凌一本正经说道,而实际情况是,这种气脉早就推荐给了她的公子。
“那有没有气脉之外的呢?我最烦的就是修炼气脉,聪明如盈虚,早练晚练还是让人给受欺负,对了,我想出我留白的第三条原则了——欲练此功,无师自通!”关想不折不挠地发挥他的奇思妙想道。
墨亦儒本好端端练功的,听到这话,一时笑岔,差点一口气给憋成了内伤,这家伙的逻辑,你都猜不出他要拐到哪条逗比的路上。
“天地间除了气脉之外,确实还有雷电雨火等功系可以修炼,但肯定是不能满足你这条件的,唯一的一个方法是——成魔,来,给我看看,骨骼清奇的你是不是有无妄孽根!”白雪凌认真道。
她印象中,确实而且仅有一门魔道宝典,完全符合关想的这三大逻辑,便是让她前主人陨落的那位魔君所修炼的《非我即魔》,她身上其实还残存着这一门魔功之中的邪气。
如果关想真的适合修炼,抽调这缕邪气的压制,她的武功便能恢复到修士修为,再也不用像现在这般躲着单峰,至于是不是会在后期克制墨亦儒的功法,她倒是不怕。
只要墨亦儒手上握有那支神奇的墨笔,一部完整的《窥天问道》指引她的公子步步修仙,这魔功顶多也就和其并驾齐驱,两者相比较,前者在顶级秘籍榜上的排名还是要稍强上一个次元的。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