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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老板的金玉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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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地所有民工,都来问长问短,尤其是那晚与他同去的监理人员和总包单位现场管理人员,正心存愧疚懊悔不迭,独自生悶气呢,以为他被拘留昌平七里渠,或收容遣送回四川广元。(从神迹走出的强者

    听他讲完情况后,纷纷对他表示赞许:“哥们,好样儿的!真正的爷们儿!有良心、正义感,又讲义气,值得交,好心必有好报,好人必定平安,今后在工程上,咱们会是交心合作好朋友好伙伴!”

    晚上,姚动生的老板又把他叫了去喝酒,老板边喝酒边数落道:(四川方言)

    “我还以为你个龟儿子遭求罗,当真被逮送到广元山里头烧白灰了呢,我说嘛,你龟儿子若被逮进派出所,怎么也不给老子来个电话呢?老子也好拿钱去赎你龟儿子嘛,还算你娃儿福大命大,幸西得好(幸好)救了个北京人,不然者,你不晓得要吃多大亏,受多大罪呵!”

    “不就是遣送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未必还像押罪犯啷个起的?”姚动生有些不以为然。

    “说你娃儿是才出壳的鸡子、绿皮南瓜,嫩得很啦,你可能还有些不服气,你龟儿子以为被遣送就那门轻松?真是小叭狗咬日不知天高,老母猪啃地不知地厚,大海里下杆子不知深浅!你是没遇倒起(惨祸),要是遇到了,你就知道锅儿是铁铸的,警察不把你娃儿弯酸一顿,也弄你娃儿个寡眉日眼的!”

    “有那么可怕吗?不就是送回广元吗?不就是让家里拿钱去赎人嘛,赎了人,我照样可以在广元火车站买票来北京!”

    “唉,看样子你个青勾子(屁股)娃儿,果真是不行路不知远近,不涉水不知道深浅呵,龟儿子倒想得开,可你娃就不知道內情,早些年,北京市逮了外地人后百分之百是送回原籍,比如我们四川人送到广元。”

    “不还是吗!有啥子了不起嘛?!”姚动生答道。

    “你娃别激动,听老子把话说完啥,北京市的警察在全国警察面前来说,毕竟高人一等,堪称老大,在京是条虫,出了京变成一条龙,他们到各省遣送外地民工,自然跟得了皇帝的圣旨一般吆五喝六的,人一送达目的地,就吆喝着当地收容单位赶快交钱领人。”

    “这公事公办,不新鲜!”

    “最初,这些穷乡僻壤没见世面的警察们,如同见了皇帝钦差一般,龟儿子似的立马照办,可是等人家钦差回京复命一走,他们也想依样画葫芦照猫画瓢的时候,才清楚各乡派出所、治安办、甚至被遣送者家人,政治思想觉悟不那么高,乡里人家说了,原本是放这些农民出去打工挣钱,再寄回家乡以增加家庭财政收入,方便政府收‘双提款(县、乡、村层层收钱)’和农业税,缓解群众与干部之间的矛盾冲突,这倒好,钱没挣回来帮助家乡致富奔小康,反而还让你富得流油的大城市倒打一钉钯,敲我们穷地方的竹杠,这还不惹得老百姓站街大骂:****先人呀?

    所以,广元民警怎么要钱,人家说没有,就是不给!他们的话要是说多了或说重了,当地人都不尿他,没人出钱赎人!理他个啥子球啊!我日他老先人,被遣送的人就砸在手里了,长时间关着嘛,又要管吃喝拉撒,况且人家够不上劳改,不放嘛,没人拿钱来赎,最终,他们无可奈何,只好白白放人回家,谁叫是县官不如现管呢?捉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窝火到家了!”

    “那后来北京市逮住的人,又往哪里送呀?总不会全都在广元烧白灰吧?”

    “那到不全是!广元的警察才没那么傻嘞,吃一回亏讨一个乖,立马给北京市警察捎话,你们有本事逮人,你们就有本事把他们送到各自家里,领到的红苕要负责烧耙(煨烂的意思),不要让我们伸后手,不然的话送来我们也不接手!北京市警察人家不怕唬,你小地方人敢跟首都警察叫板?敢以下犯上?老子偏要给你送回来!结果呢,这帮川籍警察还真不理球他们,首都警察也只好就地把人放了,白蚀一趟车旅费和民工的路费。”

    “那这一回去,他们肯定就不抓了吧?这是好现象哩!”

    “好个球!你以为不抓就行啦?那规定的任务指标怎么完成?创收怎么办?那管理暂住人口队伍的公安、劳动、计生等众多衙门的经费开支鬼大爷出呀?他们的小金库靠什么来充实?……

    通过总结经验教训,北京市警察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创收两不误的好办法,那就是将收容规模、收容人数、种类、范围进一步扩大,稍有顺眼不顺眼的,有暂住证而无就业证,或有其他证而无暂住证的(几证不太齐的),甚至特殊情况下,几证齐全的,只要他长得不顺眼,有碍市容覌瞻(一般长头发,蓬头垢面,鼓睛暴眼,两眼睨斜,或颧骨很高,两脸塌陷,大牙暴突唇外,下巴尖窄呈倒三角形……),即使搜身发现五证齐全,那些‘协警们’也可背着人群悄悄把它撕了,照样把民工逮到派出所顶当天的任务数目!”

    “嗬,这么严重啊?!老板,别吓唬我哟,我胆儿小!”

    “你有没有听过社会上,流传的一段顺口溜?大盖帽,两头翘,吃了原告吃被告,原告被告都吃毕,他在中間和稀泥,腰里掖着哇哇叫,太平两天就烦恼,前门抓进后门出,积到严打邀功劳,逮个赌徒过赌瘾,捉个‘野鸡’泡一泡,穿黄的,穿蓝的,张口都是要钱的,只要戴上大盖帽,见到东西随便要;只要穿身老虎皮,走遍天下都有理;不送礼,狠罚你,送重礼,粘上你,不请吃,大话吓,吃请吹牛说胡话……”

    “不会吧?老板,你哪门越说越恐怖哪,别吓倒我哟!”

    “我倒不是吓(黑)你娃儿,乡下人进城,有理也讲不赢,听倒起!我跟你讲个真实事情,免得你娃儿说我在给你摆龙门阵,冲壳子耍!一九九七年上半年,你还没来北京市的时候,我工地有一个民工叫黄丙能,是四川遂宁市中心镇的人,一家人都来在北京好几年了,租房子住在朝阳区南皋乡北皋村,他龟儿每天白天来工地干建筑活儿,下班后每天晚上必然要回家住,为什么呢?”

    “还不是舍不得婆娘那个热被窝嘛!”

    “哎,对头!有一天晚上夜里一、两点,联防、警察来查证,发现每个人的五证都不齐全,正赶上派出所当天的任务指标没完成,于是,就把他一家五口人(两口子,两儿子,外加一侄儿)全逮进派出所,警察在他们五人身上,共收缴了500多元钱,就将黄丙能的婆娘放回了家,交待她回去借钱,筹款2000元来赎人,而且一再强调动作要快,否则送到昌平七里渠就不好办了,这婆娘东借西借才弄到1000块钱,又把她侄儿和一个儿子赎了出来,剩下黄丙能父子俩,最后还是被送到朝阳区收容遣送站里了。(最强战兵)”

    “逮就逮吧,反正又没犯国家根本大法,进了收容遣送站,兴许还省下那一千元赎金了呢?”姚动生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地说道。

    “哼!你是没吃过苦头,不知世间还有惨无人道之事,难怪你的心如此麻木!当黄丙能和其他被捉的‘三无人员’走进遣送站院里时,一切残酷折磨就开始了,有一个手提带刺橡皮棒、身穿‘北京保安’字样制服的人过来,立刻来了一场下马威:‘统统给老子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低头向下!不准东张西望!听见没有?…’

    “‘我******!老子正说你呢,你妈b还东看西看!…’拿橡皮棒的人,上去就给正用眼睛四处瞟儿子的黄丙能几棒子猛打,还用脚尖直踢他的屁股,黄丙能的儿子吓得哇哇大哭。

    ‘不准哭!听到没有?!再哭,老子用橡皮棒把你嘴捅烂了!’保安吼道,黄的儿子吓得顿时止住了哭声,剩下的,只有不断抽搐的声音。”

    “我不信!你是不是六、七十年代黑白电影看多了,胡编乱造呢!有那么恐怖吗?”

    “信不信由你,紧接下来,他们被安排一个接一个地弯腰蹲着填登记表,填完后便分批安排进号房。一进黑乎乎的号房,迎面过来一两个膘形大汉,命令他们全都把衣服裤子鞋袜脱掉,赤条条地各自立在屋中央。人群中也有一两个平常大概有点脾气和个性的,不吃他们那一套,偏偏就不脱衣卸裤,就是不答理他们,于是,便招来毒打之祸。”

    “什么?还打人?有没有王法呀!”

    “到那黑屋里还讲啥王法不王法的?!膘形大汉一挥手,从黑暗中突然冒出几个人蜂涌而上,将没脱衣服的俩人扭住反手于背心,又将其扑倒在地,就是一阵子拳打脚踢,痛得两人杀猪宰羊般嚎叫,然而拼命哀求:‘饶了我们吧!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那帮人还是不依不挠:‘******b!敢跟老子叫板?有你好果子吃吗?也不看看马王爷长几只眼?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界?这个社会还能由着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都什么人呀?那么凶巴巴的!”姚动生问。(混世刁民

    “那还能是什么人,牢头牢霸呗,那牢霸打完人还恶狠狠问道:‘还犟不犟呀?告诉你,老子是在执行管教修理任务,就算打死了你,顶多就等于打死一只狗,捏死一只蚂蚁!在这里死了,就秘密送你去火葬场,然后连你们登记所填的表也一并烧了,你家的人想找也找不到!…小子!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那两人颤颤惊惊地回答:‘听见了!’膘形大汉又问:‘刚才挨了打,怨不怨?恨不恨?’那两人回答:‘绝对没怨言,是我们自个儿命贱找打的!’

    膘形大汉哈哈大笑:‘真是贱骨头!…就这么完啦?连声谢谢都没有?’那两人赶快趴在地上叩头如倒蒜:‘谢谢大哥!大哥教训的对!’

    膘形大汉转头命令大伙儿:‘你们也都看见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胆敢有不服从命令的,我会让他走着进来,爬着出去!瞧见没有?他俩的教训就是榜样!现在,我命令你们要把自己身上的钱物交出来!否则,一会儿搜出来,可是要挨重罚的!’于是,人们纷纷将钱物翻出交到他们手里。”

    “暴力,这绝对是监狱暴力!这帮混蛋是在作践法律!妈的!”姚动生愤愤不平。

    “末了,膘形大汉还是派人将每个人身上搜了一遍,直到一无所获才罢休。一会儿又进来两个手拿橡皮棒、身穿‘北京保安’着装的年青人,张口就问膘形大汉:‘刚才搂了多少?大哥让你把钱送他那儿去!…’

    于是,膘形大汉便搂着刚才的‘战利品’,跟着他们出去了,号房里留下来的膘形大汉手下的小痞仔儿,又开始行凶了,用手分别指了指几个人:‘你、你、还有他,把衣服脱下来交公!还有你(指黄丙能),把身上毛衣脱下来!’

    又指着先前挨过打的其中一个吼道:‘你也把脚上皮鞋脱下来!’那人颤颤畏畏的声调轻问道:‘那我穿什么呀?没鞋,我怎么走路呀?’对方恶狠狠地道:‘******!还想找打呀!没鞋,光着脚走路!丫挺真是的!……’”

    姚动生听到这里,很是气愤,天子脚下共和国的首都,居然还有这等草芥人命践踏人权的事情?冲口就问:

    “老板,我还是觉得您是五、六十年代战争片看多了,跟我摆龙门阵!那都是些电影里反动阶级对付革命百姓的手段呀,你在这儿编故事吓唬我?那收容遣送站有那么黑暗霸道、泯灭人性吗?那关押对付的可是共产党的衣食父母——劳苦百姓啊!纵有千错万错,也系人民内部矛盾,不致于任由那帮歪嘴和尚把经念砸了吧?这帮人到底还是不是在替共产党干差事呵?”

    “哎,小子呃,你不懂!所谓世上有戏上就有,这种手段就只是电影里反动派对付革命者的专利?呸!…这种人为的惨祸,每天都在全国各大城市收容遣送站上演!还人权呢?你一介农民,来到这陌生的城市找活挣钱维生,有谁还能尊重你的人权?”

    “怎么?外地务工人员不该享有人权吗?就因为你我这些农民生来就是贱种?!是被社会抛弃和漠视的弱视人群,谁也不把我们放在心上?!历朝历代,都把农民踩在最低层?……”

    “你小子别那么激动!知道吗?我刚才说的那些‘刑罚’,还算是比较‘文明’一点的,而上海、徐州等地更是变本加厉,有过之而无不及,听说那儿的遣送站某些人员,发明了多种新鲜的损招搞创收,逼迫受不住酷刑的民工拿钱赎人,大发‘国难财’!”

    “越说越离谱!简直没边了!你是不是五、六十年代挨过整而愤世嫉俗,存心说革命干部的坏话哟?!”

    “嗨,你听好了!他们先是给民工使用橡皮棒抽打身子——叫什么‘活络筋骨’,然后左右开弓扇耳光,直到眼冒金星,谓之“醒脑提神”,打累了,他们轮番睡觉,勒令民工两人一组互相恶打,目的是减去困意不准睡觉,也同时为他们睡觉演奏‘催眠曲’,一旦他们醒来发现民工停止了对打,那他们就接着进行猛揍!

    第二种方式是勒令民工脱光裤子趴在墙上,接受他们用木板抽,谓之‘开飞机’;第三种方式是他们把膝盖弓起来,拉住民工就往其肚子上,猛撞十次至二十次不等,谓之‘火星撞地球’;第四种方式是民工站立墙角,工作人员从远处冲过来,飞起几脚踢民工的身子,而民工不能叫痛,否则,游戏不成立,就要再来一次射门,谓之“踢足球”;

    第五种方式是民工靠墙、端正站立、目视前方,工作人员双拳出击,猛击民工各个部位,而民工就像射击场的活靶子,不准躲闪、不准痛叫、不准吓得闭眼,否则,会打到你麻木不知、胸不透气为止,谓之‘练拳击’;

    第六种方式是他们抓住民工的头发,将头撞向墙壁,撞得头破血流,或者撞得越响越好,谓之‘拜观音’或(给墙面)‘盖公章’;第七种方式是大白天五人一排对齐、双手抱头坐在床上,直练到双腿发麻,谓之“打坐功”;

    第八种方式是人们靠墙站立成一排,供他们用橡皮棒在头上敲打,有点类似编钟乐舞的节目,虽然民工脑子被震得嗡嗡直响,感觉快要晕死过去,但也不能用手护头,否则,一切又都要重新开始,谓之‘敲木鱼’;

    第九种方式是他们把馒头一块一块掰下来,往几角旮旯地上随意一扔,命令饥饿难忍的民工像狗一样。(总裁独宠:爱妻成瘾)手脚变爪子,在地上爬过来爬过去地一点一点舔着吃,时間限定在五秒钟之内,否则,挨饿还挨打,谓之‘捡狗食’……嗨!怪招迭出,惨无人道!”

    “这么恶毒的招术是怎么想出来的呀!又是他妈谁发明的?我日他先人!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一帮畜牲!咱们的党和政府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帮祸国殃民的败类!人渣!刽子手!吸血鬼!我要是碰到,逮个机会把这伙人给送上法庭!送进监狱!哼!一帮什么东西!!真不是人揍的!!!……”姚动生听后,摔杯砸碗,拍案而起!

    “坐下,坐下,快坐下,你那么激动干啥?!关你屁事!…党中央、国务院又不是没看在眼里,痛恨在心里,只是还没来得及制止!你一个普通老百姓着哪门子急?皇帝不急太监急!真是的……!胳膊还能硬过大腿?

    再说啦,这种事情的发生也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了,究其根源,在于咱们国家自从建国以来,最先重视工业轻视农业,而轻視农业也就导致了侵害农民利益事件时有发生,为了尽快迈进工业化国家行列,尤其在五、六十年代那个要赶超英美西方工业化发达国家的特殊时期,采取优先发展工业,并且还实行城乡分治,二元结构(典型的一国两策),每当国民经济运行出现波动遇到困难时,作出重大牺牲的总是农民,他们要不哼不哈、忍辱负重地服从国家宏观经济政策调整、顺利援助国企改革、响应稳定城市社会安定等方面的国家号召!”

    “什么意思啊?”

    “比如,一九八八年通货膨胀来临时,国家宏观经济调整,经济政策天平倾向城市,致使八九年农民人均收入自大包干以来出现首次负百分之一点六的增长,随后九十年代末的国企改革,更是以牺牲‘农业、农村、农民’的利益为代价,实现了国家宏观经济调控的成功和下岗工人的社会稳定。”

    “为什么呢,我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关联?!”

    “具体的办法是,从一九九六年开始,为保护国有粮食企业扭亏而关停乡镇粮食加工企业,为保护国家供销社的垄断经营而整垮全国的村办民办农资经营、棉花加工企业,为确保国有钢铁企业的利益而关閉地方小钢铁厂,为了确保国有制糖业提价、减亏而关閉乡镇糖厂。

    为了稳定国企下岗工人,政策调控降低了大米、鸡蛋、瓜果等农产品价格,使津贴很少的下岗职工能够安然度过(1997-2000)国企改革的困难时期!而农民自大包干以来的全都集蓄,就在这几次政策宏观调控中被收刮一空,农村经济状况和农民生存状况,甚至倒退到八十年代以前……”

    “嗨,中国农民真是太伟大了,只知道付出,却没有索取,总是默默无闻无私奉献啊,可是咱们的国家呢,却没有把农民放在应有的位置上予以尊重,农业基础地位在每一次开大会的加强声后逐年削弱,农民收入在每一届大会疾呼中逐年降低,农业生产资料在一片限价中步步狂涨,为农民说话的代表在每一次热烈提案后心灰意冷逐渐减少!……”姚动生总算明白点了。(斗神

    他老板接着又说:“从五八年的大炼钢铁损农开始,计划经济中对农产品超低价统购统销,农村中的农民一直就将自己劳动成果,变相地近乎无偿地支援国家建设和城市发展,而农民得到的报达,就是超出本身价值无数倍的工业产品和加价农业生产资料!

    这种剪刀差方式,从农民身上刮走利益后,几乎全都用于中国工业化资本的原始积累上了,可以说,没有中国农民,就没有中国国有企业及其几万亿国有资产!中国农民是其最大股东,五十年来却从未分得红利,反而是政府年年在农民头上增税加码!”

    姚动生激动得接过话茬:“乖乖,难怪说一九五八年出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户口登记条例》,农民打娘胎出来就沦为‘二等公民’,将农民禁锢于土地上,不许农民进入城市谋生,农民永远呆在工厂之外,农村在城乡分割、二元经济发展结构中。

    中国农民无论在教育、医疗、劳动保障、养老、福利等社会待遇上,还是在流通、交换、分配、就业、税赋等经济待遇上,与城市居民都不可同日而语,而且严重失去公正与平衡。

    一方面,与土地为伴、终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被国家政策调控去了剩余价值,去搞好了城市建设和工业建没,农民即使贫困不堪,也无法享受正常社会待遇和经济福利。

    另一方面,城镇人口从出生到死亡的全过程,由政府进行了吃、喝、拉、撒、睡、生、老、病、死、葬的计划周到细致入微的全程呵护,大包大揽,形成了相当于世袭罔替的贵族阶层——工人阶级,他们是共产党扶起来的新贵,压根儿就瞧不起农民。

    相反,被隔离在工人阶级之外的广大农民,便无可奈何地沦为城市的边缘人,沦为占全中国人口比例最多的‘弱势群体’!他们每天面对巨大的精神和经济压力,强烈的心理失落和沉重的思想苦闷!你想,连正常的国民待遇都没争取到,哪里还有人与人之间的平等相处?来到城市后,能不受到岐视和非难吗?!……”

    老板笑着说道:“你小子是越来越明白啦!虽说你这话别扭,听来不是个滋味儿,可现实就摆在那儿!中国革命不管怎么说也是从农村建立根据地,建立农民政权开始的,然后一步一步由农村包围城市的,哪一阶段不是农民冲锋在前?

    大革命前的农民运动,秋收起义,三十年代的工农红军,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哪一个历史时期不是广大农民在支持?就连中国共产党的党旗上都赫然绣着代表农民的镰刀,为什么一旦建立了政权,坐稳了天下,却对农民视而不见?对农民苦难充耳不闻?对进城务工农民如此刻薄寡义呢?……”

    姚动生没有反驳,深有感触地说道:“还不是泥腿子出身的某些党员干部脱离了群众老百姓,蜕化变质了!变得忘本!变得不认识广大农民!!那些当官的,哪一个的祖辈不是农民?他们怎么就变得如此忘本?!…”

    老板叹了口气说道:“哎,想当初,好不容易盼来改革开放吧,农民终于可以进城务工了,可至今还是没有享受到准国民待遇!不但找工作、挣工资、上学入托等诸方面受到两种或几种待遇,反而在农村,各级部门在农民头上绞尽脑汁,巧立名目,横征暴敛。

    你看,从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农村还有青壮劳力吗?如今中国高素质人才已全部集中在城市,而国家教育投资差不多全用于城市,导致农村社会经济的落后、环境和教育的落后,现在中国农村很多地方处于文化沙尘暴中心,代之而来的是重大的社会****的隐患和稳定团结的危机,以及黑恶暴力的兴起,贫穷和富裕阶层差距的加大和日益不可调和的矛盾……听说,有的地方死了人,找人抬喪都困难!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姚动生答道:“记得前些年流传一则顺口溜,就很生动形象地概况了老百姓的处境:40年代说全国解放了就能致富,50年代说分到田地就能致富,60年代说学了毛泽东思想就能致富,70年代说改革开放就能致富,80年代说少生孩子就能致富,90年代说勤劳就能致富,00年代总结出还是当官能致富……

    现在农村青壮劳力觉得种庄稼不但无利可图,甚至还赔本,所以不愿耕种,加之农村苛捐杂税这几年比以往重,光靠农田的产出无力承担,再加上如今的年青人文化程度普遍提高了,不甘于埋没农村,想到外面闯世界、长见识、学技术、练胆量,急于改变家乡贫穷后面貌,他们普遍觉得城乡差别实在太大,等级观念太强,再不到富裕发达的地方去打工挣钱,恐怕就无法改变这种局面,长此以往下去,就可能被这个时代所抛弃!农村永远成为大城市少数阶级的附庸地!…”

    “嗯,有几分道理!哎,瞧咱俩瞎聊的,扯远啦!纯属在家里酒后说胡话、牢骚话,妄谈起政治来!天心可鉴,我俩绝没有攻击党和政府的意思啊,我们只是觉得这个社会现实还急待改善,公平正义还急待加强,社会丑恶现象急待取缔,公道人员急待回归…哎,还是书归正传吧,咱们接着说黄丙能父子的事。(霸主轮回游都市)”

    “嗨,您不说,我倒忘了这茬,黄丙能父子后来怎么样啦?”姚动生问。

    “他们被搜缴一起钱物后,分开关在不同屋子里,床板是直接铺在地上的,三个人盖一床臭哄哄的被子。七天以后,天刚亮的一个早晨,被转送至北京西客站,看样子是要送回四川老家!”

    “送就送吧!反正罪也受了,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谁怕谁呀!”姚动生说道。

    “你真是说得轻松,你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儿有多搞笑、多可乐吗?”

    “咋回事儿?”

    “火车开到石家庄车站停了下来,接着有河北省的警察就上来说话了:‘大家听好了,身上带着钱的,还有一线希望呵,只要掏500块钱就可以放你下车,不然者到了你们家乡,可就是好几倍价钱哪…’

    这时,歌厅小姐,三陪女郎,理发女按摩妞等有钱人家,纷纷响应,等她们下车走后,警察又开始叫卖开来:‘现在哪,不够500的有400元也可以下车呵’。又有些人纷纷下车走了,警察接着又300元、200元、100元地叫价,最后就剩下黄丙能一类的没钱人家了。

    他们只好央求警察叔叔,愿意把身上值钱东西(手表、传呼机等)给押了,这才放他们下车(当然,黄丙能他们那批人最操蛋,一件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押的,人家警察最终没有为难他,实在榨不出油水也就算球了,放了他了)。

    警察是这样解释放他们的理由:‘咱毕竞还是社会主义国家嘛,具有无可比拟的优越性,就不能像万恶的旧社会那样压迫人、欺榨人,也不一定非要像资本主义国家那样人吃人!虽说你们没办齐证件,但毕竟你们还是热爱国家,还是社会主义大家庭中一员嘛,回去以后好好学习学习,提高提高认识与个人修养,作个对社会主义有用的人’……”

    “大道理还不少哪,还都理直气壮,那黄丙能后来怎么样哪?没跟他儿子一块儿回来?”

    “黄丙能下车,出站来到车站广场,满世界找他儿子,就是不见人影,他哪里知道,他儿子被遣送的火车比他晚一班,他找累了,又饿又渴,只能到候车室厕所洗手間喝凉水充饥,然后沿着铁道边步行(他不敢去大街上溜鞑,也不敢走国道,他怕石家庄又收容他),于是,就丈量起地球来!(至于为不为地理出版社提供真实步行数据,那就无从查考了)。

    楞是靠双腿,一步一步向北京方向走来,白天,他看见地里头的农民老乡,便上前跪在他面前,找他要点西红柿、鲜萝卜充饥,也有心好的大娘、大爷,给他一大包馒头和咸菜,就这样,他独自帮河北省石家庄至北京西站的养路道班工人,没日没夜地做义务工‘寻查’了400多公里的铁路线。

    顺便欣赏铁道两旁的美丽风光,葱翠浓郁的田野庄稼,淙淙潺潺的小河流水,青瓦红砖的农家小院,繁华热闹的集镇,灯红酒绿霓虹閃烁的定州县城、历史厚重风光旖旎的保定市区、富丽堂皇新楼林立的高碑店街景,小巧玲珑美不胜收风光无限的涿州历史名城。

    享受过南来北往、风驰电策列车的免费风吹,也经历过风餐露宿日晒雨淋的自然洗礼,炼就一副铮铮铁骨——‘鼻子出水舌发灰,不用判官小鬼催’的伟岸身躯(衣衫烂褛、头发花白蓬松、两眼凹陷,双目失神,脸呈枯菜叶,周身皮包骨头,肋骨凸兀,脚上水泡溃烂……),走了整整八十一天,踩死了无数蚂蚁,终于回到可爱美丽的首都!整个儿就像唐僧西天取经凯旋回来!”

    “嗨,他怎么不给在北京的亲人打电话求助呢?他不是还在老板你这儿干活吗?怎么不找你帮助呢?干吗受那份活罪?”姚动生真是感概万千,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此怪事发生。

    “是呀,我也很纳闷哪,我估摸他是不知道我的电话,或者是想到北京市里的派出所赎人已花一千多了,再也舍不得花钱了吧?咱们农民都那样,因为挣钱太不易啦,所以宁愿自己受点苦遭点罪,也万分不情愿多花一分冤枉钱!”

    “真是个糊涂虫!人都要死了,留着钱还有什么用?有人才有一切,钱是拿来花的,花没了还可以挣嘛,只要人好,钱是可以慢慢挣回来的!那他在你这儿还有钱吧?”

    “你快别问,你一问,我可能就要笑得吃不成饭!你知道吗?黄丙能那儿子可比他要精灵得多,那龟儿子娃儿人小鬼大,在石家庄打了一辆两块钱一公里的桑塔纳回北京市,他哄骗司机说他爸是建筑公司大老板,他是来石家庄旅游而被小偷洗劫一空,他还让司机自垫高速过路费,到北京市连车费一并给1000元,到了北京市我的工地门口,这小子告诉司机说进去拿钱,让司机在门口等着,结果,那龟儿娃儿往我的工地一钻,就不见人影了。”

    “这娃儿倒是个人精,困难时刻还能急中生智,知道想办法!后来呢?”

    “后来那司机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便到工地遍处找,最终也没找着,情急之下,那司机一厥屁股坐在工地嚎啕大哭,我正好在工地,急忙赶过去问个究竟,见那人哭得伤心可怜,就顺便给那司机600块钱,劝他认倒霉算啦,回他的石家庄去吧。

    可没想到,我让他三斤姜他还不识秤哩!那人猛然抓住我,认为我就是那乘车人的爸爸,我就是那个大老板,我日他先人!我做了好事还遭雷打,我这是鬼摸了脑壳,球日昏了!我一生气,骂道:‘滚你妈的蛋!爱找谁找谁去!老子不管你龟儿子的事啦!打酒也得认提壶人呀!…’

    我甩脱那司机就要回屋,那司机拉倒我不放,我大吼一声:‘给老子放手,不然我喊民工来捶你龟儿杂种!’他还是不肯罢休,嘟嘟嚷囔,要拉我去见官,我一吆喝:‘兄弟们!给老子把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撵出工地!’顿时,上来一、二百号民工。

    我吩咐民工,只将他赶出工地就行了,不准伤害他,毕竟人家也是有事才来工地闹,还都是贫下中农无产阶级,讨生活谁都不容易,比不得那些贪官污吏土豪恶霸。那司机还是吓得屁股尿流,倒是工地上看门的老大爷给他讲,刚才那人(指着我)没有儿子在北京市,那个乘车人也绝对不是他儿子!那司机这才气愤地悻悻离开。”

    “也是呵,这年头做好人太难了,你好心给那司机六百元钱,他还认为你动机不纯,就跟我这次救人一样,遭人误会,那再后来呢?”姚动生颇有同感,叹息道。

    “过了几天,黄丙能的婆娘来把两千多块工资领走了,说是回家给他治‘饿痨病’(大概是饿饭时间长了或者长时间营养不良,造成身体虚脱,整夜里做恶梦,整日里精神恍惚,老叫唤着饿),所以呀,小姚,你那脾气得改改,少管****闲事,不要当二杆子、冲天炮、出头鸟!往往管闲事,要管出大祸来,就像你这次救那北京娘们多危险呀,她要没了气,你怎么解释?警察不把你当敌特分子,也得把你当流氓犯罪分子!因为你是农村人外地人,在大城市警察眼里,怎么看都有点像坏人,或者跟坏人沾点边,没听过社会上流传这样的话…”

    “什么话?”

    “北京人看外地人都是下级,上海人看外地人都是难民,海南人看外地人都是穷鬼,广州人看外地人都是垃圾……”

    “真的假的?有那么严重吗?”

    “我蒙你干啥,本来国务院1982年发布的《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是件作好事的法律,当时制定时,还没有民工流入城市这一事件发生,这《办法》的的确确是救助衣食无着的乞丐流浪人的好法律,没想到在九十年代被人歪曲利用了,把没有固定职业、没有证件、没有固定住所的所谓‘三无人员’也圈了进去,都变成讨口要饭的叫花子群体了,你说,增加如此巨大的乞丐人数数目,对咱们国家有什么好处?这不是给咱社会主义抹黑吗?”

    姚动生也气愤,说道:“纯属给中华人民共和国丢丑!解放这么多年了,改革开放也这么多年了,本来人们的生活水平已经有很大提高了(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可咱们城市管辖者为了收几个臭钱,偏偏又变着法儿给这些人,戴上三无人员乞丐的贫穷帽子!这不明摆着弄虚作假吗?农民并不是吃不起饭穿不起衣才来城市打工的,他们是想多挣些钱回去,让生活过得更富裕一点,缩小与城市的差距…

    就这么点小小的愿望,难道说过份吗?我也不知道城市管理者是怎么想的?你说是报告到联合国申领点人道主义救济款也成,装一回穷至少也能得点实惠,可偏偏又不是那样的!在本国自己窝里瞎折腾!两头不讨好,国际上没捞着一点救济,国内打工农民又怨声载道。

    一时間草木皆兵,风声鹤唳,成千上万的打工者(这里指五证不齐者),在春节、五一、七一、八一、中秋节,最要命担惊受怕的国庆节举国喜庆的日子里,如过街老鼠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被逮了去,虽然不被当作‘敌特分子、封、资、修、地、富、反、坏、右’那么严刑拷打,但毕竞也出现‘动手动脚’(甚至打死人)与精神折磨的事情,你说,谁不害怕?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

    老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接着姚动生的话,激动地说道:“我们在五、六十年代还支援亚非拉人民,力求解放全人类,准备让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齐声高唱《国际歌》,让五星红旗插遍五大洲、四大洋!所以,我就纳了闷了,日他先人,当年日本鬼子和美国鬼子、蒋介石的国民党反动派,我们那么恨他们,势不两立,恨不得置之于死地而彻底消灭…

    可改革一开放,还不都‘相逢一笑泯恩仇’?中日、中美、中印相继建交,与曾经战场上的‘敌人’实现了‘辜汪会谈’,达成了一个中国的‘九二共识’,并热情洋溢地恭请他们来大陆旅游吗?不也让他们在北京大街小巷、胡同里满世界转悠?也都不象防贼一样防他们。

    倒是我们自己,身为爱国的子民,手无寸铁,无非是来城里挣几个钱养家糊口而已,反而倒让各城市管理者、警察们不放心了,这是什么逻辑?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这些穷苦老百姓,因为没钱办证而为城市少作了点贡献,少尽了一份力,就断定他们不爱国家?就断定他们不热爱这座城市?就断定他们是城市的累赘?负担?是‘洪水猛兽’?嗨,真正是把鸡屎看做墨,把好人看做贼啊……”

    “其实嘛,纵观全世界,惟中国的百姓最老实,最怕官,最容易治,当权的人若不能治中国,天下再没有可治的国了,因为中国的百姓,历来并不求参与政治,平常的事也大多不求官吏保护,只要官吏对他们不敲骨吸髓,他们就谢天谢地,心满意足,歌功颂德了。

    中国的百姓之所以老实易治,是因为怕官怕势,官吏之所以官官相护,是因为朋比为奸,若政府严正不阿,按律执政,自然不能容留官官相护的恶风,百姓的痛苦若能有上达的可能,自然不会养成怕官怕势的心理,中国百姓基本上全是好的,只是缺少一部分好官,百姓中纵然有坏的,也是跟官吏们学来的,或是被贪官污吏逼出来的,中国的法律是好的,就是缺少正确执行法律条文的捍卫者。”姚动生深有感慨地说道。

    老板也赞同他的观点,补充说道:“我看啦,还不是他妈b嫌贫爱富的思想在作怪!唉,谁让咱们农村人穷呢?偏偏要跑到城里才挣得到钱,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啊!要是有朝一日,把首都迁往我们成都的话,老子同样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北京人也好,上海人也罢,咱们也得让他们办五个八个的证件,也制定一些地方土法收拾他们!小姚呀,听我一句劝,以后这种闲事要少管,最好别管,尤其是交通逃逸事故,懂吗?你要揽在身上,我保管你是猫儿抓糍粑脫不了爪爪、乌龟爬门坎迟早要栽跟头!因为这年头,修桥铺路双眼瞎,横行霸道有马骑!…”

    “嗯嘞,谢谢老板,我以后会注意的,不过,俗话说得好,忍气吞声是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遇到该救的人,我还是要救的,我是不可能站在黄鹤楼上看翻船——见死不救的,我相信好人有好报,这个社会毕竟还是好人多一些……”

    “唉,真是个犟拐拐!不知深浅死活的东西,小子呃,你给我记住了:社会东西烫,不要鼓捣犟,要知道这年月,才气斗不过财气,水平斗不过酒瓶,先进斗不过亲近,大秘斗不过小蜜,大款斗不过公款,大人斗不过小人,大官斗不过现官,位子斗不过圈子,贡献斗不过眼线,正派斗不过帮派,名牌斗不过冒牌,名模斗不过按摩,亲娘斗不过丈母娘……

    瞧着吧,你龟儿娃儿不跌几交,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撞南墙,是不知道墙头坚硬,不尝到梨子,是不懂得梨子酸的,将来有你好受的!我把话撂在前头,这年月好心得不到好报,好泥巴糊不好灶,搞不好烧香还惹得鬼叫,不听老人言,总有一天,你娃儿会吃亏在眼前……”

    老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与姚动生碰杯,一饮而尽。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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