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厅的时候,孙嬷嬷和张瑞生已经站在那里了。
孙嬷嬷和谭管家已是旧识,两人正在寒暄的时候,谭管家就已经站了起来。
从侧门走出来的少女,让谭管家愣了一下,虽然知道四小姐已经今年已有十二岁左右,但是瘦小的身子却丝毫没有十二、三岁少女应有的体态,皮肤白的不像是正常人,这一看就是有重病在身,抿着的唇还有一丝颜色,和已故夫人一样的杏眼却没有一丝的灵动,如一潭死水一般。
只听见她轻轻的咳了两声,孙嬷嬷怜惜的走上前,扶着慕翾坐了下来,这才又转过身对着谭管家说:“谭管家,小小姐身子孱弱,今天晚上由我和张瑞生家的给你接风洗尘。”
“不敢劳烦四小姐,既然四小姐身子孱弱,那还是早些休息,就是不知四小姐能否受得了舟车劳顿。”谭管家皱着眉头,老爷让自己尽快将四小姐接回去,可是看这身子骨,估计有些犯难。
慕翾拿着帕子又刻了两声,在孙嬷嬷拍背顺气之后,才说:“我的身子无碍,能坚持的住,赵大夫走的时候,有为我制作过一些药丸。”
张瑞生垂首站在下面,看着上面的少女演着戏,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他不是不知道,少女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虽然很少见她看大夫,但也已经很久没有再喝药了。
至于为何谭管家来了之后,又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他已经深知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快。
晚宴还是比较丰富的,谭管家辞了孙嬷嬷之后,在张瑞生的带领下,走到了客房。
客房虽小,但收拾的却很干净,谭管家对着张瑞生笑着说:“张庄头,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你,不知是否有时间?”
张瑞生一脸谄媚的笑着说:“当然,当然,我那里还有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好酒,我们去一边喝一边说。”
谭管家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搭在他的肩膀上,笑着就跟走进了院子。
这些慕翾都是知道的,只是孙嬷嬷还以为慕翾真的是病发了,在厨房里,监视着婆子熬好了药,连忙给慕翾端来。
房间里,慕翾正和如竹和如兰说着话,孙嬷嬷一脸担忧的走上前,看了她们两人一眼,将药放到桌子上说:“小小姐,怎么又病发了,前个日子不是还好着吗。”
慕翾撇了如兰和如竹一眼,在孙嬷嬷看不到的地方,如竹憋着笑,小姐的身子早就好了,只是也不知为何慕翾却没有让孙嬷嬷知道。
慕翾接过孙嬷嬷端起来的药放到桌子上说:“太烫了。”
孙嬷嬷知道此时的慕翾并不太想喝药,想起在前院的谭管家,她就感到有些不舒服,想起当初小姐死了之后,她带着小小姐就如老鼠一般躲着过日子,不知如今去了皇都,又要面对怎样的风暴,不过还好,小小姐,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痴儿了。
和孙嬷嬷说了几句话,在孙嬷嬷走了之后,如兰端过桌子上的药,走到窗口,直接将那药倒进了窗台前的那株兰花里。
“小姐,为什么不告诉嬷嬷,你的身子已经好了?”如竹是她们四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性格也颇为活泼,是孙嬷嬷当初在牙婆子那里买回来的一个小奴婢,当初孙嬷嬷只是想着慕翾需要一个贴身丫鬟,庄子里的人都靠不住。
最后孙嬷嬷将如竹买回来,就是看上了她活泼的性格,想着能够让变得寡言的小姐多笑笑,多说说话。
慕翾没想到一直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如竹都看不透她为何要这么做,丢了一个眼神给如兰。
如兰轻笑一声说:“说你聪明吧,你却总是在一些很简单的事情上犯迷糊,说你笨吧,你却总又耍些小聪明。”
“兰姐姐,你就直说吧,我就是有些想不明白而已。”如竹嘟着嘴说道,但是她心里却想:嬷嬷那么关心小姐,小姐为什么还要让她担心呢。
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但是嘴上她却不敢说出来,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小姐是在谋划着什么。
“去皇都的路是未知的,当初我被送到这里,就是因为我身子差,然而现在仅仅过了三年我的身子突然就好了,那么我回到皇都岂不是要膈应到别人。”慕翾对着她解释道。
虽知小姐的亲身母亲已经逝世,那么小姐要防的人岂不是当今嫡母。
如竹心里转着弯的想着,慕翾看着她不停转动的眼珠子,就知道她的心思又活跃了起来,打发她们二人出去之后,慕翾才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炼起来。
短短的三年,她花费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将自己体内的沉疴除掉,又调养了半年,总归将这虚弱的身子调理的和别人差不多,但是她所练就的青莲卷却迟迟无法突破第三卷。
这青莲卷是她唯一知道的人妖都可以练的功法,因为她的身子特殊,所以她也只能这样试着练这比较稳妥的功法,此功法讲究的是道家的修身,远远不如其他功法霸道,因此说白了,这青莲卷就是一部救人救己的功法。
弦歌在佛珠里闭关修炼,已有快一年了,也不知她是否已经突破了,而自己也得加紧时间去寻找适合自己的功法。
双手结印,慕翾紧闭着双眼,身心归一,在慕翾不知道的情况下,从窗外有一股股如金线般细的东西,涌入她的身体里。
这边,谭管家和张瑞生坐在庄子的一个亭子里,丫鬟们摆了一些下酒菜,他们两人正在畅饮。
“这酒不错,自家酿的酒,就是味醇正。”谭管家又砸吧着嘴喝了一大口说道。
张瑞生笑的一脸灿烂的说:“那是,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一老头那里买来的。”
听着张瑞生的话,谭管家又喝了一口,才对着他说:“四小姐的病一直都是这样吗?”
原本喝的正起劲的张瑞生,手一顿,眼一暗,他早就知道谭管家肯定要问自己问题,所以他不慌不忙,脸上瞬间就挂上了一副忧郁的表情说:“自小姐来了之后,那药就没有断过,初来的一个月差点都丢了性命,幸好赵大夫妙手回春,才硬是将小姐从鬼门关口拉了回来,可惜身子积攒的沉疴太久,赵大夫说,根本就无法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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