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长宁清清冷冷的声音,吴材家的脸色一变,看向庄氏。(
地下秘藏)
庄氏皱眉道:“长宁,咱们府里一贯宽待下人,一般的连打骂都不会有,更不会轻易折辱。吴材家的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乳母。当着这么多人,你要给她留下些体面。”
“体面?”长宁笑了,“她聚饮在先,险些伤了我在后,二婶就要为了体面,纵容她吗?”
这是庄氏到了以后,她对庄氏说的第一句话。
庄氏被噎了一下,转头看向吴材家的,“长宁说的是真的?”
“二婶又何须问她?这屋子里的酒菜,总不能是我叫来吃喝的吧?”长宁一指中间的桌子,上边满满当当地摆着酒菜果品,明显就已经超出了下人的份例。那上边的几样菜色,更不是府中下人能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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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此时正值侯府的晚饭时间。一个院子里的下人都聚在一起喝酒,谁去伺候主子?若是别的院子里的人如此,只怕已经被一顿板子打个半死了!
“这……”庄氏犹豫了。
从心里讲,吴材家的有脾气没脑子,这么多年来仗着婆婆有点儿体面,没少在私下里作威作福得罪人。她虽然是苏长宁的乳娘,但是对于这个侯府里的二小姐却是从来没有尽心过。以前在顾氏跟前还好些,等到苏长宁搬到了无忧居,吴材家的更是肆无忌惮了。不说别的,就是这无忧居里的好些个东西,也明里暗里的拿了不少回家去。
庄氏虽然没有明确地拉拢过吴材家的,但却把她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呢。既有人去磋磨大房的人,又不用自己背上责任,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那依长宁的意思,要怎么处置这几个奴才呢?”庄氏素来心思活络,一转眼间已经想到了对策,索性将问题踢给了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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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睁大眼睛故作惊讶,“二婶怎么问我?侯府内宅,一向是二婶在掌管呀!长宁不敢逾越呢。”
真是笑话,若是从自己嘴里说出这惩治吴材家的话来,明天早上这府里上下怕就是要传出,自己不容乳母肆意惩戒的流言了。
“二妹妹此言差矣。”苏慧也立刻明白了过来,上前一步轻声道,“吴妈妈是你的人,从你小时候,她就一直伺候你。这一次是她惫懒了,该怎么办自然妹妹说了算。妹妹若是觉得她不可饶,只叫人来罚了就是;若是看她往日伺候还算精心的份儿上,饶过这一次也无不可的。”
顿了一顿,苏慧扫了一眼吴材家的,才曼声道:“……只是不要太过严苛,毕竟这里也有妹妹你的面子呢。”
苏慧这是在和庄氏一起,要将长宁挤到一个死角里——罚,就是她刻薄寡恩;不罚,就是她徇私情是非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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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摇摇头,“吴妈妈在这院子里伺候时间虽长,却欺我年幼不能约束,反倒拿着自己的乳母身份来屡屡生事。往常二婶或许是看在我的情面上,不好管束。今儿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二婶不必顾及我的面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等心术不正之人若是还不肯加以惩戒,怕是府里的下人们都会跟着她来学了!”
她的声音清亮又不失柔美,说出的话来却是掷地有声。庄氏暗暗咬牙,手里的帕子被捏成了一团,她就纳闷了,不过一天没见,这苏长宁怎么变得这么难缠?
这么想着,不由得便多看了长宁两眼。
长宁此时只穿了杏粉色对襟半长的褙子,上边疏疏落落绣着几朵花瓣,底下一条浅色曳地裙,整个儿人纤细柔弱,却自有一股灵动清逸之感。(
至高悬赏)她的面色带着几分苍白,看上去如同冰雕雪堆一般,唇色浅淡至极,唯有一双眸子亮如晨星,让人一眼见了,便移不开目光。
庄氏眯了眯眼睛,心下沉吟:从前苏长宁不言不语的,在人前总是喜欢垂着头,苏家几个女孩儿里,无论嫡出庶出,她真的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现在看来,却是自己打了眼。这丫头转眼间竟然出落得如此绝色!
不行!
她决不能让苏长宁这样的风采被人看到!
她的女儿苏慧,才是苏家,不,是这晋阳侯府里最出彩的女孩儿!
苏慧心里也满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苏长宁,似乎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以前怎么不知道她居然这样伶牙俐齿呢?再看看长宁伫立门前的俏丽身影,更是觉得心中如同火烧一般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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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了张嘴,就想说话,却被庄氏拉了一把衣裳,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庄氏柔声道:“既然长宁这样说,那就按照府里规矩来办,吴材家的当值的时候聚众聚饮,打她十板子,革两个月粮米。其余的人,各自打十板子,长宁看如何?”
长宁眼中闪过嘲讽之色,垂首看了看脚下的碎片,嘴角勾勒出几分凉薄的笑意,“那不知道这有意伤我,又该当如何呢?”
庄氏愣住了。
有意害主,那是哪个府里哪个主子也不能容忍的事情。该当如何?该当一顿板子直接杖毙了!
可是这话,她怎么说?
“长宁,吴妈妈她是……”
吴材家的听到庄氏说打板子革粮米的时候就有些腿软了。当然,她不是怕挨打。凭借婆婆的体面,她相信即便要挨板子,也没人敢真的打她,只不过做做样子罢了。至于粮米,她还差那点儿吗?她担心的,不过是自己的面子。
此时再一听见长宁的话,才明白过来,这小姐,可不是仅仅要让她受这些就罢休!
当下再也顾不得面子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眼泪就下来了,哭着求道:“是我喝了两杯猫尿就糊涂了,原是要教训夏露那小贱蹄子,却没看见小姐呀!求求小姐你看在我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长宁收敛了笑容,目光灼灼,逼视着吴材家的,“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妈妈是怎么对我的?仗着身份,贪墨了我多少份例去?我皆是看在情分上没有过问追究,但是你又是怎么做的?变本加厉!今天你敢用酒杯掷我,明儿怕是就敢直接动刀动枪了!我的一条命,莫非就要交代在你一个奴才手上不成!”
说到后边,已经是疾言厉色。
“不不,我不敢呀,小姐!”吴材家的往前爬了两步想要保住长宁的大腿,被长宁闪身躲开了,喝道,“你们还看着什么?等我自己去动手吗?”
屋子里人什么时候见过长宁如此之怒?缓过神来慌忙一拥而上,拉手拉脚的将吴材家的按住,等待长宁说话。
长宁转身对着庄氏福了福身子,“我知道,这吴材家的是老太太当初拨给我用的,二婶怕是不敢擅自做主。长宁不为难婶子,咱们,去请老太太做主吧。”
说完也不待庄氏说话,抬腿便往外走。夏露微微一迟疑,也快步跟上了。
庄氏回过神,心里暗叫不好,忙着叫道:“长宁,宁儿……”
带着苏慧赶紧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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