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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兑银风波 第九十五章 藏头露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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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近午夜时分,一手扶墙歪着头的男子在回廊灯火下拉着长长的灰影,推门进了房间。

    近看就会发现,这歪头的男子紧皱眉心,正用另一只手揉压着额边的太阳穴。

    虽说是府上的喜宴,随着二哥在宾客间穿梭,他不过是抿酒糊弄过去就算完,毕竟又不是主角,没谁跟他计较这许多。这么算下来,其实也没喝上几杯酒,但就算这样,他的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嗯,是该跟她说说,这酒虽入口醇香、回味悠长,但还是‘上头’!”往下强压着胃里翻涌上来的酒气,某人若有所思地轻声呢喃道。

    目之所及,四周无人,静悄悄的,与白日里热闹的场面大相径庭。

    在此之前,他已代二哥送走了宾客,还将喝得醉醺醺的二哥扶到了新房附近……

    望向臂弯搀着的烂泥一般的男人,他皱着眉问道:“二哥,娘亲昨天不是还特意叮嘱了好几遍,让你不要喝醉的么?”

    亏得他还跟燕铃说了好几次,这喜宴要的就是--醇美却不易醉的酒!

    可自己随在二哥身后小声提醒,他却全当“耳旁风”,有人敬酒就豪气冲天地仰头一饮而尽!

    “我醉了吗?”臂弯上的“烂泥”一抬手想指上自己的鼻尖,却颤颤巍巍地差点戳进迷蒙的眼睛里。

    “烂泥”突然一挺身,作“握弓射日”状,随即打了个响嗝,吐出浓浓酒气:“这是……‘一箭双雕’!”

    一旁的思诚被他这挺身一压,搀着的那手一沉,差点让这摊烂泥滑下去,不禁皱眉:“都醉成这样了,还射雕呢!”

    “你不懂!”烂泥摆摆手,伸出一个手指晃啊晃地解释道,“一……省得见面尴尬!”

    思诚一撇眼,语气有点不耐烦:“你们都结成夫妻了,还有什么好尴尬的!”

    “二!”烂泥却没听到似的,不答话,还多伸出了一根手指,笑容很天真地道,“这酒真不错!”

    “那是!这可是……醉茗轩最醇香的酒!”思诚一扬下巴,颇得意地道。

    “只是,二嫂那边……”望向不远的新房,思诚眼光中不掩忧色。

    “交给我吧!”一个声音从新房门边来,一眨眼由远及近。

    “娘?”思诚抬头,对上表情喜怒不明的妇人。

    妇人好脾气地扶住思征的肩头,暗暗叹了口气:“自家儿子是什么人,我怎么会不知道?”

    双颊酡红的新郎官抬起头来,眼神迷茫:“娘,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却被娘亲不耐地摆手打断:“好了好了,来,还是换喜娘和你老娘我来搀你这个‘酒鬼新郎官’进新房吧!”

    “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看的!”烂泥摇头晃脑地不知道在说“看”什么,一指颤悠悠地指向新房透出的灯光,“为什么这就非要……”

    “你醉了!而且……醉得不轻!”妇人柳眉倒竖,再次打断某人的醉话。

    ……

    倒头闭眼自觉不过一瞬间,就有女子的声音响在门外:“三哥……”

    那声音似乎还絮絮叨叨了好一阵子,但具体说了些什么,半幅被子滑落床沿的某人却没听清,只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下一刻,房门便“嘭”地洞开!

    倏地一睁开眼,就见晨光透过帐子照上自己光裸的胸膛,流转着如玉般的光泽。

    “不方便!你先出去!”突然意识到还暴露着的某人一激灵,一把拉上没合严实的帐子。

    抱着双臂,一边走一边活动着脚腕的孟姑娘走了进来,一看严丝合缝的帐子,不禁一嗤笑:“既然不方便……那还应什么?”

    亏自己在门边“恭恭敬敬”地问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一声微弱的“嗯”,那还不大大方方地进来?

    至于门,是被手轻轻推开的,还是一脚狠狠踹开的,重要吗?

    “我……”床榻上的人一拉被子,捂上胸口,倒像个被人窥视的黄花大闺女。

    背手径直走向窗边的孟姑娘只望着临窗几案上小山一样堆高的纸垛,眯着眼笑道:“嘁,就你那身板,有什么好看的!”

    “我这几年看过的赤膊多了去了,个个比你有看头!”自以为见过“大世面”的孟姑娘高昂着头,颇有点“耀武扬威”的得意劲儿,一边说的时候手上还不闲着,垂眸好奇地在身前的纸垛中翻翻找找。

    她挑挑纤长的眉,继续用不屑的语气说道:“不就是没穿上衣吗?!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如今,天气开始热了,听说他昨夜又喝了酒,“不方便”顶多不过是贪凉少穿了件呗!

    三年里,在“玉虎堂”,她以“七公子”的身份跟镖,天气热起来,手底下的粗犷汉子以为她也是男子,还不是想光膀子就光膀子,哪里会顾忌这些!

    不过,似乎……五哥不管多热都衣着齐整,所以没见过五哥的……

    “唰啦”一下,孟姑娘的小厚脸皮突然一转瞬羞成了大红布!

    “你……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帐子里的声音怒意沉沉。

    不就是多见了几个武夫的胸脯嘛?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这难道不应该觉得羞耻吗?她倒好,还得意上了!

    “我刚叫门的时候都说了来着!”孟姑娘不着声色地挡在纸垛前,小心翼翼地翻上一个角、或是扯出一条边地偷眼看那些纸上的诗文。

    “三哥,你知道吗?”偷看的孟姑娘唇角笑意淡淡,不知怎么突然就失了之前的锐气,换上一种少女独有的娇软语气,“我能弹你教的那首曲子了!”

    “哦……”在帐中呆坐的男子以被围身,这不知廉耻的丫头不是一刻之前还“气势汹汹”的吗?怎么突然间就转性了?!

    “你不高兴吗?”孟姑娘只顾低头琢磨手中断断续续的诗文,那些隐在字里行间的脉脉相思之意让她眼光逐渐温软下来,语气也随着柔之又柔,恍如沉浸在不愿苏醒的一缕幽梦,“待我学成,你也可以跟二哥一样,把燕铃风风光光地娶进府里……”

    “那……还是‘遥遥不知何期’的事!”帐内惊疑不已的某人闻言,脸倏然一红,吞吞吐吐地道。

    “你不是说,我的‘四艺’里就属‘琴’最糟糕吗?”语气温软的孟姑娘犹自不觉自身的变化,轻声问道,状似呢喃。

    若自己这惯于使鞭的双手练好了“琴”,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其他的应该能速成吧?到时候也向五哥……展示下?

    “是啊……”思诚把被子重新围上了脖颈,斜靠着榻边的墙,被子雪白,裹在他身上的部分密不透风,被压在脖颈处的手抓出了褶子,远看就活像一只露了点馅的烧麦。

    “烧麦”仰头叹了口气:“问题是其他的也很糟糕!”

    一激灵直起身子,赶在小妹可能“发飙揍人”之前,飞快补充道:“‘书’倒是还不错的!”

    小妹的书法虽说不像别的闺阁女子那般清秀雅致,但大气凛然、刚劲有力,倒也确实是好字!

    思齐的眼光在那些情意绵绵、却往往寓情于景、寓情于物的诗文中流连。

    看来,作为文人的三哥虽说情感很丰富很细腻,但同时也很深沉很含蓄,不轻易让心思“显山露水”,就像春闺里的少妇且待归人一般,几丝幽怨、几分寂寞掺杂在随着四季变换的景物中,但更多的却是浓浓的思念之情和静水深流的爱慕之意。

    榻上的“烧麦”探头,见小妹背着一只手,静静立在窗边,完全没有后顾的意思,方小心地伸出一只脚着了地,利落地一捞床边架子上随意搭着的干净长袍,“嗖”地缩回了帐里。

    他在帐子里半弓着身子,穿好了长袍,确定没有再露出一点不该露的肉,这才坐上床沿,一边低头穿袜,一边歉然地道:“对了,小妹,今天……恐怕是不能陪你练琴了!”

    孟姑娘的手突然一顿,失神地“哦”了一声,一双杏眸却倏忽睁得老大,双眼只盯着手中薄薄纸片。

    “有朋自远方来,我自然要招待招待,权且尽‘地主之谊’!”穿好了袜子的某人继续低头穿鞋,完全没注意窗边呆立的小妹正一脸惊异地看着他的即兴之作。

    还真有……这么明白的情诗!

    啧啧,真露骨!啧啧,真闷骚!

    之前表示对三哥久藏于心的“真情厚谊”十分之动容的孟姑娘,此刻满眼惊异瞬间转化为鄙视:这样的诗文你敢写,但你好意思拿给人家姑娘看吗?既然不敢,写这个却是干嘛?

    手边不规则的、皱巴巴的纸片上赫然写着一首七言情诗:

    心窍玲珑貌亦奇,

    仪容端雅如神异,

    燕裙赵袂萦朱颜,

    铃绦清响闭幽境。

    孟姑娘本就在小心翻找,刚刚一扯出一条边吓她一大跳!

    露出的边沿上的——“心仪燕铃”!

    “思齐?”穿好衣服的思诚终于意识到了异常,出言相问,向窗边走了过来。

    “哦……”某女抽出那张纸塞进袖囊,不陪正好!一会回去慢慢琢磨去!

    “你在干嘛?”某人疑惑地伸过头来。

    “我……窗边看风景!”某女一顿,笑眯眯地回头答道。

    “窗户都没开!”继续用审视的眼光对准她。

    “有窗缝!”某女淡定地答,还凑近巧笑嫣然的一张小脸,“考虑你害羞才没敞开的!”

    “你一姑娘家别动不动就进男子的房间,懂不懂?”有点羞恼的某人自动忽略了小妹笑意里的些微不自然。

    “我知道!”思齐好脾气地拉着三哥袖口,眼珠滴溜溜一转,瞟了眼案面。

    还不是有秘密吗?二哥枕下压禁书,三哥台面藏情诗!

    “去练吧,我尽早回来,一定好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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