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门的双眼一刹那精光四溢，死死的盯着苏昊的眼睛，与额头上的螺纹。品 书 网 （w ）（首发）
“一定是这样，小胖子，你的眼睛绝对是我猜的这种情况，原来如此，原来破局的关键就在你小子的一双眼睛，难怪难怪……”
苏昊无比警惕的看着突然狂热起来的楚门，这混蛋不会又在想什么坑害人的东西吧？“难怪什么？”
“你爸是最强者，你妈更是个泼妇，你也许不知道，你爸和你妈有了你姐以后，一直都想要个儿子。”
楚门舔舔嘴唇，接着说道：“照道理，你这种本该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孩子，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你爸也能给你摘下来。可是呢？你却从头到尾都是苦逼一个。”
“苦逼到现在，小命都保不住了，留下一道执念还被扔到灵族宇宙，跟我这条下水道的老鼠一起苟延残喘，拼命追寻那一丝近乎渺茫的制胜契机。”
“我原来一直想不通，小胖子，就算是有你姐姐插手，就算有饕餮偷渡到我们人类的宇宙，被你的真灵关起来，你小子也不至于倒霉到这种地步。”
“现在我想通了，原来你所经历的诸多磨难，都是在为你的双眼开光。你在黑暗混沌里看到的那个绿色的符文，你将其称之为‘生’，哈哈哈，那正是你的这双眼睛，给你这条倒霉的命，吊住的最后一口气。”
顿了顿，楚门指着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苏昊的双眼，说道：“明白么？你小子一直都是靠着那个绿色的符文吊着最后一口气，换个其他人，重走一遍你走过的路，哪怕换成我，也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自己仔细想想，我说的对不对？你不是有记忆宫殿么？你现在回头在你记忆宫殿里看看，哪怕你再胆小再小心再谨慎，是不是也经常有作死的事找上门？”
苏昊警惕的后退两步，小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楚门邪笑一声，摇摇指着苏昊的心口，应道：“我要赌一把！我要赌你这最后一口气。我就赌你吊住的这最后一口气，怎么作也作不死。”
话音未落，楚门周身一震，青色气雾构装出数百门加农炮，没有瞄准苏昊，也没有瞄准自己，而是瞄准了周围弥漫的惰性气雾……
“我！……”
干脆利落的一轮齐射，楚门脖子一歪，整个人坍缩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句：“我的内宇宙虽然是山寨的，却也能容纳我蜷缩进去，小胖子，尽情享受吧！”
苏昊真想破口大骂啊！这就是主动卖人头的猪队友？站在泉水里等二十分钟投降的坑爹货？裸装冲塔怒送一血的小学生？
额头上的螺纹微微一震，苏昊只觉得周围的空间都在急剧收缩，那剧烈沸腾起来的惰性气雾，交织出无数暗红色的细密网格。
“嘭嘭！”
仿佛心脏跳动时的剧烈颤动，数十波细密的网格速度快到连成一片，苏昊根本来不及躲闪，甚至躲都没地方躲！
血光大盛，血雾沸腾，远古天神的神经信号横扫过境的一瞬，苏昊只留下一个感觉，他这具不知道历经几次非人道改造的怪物身躯，被粉碎了。
……
……
烫！滚烫！要命的烫！
苏昊的执念没了根基，又被远古天神的免疫系统排斥，残留下来的唯一一个可以被称得上感觉的东西，就是烫。
好像整个人被投入到恒心内核，数以亿计的亿万吨当量的核弹一齐爆炸，又好像当初坍缩塔兰星系的时候，引动执念引爆一大波量子蓝猫。
空间粘稠却如利刃，时间滚烫仿若沸水，宇宙的一切物质与非物质都在离他远去，却又仿若跗骨之蛆，啃噬着他残留着的最后一丝执念。
渐渐的，执念模糊了，苏昊圣祭后的唯一一个念头，让灵族的宇宙闪烁起来，似乎被剥离了。
……
……
神经元内的剧变平息下来，莹莹一点青光忽明忽暗，几番快速闪烁后，青色光点猛的炸开，楚门狼狈不堪的挣脱了出来。
他第一时间没有检查自己的身体，而是环顾四周，找寻了许久，楚门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
周围根本没有苏昊的影子，在一片红色薄雾里，零星有几点绿光，楚门赶紧凑上前，手指捻起一粒绿光，定睛一看，却是苏昊曾经铭刻在骨骼表面的那个绿色符文。
只不过，符文已经破裂，正在渐渐消散。楚门赶紧把他能看到的所有绿色光点全部收集起来，却也只是无用功。在惰性雾气看不见的侵蚀与排斥之下，这些绿光很快都消失了。
楚门傻眼了。
“这不科学啊，难道不是么？不可能啊……这小胖子，难道真的挂逼了？”
不知道想起什么，楚门赶紧在自己身上寻找，很快，他在腋窝与耳根后面又找到两粒绿光，可同样，这些绿色光点也在渐渐消散。
“嘶……”
浑身冰冷，楚门来到灵族宇宙之后，第一次慌神了。
“对！那小胖子喝了几口黑暗混沌的物质碎片，去哪里找找！”
挥手凝出一片光幕，楚门侧头想了想，手指在光幕上写下一串串数学公式，直到整片光幕都被一个巨大的几何模型添满后，他才确定了方向，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
青色气雾构装出一把小小的凿子，楚门在看不见的空间上东敲敲西抠抠，确定位置后，他又构装出一把钻头，小心翼翼的钻了下去。
无形的空间仿佛碎玻璃一样裂纹，楚门左顾右盼两眼，生怕自己的动作惊醒惰性的气雾，两只手快速将无形的碎片掰开，探头朝里看了一眼，却是一只肉瘤模样的眼睛。
楚门惊的赶紧后退，那眼睛还没睁开，可螺纹密布的眼睑已经在微微颤动。赶紧将自己挖开的地方填上，楚门又猛地一敲胸口，蜷缩进他的山寨内宇宙。
片刻后，裂纹的空间碎片缝隙里，几丝细碎的黑光渗透进来。黑光在这头摇曳了许久，似乎没发现什么，又缩了回去。
又片刻后，一只笨拙的大蜘蛛，艰难的挤碎空间碎片，一点点爬了过来。这只大蜘蛛圆鼓鼓的肚子，赫然就是之前那颗肉瘤眼睛。
大蜘蛛卷起惰性气雾，暗红色的气雾呼溜溜的钻进其肚子上还未睁开的眼睛，最后，这只蜘蛛停留在楚门蜷缩的位置，一个翻身，肚皮上的眼缝瞄准楚门消失的地方，再没有移动，仿佛静默在这里，就等楚门扛不住了自己露面。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粒青色光点开始闪烁，闪烁的速度越来越快，很明显，楚门这个山寨内宇宙已经到了极限。
大蜘蛛肚皮上的眼球蠕动两下，隔着厚厚的眼睑，仿佛是内里的眼球正在复苏。冷不丁，眼睑睁开了，一只竖瞳，死死的盯着青色光点，周围惰性的气雾也开始微微沸腾，那恐怖的红色网格已经一点点成型，更是包围了过来。
一只黑漆漆的手，刺破一块蠕动着的不协调色块，轻轻的按在大蜘蛛的肚子上，竖瞳瞬间收缩，反转向后，蜘蛛背后裂开一道口子，野兽般的竖瞳直直的盯着这只黑漆漆的手，没有任何波澜，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楚门终于扛不住了，他从内宇宙里狼狈的钻出来，第一瞬，就被无穷多的红色网格包裹全身，甚至是鼻孔里，耳蜗里，眼睑内侧，都被红色网格爬满，怕是只要一瞬，他就会被切成粉末。
可就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楚门却笑了，他看到了，那只仿若虚影一样的黑色的手，肉滚滚很是肉感，稳稳当当的按在竖瞳中央，明明看起来没什么力量，却将这座远古天神的一粒免疫细胞，牢牢地按住了。
“啊……”
嘴巴一张，无数红色网格倒灌进去，楚门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他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舌头动一动，就可能被切成粉末，甚至是身体内部，都被红色网格占领。
黑色的手摸了摸蜘蛛后背裂开的眼睛，反转手腕，轻轻一弹：“叮！……”
清脆的声波荡漾开来，硕大的一头蜘蛛碎裂了，构筑成红色网格的气雾潮水般褪去，下一秒，这是手按在楚门脸上，微微用力，将楚门那张可恶的脸，捏碎了。
抓着楚门的脸，这只手仿佛抓住了一个着力点，一点点将自己拽出来，慢慢的，一个皮肤黝黑，额头有旋转螺纹，双眼却是淡淡紫光的小胖子将自己拽了出来。
这小胖子过来的第一瞬，就把楚门狠狠的扔起来，又一脚，踩在楚门的胸口，“咔嚓！”
那山寨内宇宙竟被踩碎了！
仿佛发泄般在一个破布娃娃般的残骸上摔打了许久，小胖子最后抓起已经看不出面目的楚门的脑袋，三根手指塞进一块破破烂烂的缺口里，狠狠的拽出的……一条半透明银色的完全又符文构成的小虫子。
猛的张开嘴，将这条小虫子吃下去，小胖子狠狠的踹一脚楚门破破烂烂的躯壳，没好气的说道：“死没死？没死爬起来，死了就滚蛋！”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灰蒙蒙的青色气雾弥漫开来，编织成青色丝线，将楚门破破烂烂的躯壳缝合起来，最后，青光一闪，楚门扶着胸口内宇宙的裂纹，满脸惊喜的看着苏昊说道：“果然！果然是这样！”
“是你妹啊是！劳资差点就没了！差点！就差一点点！我去你大爷！你坑人的时候能不能先说一声？嗯？你卖队友的时候能不能通个气？嗯？”
“哈哈哈哈……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小胖子，快，那符文是什么？你的眼睛呢？能看到了么？哦！你是不是把灵王宫祭司塞进我舌头上的暗门给拔除了？”
苏昊恶狠狠的瞪着楚门，猛一跺脚，又抬手拍向额头上的螺纹，“咔嚓咔嚓！”
碎裂声不绝于耳，一层层半透明的黑色碎块从他体表剥落，片刻后，苏昊又变回原先的样子，额头上的螺纹都消失了，只是那双眼睛，从黑色的火焰，变成了深邃的紫色水晶。
“拔你妹！那东西植入你的真灵，我拔出来你就完蛋，哼！我现在就给你拔出来，你这种白痴，死掉拉倒！”
楚门快速眨眨眼，应道：“哦……植入我的真灵了？嘶~~不应该啊，我怎么没发现？”
“你当然发现不了啦！你能发现了，灵王宫的祭司就不要活了！另外，我告诉你，你别在这边嚣张了，佐拉之触的执剑人，手里的利剑就悬在你的头顶，人家不杀你，那是看你还有点用，你要是再作死，你送了人头，别拉上我！”
楚门抬头看一眼头顶，似是嘲讽般笑道：“巴摩萨奎因？呵呵呵，别管这些了，小胖子，快，那到底是什么？灵王宫都没有记录的东西，灵族祭司都不认识的东西，灵王宫开发执念技术，试图探索黑暗混沌，恐怕就是冲着那种东西去的，你快告诉我，那东西，是什么？”
苏昊翻翻眼皮，抬手挡住自己的双眼，片刻后，他放下手，双眼内紫水晶模样的光泽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正反相对应的旋转螺纹。
“酷不酷？轮回眼。”
楚门愣了愣，轻叹口气说道：“哦不能说啊……你是怕你说了，巴摩萨奎因一剑把我宰了？嗯……”
沉默许久，楚门摆摆头，笑道：“那算了，走吧！”
“等等！”
苏昊左右张望两眼，说道：“我在这里说话，第一个听到的，应该是执剑人，巴摩萨奎因，对么？”
楚门想了想，点头应道：“你都看到执剑人悬在我头顶的剑了，那么，第一个听到你说话的，应该是巴摩萨奎因。不过……巴摩萨奎因是佐拉之触的意志之剑，他听到了，也相当于灵王宫的祭司听到了，无所谓先后，无所谓欺诈与隐瞒。”
“那行，弹星者，不是德马库斯大公。创世之初，应劫而去的德玛库斯大公，已经死了。”
楚门瞳孔一缩，咬牙问道：“不是德马库斯大公？那是谁？”
苏昊邪笑一声，指了指周围，幽幽说道：“我们并不独孤啊，在这方宇宙里，灵族人只手遮天，灵王更是翻云覆雨，可是，在黑暗混沌里，到处都是静默着的猎人。”
“弹星者，只是猎人的诱饵，谁咬到了，谁就会死，灵王也不例外。”
楚门轻轻握紧拳，小声说道：“如此说来，灵王宫有关弹星者的记载，都是错的么？”
“我不知道，我没看过灵王宫有关弹星者的记载，不过，艾玛沃伦，被感染的那个三胞胎姐姐，我可以确认，她就是一枚诱饵，谁吃谁死。”
苏昊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楚门，笑着问道：“你头顶，有巴摩萨奎因的利剑，楚门，你想不想做诱饵？”
楚门眉头一紧，下一瞬，苏昊一根手指点在他的眉心，一片破碎的花纹烙印了上去。
“好了，巴摩萨奎因，佐拉之触执剑人，来试试吧，这是我给你的诱饵。”
楚门眼珠子左右转了转，冷不丁，他左半边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凸起的眉骨，与深邃的眼窝。
眼窝里星云流转，仿佛吞噬着周围无形的空间，楚门左半边身体更是微不可查的膨胀起来，左手一柄淡金色的长剑，由虚化实，通体透明，利剑内里，流淌着的，是无数形状的瞳孔。
楚门右半边脸依旧是他本人，他右眼微微上翻，仿佛在看着什么，嘴唇艰难的动了动，挤出一句：“试试啊，巴摩萨奎因，若能拉着你一起挂逼，我也赚了。”
左半边的巴摩萨奎因手腕一翻，反握着利剑戳在苏昊的胸口，而苏昊则是满脸诡笑，甚至还朝前走了一步，将那利刃戳进自己的胸口。
时间凝固了，停顿不知多久，巴摩萨奎因松开手，利剑一点点消失，而楚门左半边脸和身体也一点点恢复他原来的样貌。
直到楚门完全恢复后，他的胸腔内，才传出一个沉闷的声音，“很好。”
楚门赶紧摸了摸胸口，而苏昊则是脸色微变，沉默许久，才轻叹口气，说道：“擦他大爷，这种怪物，我就不该试探他，果然，就一点点接触，这些怪物就已经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了。”
“啊？什么意思？”
苏昊摇摇头，看着楚门说道：“你在灵王宫，配合灵族人的解剖与研究时，也看了很多灵王宫的机要档案，对吧？”
“没错，不过，特别机密的东西，我看不到，灵王宫又不蠢，能看的，都是些无所谓的东西吧！”
“是啊，这些怪物当然不蠢了。”苏昊摆摆手，仰头琢磨许久，才说道：“我们只知道，灵王宫祭司开发执念兵器，是为了探索黑暗混沌。”
“包括你，也很好奇，黑暗混沌里有什么，为什么值得灵王宫这些祭司不厌其烦持之以恒的追逐。”
“其实……很简单，黑暗混沌里，有狩猎法则。我能看到的，是一双双紧闭着的眼睛，这其中，唯有一双眼睛偶尔会睁开片刻。”
楚门脸色剧变，咬紧牙关小声问道：“是灵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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