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门’先生，这是什么？”
“啊？哦、你就当这个是打蛋器就行了。-叔哈哈-”
苏昊愣了愣，将手里的东西扬了扬，这玩意从外表看，根本就是一只打蛋器好不好！而且还是符文动力的打蛋器！
“不是、楚‘门’先生，这东西本来就是打蛋器吧？你要用这个给我重铸身体？”
楚‘门’戴着一只灰‘蒙’‘蒙’的口罩，还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副眼镜戴起来，他伸手将打蛋器从苏昊手里抢过去，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你知道这东西的转速有多少么？全靠这个才能分离出我需要的基因片段。”
翻箱倒柜的‘摸’索出一朵淡黄‘色’的‘花’，楚‘门’捏着‘花’瓣在苏昊眼前晃了晃，笑道：“瞧见没？这是夜菊，灵族这方宇宙里随处可见的最不起眼的野‘花’。”
“在咱们地球上，植物需要吸收恒星逸散的能量来进行光合作用，在灵族这方宇宙也一样，但是，夜菊除了光合作用外，还可以在最极端的环境之下，吸收真空宇宙里残留的创世余温。”
将夜菊丢进一只铅灰‘色’的盆，楚‘门’也不管卫生不卫生，手套都没换，又开始翻箱倒柜。
他所翻腾的东西，全都是从拓荒者号上搜集而来的，其中最大件的，就是战死星兽达米安的星核，足有一座足球场大小。星核表面沟壑纵深，偶尔会有淡淡的灰质脱落。
“啊哈！这个可是好东西呀！小胖子，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苏昊看一眼楚‘门’递送到面前的透明立方体盒子，盒子内悬停着一滴淡绿‘色’的液体，他侧头想了想，说道：“这是达斯科马汀跟别人打赌赢来的，似乎是一团不稳定的有机物。”
楚‘门’笑着摇摇头，将手里的小盒子上下抛了抛，说道：“达斯科马汀这小鬼头上有主角光环么？打赌就能赢来一滴远古天神的血液？啧啧啧~下回见了这种开着主角光环的小鬼，马上一‘棒’子敲死再将他洗劫一空！”
“远古天神的血液？”
“没错，小胖子，你走运了，有这滴血液作为催化剂，来优化你新身体的基因序列，你就不用担心基因崩溃了。”
苏昊眼见楚‘门’像是磕‘鸡’蛋一样将那滴血液滴入铅灰‘色’的盆，本想提醒他这样做不太卫生，可想了想，还是算了。如果培养出来的身体太过奇葩，自己大不了不用就是了。
楚‘门’哼唱着轻快的小调，宛若一位家庭煮夫，从新鲜购买回来的食材里挑挑选选，不多时，铅灰‘色’的盆里已经铺满薄薄一层各式各样的诡异玩意。
“啊哈~还差一点！”
楚‘门’一阵风似的跑没影了，不多时，他抱着一头海豚跑了回来，二话不说就把海豚掐死了。
苏昊翻翻眼皮，问道：“楚‘门’先生，这海豚应该是类生态秘境里养殖的‘肉’食型海豚吧？你给我重铸身体，还需要海豚？”
楚‘门’白了苏昊一眼，嘲讽道：“你是城乡结合部的杀马特么？你不知道海豚的大脑是哺‘乳’动物里最接近人类的么？我宰杀这头海豚，还不是为了给你补补脑？”
苏昊无语了，眼睁睁看着楚‘门’小心翼翼的剖开海豚的头骨，捧着一团内酯豆腐一样的脑组织出来，他正要开口呢，又看到楚‘门’‘啪嗒’一声将海豚的大脑扔进盆里，然后，内酯豆腐样的大脑组织摔成了一团浆糊。
“来来来，过来。”
“干嘛？”
“我看看你这个躯壳上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拆卸下来。”
苏昊摇摇头，应道：“还是算了，这副躯壳是我偷渡过来之后，随便用智人商行仓库里的废旧零件拼凑的，填充在皮层下面的有机物已经开始碳化，所以我的面部表情才会像橡皮泥一样可以‘揉’捏。”
“智人商行？嗯……我想想，哎呀！你别躲呀！嘿！你个熊孩子，站住，别动，我就‘摸’一把！”
苏昊终究还是站住给楚‘门’‘摸’了一把，好死不死的，该死的楚‘门’‘摸’在他的屁股上。虽然这副躯壳没有感觉，但无端端被一个变态怪蜀黍‘摸’一把屁股，实在是太渗人了。
楚‘门’若有所思的搓了搓手，拉长鼻音说道：“嗯……小胖子，你这副躯壳的骨骼还不错啊，比我在拓荒者号上找到的材料好多的，要不然，你就还是用这副骨骼？”
“可以，我无所谓的，只要能让我看起来像灵族人就可以了。”
“嘿嘿嘿，爽快！站着别动，我给你剥皮，这副骨骼要一口气全‘抽’出来，要不然会破坏掉骨骼的整体‘性’。”
苏昊眉角‘抽’了‘抽’，躲开楚‘门’伸过来想要摩挲他头顶的手，说道：“楚‘门’先生，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
“你是欺诈师。”
“呃……嗨！九分，九分行了吧？”
苏昊摇摇头，说道：“骨骼方面就算了，这副躯体，当作备用吧，就不要毁掉了，而且，我总觉得，这副躯体还有用。”
楚‘门’没好气的翻翻眼皮，说道：“那随你吧！不过你这副骨骼真的不错，我看了一下，你左小‘腿’胫骨上有出厂编号，这副骨骼应该是超时空卫队定做的转生容器。”
“转生容器？楚‘门’先生，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说佐助和大蛇丸的基情呢？”
“嗨！跟你多说也是废话，简单给你比喻一下吧！”楚‘门’一副看土鳖的模样看着苏昊，想了想说道：“你以为超时空卫队的清道夫穿梭时光逆流回到过去，是他的身体与内宇宙一起穿越回去了？”
“怎么可能！超时空卫队的清道夫回到过去的，是他的内宇宙投影，而这时候呢，就需要转生容器来承载清道夫的内宇宙投影。”
苏昊轻轻皱眉，问道：“内宇宙投影？灵族的内宇宙是此方宇宙的恒定质量，可以这么来形容，这方宇宙，先有了宇宙的恒定质量，再有了时间。所以，宇宙的恒星质量不会受到时间的影响，这也是灵族人长寿的奥秘。”
楚‘门’点点头，应道：“没错啊，就是这样啊~”
“既然如此，这种恒定质量又如何传送一个投影回到过去？”
“嘿！你可说错了，小胖子，正是因为这样，超时空卫队的清道夫才能传送他们的内宇宙投影回到过去！明白了么？投影，而不是内宇宙本身。”
楚‘门’见苏昊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没好气的翻翻眼皮，翻箱倒柜的‘摸’出一只杯子，两张白纸。
将两张白纸上写下‘今天’‘昨天’以作区分，楚‘门’将代表今天的白纸平铺开来，又将杯子反扣上去。
“看到没？这张白纸，代表着的时间，是今天。这个杯子，代表着清道夫的内宇宙。”
苏昊点点头，指着杯子反扣下来留在纸面上的‘阴’影，说道：“这是投影？”
楚‘门’点点头，应道：“没错。”
他将杯子拿起来，又将白纸替换成代表着昨天的那张，再将杯子反扣上去，“看懂了没？”
“没有。”
“嘿！你还真该补补脑，待会我再给你宰杀两头海豚~”
指着杯子，楚‘门’没好气的说道：“这是清道夫的内宇宙，此方宇宙里的恒定质量，这个恒定质量不论在今天的白纸上，还是昨天的白纸上，留下来的投影，都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无论白纸怎么变，无论是今天，明天，昨天，后天，大前天，可恒定质量是不变的呀！而清道夫从未来回到过去，只需要完成内宇宙投影之间的跳跃就可以了。”
苏昊看一眼两张白纸，轻声叹息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假如我是灵族人，明天的我看到一组彩票号码，我只需要将彩票号码背诵下来，然后蜷缩入内宇宙，将彩票号码通过只有我知道的特别加密的形式铭刻在里面。”
“如此一来，昨天的我突然感觉到我的内宇宙有些异常，蜷缩进去一看，就是来自未来的彩票号码。对么？”
楚‘门’嘿嘿笑道：“你可算开窍了，不过，你忽略了一点，我之前说了，清道夫无法将身体与内宇宙穿越回过去，只能将内宇宙的投影穿越回去。”
“听清楚了么？是将他明天天的内宇宙投影穿越到今天，并不是你说的，只要蜷缩进内宇宙铭刻下他记载的密电码就可以了。”
苏昊微微皱眉，问道：“这有区别么？”
“嘿！区别大了去了！傻小子，我看你从头到尾都没‘弄’明白超时空卫队的建制。”
楚‘门’摆摆手，说道：“中央星域被佐拉之触所笼罩，佐拉之触可以通过触碰影子，来干涉一个灵族的自主选择。”
“所以，在灵族宇宙里，你永远都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清道夫，明白了么？清道夫没有特指某个人，这是一支幽灵一样的特种部队。”
停顿一下，楚‘门’又想起什么，补充道：“打个比方，我之前不是说了么？天生因果系的灵族人还没出生之前，就有清道夫等在他家‘门’口将他接走送去中央星域。”
“这其中的工作原理就是，伯伦之眼预测到哪里有天生的因果系灵族人降生。伯伦之眼将自己的预测通过祭祀的嘴巴告知佐拉之触。佐拉之触寻找最有可能路过那里或者干脆离那里最近的灵族人，将他擢升为临时的清道夫。”
“然后这个清道夫，会被配置上超时空卫队的制式装备，慢悠悠的赶过去，然后等祭祀降世后，把他接走……或者抢走。”
苏昊眉头紧锁，不解的问道：“既然清道夫都是临时擢升起来的，那就更谈不上某位清道夫将他未来的内宇宙投影投‘射’到今天啊？”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小胖子，你永远都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清道夫。”
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楚‘门’说道：“你今天把灵族宇宙除中央星域之外的地方全部坍缩了，那么，在昨天，你身边的人，有可能是小夏琪，有可能是达斯科马汀，更有可能是达伦马修，就会变成你的清道夫。”
“可是，他们根本没有去中央星域啊！而且，根本没有佐拉之触触‘摸’过他们，更谈不上佐拉之触干涉他们的行动。”
楚‘门’幽幽一笑，神神秘秘的说道：“你又如何敢肯定，拓荒者号上的这几个小鬼包括舰长还有天神捕手拉斐尔，从出生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去过中央星域？”
眼见苏昊僵了僵，楚‘门’一指苏昊的眉心，笑道：“明白了么？你现在坍缩掉灵族除中央星域之外的所有宇宙，那么，我，楚‘门’，就是目睹了你所作所为的见证人。”
“而我呢，早就在中央星域被研究被切片不知道折腾了几多岁月，你与我根本不知道，佐拉之触到底有没有在那段时间里，触‘摸’我的影子，为我埋下清道夫的使命。”
“我目睹了你的所作所为，清道夫的使命‘激’活，我的内宇宙投影，就会穿越到昨天，与我昨天恒定质量的内宇宙投影重合起来。到那时，我的视网膜上会出现一行字，简洁，明了，也很干脆。杀了你。”
苏昊轻轻闭上眼睛，思索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道：“那如果我自囚起来呢？身边没有人，没有活物，孤身漫步在真空宇宙里。”
楚‘门’轻声笑道：“在你踏入灵族宇宙之后，总有一天，你的身边是有人的。那一天，很可能是你脑子里都没有产生那种计划的时候。明白了么？在那天，你会很奇怪，为什么你最好的朋友，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掏了一把无比科幻的手炮出来，三炮两炮将你轰死了，你死的好冤枉啊，你都不知道为什么。”
拍拍苏昊的胖脸，楚‘门’感叹的说道：“这就是超时空卫队的清道夫，一支幽灵部队。这也是灵王宫祭祀想要屠掉他们造物主的关键。而我之前说的，你身体里的骨骼，转生的容器，跟那副科幻无比的手炮一样，也算是……制式装备吧，明白了么？”
苏昊轻叹口气，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手炮，你说的，无比科幻的手炮，我见过。”
楚‘门’愣了愣，赶紧问道：“在哪儿？”
“达伦马修的婚礼上，被达伦马修三言两语煽动起来的诺顿，诺拉小姐的弟弟，就是用那‘门’手炮，刺杀索兰托大公。”
楚‘门’侧着脑袋琢磨一会，说道：“看到了吧？就是这样，索兰托三世刚开始造反，就有清道夫来了。”
苏昊摇摇头，又说道：“不对，那‘门’手炮是拉斐尔贱卖给诺顿的。而且，诺顿一辈子没有走出过索兰托星系，更别说中央星域，他甚至不知道中央星域在哪里。”
楚‘门’嗤笑一声，说道：“达伦马修去过啊，拉斐尔也去过啊，这还不够？呵、你觉得是巧合？那么，我问题，什么样的巧合，会让拉斐尔贱卖一‘门’超时空卫队清道夫的制式手炮给那个吊丝诺顿？”
指了指天空，楚‘门’又说道：“明白了么？我跟你说过的呀，未来的坟墓，过去的掘墓人，出现在你现在的送葬师，共同构成一个封闭的环，环里就是灵王玩烂掉的命运。”
“还不懂？嘿嘿嘿，索兰托三世想要造反，这是伯伦之眼早就预知到的，所以，索兰托三世造反，就是他在遥远未来的坟墓。”
“达伦马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去过中央星域，拉斐尔也同样，而佐拉之触，通过触碰两人的影子，在很久的过去，就让他两人成了索兰托三世的掘墓人。”
“索兰托三世在未来造反成功后，达伦马修和拉斐尔的内宇宙投影回到现在，三下两下布置下一起刺杀事件。最可怕的是，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超时空卫队的清道夫，他们自己还有充足的理由来给索兰托三世布置刺杀。这就是出现在面前的送葬师。”
“这就是命运的剧本，一个环，掉进去，就再也挣脱不出来。”
苏昊微微踉跄，眼睑低垂，定格在脸上的僵硬诡异表情愈发的诡秘。过了许久，楚‘门’那边都开始用打蛋器搅拌盆里的东西了，苏昊才轻声说道：“可是，索兰托三世没有死。”
“哼！你以为灵王宫的祭祀可以随随便便杀死一个有爵位的贵族么？而且，你知道这些贵族的传承至今的爵位意味着什么吗？”
楚‘门’双手伸进一团稀糊糊里一边搅拌一边说道：“你之前还说呢，你挑唆了索兰托三世造反，内战会点燃灵族宇宙，你记不记得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灵王不在乎。”
“你再看看，过了这么久，哪里还有内战的影子？你不会以为是达伦马修赶回去，警告了索兰托三世，并且制止了内战吧？嘿嘿嘿……可能么？”
“小胖子，索兰托三世看到那个诺顿手里的手炮，就明白啦，知道吗？他明白啦，这是中央星域给他的警告。所以，他偃旗息鼓啦！”
苏昊眉角微微跳动，从楚‘门’侧脸上诡异的笑容里，似乎看明白了什么，“偃旗息鼓……你的意思是，索兰托三世看到那‘门’手炮，就知道自己原本的造反计划是成功了，所以才会有清道夫出现在他面前？”
“暂时偃旗息鼓，并不意味着索兰托三世会收手，而是，他在等？在等待从命运之环里挣脱出来的一个契机？”
楚‘门’眼角的余光瞟一眼苏昊，耸耸肩，说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被解剖被切片被蹂躏到现在，都不没死吧？”
苏昊点点头，伸手划过自己的额头，切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说道：“我明白了，这副骨骼，‘抽’出来，我需要一具……可以拳碎星辰的泰坦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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