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廖明在得到父亲死亡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台北市一所军事学院的训练场里。
www.chinalww.com当天给他送来这个消息的--是他们的战友雷帆雷中队,但是雷帆的语言非常简洁,而且有点儿含糊不清。他只是明白地告诉廖明,他接到上面领导的通知和指示,需要廖明立即撤出这场演习,并且乘坐当天的火车,回到他的家乡光明镇去,他父亲因为工作受伤在身,现在光明镇医院里接受治疗。
廖明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所以他只是坐在那边的凳子上,轻松又滑稽地露着嘴儿笑道:“哟--我说雷大队长--就算你是上面管着天,啊--下面还管着地,可是我家里的事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要你来做代言啦?“
“你他妈给我少罗嗦--我可没跟给你开玩笑,”雷帆三两步就走到廖明跟前,照着他的肩膀就是两个巴掌,他稍微站正身子之后,又在那里满脸正色地说道:“你马上收拾好东西走吧,就坐今天晚上的火车回去“。
“走?你要我去那里?”廖明看得出雷帆的认真,所以他也马上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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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马上回光明镇去,这是上面的意思--”
“你就执行命令吧,别他妈给我打什么歪主意--”雷帆撂下这句话之后,他开始往一边走,他走到前面的临时指挥所里,他找到桌子上水壶,然后自己满上了一杯开水:“你还愣在那干嘛?还要我撵你走么?“。
“你必须给我个理由--”廖明站在那里没有动,他不觉得自己父亲的病况,是他被踢出这场演习的理由,他的脸上已经显示出几分不满:“哎--我说雷帆,你他妈的为什么,你就这么想着我--想着我离开这次演习呀?”
“放屁,噢--我想你离开这场演习?这跟我有半毛钱关系么?”雷帆把手里水杯子往桌子上面丢:“你就别那么楞着狗眼看我,我没有任何理由给你--这他妈又不是我的意思,这是上级的意思--我也是执行命令而已”
“你他妈才是放屁--你这没有理由,又是什么理由啊?哦--你们就这样把赶我出局?”
“我不会离开的--就算是死--你们也得让我死得明白--”
“你--”雷帆被廖明这么句话噎得半死,他盯着廖明看了好半天,他还是找不到什么话说。(
护花保镖)廖明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他只是有点儿坚持,又带着顽固地剔他的手指甲:“你要不给出个理由来,你看我服从命令不?就是八五团部里的人亲自下来,我也是这么个态度,咱们就看谁耗得过去”
雷帆在那边听见廖明的说话,他只是背过脸来白廖明两眼,他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话说。反倒是那两个坐得离廖明近些的战友,有点儿受不了他们两个的僵持,开始站出来替廖明说话:“是啊--队长--廖队长怎么能这时候离开呀”
那两个战友的话刚说完,其他几个战友似乎得到鼓励,也跑过来帮廖明说话:“是呀--你说--廖队长要是走了--那么这场演习也就完蛋啦”但是,他们似乎又有点惧怕雷队长,所以,他们只是站在那里,相互地在两边打圆场:“不是--雷队长--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是想知道--那个什么--就算--啊,就算你要廖队长现在离开,可是--你好歹也给我们一个理由呀?”
“是吧--我们总得知道个原因吧?要不,我们的心里怎么服呀?“一个士兵说着,又拿出他的左手肘子,撞另外一个士兵的胳膊:“你说是吧--你心里会服不?啊--江二愣子?“
“我-我--“那个被撞的士兵有点胆怯,他抬头看着雷帆的眼睛,他就是有点不敢说话似的,他只管低着头站在那里,好半天没有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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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们别跟我在那里唱合戏了--我不吃这一套,这也没什么用”雷帆却先打断他们的说话,然后继续扯高嗓门说道:“我他妈说过没有理由--这就是个命令--我现在就以队长的身份,命令--命令廖明同志马上退出这场演习--没有他妈的为什么--这就是命令--”
“这是命令--都他妈给我听明白没有?”雷帆突然震得脸红耳赤,他几乎朝所有的人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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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帆在这阵痛快的吼叫之后,整个临时指挥所顿时安静下来。但是伴随着雷帆吼声而来的,是四双锐利得可以杀死敌人的眼睛。只有军人才拥有这样的眼神,犀利,多情,又充满着杀伤力,那样的眼睛几乎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整个临时用篷布搭建起来的指挥所里,空气变得异常紧张起来,仿佛是已经挂满弦的炸弹。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再说话。两秒钟,三秒钟,五秒钟过去了,没有一个人说话,二十秒钟,三十秒钟,五十秒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开口说话。
整个帐篷里除去电子勘察仪器的转动,就只有那四双眼睛里面,传递出来的交流信息了。(
暴力前锋)也不知道又过了几十秒钟,廖明终于打破寂静,他说:“你没有资格做这样的决定,我进入特种营的第一天,指导员上的第一课就告诉我们,士兵一旦进入做战状态,就不能丢下自己的战友,这是一个团队和整体,并不是你雷帆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也是你们的队长,我有权利撤消你的行参赛资格,我希望你能听从安排,否则以你不服从上级命令,我可以就地枪毙你”。
“你是来真的?”廖明有些挑衅地问道:“你是来真的么?雷帆?。
“你也可以试试--”雷帆简短地回答着。
“哼--好--雷帆你有种--”。廖明把头别过去,他躲开雷帆的眼睛,有些无奈似地点点头。但是他的脸面上,掩盖不住他心中的愤怒,他叉着腰在指挥所里转圈,他在那张军用地图前转好几个圈子,然后又朝雷帆走过来:“雷帆我告诉你--要是”猎鹰“知道这次演习失败,是你雷帆从中做梗,是你踢我出局的,你觉得自己会有好果子?”
“不用你为我担心这些,是”猎鹰“让我来的,他知道这件事情”。
“好--真有你的--雷帆”。廖明被雷帆的回答气得咬牙切齿,他忍不住地向雷帆竖起大拇指:“真有你的--雷帆--你这是报复吧?你是为报复上次超负重长跑训练,我带领大家违背你的命令,并且向“猎鹰”打小报告么?我廖明一直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丈夫,没想到你为这件事情,在这生死攸关的战场上,你拿我出气--你这叫伪君子,假丈夫“。
“我猜你更加害怕这次演习会输--所以提前把我踢出队伍--到时候“猎鹰”那边问起来,你就拿我出来做挡箭牌,这是你心里算计着的阴谋么?“。
“你说什么?”雷帆没有想到廖明会翻出这些不靠谱的旧帐,所以他气得冲廖明吼起来。
“我说你小肚鸡肠,害怕输不起--把我拿来当替罪羊,,,”
“砰--“突然很沉长的一声闷响。当众人再看的时候,发现雷帆的一记拳头,已经落在廖明的脸上。
廖明没有注意到雷帆的突然动手,所以他来不及招架,他被那一拳打在地上了。他坐在那里吐出嘴巴里面的血丝,再用衣袖去擦几下嘴角的污血,然后翻起身就向雷帆扫堂腿踢过去。
雷帆当然知道廖明的性子,他似乎料到廖明会起来进攻,所以他只是纵身往后闪躲,躲开廖明那波扫堂退的攻击。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廖明在扫堂腿进攻失败之后,他会突然变成右勾拳砸向自己脑门,他在慌忙中躲避这记拳头已经不太可能,他只好伸出双手挡在额头上面,同时他闭上自己的眼睛。
他的阻挡虽然架住廖明的拳头,但他自己也被廖明的气力砸得连续后退,他的脚下和手里没有借力的东西,他只能一个踉跄摔到在地,他甚至把后面的帐篷都撞出个大窟窿,他的脑袋已经从那破洞里钻出去了。
廖明看见雷帆大半个身子撞出帐篷,但他并没有因为这个住手。他反而直接朝雷帆跳过去,一个格斗擒拿手掐住雷帆的脖子。雷帆虽然半个身子在帐篷外面,但是这些没有影响他的发挥,他在廖明掐住自己脖子的同时,他也箍住廖明的脖子了。
那些站在帐篷里的几位战友要去帮忙,并且想要分开雷帆和廖明的打斗,雷帆却躺在那里大喊起来:“不许动--你们谁也不许帮忙--我倒要看看,这头倔驴有多大能耐--”
“你们都给让开--谁也不许来帮忙--”雷帆向前来劝解的战友命令着,同时又歪着头朝廖明说道:“不过我说廖明呀--我们在这里打,你,我,都施展不开拳脚,而且打坏了指挥部,这是大家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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