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安从来都是个办事麻利爽快的人,说书人口中太多某某江湖大侠在击败邪魔外道之后,唠唠叨叨一大堆,最后被别人寻着机会,反戈一击,最终身死的段子。(
第一宠妃)楚平安就纳闷了,既然都要杀死对方了,为何不先捅上两刀子,彻底绝了对方的后路再开始唠嗑?对于先下手为强这种事情,他做起来素来是不含糊的。
塌鼻汉子挨了楚平安这一刀,怒火中烧,右手就要拔刀,但楚平安先下手的不止一刀。说完规矩两个字后,楚平安一个转身欺近,肩膀顶在塌鼻汉子肋下,挥动匕首刺在他大腿,塌鼻汉子手下的人后知后觉,冲过来就要助阵,楚平安左手收起匕首,右手拔出丁小满腰间的长刀,挥手一刀斜劈过去,当先砍翻了一人,鲜血淋漓,喷洒在那几个涌过来的汉子身上,所有人都愣了愣,一时死寂。
这伙人本就是因为过惯了作威作福、大鱼大肉的日子,如今来到北大营,被兵曹司怠慢,每日只能嚼那又干又硬的馒头,胸中积愤难平,恰逢楚平安的平安营进驻北大营,营房内又有几名女眷,这在这伙军卒看来,好比羊入虎口,正需要发泄情绪的他们哪还能按捺得住?黄昏一过便在平安营的营区鼓噪闹事,还说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烦请那边的弟兄借衣服来穿上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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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完全是仗着一时的血气起哄闹事,说白了大部分人原本就没这份心思,完全是受到塌鼻汉子这种少数兵痞的煽动,需要个发泄怨气的突破口。而现在楚平安不由分说两刀几乎废了塌鼻汉子一只手,一条腿,这伙兵痞积累的怨气刚刚要爆发出来,楚平安又是一刀将当先一人砍翻在地,毫不迟疑,干净利落。
这几刀子就像是一盆冷水,泼在这群血气方刚的汉子头上,这些汉子后知后觉,为了别人的风月龌龊事搭上自己的手脚甚至一条命委实也太不划算了。而且显而易见是他们闹事在先,已经触犯了军纪,若兵曹司追究下来,那还真是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血气一冷,胆气便散,除了塌鼻汉子手底下的几十号人以外,其余几百号凑热闹的兵卒均是后退了两步,既然一开始就是瞧热闹,那便瞧热闹到底,若掺和进去,恐怕好处没捞到,反惹一身腥,那可就亏大了。
楚平安踩住那名倒地兵卒的背,他自己出的刀有准头,虽说伤筋动骨在所难免,但还不至于伤到他的性命。楚平安从他身上扯了块衣襟下来,揩拭长刀上的血,塌鼻汉子在同伙搀扶下包扎伤口,咬牙切齿,但他再无先前的胆气,不敢轻易出手,气氛一时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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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安冷冷道:“这把刀就是平安营的规矩,谁敢再上前一步,我便让他亲自体会体会这规矩。”
这次即便是塌鼻汉子手底下的人也都后退了一步,塌鼻汉子狠狠道:“小子,你莫猖狂,爷爷治不了你,自然有人来收拾你,现在你跪下来规规矩矩磕三个响头,再叫一声亲爷爷,爷爷饶你一条贱命,否则……”
楚平安狰狞一笑,横起刀锋欺近他,无人敢拦,塌鼻汉子神情一颤,原本扶住他的人也都松手后退,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出于下意识的恐惧,他顾不得手掌剧痛,双手撑地往后拖了几步,楚平安并未因为他的胆怯而有所犹豫停留,拖着刀欺压前进,而就在此时,营寨大门口传来嘈杂,围观的兵卒纷纷退避,让开一条道路。
一名中年军官腰胯长剑,带着两列甲士闯进北大营中,远远的那军官就按剑呵斥道:“给我住手!”
楚平安稍微一滞,塌鼻汉子狂喜道:“姐夫,你终于来了姐夫,快杀掉这小王八蛋,把他千刀万剐也消不了我心头的怒气!小王八蛋,你横啊你?告诉你,现在就算你跪下来给爷爷我提鞋倒夜壶,爷爷也不会放你一条生路。不过你放心,爷爷不会让你轻易的死,要先用铁链把你像狗一样锁起来,先砍断你的胳膊,再砍断你的双腿,然后割掉你的鼻子,把你的牙齿一颗颗的敲碎下来,但我不会割掉你的耳朵,也不会剜掉你的眼睛,因为爷爷要当着你的面玩弄你的女人,让你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她在爷爷胯下****臣服,你听,那个声音是多美妙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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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鼻汉子笑得放肆,满嘴的污言秽语,神情扭曲而又淫邪。那中年军官带着人越来越近,可以清楚听见铁甲撞击的铿锵声响,塌鼻汉子从这声音里听到了救他性命的福音,还听到了复仇的快感,这让他欣喜若狂,以至于他一时间忘了去听楚平安的声音。
“我听到的,是你骨肉分离的声音。”楚平安声音冰冷如刃,手起刀落,塌鼻汉子右臂应声而断,他还没来得及品尝这股绝望,又是一刀,楚平安斩断了他的左腿。
连名字都还未来得及报出来的塌鼻汉子凄厉哀嚎响彻了整个北大营,直教人颤栗胆寒!即便是曾上阵真刀真枪厮杀过的老卒看到这等情形也都不寒而栗,年轻些的军卒当场便转身过去吐了。
那名中年军官终于到了平安营的营区,他挥手示意手下甲士去扶起那塌鼻汉子,给他暂时性的包扎止血后,抬去找随军郎中。此时的塌鼻汉子嘴里已经没有半点的污言秽语,只剩下微弱的喘气声,那名他称之为姐夫的中年军官一直盯着楚平安,即便他大舅子伤成这样,他也没有去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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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军官缓缓道:“他是个废物,在军中看到他我都嫌丢人,所以才把他丢到北大营。”
楚平安抹了抹手上的血迹,淡漠道:“我也同意这一点。”
那军官沉默片刻,又道:“我之所以把他丢到北大营,而不是丢到城外,是因为他的姐姐是我夫人。”
楚平安道:“但愿他的姐姐和他并不一样,要不然我得怀疑你挑选老婆的眼光。”
这次那军官沉默得更久了,似乎每说一个字他都要进行仔细的斟酌。
他终归还是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胆大妄为的年轻人满地皆是,但有胆识有魄力还能心狠手辣的,不多。”
楚平安道:“如果你是在诚心诚意的夸奖我,我倒是不介意请你喝坛酒。”
那军官按剑道:“很可惜,只能喝上你的坟头酒。”
他麾下的甲士纷纷拔刀,人数有数十人之多,并且外围还有涌进来的趋势。平安营的人不遑多让,拔刀相向,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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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安冷冷道:“火并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两帮人马剑拔弩张,自然也就没了那群围观兵卒的事,围观兵卒均是后退了十几步远,平安营的营区空出了两个圆弧来,平安营的人是小圆弧,环绕着营房排列,而那伙甲士则是大圆弧,两道圆弧像是一轮新月,又像是一把即将滴血的弯刀。
那军官摇头道:“我死十个人,你手下人全死。”
楚平安握刀的手猛的青筋突起,丁小满前踏一步,他咬了一嘴的血,楚平安挥手将他拦住,轻声道:“他说的没错,我们打不过他们,是我行事乖张疏忽了,从捅出第一刀开始,就是个不死不休的局。”
平安营组建不过短短半月,营中军卒疏于训练,装备低劣,要和装备精良的甲士火并,其结果可想而知。若来的是别的人,楚平安还有办法能够化解,但他绝没有料到来人会是那塌鼻汉子的姐夫,且执意要置他于死地,这便将他推到了绝境。
楚平安沉默片刻,道:“放我的兄弟出城,我跟你走。”
丁小满猛的拽住了他,李铜锤等人均是叫了声“大人。”
那军官道:“身为军卒,为国效力,何必要出城?”
楚平安冷笑道:“是非不分的城,为何不出?”
那军官没有再说话,挥手示意手下的甲士绑人,丁小满等人挥刀拦阻,被楚平安斥退。就在此时,大营外边再度传来嘈杂声响,城防营的郭副尉带人过来,郭副尉见状道:“邓都尉,你这是做什么?”
平安营被分配到城防营,正是这位郭副尉将平安营众人安置到北大营的营房,黄昏时候楚平安本想邀郭副尉一同吃酒,但郭副尉军务繁琐,推脱下次。此番郭副尉带人前来,隐隐有偏帮楚平安的意思。
但这邓都尉决计不是省油的灯,见到郭副尉带人前来,神情不变,平静道:“拿人。”
郭副尉闻讯过来,自然也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卑不亢道:“平安营的兄弟被兵曹司衙门分到我城防营协助修葺城墙,整饬战备,有什么事情理应我城防营自行处理,哪有你滚刀营越俎代庖的道理?”
邓都尉道:“你休要拿兵曹司压我,此人伤了我妻舅,我便要拿他回营处置,莫说是你郭岱,就算是钟大佑、王元乾来此,这人我也一样要带走。”
郭岱握紧拳头,隐忍不发道:“邓万春,这里是我城防营的地盘,你莫要欺人太甚!”
邓万春神情不变道:“你再聒噪,我连你一并拿了。”
“你……”郭岱盛怒手按刀柄,但刀刚拔了一半,便有两名滚刀营的军卒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城防营的人亦同时拔刀,郭岱带过来的人少,招架不住,一行人均是被滚刀营军卒制住。
楚平安抱拳道:“郭副尉,多谢相救,小弟记下这份情了。但小弟不想将郭副尉及钟都尉拉下这趟浑水,私人恩怨,小弟自会与这位邓都尉做个了断。”
郭岱道:“平安兄弟说的哪里话,既然分到了我们城防营,我们便是一营的袍泽,一营的兄弟,兄弟有难,岂能袖手旁观?邓万春,若你真敢与我城防营两千弟兄撕破脸皮,你就试试走出北大营后,能不能回到你滚刀营去!”
楚平安未曾料想这郭岱如此重情重义,不由刮目相看。只是连他都瞧出郭岱的话虚张声势的成分居多,那邓万春岂能瞧不出?
果然邓万春道:“你休要唬我,城防营的兵力分驻四门,如今这北门的带甲之士只有五百,当下已是深夜,值夜的仅有一百,这一百人里你最多能调走五十人。这座北大营里倒是有不少团练兵,可他们是否握得住刀还要两说,郭岱,你究竟拿什么来拦我四百滚刀卒!”
邓万春神情肃然,不怒自威,重重喝了一声“统统带走!”,楚平安苦笑摇了摇头,把郭岱牵连进来,实在是他不愿看到的。
楚平安、郭岱及郭岱带来的军卒皆被邓万春手下的滚刀卒五花大绑,平安营众卒拔刀怒目,但楚平安厉声呵斥,在传来他的口令之前,不得离开北大营一步,更不得去滚刀营劫营救他。丁小满等人咬着牙握刀跟着滚刀营的人寸寸逼近,一直跟到了北大营门口,眼见得邓万春翻身上马,就要把楚平安等人带往滚刀营,而丁小满等人再也按捺不住,准备不顾楚平安号令和滚刀营拼个鱼死网破了。
斜刺里火光通明,一队黑衣黑甲的军卒手握长枪,摆好枪阵,阻住了邓万春的去路。一名雄武异常的黑大汉手握一杆镔铁长枪,双腿夹着马腹上前,长枪一挥道:“俺张铁枪在此,谁敢动俺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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