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歌确实没有想到。看他那么自负,以为他是巴不得可以早早登基,可是。。。。。。
难得他能看清楚这世间局势,皇位,的确不是每一个人都想要的。
要是,上官黯也能这么想,那该多好。
一低头,看见手腕上的翡翠镯子。
不知道,叶翼凉他们,怎么样了?
是还在苦苦寻找她,还是,已经重新结识了另外的姑娘。
不管怎么,既然已经回到了乱城,再想他们的好,也是无济于事了。
反正离别已经难再见,还不如放他重新开始。
“喂。”岑宁玺伸出手碰了碰漓歌的脸颊,“今天晚上我们在什么地方住下呢?”
“诶?”漓歌不解,她怎么知道今天晚上要在什么地方住下?老实回答,声音小小的,“我怎么知道今晚住哪?”
少年白了漓歌一眼,向外面吩咐,“河图洛书。找地方去住啦,我累了。”
“是。”
漓歌也有些疲惫的把头轻轻靠在窗边,身子不能又太大的动作,一动,胸前就痛。
隐隐约约听到这么外面有糖葫芦的叫卖。
这么热闹的夜市,糖葫芦一定很好吃吧。
其实自己很少这么嘴馋,不过被外面一声声叫卖魂儿都快跟着飘了去了。
可是,要怎么开口呢?
“那个。。。。。。”漓歌讪讪的转头心虚的看着靠着另一旁的岑宁玺。少年已经磕上了眼睛,呼吸也在慢慢匀净。
漓歌苦恼,这么快,该不是就睡着了吧?
“什么事?”少年睁开眼睛,眸子闪过一丝欣喜。
要知道,漓歌很少自动叫他的。
可是,就算主动叫了他,他又在高兴什么。
想到这,有重新换了低沉的口气,不耐烦的说,“什么事?”
漓歌没想到少年这么快就醒了,更加心虚,“我想吃,我想吃糖葫芦。”
少年歪着头,打量他,蓝色的眼眸里满是怀疑,“你又来这一招?上次在杭州。。。。。。”
“哦,当我没说。”
她怎么忘了,上次也是骗他想吃糯米糕的唉。。。。。。
看来今天的糖葫芦,哎。
“那我让河图去买,反正,我正好也想吃。”少年又将漓歌搂过,尖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漓歌发现少年真是好喜欢着她,搂着她。
无论何时何地。。。。。。
虽然不习惯,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怀抱时很温暖的。
就和小白的一样。
于是就任由着他搂着吧。
璃国,乱城,烟沙林。
月光明亮,竹影娑婆,良辰美景,甚是怡人。
可是。。。。。。
“呀。。。。。。终于到了,老子都快要累死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咆哮着,震飞了树上一群不知名的生物,翩翩飞走。
“碰”绮胤一步并着两步跑过去,一下倒在了院子里的软榻上。
“好饿。”刚在榻椅上翻了个身,就听到自己的肚子叫起来,摸摸了空空的小腹,很自然的吩咐,“老东西,快你藏着的好东西拿出来,什么女儿红啊,汾酒啊。还有顺便把那头半死不活的老马杀了,今天我们来开个荤。於瞳,去烧水泡点茶来给我解渴,快快快~~~”
停在院前的老马,听到要把它杀了吃了,不由得刨着蹄子,长啸两声怨天。
它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勤勤恳恳一辈子,到头来还要落个被人宰杀的下场!
“没有没有,老子要去休息了。自己去弄,真是麻烦。”老者烦躁的挥着手,连架都懒得和他吵。
不过於瞳还是挺懂事的,乖乖的烧热水去了。
“喂,老东西,你先别走,我有事要给你商量啦。”
老者不屑,连头都不回,“什么事?”
“你先过来嘛。”少年不满老者的态度,翘起薄唇。
这副模样刚刚被端着茶出来的於瞳看到,立马黑线爬上了脸。这么大把岁数,竟然还在装可爱,真的好。。。。。。呃。。。。。。
老者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在榻椅另一边的小椅子上坐下。
“有屁快放。”
“我想明天进宫。”绮胤端起於瞳才放在桌子上的茶水,猛喝一口。
於瞳睁大眼睛,那老东西难道不觉得烫么?
老者疑惑了半响,明白过来,“你自己去?”
“恩。”
“那好吧,自己。。。。。。小心点。”
“好。”
於瞳眼睛睁得更大了,这两个老不死的又在搞什么花样?说的话他根本听不懂不说,而且,怎么觉得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
主人为什么要进宫?
就算去哪个地方,为什么又。。。。。。
太多太多,小小的他搞不懂了。
主人一个人去的话,是要丢下他吗?
刚结束了晚宴,赵弑也是一身疲惫。
上官珏到底在搞什么鬼?到底是从哪里找来和漓歌那么相像的一个人?而且,他竟然对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看得出来上官珏是在有意隐瞒什么。
难不成,他对漓歌也。。。。。。
可是。。。。。。
哎,懒得去想。
横躺在马车里的小榻椅上,慢慢的揉着两边的太阳穴。
昙霜去了杭州这么久,也一直没什么新消息,不知道漓歌现在如何了。
师傅也不知去向。
他一个人,真的是。
真的好怀恋以前在药王谷的日子,那么无忧无虑。
忽闻外面糖葫芦的叫卖声,嘴角勾起点点笑意。
阿漓那丫头,倒是喜欢吃这东西。
兴起,掀帘,对着外面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喊道,“我要两串,这里这里。”
马车应声停了下来。
正巧,一个胡人打扮的蓝衣女子,正在摊子旁边,看样子也是在卖糖葫芦。
老爷爷被这一华贵打扮的赵弑明显吓倒了,半天才缓过来,笑呵呵的说,“对不住了小公子,这位姑娘已经把糖葫芦全都买下了。”说罢,指了指身前的蓝衣女子。
女子回头,看了赵弑一眼。
“姑娘。”赵弑叫住她,笑盈盈的客气道,“能不能卖给我两串啊。”
蓝衣女子恭敬对赵弑一拱手,十分豪气的说,“恐怕不行了,公子还是去别的地方买吧。”
“别啊~”赵弑失望的嚎道,伸出手胡乱挥舞,“我出十倍。”
女子只是歉意一笑,没作过多的停留,边匆匆离开。
赵弑不甘心,把头伸出窗外,看着女子正向一辆离自己马车不远的大红车马车走去。
哎,看来也是富贵人家的,不会被自己的小钱所动,罢了罢了。
就算现在买了,那丫头也吃不到。
正准备把头收回来,眼角的余光却无意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身胡人着装的漓歌,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掀着马车的帘子,接过蓝衣女子手上的糖葫芦。
眨眨眼睛,是自己看错了吗?
只一瞬间,马车帘子又被拉上。
看来真是自己看错了,大概是因为太想那丫头了吧。
刚在宫里把上官珏新纳的妃子也看成了她,而现在就连一个胡人女子都可以错当成她,真是。。。。。。服了自己。
甩甩头,悻悻的坐进车里。
冷声吩咐,“回府吧。”
“一串就好,你怎么能让河图全部买回来呢?要是其他的人想吃会吃不到的。”漓歌小心的剥开包裹在糖葫芦外面的糖纸,忍不住责备道。
岑宁玺怄气,一把夺过漓歌手上剥好的糖葫芦,轻轻的咬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比他们龙国的正宗太多了。“给你吃,你哪这么多废话。”
“可是。。。。。。”漓歌又重新拿起了桌子上新的一串,认真的剥起来。
“噢?”岑宁玺咬下完整的一颗,把嘴凑到漓歌面前。
漓歌讨厌他每次对她的暧昧,伸出手,推了推岑宁玺,示意他不要闹。
两人的一连串动作做完,竟然都红了脸颊。
为什么他们两像老夫老妻一般在打闹?
而且还这么的自然。
待反应过来,只有尴尬弥漫在空气里。
岑宁玺闷闷的咬着山楂,
“你不要这样。”漓歌轻咳一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毕竟,你都是快要当爹的人看,这样不好。”
听到漓歌这句话,他差点呛到。
他都是快要当爹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叫我快要当爹了?我才十九岁哎。”少年坏笑,放下手中的东西,靠近漓歌。
她感觉汗毛手竖起来了,岑宁玺,又想干什么?
防备的偷瞄他一眼。
十九岁,大她两岁,这个年纪当爹不正常么?难道要想她那个天下无人匹敌的师傅一样,一大把年纪都还没有把着干妹才算好么?
况且他和那个纱画确实有孩子了,纱画看起来好像比他大哎。
哎哎唉,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哦。”淡淡应了一声没,并没被他的年纪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你多大了?”
“十七。”
“你父母呢?”
“去世了。”
“啊,这样的话,可以节约很大一笔钱哎。”岑宁玺高兴的摸了摸头上的绒毛,表情跟捡到金元宝不差分毫。
漓歌迷惑,“你什么意思啊?”
“你父母不在了,就可以省了聘礼的钱啊。”少年回答得理所当然。
“什么啊?”她诧异,省下聘礼钱,他是在说要娶她吗?皱眉,想着身边的人,“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因为要帮你解毒嘛,你也可以选择不嫁给我,但是我还是会帮你解毒的。”
漓歌咬牙,这是什么逻辑?
“你不用帮我解毒,也不会嫁给你。”漓歌正色,表情坚定。
“为什么?”少年不解,她真的不要命了?
“因为我想嫁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
是的,从第一眼看见到,天神般的倨傲。直到后来,一头银丝飘曳。她想嫁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即使海枯石烂,沧海桑田,都不会改变。
即使她心已死,即使她命不在。
她想嫁的人,永远都只有上官黯一个。
璃国,乱城,安王府。
上官黯坐在书桌前,只一个响指,黑衣人应声落地。
“参见王爷。”
“今天宴会上的那个莲妃,到底是什么来历?”手上的事务并没有停下,冷漠的问黑衣人。
“回王爷,只是民间一个普通教书先生家的女子,名叫旌织梦。”
“只是这样?”
“是。”
“下去吧。”
话音刚落,黑衣人利落的踏上房梁,从天窗消失。
普通教书先生家的女子。
旌织梦?
为什么,能和漓歌那么相像?
还有今天,那个胡人少年怀里的人,分明就是漓歌。
可是,自己当时为什么又要怀疑,为什么不敢去确定那就是她。
到底是为什么?
然而,确定了又怎么样呢?
他那样的伤害过她,还想让她回来为他继续效力吗?
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杭州琉璃苑漓歌对自己的态度,再想要她回来,怕是真的不可能了罢。
为什么想要漓歌回来呢?
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却,真的想留在身边,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胡乱的扯下手边的宣纸,心烦意乱的揉成一团,向前方丢去。
不巧,赵挽月正推门进来,纸团刚刚砸到她脚边。
“王爷,”淡淡的看了看脚步的纸团,走到上官黯身边,温柔的问道,细细的声音霎时好听,“是不是最近公务太多,再加上今天漓歌姑娘的事,心里很烦?”
伸出双手,揉着上官黯的双肩。
“恩。”
力道恰好,疲劳也适当的解除了一些。
“王爷,有些话,挽月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双手继续捏着肩膀,慢慢按下背脊。
“你是我的王妃,你什么话大可以说出来。”
“那我就说了啊。”赵挽月眼睛掉皮的转了转,拉过上官黯身边的一张凳子坐下,小脸靠近他,声音轻盈,“皇上纳的那个莲妃,目的很明确嘛。”
本来对赵挽月的话没对大兴趣,经她这么一说,不得不承认,挑起了他极大好奇。
“说下去。”
“皇上应该看出来了,你对漓歌姑娘很上心。想借此机会打压你的情绪。”
只一句话,上官黯就不由得对赵挽月刮目相看。
她不傻,而是太聪明。
“这么说来,你知道的还不少?”上官黯斜睨她,嘴角满是残酷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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