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前院的路上——
“李嬷嬷，你怎么看？”上官氏的脸上，和蔼的笑容瞬时不见。发鬓上的金步摇垂下长长的流苏，半遮掩着脸，高深莫测。
“夫人觉得呢？”李嬷嬷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上官氏脸上不见一丝怒容，反而很平静。
其实并不是因为上官氏脾气好，而是这李嬷嬷是老太后拨去六王府的老人了。
她更是上官氏的奶娘——半个奶娘抵娘亲。六王爷、王妃在上官氏尚且不记事的年纪就去了，这上官氏几乎是李嬷嬷一手教养的。
虽然跨越不去主仆之间的一道鸿沟，但是远远不是寻常下人所能相提并论的。
上官氏微微作思虑状，越加多想，脸上的神色越郑重，“嬷嬷，这丫头..我除了觉得她不像是个四岁的奶娃娃，着实看不出来其他的有什么不对劲。”
其实也不是孟若云不想装作四岁的样子，那样更不易被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全昭京的人都知道她辱骂皇帝、刺伤皇后，再装恐怕只会弄巧成拙罢了。
李嬷嬷显然脸上都是了然，不过神色还是随着上官氏的话严肃了起来，“夫人，老奴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嬷嬷，我二人还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你所做的都是为了如儿好。”上官氏的眼中微微柔软了下来，如儿是她的闺名，因为身份的原因，是不能提于人前的。
李嬷嬷抬眼看着上官如，脸上的颜色不见一丝松动，“夫人，你就是太善和了，不然也不会有聂氏——”
“好了，嬷嬷，莫要再提！”上官如打断她的话，眸子染上狠厉，“聂氏的事情是我早年太单纯了，迟早有一天，我不会让她们安生在这相府..”
“老奴失言了..”李嬷嬷福了福身子，脸上有些许愧意，“夫人，老奴知道了。”
“罢了——且说这孟氏丫头的事情吧。”上官如闭了闭眼，眸子再次归回如水的平静。
“是——夫人，依老奴看..”李嬷嬷微顿了顿，眉心皱起，“这妮子，不简单..”
“为何这样说？”上官如很疑惑为何她笃定一个四岁的丫头能掀起什么风浪。
“老奴拙见——当日膳房管事不过是帮她一件小事，这丫头今日却这般敢为他求情，若是真心还好，可若是假意呢..”李嬷嬷一双泛着精光的眸子盯着上官如愣住的样子，“所以，夫人，依老奴——看这妮子，若不是个什么都不行的草包，便是个不得不防的人精啊。”
上官如背过身去，看着丰茂的灌木丛，保养得极好的一只手伸出，从其中一棵上面摘下一片已经被虫食的绿叶，“明哲保身、伺机而动么..”
李嬷嬷知道她已经想清个中心思才紧接着说了下去，“夫人，且不说这妮子自己，你再想想她是谁家的女儿？”
上官如手上一僵，叶子掉在了地上——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