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四年,孟初暖第一次正视自己曾经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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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再也看不见太阳从屋前的大树枝杈间映射在窗纸上的阴影,甚至杂乱无章的交错在房檐边,再也闻不到那甜腻肺腑的槐花香,坐在高处闭目假寐时,身侧再不见那个眉目俊朗性子温润的蓝衣少年,从身体深处膨胀起的空虚感,竟是叫做想念!
发间的簪子从来都是那一支,她总给自己解释是因为找不到更加趁手的。
偶尔从忙碌中闲适下来,坐在窗边发呆。等着太阳升起来或者落下来,周围静的像座空城,只剩下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梨树文学)于是此时怕压抑不住心底那种莫名的浮躁感,生怕难受的掉眼泪,只得继续投身于繁忙里。
她从祁家堡学来的东西有了用武之地,从一开始小心敛着能力一样一样的看药方,分药材,称斤量,到后来放开手一眼扫下去就知道药方根治什么病,药材怎么辨真伪,甚至随手一抓就能稳稳的抓好药材的分量,不多不少。给外人一个过渡期认识自己,更多的是繁杂的过程能够充实自己,再没多余的精力去孤寂。
孟初暖曾想过无数次和祁云景再见面时,是什么情景,自己该抱持什么心态。幻想的最多的是朋友,她一直觉得,即使当时没有招呼一声就离开,真的伤了祁云景的心,是自己的过错,他该生气的,确实是该生气的。(
惟我神尊)不过,如果他站在自己的立场想想,各种为难,压力,甚至于威胁,被灭门的狠狠地不甘心!他就能理解她是仗着什么信念撑下去的。
她很认真的相信他懂。
就像她信他爱她一般。
如此,便是再相见还可以做朋友,哪怕打声招呼就过了,自己也会心安理得。
买卖不成仁义在嘛。
更何况她孟初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做妾的命,而显然,祁家的正牌少夫人只能是叶如夕一般的女子。
那样的身份地位,那样的容貌仪态,哪哪都是上档次的。(
贵女谋略)而她呢,凭哪样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那种距离感,从获罪之后,到十年前被收留在祁家堡开始,就开始如涓流般横搁在心底。只不过到了听闻祁云景即将成亲之际,那股涓流终溢过山谷,漫过高山,与其他小洼的流水汇合,终于汹涌起波涛来……
她从未想过和他做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的人。她想过,他的眼睛里会有忿恕不平,有质问,有沉痛,多少会有微弱的扯痛记忆的湿润目光。
看来还是高看自己了,他的气质依旧淡然,只不过表情冷漠疏离,她站在他的面前,再看不到他身上关于她的一丝痕痒……
是我的错,但是,我不打算认错……
就这样,我们,就这样吧……
——
孟初暖走进安家医馆的时候,发现气氛有些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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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仍旧是往常一样的繁忙,不过声音没有那么嘈乱了,偶尔有小声的交谈声。
无常的,平静的让人有些心慌。
孟初暖跟坐堂大夫打过招呼后,无意识的朝一旁的会客单间里看了一眼,猛地惊了一下。
单间里有六七个穿盔甲的士兵,手握在一侧的刀柄上,守在单间内侧的门口,排着齐整的队形,不像是防着人进去,倒像是防着人出来……
孟初暖本来随意瞥了一眼,脚下不停的往后面制药堂赶去,却突然间看见了某个熟悉的侧影,心里为之一震,不敢再回头看第二眼,怕是错觉,又怕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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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初暖有些忐忑的走到制药堂门口,脑子里乱糟糟的。
是先生吗?先生怎么会在这儿?
有些走神的伸手去推制药堂的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因为想着事,孟初暖吓了一跳,脸上是惊悚的表情,又因为看到门内的人,惊悚僵在了脸上……
门内的人脖颈纤细,身穿淡蓝色的对襟连衣裙,绣着云状团花锦纹,内罩一件玉色的轻纱衫,睡莲短腰襦,腰间用一条淡蓝色软纱束起,更显盈盈一握。
眉如翠羽,可能是被屋里药气熏染的缘故,颊畔肤白隐隐透着桃色。原本珠石般的眼睛热情的笑意莹莹,足以魅惑众生,在看到门口的孟初暖之后倏然冷却下来,虽还是唇角轻扬,眼眸里已尽是极致的锋利……
“孟初暖?哈,好久不见,”门内的人看到呆立的孟初暖之后,顿了顿又道“你好像很怕我……”
孟初暖瞳仁急速的收缩了一下,心里产生了轻微的恼意,眨了眨眼,试图把不快压下去,勉强勾起一个笑,低首颔胸:“祁少夫人!”
祁家少夫人叶如夕似乎很满意孟初暖的态度,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心里那种压迫人的快感满满的。
“几年不曾见过了,近来可好啊?”叶如夕貌似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
“还好,劳烦少夫人惦记了!”孟初暖低声回道。几年不见?前几天不是刚见过吗?是我记性不好还是你健忘?
“惦记?哈,你未免高估自己了吧!”叶如夕鄙夷的瞧着孟初暖,嗤笑道:“你哪点值得我惦记?”
孟初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感觉有些渴了,刚说两句话就有点嫌多了。
她抬眼看向颈项优美如白天鹅的叶如夕,讽刺人的话竟说得如此轻松,不愧是名门闺秀啊,若她不是当事人,完全不会相信叶如夕端庄仪表下会如此毒舌。
她笑起来,“是我太不自量力了。四年了,少夫人的气质越发的雍容华贵,倒是我,不识眉眼高低……”
叶如夕本以为孟初暖的脸色会尴尬的青白相间,没想到她不为所动,笑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姿色,难怪祁云景念念不忘。跟莲香的那张脸比绰绰有余,不过跟自己比还是差点。
叶如夕心里虽憋闷不已,不过好歹仗着自己还有容貌的优势,再接再厉的欺压过去,“四年?看你年纪不大,怎么记性倒是不好啊?是四年六个月零二十八天!”
孟初暖笑意更深了。
还真是我记性不好,麻烦您替我记这么清楚,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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