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踞,在族内遭人白眼,但在叶回的眼中,它却是如此的特别,令他在小时候第一眼见到它时,便喜欢上了这个有着一只竖眼的金风兽。(
鉴宝风云)随着一人一兽相伴成长,更是成为生死伙伴,誓无弃离。
所以,在葛钧丞说金踞是畸形异类的时候,叶回拼死也要维护自己的同伴。而反击葛钧丞是畸形异类,却也是说到了葛钧丞久远的痛处,比之金踞只怕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据说,邪道有一种秘法,能把三眼金风兽的第三只眼睛挖出来,移植到人的身上,这样便能够得到金风瞳术。而我恰好认识一位懂得这种秘法的朋友,而他又恰好把这秘法教给了我,你说我们要不要试一试,看看这秘法到底是真是假。”
葛钧丞说着,被金踞刺得通红的眼眸,眯成两条血缝,嘴角微微弯起,勾出一抹残忍的笑。(
绝世天神)
这叶家与灵族的渊源可以上溯至一千六百多年前的封灵之战,自那场大战以后,叶家作为人族的一份子,却明显倾向于灵族。
每十年一次的八清灵族成年礼,都会邀请叶家的人前去观礼。而就在这成年礼上,叶家优秀的小辈便会与一只有因缘的灵兽完成共生之礼,礼成以后,一人一兽,永不相离。
故此,对于叶家人来说,共生灵兽就是他们的手足兄弟,甚至比亲兄弟还亲。而此刻,葛钧丞对叶回说,要把他手足兄弟的眼睛挖出来,移植到他的身上,这样,他便能得到手足兄弟的能力。
听到这话,叶回的愤恨之情溢满胸膛,恨不得一拳把这葛钧丞的脑袋给打个稀烂,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人痛恨!
看到叶回因为呼吸困难而变得扭曲的脸,还有他眼中几乎喷涌而出的灼热怒火,葛钧丞笑了,八尾蝎魔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敌人最深恶痛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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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钧丞的魔蝎虚影一条钩尾高高扬起,对准金踞的额头,向那第三只竖眼所在地方缓缓地接近,慢慢地靠拢,小心翼翼地动作,便好似在害怕挖出眼珠时,不小心损伤了那眼眶里的眼珠。
这缓慢的过程,他还故意扭过叶回的脖子,让他可以用一个更好的角度仔细地观赏,他是如何一丝不苟地把那金踞的第三只眼睛完整地挖出来。
这实在是一个非常折磨人的过程,叶回瞪圆了双眼,里面布满了血丝,见那钩尾的尖端,一点点挪向金踞的眼皮,一点点地掀开,一点点地刺进去,然后,一点点的挖出来……
金踞根本无力挣扎,它也不敢挣扎,无论是谁的眼睛被人用一根针刺进去,他都绝不敢挣扎,因为那样只会带来更深彻的痛苦,以及更加严重的后果。(
角落里的妖孽)
金踞的眼睛在淌着血,而叶回的心,也在战栗中跟着滴血。
葛钧丞的笑容,却越发笑得阴森恐怖,笑得令人心颤胆寒。
金踞的喉咙发出了痛苦的嘶吼,而它大如铜铃的碧色眼珠,也一点点地被挖出来,上面一根根的血丝如蛛网一般,瞳孔收缩到了极致,里面除了映照出葛钧丞的笑脸,还充满了浓浓的恐惧。(
武炼巅峰)
突然,葛钧丞心中一震,只见叶回额间的云青雨痕青光大耀,仿若一只突然睁开的眼,里面释放的青光,如一道光柱,直冲天际,连天边的夕阳也被掩盖下去,他面色大变,空气开始变得粘稠潮湿,而头顶的天空,青云聚合,这一片天地竟不知从何时起,下起了绵绵细雨。
从叶回的身上,葛钧丞此刻正感受到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大灵威,正如当初,试探叶回额间雨印时感受到的一般,这股灵威让他从心底深处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望着光柱,葛钧丞喃喃地道。
这种来自上位者天然的灵威,他非常的熟悉,甚至印象深刻,这种灵威他只在六百年前,只在那些不可理喻的大人们身上感受到过。(
鉴宝风云)而今,居然也从这区区一个人族的小辈身上感受到,他只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置信,甚至心底有一个声音在狂吼着,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在这灵威之下,他那巨大的魔蝎虚影,瞬间变的脆弱无比,就在那淅淅沥沥的雨点敲击声中,好似冰雪触到了炙炭,迅速嗤嗤地化成袅袅烟丝,散于无形。而这些雨点打在他身上,也如一根根烧红的钢刺,从头到脚,扎得他一阵阵钻心的疼。
可仅仅是如此,还不足以动摇他掐在叶回和金踞脖子上的双手,动摇他活了六百年的心。可是,他正要用力,直接拧断叶回的脖子,心中却莫名地一突。
只见叶回在雨中缓慢地举起右手,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上,露出一双冷漠的眼。随着他的手举起,风雨忽然变得迟滞,仿佛时间也变得凝固,叶回的眼里有种透彻而深邃的青光,那是一种极端的冷漠,望着葛钧丞,就好像在望着一个死人。
不知为何,面对这人族的小辈,葛钧丞的心竟在狂跳,直觉不好,怒吼一声,他身上骤然腾起一股浓厚的玄黑色灵气,把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收手狂退。
与此同时,叶回的手已经落下,便如一道霹雳,斩落天地,方圆百丈的雨点如闻军令,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疯狂地旋转收缩,形成一条连接天地的卷雨狂龙,只一刹那便咬住了葛钧丞,还不待他发出一声怒吼,便听轰然一声,那狂龙扭曲着庞大的身躯,狂啸着从天而降,如龙入海一般撞向大地,风雨咆哮中,葛钧丞被撞击在地上,持续地发出可怕的嘶吼,先是人声,而后逐渐变成了一种尖锐阴冷仿若怪物一般的叫声。
雨花溅起如珠,叶回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他额上的雨印青光已经淡去,惨白的脸色,显示他的状态已到了极限,再看身边金踞侧倒一旁,紧紧闭着流血的眼睛,他的心便是一阵阵的刺痛。咬牙去看那卷雨狂龙,一大半的身躯已然轰击在了葛钧丞的身上,虽看不清那地上葛钧丞的模样,但听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只怕这一整条雨龙之力倾泻完后,那葛钧丞即便不死,也要重伤,相信他是再也爬不起来,还要来对付自己。
可是,叶回还是低估了葛钧丞的实力,从当初暗中授意虚梦影偷袭葛钧丞时,他就低估了葛钧丞一次,而这一次,他又低估了葛钧丞。
只听一阵不似人声的狂啸,大地发出了一声怒吼,叶回骇然见到,一道玄黑色的光柱从卷雨狂龙中如利剑一般冲出,直上云霄,把这雨龙最后三分之一的身躯给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就连那天上的青云也被一扫而空,不留半点痕迹。
黑光逝去,碧天如洗,只有西天残阳,剩下最后一丝余辉,照在地面上一个恐怖的深坑里,那里面有一团浓厚的玄黑色东西,正如一个人形的模样,一步步从坑底走了上来。
叶回被劲风卷飞,翻滚出好远,再落定时,抬头脸上已由震惊变作了惊惧与绝望,他想要退后,可奈何四肢再没有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浓厚的玄黑色人影走上前来。虽然脚步蹒跚缓慢,但这人影的轮廓,越走越清晰,等完全走上地面,走来叶回的面前时,玄黑色的雾气已经一缕缕地消散在空中,只剩下一个嘴角渗血,面如金纸的苍髯老人。
葛钧丞没有死,他还活着,而且,他还能动,那么叶回就要死,金踞就要死,这恐怕已成为一个不能改变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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