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之悦很想发火,但想到自己的确没钱,也只好忍着不再开口,只想赶紧走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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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冉却冷了脸,哼道:“这位小老板莫不是狗眼看人低,这小姐只说她身上没带钱,我可没说我也没带钱,你这番言语说早了吧!”
小贩一听有戏,连忙谄笑道:“这位爷哪里话,都是小人不识好歹,这嘴欠打!”说完狠狠的打了嘴巴两下,又道:“既然这位小姐喜欢,不如公子买一只送给小姐吧!”
说着还拿起一只白色的香包介绍道:“您看这只香包,用的可是罕见的香料,是从别处运来的,在这青凤国可是找不到第二只了。小姐您仔细闻闻看,可是独一无二?”
惜之悦不喜欢这种前倨后恭的小人,但明显端木冉是在给自己找场子,若是走了的确不好。遂拿起这只菱形的荷包放到鼻尖嗅了一下,果然很特别的味道,不似花香,不似麝香,却也闻不出是个什么香料,香味清雅,的确不错。
惜之悦仔细的端详着这个香包,不同于一般的香包是口袋状,菱形的样子本身就很特别,而且轻薄小巧,上方打了一个宝花结,下方拖着长长的流苏,由于香包较小,梅花体的“鸳鸯”二字分别用红线绣于两面白色的锦缎之上,细细看来很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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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见惜之悦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连忙对端木冉道:“公子,您看小姐多喜欢啊,就这个吧!”
惜之悦连忙摇头,端木冉却打断了她:“这香包怎么卖?”
小贩道:“这种香料得来不易,而且世间独有这一份,也不贵,只要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还不贵!你也太能糊弄人了!”惜之悦连忙叫道。
小贩笑道:“这位小姐,以您这高贵的身份配这一只香包简直的绝配了,十两银子对您来说也不是问题吧!我都在这摆摊好几年了,若是打听之后您觉得买贵了,您可以回来找我,怎么样!”
惜之悦回道:“谁知道到时候你还在不在!这样吧,便宜一点,三两银子好了!”
小贩苦了脸,道:“小姐莫要开玩笑了,看在您气质不俗的确很配这只荷包的份儿上,八两!”
“四两!”
“六两吧!不能再少了!”
“一口价,五两。(
大神驾到一贱倾心)卖我就拿着,不卖我就走了!”惜之悦怒道。
小贩叹了口气,道:“好吧,看在这位公子的面子上五两就五两吧,哎,小姐您也太能砍价了,算我怕了您了!”
端木冉笑了笑,掏了十两银子丢给小贩道:“看了半天戏小爷心情好,五两是香包钱,剩下的五两就当是打赏了。”
小贩闻言笑的合不拢嘴,连连作揖道谢,还回头取了一只珠花递给惜之悦,道:“托小姐的福,今日可以早点收摊回家陪老婆孩子了,这珠花就当是送给小姐的好了,还请您不要嫌弃。”
小贩转头的时候惜之悦注意到那小贩的耳后有一块儿不大的暗红色胎记,便在心中暗暗记了下来。哼,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一定要更狠一点的讲价,将这次亏的一起补回来,讲到你哭为止!
想罢觉得自己也有些好笑了,但转头看见端木冉后,有些恨铁不成钢,怒道:“我费了半天劲儿好不容易从十两讲到五两,你可倒好,一出手就都送还人家了,好大方呀!”
端木冉尴尬一笑,道:“我身上最少的就是十两,我也没有随身带碎银子的习惯。(
混蛋魔后嚣张娘亲)所以你根本不用讲价,十两银子刚刚正好。其实我早就想提醒你了,但你讲价讲的太开心,根本不理我呀!”
惜之悦脖子一梗,哼了一声。
端木冉将香包递向惜之悦,惜之悦却犹豫不接。
惜之悦心里暗喜,但也犹豫不知所措,他到底知不知道送香包是定情的意思,自己怎么能收呢?可是自己本来就钦慕神仙公子,如今知道神仙公子就是他,应该收下才对啊,还犹豫什么呢?
“我出东门游,邂逅承清尘,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惜之悦心里一直默念这一句,心思也摇摆不定。
端木冉见状,直接将香包系到了惜之悦的腰间,动作轻慢温柔,惜之悦看着端木冉认真微笑的表情,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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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能将神仙公子送到我面前已经是莫大的恩宠,若是我不知感恩反而将他推走,也许会后悔一辈子吧。
也许他就是自己来到异世的原因,他就是自己的那一位良人,是自己“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个人!
想罢惜之悦也并未拒绝,只是红着脸任由端木冉摆弄。
“好了,这样系的劳,就不会弄丢了。”端木冉弄好之后一抬头,就看到了惜之悦羞红的脸庞,自己也弯起了嘴角。
待夕阳完全隐到了山的后头,夜幕中升起了点点繁星。一轮皓月当空,平白的为世间蒙上了一层氤氲的白纱,这时候最是容易入梦。
惜之悦沉浸在端木冉对自己香包定情的思绪当中,连如何离开喧闹的街市,又如何登上了船舫都一无所知,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身在了船舫之上,船儿随着水波摇摇晃晃终于将惜之悦唤醒。
她仔细的打量着这一只船,船不算很大,相比一些披红挂绿灯火通明的船舫来说,这只船异常的安静,显得有些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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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头和船尾各点了一盏粉色的纱灯,中间的部分说是船舱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亭子,无门无窗,只在四周围了两层薄纱,一层白色,一层红色,轻纱对着湖风起舞。
轻纱里面的佳人坐在琴边若隐若现,更添了三分神秘,三分妩媚,还有三分雅致,剩下一分自然就是美人如画了。
惜之悦看的有些呆,原来女子可以这么妩媚又这么清纯,本来矛盾的两个词放到她的身上居然异常的和谐。
端木冉率先开口,笑道:“能约到晴雯姑娘真是在下的荣幸,今日特地带来朋友来欣赏晴雯姑娘的风姿,姑娘不会不高兴吧?”
惜之悦听到“晴雯”二字好生惊讶,居然和金陵十二钗重名,想必也是个傲气的主,但是否也会随了十二钗中晴雯的命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想到这里惜之悦不免重重叹了一口气,为这个没见过面的可怜女子。
端木冉奇怪的看向惜之悦,晴雯姑娘却是先开了口,问道:“晴雯只道是公子一人前来,没想到还带了朋友,不知这位小姐是?”
惜之悦答道:“惜之悦,太师府九小姐,不知晴雯姑娘可听过?”
“九小姐?……自然听过的。难得九小姐和端木公子来晴雯这里赏玩月色,却不知九小姐何故叹气?”晴雯轻声问道。
惜之悦笑了一下,道:“你的声音真好听,像……像风铃一样清脆!姑娘姑娘的叫着太别扭了,我估摸着应该没有你大,就喊你一声晴雯姐姐,你看可好?”
一声低笑传来,晴雯又道:“九小姐的性情真好,晴雯也很喜欢,若是九小姐不嫌弃,那我便逾越了受你一声姐姐又有何不可?”
惜之悦也笑了起来,回道:“那姐姐也别叫我九小姐了,叫我悦儿吧,大家都这么叫的。”
晴雯应道:“好,没想到世人口中的九小姐实在跟本尊差别太多。既然悦儿叫我一声姐姐,自然没有让妹妹在外面吹冷风的道理,二位进来坐吧!”
惜之悦笑呵呵的就掀帘走了进去,只见晴雯坐在琴边,身后还站了两个婢女。
端木冉在后面笑着抱怨道:“没想到啊,我豁出了玄天山的面子也只是约到了晴雯姑娘而已,悦儿的面子反倒更大,居然可以登堂入室,还能得见卿颜,也不算白来一次了!”
惜之悦回头瞥了他一眼,端木冉道:“悦儿不知也不奇怪,晴雯姑娘从不见客,这可是她的一条死规矩,没想到今日被你给破了!”
惜之悦笑道:“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呀!”端木冉和晴雯都被惜之悦逗乐了。
一番笑罢,晴雯想起来便问道:“悦儿还没说刚刚为何叹气呢!”
惜之悦闻言皱眉,斟酌了一下问道:“你们可听过金陵十二钗?”
晴雯和端木冉摇头,惜之悦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晴雯看出了她的顾虑,便道:“妹妹有话但说无妨,与其被你这样吊着胃口不如给姐姐一句痛快话的好。”
惜之悦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看过一个故事,里面讲的十二个女子被称为金陵十二钗,其中一人便叫做晴雯。”
惜之悦停了一下,又忙道:“姐姐不要介意,我只是感慨同名不同命而已,像姐姐这样性子倔强的才女怎能是故事里的晴雯所能相比的呢。”
晴雯轻笑了一声,道:“悦儿还是没说到点子上,那晴雯最后如何了?”
最后如何了?惜之悦不由得叹了口气。
“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夭多因毁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这段话是对晴雯的判词,却也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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