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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扰梦 第一章 初冬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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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雪花落在赵汤的眼角,瞬间化成一滴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消失在残败的枯叶中。(龙王令:妃卿莫属)赵汤睁了睁眼,四周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慢慢的爬起身,除了树林和山谷,双目所及的范围内似乎只有飘落着的雪花,整个世界都被冰封了起来,耳朵里静的可怕,雪花落地的声音都在耳廓里被无限放大。

    赵汤猛地打了一个寒颤,突然觉得刺骨的寒冷,他缩起身子,使劲拉了拉衣服,可是寒冷还是不可抵挡的沁了进来,他踯躅着无处可逃。怎么会到了这里呢?一边是看不到顶的石壁,一边是看不到边际的树林,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躺在这个地方呢?他呆呆的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山谷里的夜晚悄无声息的来临,树林开始朦胧起来,一片闪烁的蓝色火苗穿透了林间的薄雾,一跳一跳的飘了过来。“还是你没有抛弃我啊”,赵汤喃喃的迎了上去。

    他们在雪地里跌跌撞撞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那里居然还有一个宽大的山洞,里面蓝色火苗更多,不知道多少飞鸟野兽曾经在这里度过了生命的最后。(老婆,我本来就痞)赵汤找了个角落蜷缩着蹲了下来,身上终于有了点点自己的温度,看着眼前浑身闪烁着蓝光的小鬼,他拍拍那个大脑袋说:“小鬼好大的头!”

    “老爷,二十六年没听到这句话了。”

    二十六年前,赵汤还是个竖着朝天小辫的顽童,那个没有月亮的晚上他独自掌灯蹲在茅厕大便,正哼哼嗯嗯的使着劲,小鬼飘了过来,“过来给我顶着灯”,赵汤招了招手,然后将油灯放在了小鬼的大头上。一阵扑啦扑啦过后,他舒服的摸着小鬼说,“小鬼好大头啊!”

    “老爷好大胆啊”。

    就是这两句对话,让这个原本恶作剧般飘过来吓唬他的小鬼成了自己最为忠实的随从,从此每个夜晚小鬼都会出现在赵汤的视线内。

    已经二十六年了?赵汤疑惑的问自己。(天骄无双

    一阵回旋风夹着树叶、雪花扑进洞里,赵汤眯了眯眼睛,自言自语的说:“明天得找些石块把洞口封起来”。

    一百年后。

    秦岭的天气越来越不正常,冬天的雪少的可怜,孩子们几乎要忘记如何滚雪球、堆雪人了。猎人朱矛和女儿朱芽穿梭在猴子沟的丛林里,整整一天几乎没遇到过什么大一点的动物。两只山鸡挂在朱矛肩头的长叉上,随着两人步伐的节奏荡来荡去。

    朱芽用指尖弹去粘在衣服上的一颗苍耳球,她不停的抱怨着父亲:“你给我做的弓力量太小了,那箭头还没到那只狐狸面前就掉地下,都没吓到它,你看它逃走时那不慌不忙的样,真气人!”然后又自言自语道:“好漂亮的尾巴啊,可惜了。”朱矛用眼角斜了一下女儿,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

    “爹,我听二大爷说有种铜胎弓,能射五百步步远!”

    “你二大娘都不信你二大爷的话!”

    “他还说要给我做张精钢弓,射的比五百步步还远!”

    “三十年前他刚当铁匠的时候就跟我说过这话。(与王爷为邻)”朱矛拍了拍背上的荆条弓,牛筋弓弦发出嗡嗡的响声。

    一只野兔慌慌张张的跑来,朱芽手疾眼快的搭弓射箭,野兔应声倒地,四腿朝天的蹬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朱矛把野鸡扔给女儿,端着钢叉警惕的四周张望,“肯定有什么大东西在追它。”

    “可能是那只狐狸。”朱芽兴奋起来,她把野鸡和兔子搭到背上,也握紧了手里的弓。

    几只小鸟在头顶上叽叽喳喳的盘旋,脚下偶尔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声音,除此之外,四周再也没有什么声息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把朱矛吓了一跳,女儿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说,“爹,我饿了。(婚后宠爱之相亲以后)”

    父女两个紧张了一阵,才发现太阳西下,已经是黄昏时刻。朱矛把钢叉插到地上开始找柴生火,朱芽麻利的把两只野鸡去毛去内脏,不一会儿,架在火堆上的野鸡发出浓郁的香味。

    “芽啊,找个好小伙嫁了吧,你都二十了。”

    “不忙。”

    “知翠都生第三个孩子了。”

    “看她肥的也像老母猪。”

    “你好看,好看有什么用?走在村里还有哪个小伙看你?”

    “实中、可均他们谁不盯着我看?”

    “他们都有好几个孩子了行不行啊?”

    “那还有程昱、贤武他们。www.meike-shoes.com

    “呸,十多岁的孩子也算!”

    “扶君大爷……”

    “那老酸看你?”朱矛瞪起了大眼。

    “他说大娘村里有好多我这么个年龄的……”

    “对呀对呀,让你大娘回娘家给你找个小伙。”朱矛兴奋的搓了搓手。

    “他说大娘村里有好多我这么个年龄的姑娘也没嫁!”朱芽气呼呼的把话说完,恨恨的咬了一口鸡大腿。

    “爹,你急着把我嫁出去干什么啊?”

    “急着?看你这个年龄还算急着?”朱矛斜倚在身边的大树上,“要是你嫁出去了,我就跟着你大爷去跑马帮,去看看蒙古国,文知他们说那里几千里都是平地,不像咱们这里门前门后都是山。”

    “都说蒙古人杀人不眨眼呢。”

    “那是军队打仗,咱老百姓去了,那里的百姓也热情的很。再说,都长一个模样,有什么仇恨杀来杀去的。”

    “那里人说话和我们不一样,你听不懂的。”

    “学说话我很在行,去了就能学会。我跟文知他们学了很多山东话,我说几句山东话你听听:你是哪来滴?俺不认滴你。”

    “哈哈哈”两人开心的笑了起来。朱芽舒服的仰面躺倒地上伸了伸懒腰,“好饱啊”。

    头顶上一群乌鸦悄无声息的临近,朱芽一咕噜爬起来,她拉着父亲的衣服低声说,“好像是狼群。”朱矛俯身在地上,地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确实是狼群,应该在几百头以上。朱矛迅速拉起女儿,指着一棵大树说,“到树杈上呆着别动。”自己则迅速收拾起钢叉和荆条弓,爬到另外一棵大树上。

    一会的功夫,黑压压的狼群像山洪一样漫了过来。朱矛一下明白为什么猴子沟最近没有大动物的原因了。狼群是山林里的霸主,吞噬一切生灵,留下的只是毛发残骨。这也是乌鸦聚群跟着它们的原因,这些懒鸟贪图的是狼群过后的残羹剩菜。一只灰狼快速跑来,一口吞下野鸡的内脏,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朱芽朝着父亲扬了扬手里的弓,做了个射箭的动作。朱矛摇了摇头,比划着不让她出声。

    据老村长说,他年轻时遇到一次大狼群,几个人爬到大树上躲避。一个年轻猎人在树上冲狼群大呼小叫,结果狼群合力把大树咬断了。秦岭几十年遇不到大型狼群,但这样的故事家喻户晓。朱芽看着泛着油光的狼皮,突然射出一支冷箭,然后迅速躲到树杈里。地上的一只公狼被射穿了脖子,鲜血喷了出来。周围的几只狼被吓住了,它们愣愣的看着那只挣扎的同类,或是血腥刺激了它们,几只狼突然一拥而上,片刻功夫那只硕大的公狼便只剩下一副雪白的骨架。树上的父女看得目瞪口呆,她们眼睁睁的看着狼群渐渐远去,一动都不敢动。

    朱矛摸了把冷汗,招呼着女儿爬下树,“去羊肠崖下,顺着断崖回村!”

    羊肠崖高几十丈、绵延十几里,断崖中间有条羊肠小道,这条小道是村里通往临安的近路。羊肠崖下零星的洒落着白骨,可能是崖顶失足动物们留下的。父女两个颠着脚尖,快速的向前跑去,夜晚的黑暗像张开着翅膀的老鹰,紧紧跟随着他们,到达村里的时候已经是张灯的时刻。

    朱家马庄宁静的卧在群山里,村头招呼孩子的声音和袅袅的炊烟给人强烈的安全感。朱矛松了口气,他吩咐朱芽回家做饭,自己则忙着通知村里猎人,让他们进山时注意狼群。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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