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也摸了摸到现在没恢复正常知觉的嘴唇,盯了他半天,见他没有抬头和我说话的意思,便也无聊了,将桌上铺好的一张空白宣纸一揉,往他头上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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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甩一甩头,将纸团甩到地上,并没理会我。
他的性情远不如萧宝溶温和,也不如萧初晴可亲,犟头犟脑的,却有一身那般好的功夫,若我想着和初晴一样多找几个好看的男子伴着我,我还不被他打死啊?因此……离他远些应该是好事吧?
撅着嘴站在那里想了片刻,我自觉想通了,也不再理会他,提了长长的裙裾,飞快地跑了出去,直到奔出了屋子,才觉出走得急了,被鳄鱼咬过的地方又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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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赶上来扶时,我一把甩脱了,愤愤地往回走去。
偶一回头,只见阿顼正抱着肩站在窗口,眼中的那抹墨蓝不见了,正默默地望着我。忽见我回头,他立时转过身去,在那窗口留下了一个湖水样轻轻漾着的背影。
这天底下的人都巴不得亲近我、哄我欢喜,我主动去亲近这人,他居然敢不理我,还给我一个背影!
我闷闷不乐,晚饭都不曾好生吃,偏偏入夜后侍女又来回禀,说阿顼向侍卫要回了当日被收去的宝剑,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我恨恨道:你去和他说,他若是因伤重死在路上了,我不给他收尸!
侍女去了,不一会儿又来回道:他什么也没说,提起宝剑便走了!
我忙走到门前,透过珠帘,只见他将宝剑搭在肩上,低着头,匆匆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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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心里酸酸的,有一种无名的失落。
这晚,我辗转到半夜才睡着,后又陷入没完没了的梦境中。萧宝溶温柔的笑脸,鳄鱼在水里张着大嘴追我,阿顼在水中抱着我搏击着,臂膀硬得像钢铁铸就,还有被吃掉的侍女凄厉的惨叫,奇怪的亲吻,剧烈的心跳,在睡梦里不断交错着,织成了钻都钻不出去的网……
第二日近午时我才醒来,吃了点儿东西,蔫蔫的,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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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觑着我脸色,小心问道:小姐,是不是伤处疼痛?
我摇头道:不疼了,可……这山里也太闷了,既然和母亲说过回去了,不如收拾了东西,下午咱们就回去吧!
侍女忙应了,想了一想,笑道:回去了也好,那个阿顼一直在院外的竹林里,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呢!
我差点儿跳起来,他……他不是回去了吗?
侍女点头道:是回去了,可上午又来了,在竹林里大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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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怦怦乱跳,边往外奔着边笑道:我去瞧瞧。
侍女在后追问:小姐,还要不要收行李?
要不要收行李?我怎么知道!先瞧瞧这坏小子打什么主意再说!
第四章 春欲晚,微风凉碧衣
天阔云微,烟幂层峦,不知何处飞来的柳絮飘荡在绿盈盈的树荫花木间。
我喘着粗气奔到竹林边,还未及寻找阿顼在哪里,脚下一滑,便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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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着薄底的丝履,出门时忘换小靴子了!这重重一摔,鼻青脸肿还是小事,碰着了旧伤,可就要疼死我了!
正慌张时,一阵风掠过,一只手臂已被拽住,接着另一只肩膀也被搭住,我被带得踉踉跄跄地向旁边倒去,正跌在一人结实的臂腕中。
我抬起眼,已见阿顼唇角泛着好看青涩的笑意,连眼睛也亮亮,满是笑意,正温柔地望着我,将我小心扶住。
我脸上没来由地热了一热,站稳了身躯,高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阿顼揉一揉鼻子,反问我:你为什么出来啊?
我道:我听说你来了。
阿顼答:我在等你出来。
我不解,疑惑道:你不会到别院里找我?
阿顼摇头,我只想看一看……你听说我来了,会不会出来……
他唇角又抿起,白皙的面颊依然酒窝深深,极好看,眼底的神色是和酒窝一般如醉的温柔,我一晚上都睡不着,便想看看……看看……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缓缓俯下身来,微微颤抖的唇轻轻衔住我。
天光,竹影,淡淡的云彩,少年清亮透明的眸子,两人颤动的唇……
美好而陌生,异常强烈的莫名情绪……
我脚下一阵阵地酥软,直到自己觉得腰肢被收紧了,才迷迷糊糊地张臂抱住少年的腰。我微微挪开唇想要说话时,对面那潮湿红润的唇又不依不饶地缠上来,一股软滑温热迅速钻入口中,笨拙却固执地纠缠上我,专注地挑动着我显然更笨拙的舌。
我脑中如被潮水涨满,只觉他的呼吸浓重地扑到我面庞,带了少年特有的阳光气息,让我又有了溺水的感觉。
沉溺在其中,却不想拔出的美好感觉……
我轻闭双眼,由不知所措的退缩渐渐开始学着回应,也去追逐衔咬他,却不小心咬重了,他口申口今一声,终于与我分开。
我身体还虚软发颤着,紧紧搂着他,缩在他怀里,嘻嘻笑道: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他低低地笑,将我打横抱到怀中,眸中若一池春水流动,掩住本来的墨黑,璀璨含光,满得似要流溢出来。
你才是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子!我努力在他臂腕间挣扎,才发现这少年胸膛也甚宽阔。平常和萧宝溶打闹时,萧宝溶抓住我,我有时还能挣出逃开,反过来捶打萧宝溶几下,可阿顼不过轻轻将我拢在胸前,那臂腕竟如钢铁所筑,由不得我挣动半点,只能胡乱挥舞着尚能动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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