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化妆师也得送钱，灯光师也收钱，摄像也收钱，那个人妖吉吉，化一个妆没有一万块根本搞不定，普通的化妆师也要收三千两千的，如果不给钱，画出的妆不但不美，还把人给画丑了，灯光师不给钱，你上舞台的时候他的灯光能把你照成地狱里跑出来的厉鬼，我认识的一个四川选手，水平和我差不多，因为没有钱，在半决赛上就淘汰了，摄像师的镜头一闪而过或是根本不给她，还有音响师，你出场的时候，他就在音响上动手脚，让选手跟不上节拍而出错。”
欧阳菲菲抖露了一些苏小凡闻所未闻的内幕。
“黑，真黑，这哪是选模特，这不是捞钱吗？”苏小凡感慨地说。
“还有更黑的呢，本次大赛的评委都是收了红包的，让谁进前十，谁就进前十，给谁多少分，都是事先定好的。”欧阳菲菲有些失落地说。
“我也是评委啊，怎么没有人给我送钱？”苏小凡笑了笑说，觉得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决赛有九个评委，去掉一个最高分，一个最低分，看似公平，其实去掉的分数就是你这个没有收钱的评委的，你看好的选手，你给了高分，就给你去掉，你正常打的分，也影响不了多少比赛结果。”
欧阳嫒说得更明白清楚不过了。
“难怪呢，我还是第一次当评委，还真长见识了啊！”苏小凡感慨地说。
“其实只要买通其中的几个，就可以了，当然，还有些评委是被主办方打了招呼的，就拿你来说，步总让你关照55号，你给55号的分会给少吗？还有那些有权有势的，他们想谁拿第几，谁就拿第几，谁敢不听，方方面面卡死。”欧阳嫒直接明说。
“菲菲进决赛，你花了多少钱？”苏小凡想知道得花多少钱才能出名。
“不算食宿费用，光是打点导演啊，灯光啊，化妆的差不多花了六十万。”
“之前那个福建人问我想不想进前三呢？”菲菲是没有心计的说了出来。
“福建人有把握让菲菲进前三？”苏小凡听了这么多内幕后是不太相信了，就是自己，也不知道这行的规则，也没有把握说能让菲菲进前三，要不是步为透露过，他还以为全凭选手实力呢。
“菲菲本来就有前三的实力，这不是算命的明知人家是太子，还装模作样说人家能大富大贵。”
苏小凡想起算命先生算命的事儿。
“话不是这么说的，菲菲是有前三的实力，但是连前三十都进不了，实话给你说了吧，哈导演之前找过我，要么给他五十万元，要么让菲儿陪他，给五十万保证进前十，菲菲陪他能进前三，我现在是要钱没钱了，我绝望得真想让菲儿答应了哈大导演算了。”
欧阳嫒说这话的时候，不时的扭头看了看菲菲，看见菲菲在车后睡着了，才对苏小凡说出了这番话。
“何必这样功利呢？”苏小凡是不解地说。
“苏兄弟，你是不知道一个女人带个一个没爹的孩子的苦处，菲儿学习上没有天赋，靠读书这条路是行不通的，做生意吧，工商，税务，街头的地痞流氓能三天两头的让你穷于应付，再说你是没有经历过小人物创业的艰难，打货，运货，一个女人干的是男人的活，应该说是干牲口干的活，累死累活，一个不小心，赔本是免不了的，到时候谁来帮她，我也知道她选的这行是吃青春饭的，但好歹还有青春，积累了资本，老了也可以不用太担忧了，让她嫁个好男人吧，说实话，兄弟可别有想法，这天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好男人可言，负责任的男人更是没有。”
看来这欧阳嫒是对男人没有一点好感的了。
“我知道，你的这点经历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在我上高三的哪年，有一个月，只有十斤米了，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一天三两米，就喝稀饭，三两米的稀饭，早上喝两碗，中午喝一碗，那稀饭真叫一个稀啊，晚上没饭吃，就喝自来水，还好邻居大姐每天晚上总是给我一碗饭，不是她舍不得给，是因为她老公太凶，他每次只能让莹莹悄悄送一碗过来。”
苏小凡又想起了莹莹的母亲，于是继续说。
“放学了，就到菜市场帮老头老太太拎菜背米，一开始的时候，人家当我是学雷锋，表扬了几句，也不好开口要钱，于是我找了一个背兜，在上面写上背一袋米五毛，一百斤重的米，背上四五楼的，累个半死，得到五毛钱，夜晚帮一个卖黄色书刊的老头在路灯下摆摊子，得到二块钱的报酬，遇到下雨天，这二块钱的收入就没了。”
苏小凡想起了王爷爷去世后的三年艰苦岁月。
“你的爸爸妈妈呢？”欧阳嫒问这话时眼睛里有些许的泪花，对苏小凡小时的境遇感到难过，也激发出她母爱的天性，眼里柔情似水。
“说来你都不相信，我爸爸妈妈是知青，当年下乡时，在他们插队的地方生了我，在我四岁的时候，他们回到北京，在清水城火车站，把我给丢了，我糊里糊涂地钻到一辆长途汽车上，居然一跑就是一两百公里，到了另一个小城，被王爷爷收养了，王爷爷孤身一人，是个老雕刻师，在我五岁时就把我送到学校，十四岁那年，王爷爷去世了，当时我初中还没毕业，王爷爷去世前嘱咐我，一定要上完高中，上大学，我别的没听，这句话是牢牢记住了，三年中，把王爷爷留下不多的家产全卖了，勉强读到高三上学期，实在没法了，就和清水城一个做玉石生意的跑到云南赌石，目的是挣点学费好上北京上大学，运气不错，一百块钱赌涨了两万。”
苏小凡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和一个女人说这些，也许是有着曾经相似的经历罢了。
“你的赌石技术是王爷爷教你的吗？”欧阳嫒问，她已经不把苏小凡当成富家子弟中的纨绔了，只觉得眼前的人就是邻家的大男孩。
这不能完全怪苏小凡，只因他生了一张老少通吃的脸，尤其是那无辜的模样最得上了些许年龄的女子疼爱。
“不是，王爷爷不许我赌石，但我的雕刻技术是他教的，赌石是自学的。”
“后来你上大学了吗？是怎么认识步为的？”欧阳嫒起了无尽的好奇。
“后来我考上了北京大学，假期中就跑到云南缅甸去赌石，在北京认识的步为，在他的帮助下，一边上学，一边开了一个珠宝公司，”
“找到你的父母了吗？”
“在北京大学读书的时候，遇到了我的小姑，我的小姑是北大的教授，他见我长得很象父亲年轻时的样子，于是就相认了，你说是不是像故事一样。”
“我想你的父母一定不简单吧？”
欧阳嫒说这话时就有些许的不屑了，好似他是靠父母才有今天的样子。
苏小凡感觉到这女人的心理变化竟然如此之快，刚才还有些崇拜，现在又有了不屑，看来不是伊官就是伊富。
“大姐，不要有成见好不好，我开公司从来就没有利用家人的职权谋一分钱的利益，我的每一分钱都是正当所赚，告诉你吧！有一次，我带着妹妹去青海昆仑山寻玉，爬上数千米的昆仑山，差点掉下山摔死，你知道我妹妹当时才多大吗？她那么小就跟着我去昆仑山冒险。”
“你妹妹当时多大？”欧阳嫒问。
“当时我妹妹才十三岁，我的父母都是老革命的后代，我爷爷是位将军，这次是陪爷爷来云南过年的，老人家年纪大了，时间不多了，想到祖国各地走一走，看一看，我也就帮老人家了一了心愿，家里只有我是个不务正业的，才有时间陪他老人家的。”
“姐姐相信你！你还有一个妹妹吗？你不是四岁就丢了的吗？怎么还有一个十三岁的妹妹？”
欧阳嫒问这话时，眼睛里充满了一种女性才有的柔情和慈爱，同时也疑惑苏小凡关于妹妹的事。
“是的，我的妹妹莹莹，就是邻居大姐的女儿，经常给我吃饭吃的那个，邻居大姐去世后，她没人照顾，我就把莹莹带到北京，从此后她就一直跟着我，她再有一年就大学毕业了。”
天下父母心，尽管出发点不一样，但都是为女儿好的，有时候也是迫不得已的，当然象莹莹父亲那样的是个例，眼前的这个女人的老公也算是一个自私得可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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