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还没被爷爷带到山上的时候,我是和娘亲生活在一起的,那时候,只有我和娘亲两个人生活很苦那时候,娘亲每天都会等一个人,等一个我从没见过,却和我是至亲的人,等我的父亲,等待着他回来”
夕阳下,一个少女,正对一个少年讲着自己的故事
“我没见过父亲,从来没有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不知道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只知道,娘亲每天都在等他,日日等,夜夜等这一等,等了十年”
少女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悲伤,那是少年从来没见过的柔弱,那用那带着淡淡悲伤的声音,继续讲述着这个故事
“娘亲的身体一直不好,她一个人带着我生活,很辛苦,后来,在我十岁那年,娘亲终于熬不赚去世了她一生都在等一个人,可是一直到生命结束那天,她也没等到在她去世的那一天,她还痴痴望着门外,消能看到那个人的到来,可是那个人,始终没来”
黄昏的天空中,带着淡淡的哀愁,少女坐着,双手环在双腿上,头埋在双脚间,看不到脸上的神色
她淡淡地说道
“娘亲一直告诉我说,那个人会来的,他一定会来的,直到娘亲去世那一天,她还坚信着我也以为他会来,可是他没有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也想不明白,一个丢下妻女不管不顾十年的人,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会有一个女人傻傻等着他”
“娘亲去世,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很害怕,很孤独我守着娘亲哭了很久,哭累了,饿了,终于晕过去了,我以为我也要死了,我没有害怕,心里想着,也许跟着娘亲去了,也不会孤独但是我命好,我活了下来,我遇到了爷爷,是他帮我安葬了娘亲,把我带上了山,教我学医识药我很感激爷爷,是他给了我新生,是他教会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让我明白活着的意义从那时起,我便决定要做一个和爷爷一样的人,帮助别人走出困难,摆脱疾铂帮人们做快乐的人”
少女将头抬起来,看向一直沉默着听她讲述的少年露出了一丝灿烂的笑容
这笑颜,眼中却挂着点点晶荧
少年看在眼中,心里某个角落被慢慢被触动他凝视着少女的脸,这是少年见过的最美的容颜
在那一刻,他发誓,这一生,就算拼尽全力,就算死,也要保护好少女这一刻的美丽
这是少女第一次对少年讲着自己的心事,不管是怜惜或心生呵护,就是在这一天,少女开始不知不觉间走进少年心里
少女的脸慢慢模糊,白术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动,回过神,却发现原来不是世界在动,动的只是自己
“白哥哥,快走!”少女用力推着少年,眼中尽是焦急
白术不明所以,扭头看着不知何时站立在院中和老人对峙的血红色人影
那个人影全身包裹在血红色披风之中,连脸也被遮挡了一半,看不清面容他的身后背负着一柄长长的宝剑,巾质朴,印刻着一些不知名的符纹,相隔很远,白术也感觉到里面散发着一股摄人的气势,震慑心魄,令人凭空生出浓浓恐惧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为何出现,只是看老人脸上那从未有过的凝重,白术却也知道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白哥哥,以后紫苏恐怕不能再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地活下去,我们一定,一定还能再见面的!”紫苏凝视着白术,眼中溢出了点点晶营那是浓浓的不舍,以及深深的依恋
那点点晶莹的水珠顺着少女的眼角滑落,滴到了少年的手心,有着淡淡的温热,融化进少年心里他本能感觉不对,他紧紧抓住少女的手,生怕自己一放手,她就会消失
“紫苏……”他不安地喊着
少女深深看了白术一眼,忽然出手,击在他的脑后
白术眼前一黑,最后映入他脑中的,是那血红色的人影,拔出了身后的长剑,那道忽然反射出来的白亮之下,是深深的血红
那血红色的巾,直直向着静立在院中的老人刺了过去
他还看到,紫苏带着泪珠的脸离他越来越远,向着血红色人影奔了过去
然后……然后世界黑了下来
“啊”白术忽然惊醒过来,入眼,是浓浓烈火
本来安祥的小院,如今已在冲天的火光中变成灰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相隔很远,白术就已经感受到那火光中的炙热,仿佛能将他整个人融化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中滑落,白术不可思议地看着在烈火中倒塌的房屋,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怎么…会…这样……紫苏!”白术双手抱着头,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在他脑侯处升起,他不知那来的力气,一纵身跳了起来,冲到已经被烧成灰烬的院前,伤心欲绝
“紫苏…紫苏……”
……
夜,深沉
天上繁星似海
地上,静静地燃着一团篝火
白术躺在篝火旁,眼睛盯着天空,在那灿烂繁星中,似乎又看到了紫苏带着些许调皮的笑颜
这,已经是那场大火之后的第七个夜晚
在那场大火中的灰烬中,白术并没找到老人和少女的遗含这让白术心中又升起了点点消
或许,老人和紫苏早已在起火之前离开
这七天里,白术将百草山翻了个遍,也将小池镇寻了个遍,但是却没有两人的影子
一起生活了半年多时间,白术对老人和少女早已有了很深的感情,两人的突然消失,对白术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两人不会突然一言不发的离去,白术想了很久,想起那天老人和紫苏奇怪的反应,终于确定了这一切一定和那个血色人影有关
但是他打听了很久,却没人看见过那个人
白术躺在地上,想起和少女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想念着少女的容颜,想念她的一频一笑
他想了很多,却唯独想不到,今后,他该何去何从
一阵悉悉唆唆的声音忽然响起,白术抬头一看,却是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这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红色衣服,和雪白的头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她的脸上却是遮了一层面纱
她怀里抱了一只古琴,步姿婀娜地走到了白术身前,欠身行了一礼,道:“小女子夜行至此,想借着公子篝火休息一宿,万望公子不要见怪”
白术看她很是眼熟,细想片刻,才想起当初他和紫苏还有老人下山之时,曾在一家乐器店前见到一个女人弹琴,却正是此人
白术点点头,道:“姑娘请便”
说起来,当初便是因为这女子不同常人的装束,才能让白术记赚否则虽有一面之缘,但事隔近半年,却是难以记起的
女子在一旁坐好之后,小心将手中古琴放好,这才转过眼看向白术,开口道:“公子何以深夜独自一人在这荒郊野外?想来不会是游玩吧?”
白术久寻不到紫苏,心中沮丧,也没心情闲扯,便淡淡道:“我无家可归,在哪都是一样”
那女子闻言眼中一黯,幽幽叹道:“那说起来,小女子和公子却是同病相连呢”
白术一楞:“怎么,你也无家可归?”
女子眼中有些伤感,道:“小女子离乡多年,却是有家回不去”
白术细细打量了女子一翻,发现她虽然一头白发,但十指芊芊若柔姨,脖颈间肌肤白嫩如雪,年纪绝不会很大,却离乡多年独自生活,不由生出一种同是天涯伦落人之感,因此言语间,不由多了一份亲切,问道:“不知姑娘家乡何处?却是为何不能回去?”
女子手指轻轻播弄着琴弦,低头沉思着,缓缓道:“我的家乡,在一个很远的地方,那里有很多紫色的宝石,那里简单快乐,同伴们每天弹琴奏乐,生活无忧无虑,却是比这茫茫红尘好上很多,只是我十多年前贪恋红尘,离家出走,等到发现这尘世并非想像之中那么美好,再想回去时,却找不到了回家的路”
“唉!”
女子轻轻一叹,仿佛是在感叹自己当时的冲动,又或是对于年少无知的悔悟
但她的一翻话,却说到了白术的心里
回想从前,每天和紫苏上山采药,下山救人,或是不时去别人家农田果林里偷吃些水果蔬菜,然后被别人拿着锄头追着满山逃窜,或者在风中放放风筝,比比谁放的高远,这样的生活,每天都是那么简单快乐,每天都是无忧无虑
可如今……紫苏,你在哪呢?你可知道,白哥哥很想念你
未来的日子,没有了你,却哪有快乐可言?
有许多人,每天都生活在快乐中时,却不自知等到这些宁静的快乐失去时,再想珍惜,却已是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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