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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第六十三章3
第六十三章3
很快，卯生感觉到儿子的泪水湿透了他的毛裤，热漉漉地贴着他的大腿。
www.tyjiao.com他搂着儿子，说：
“好了，不要哭了。再哭我也受不了了……黎明呀，还要想到，我们更难的恐怕还在后面。（
别那么骄傲）早上，听你们学生科长说，中专生去年分配已经很难，今年有可能更紧张。紧张，就意味着毕业后会自己找单位，恐怕还会花很多钱呦。”
说到还要花钱，黎明抬起头，擦擦眼泪说：“现在中专毕业生远不是前两年了，分配肯定有难度。我在想，学校这次能特殊地让我应届毕业，其中有两个原因。”
“哪两个原因？”
“第一，是为我们欠的那一千二百块钱……”
卯生打断儿子的话，说：“这个事是明摆着的。（
丫头，你被算计了）但我们不要这么去想人家。欠人的就应该还。即使我们现在不读书了，早晚也该还。因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况学校里有我的欠条，还有你叔叔担保。第二呢？”
“第二是好意。以后，中专毕业分配一年比一年艰难，早一年毕业比晚一年好。（
超能高手在都市）”
卯生点头：“这么想是正确的。我想回去想办法借些钱后，我再送来，先还学校欠款，先供你生活。然后我留在这里，争取能找点事情做，希望能挣点钱。更重要的是留下来先活动活动关系。不然一个学期眨眼就到，不早准备，到时更难。”
黎明说：“您能下来活动倒是很好。只是您身体太弱，又咳，能找啥事做呢？”
“我也不知道。（
重生之抽奖空间）到时再看吧。实在不行时我就……”
黎明听过父亲的打算，连连摇头说：“太难为您了……在外面做啥事都很辛苦，还是不下来吧，我怕你受不了。”
卯生叹了一声，脱衣上床。他双腿偎在被子里，说：“我待在家里日子也难过呦。仲甫至今没有音信，你又在这里挨饿……你想，我一个做父亲做到这份上，会是啥滋味？”
“可是，很多事情不能全怪您呀。（
末世之黑暗召唤师）”黎明又哭。
卯生说：“算了吧，路已经走到今天，我们都不要想得太多。我下来，有你在身边，我父子俩相依为命，就是捡个破烂，也许我心情会舒畅一些。另外，你从今天起要安心，要力争把丢掉的一年课程补上去。如果我能下来，能在你毕业前后活动出关系，又有钱花的话，毕业后你能留在石岩当然更好。反之，回县去找孙主任帮帮忙，改行教书总还是可以的。你身体差，能找碗轻松饭吃，也不枉仲甫抱莫大希望为你苦过一场。”
黎明默默点头。沉凝一会儿,他又深情地说：“仲甫有信回去时，您莫忘了给我来信，我很想他，一想他，就想哭……”
“又来了。睡！”
夜很深了。暄闹的城市渐渐趋于宁静。卯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卯生要起早赶车。天蒙蒙亮时他一觉醒来，立刻拉灯起床。他的动作很轻，显然是怕惊醒儿子，又担心吵扰凌老师夫妇。当他收拾毕时，就像当年清早出门要去看看儿子们那样，伏身探视。黎明熟睡着，熟睡的脸上竟有湿润的泪痕迎光闪烁。他凝视儿子很久，心想儿子也许是哭了一夜，这才刚刚睡去吧。他心一阵酸痛，陡生几分不忍离开儿子的感觉。但是不走自然不行。他没忍心叫醒儿子，悄悄走出房间，轻声同凌老师打声招呼，便急急去赶车。
车票二十四元整。买过车票，卯生只剩几毛零钱。一路上，他内心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受，惶惶不安，凄苦空落，好像这次石岩之行，他失去了一些什么。
失去的是什么呢？
百思不得其解。
他想这或许是什么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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