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继续道:“就连玲珑都变得更奇怪了,她现在比从前睡觉的时间更长了,就算醒过来,也不跟我说笑,总是不高兴的样子。-叔哈哈-”
庭羽道:“玲珑总么这么爱睡觉?”
小昭道:“我哪知道?爹还给她瞧过脉呢,却又没什么‘毛’病,反正她就是喜欢睡觉,也睡得着。”
庭羽慨叹道:“这样也好,省得她成天缠着你讲鬼故事,简直就是个恶梦。”
小昭却道:“就是啊!反正我现在就是呆在家中没意思,听说你要来京城,我就突然想起宁葭来了,好久没见着她了,真有些想念呢!我怕你走得太快,昨晚都没有投店休息,从山庄出来就一直赶到这里来了。结果……结果我太困了,在这里本来只想吃个饭歇歇脚,没想到一不小心睡着了,嘿嘿嘿嘿!”
庭羽瞪着她那狡狭的小模样,原来的那些懊恼也就化作一声无奈叹息,道:“也就你胆子‘肥’。要是你一直没遇见我,出了点闪失可怎么得了?”
小昭笑道:“这不遇上了么?这不没出什么事么?告诉你一个开心忠告:不要为没发生的事情劳心伤神,庸人自扰,何苦啊?好啦,我们一起去京城吧,快吃,快吃!”说着,她大喇喇地抓起桌上盘子中的馒头啃了起来。
庭羽含糊地“哦”了一声,看她如此自得的模样,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已答应不再送她回去了,只得也拿着一个馒头,皱着眉却又不啃不下去了。他支吾着说:‘你真的留了条跟爹娘说,是我和你约好了出来的?’
小昭嘴里包着馒头,果断地冲他点了点头,看来所言不假。
“唉……”庭羽虚弱地叹了一口气,趴倒在桌上了。
两人一路轻身快马,不两天便到了临安城,两人一大清早便往绿湖居走去。
虽然庭羽上次逃离此地时,赵宁葭已然被禁在宁王府了,可他们两人还是决定去绿湖居看一眼。庭羽记着父亲的嘱咐,一来到京城就掩人耳目,将马匹寄在城外客栈,两人都进行了一番乔装改扮,穿上粗布衣服背着个包袱,才步行入城。
再次来到故地,两人俱是觉得有意思,尤其小昭经过自己被段恪文撞落马的地方时,禁不住驻足。于是街上的人们就看到一个小个子正站在街口,莫名其妙地捂着肚子大笑。庭羽只得低头走过去将她拖回来,一路紧走,逃离当场。
来到绿湖居跟前时,两人吓了一跳!
因为绿湖居早已变成了另一番模样原本这里僻静古朴,自有一股清新淡雅之风,现在却是红橙黄白绿争相拥簇,成了一片‘花’的海洋!
只见大‘门’檐上垂下来数个彩‘色’‘花’环,‘门’前三丈处的地坪开始,摆满了千万盆细瓣的金‘色’菊‘花’,密密麻麻整整齐齐摆到‘门’口,左右还各用盆菊堆出高高两个‘花’塔。从路口到‘门’前还搭了三处‘花’篱拱‘门’,上面缠着各‘色’‘花’藤,极尽‘花’哨之能事。而时已深秋,‘花’叶已萎,却有人在这‘花’藤上扎满了绿绸红缎做出的假‘花’假叶,仔细一看,假叶上连叶脉都绣了出来,可见这出手绝不含糊!
庭羽心中一抖:“我的天呐,这是怎么回事?”
小昭也目瞪口呆地望了他一眼,小声地问:“我们走错地方了吗?”
庭羽连忙退后数丈,左右都看了看,确认自己不是走错了。
正这时,‘门’一响,庭羽便已带着小昭飞速闪避,隐到斜对面一处墙角后。
只见绿湖居内几个仆人走出来,两人手里拿着柴刀,开始面无表情地砍起这‘花’篱拱‘门’,另几人则端起一盆盆‘花’往一个破木车里扔,只听一阵砰啦‘乱’响,残‘花’碎土破瓦盆便堆了小半车。小昭看着那被随意丢弃的菊‘花’,眼中俱是心疼之‘色’,恨不得要跳出去阻止了!
她正想跳出去之时,但听‘门’又一响,一个黑衣‘女’子从‘门’内走出,早有人牵了一匹马来到‘门’前等着她。
那‘女’子便是赵宁荻,依然是黑衣长袍,依然是冷如寒冰的眼神。那时仆人正在努力劈着最大的一个‘花’篱,她经过那里,看都懒得看一眼,呛啷一声‘抽’出剑来随手挥了几下,那‘花’篱碎作几段落在地上,真藤假‘花’立时散落一地!她径直从这‘花’上踩过去,眼都没眨一下,跨上马便疾驰而去!
大约是第一次见面双方都不太愉快,庭羽再一见这‘女’子仍是觉得心头凉风嗖嗖,见她走远了才准备要出来,却忽然又听到一阵响动,便赶紧又拉住小昭又缩回了墙角。偷眼侧目,却只见另一边又来了一拨人,个个作仆人打扮,手里拖着扫把和板车,后面还有一个人在催促:“快快快!手脚麻利些,要收拾干净哈!”
庭羽一眼看见,顿时一个没忍住就冲了出去大喊了一声:“喂!”
那催促之人听到,从人群后伸出个头来,顿时惊喜叫了一声:“哈?”说着手中扫把一扔,大笑着朝庭羽这边走来了。
那不是江南又是谁?他满面惊喜劈头就问:“你怎么在这里?”
庭羽一脸没好气回问:“你才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在跑镖吗?不应该坐镇青城的吗?”
江南立即一脸大事不好状,转了两转眼珠,又换作嘻皮笑脸地道:“没事,镖局里有临‘春’在呢!我送镖经过这附近,自然要来这里看一眼我的赵大小姐,我也是昨天晚上才到的!”
庭羽望了一眼周遭那些家仆司空见惯的神情,便知他不老实了,哼了一声,道:“你怎么老让临‘春’守镖局?她究竟不是男子,很多事情不便处理。”
江南却嘿嘿一笑,不赞同道:“那可不见得,我觉得她在那里办事比我利索多了,她说的话谁都听,个个都跟领着圣旨了一般!”
庭羽白了他一眼,心中叹道:她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不想事的哥哥,成天只知玩世不恭!他扫了一眼这周遭的‘花’‘花’草草,问:“你这又是唱的哪出?看起来还在追那只母老虎?”
江南脸一横,推了他一把道:“嘴巴放干净些啊,不准叫她母老虎!再叫跟你兄弟都没得做!”
庭羽听只得点点头,道:“好好好,叫嫂子行了不?”
江南的脸立即乐开了‘花’,呵呵呵地傻笑道:“可是可以,就是早了些,我怕她不同意呐!”
庭羽道:“可看刚刚这情形,是还早得很呐!”
江南道:“那不怕,我得坚持!这种事情,说不定哪一天就妥了的!”
庭羽冷冷地道:“你就一厢情愿吧!”
江南反驳:“心诚则灵!这样绝‘色’冷‘艳’的美人,既然让我知道了,我一定得将她迎入我手心,天天捧着,天天供着……哦哟,想想都觉得好开心啊!”
庭羽道:“这话对多少位嫂子说过了?”
江南正‘色’道:“哪有?仅此一个!自打在永祚遇了她,我再没瞧过别的‘女’人一眼,天下间的‘女’人,除了我妹妹,谁能跟我家赵大小姐一比,那都算什么玩意儿呀!”
两人正说着间,打扮成小伙计的小昭也已走了出来,不消说已听到江南的话了,于是她懒懒地拖长音调问:“江哥哥,你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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