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垂下。琼华居里沈云霓不时望望门口。太子答应她今晚会让秋水回來的。不由的心焦。都这会了怎么还不见人。
而这边太子在东宫一处地宫里正在上下打量着一位女子。细细一看。这不就是秋水吗。
“嗯。不错。很少精致。本宫都看不出來破绽了。这迷生的手艺还真的是让本宫信服啊。”太子点点头笑着说道。
“能为殿下效劳是柳儿的荣幸。”就连声音也模仿的一模一样。看來太子为这事沒少下功夫。
太子点点头踱着优雅的步子走到一个笼子里。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姑娘。头遮面。看不清楚样子。身上各处伤痕累累。“你该学习的都学好了吗。”
不回头的望着笼子里的女人问出的话却是对着柳儿的。“回殿下。**不离十。”柳儿斩钉截铁的答道。
“嗯。那就好。为本宫效劳少不得你的好处。”
这算是承诺吗。柳儿自嘲的弯起唇角。其实她不需要什么承诺。她的心思他明白的不是吗。为了助他得到江山。她付出的何止这一点。
沈云霓再一次望了望窗台下的沙漏。伸手抓起披风就要出门。头上的锦带由于用力而飞扬。搅和着丝划过一道弧线。
“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沈云霓回身只看眼泪眼盈盈的秋水站在那里。一副委屈的模样。却很快上前行礼。
“快起來。秋水姐。别这样了。是霓儿该拜你的。”沈云霓上前跪倒在她对面。吓得秋水跪行着就要扶起她。
“秋水。让我拜拜吧。不然我心难安。”沈云霓的声音里充满自责和悔恨。自责自己以前对秋水的不信任。悔恨自己的识人不明。错将敌人当故人。却把故人离。
主仆相见泪涟涟。虽然琼华居里暖如阳春。沈云霓却还是抓住秋水冰凉的手使劲搓着。试图给她些温暖。孰不知那是因为柳儿心底虚才会手脚冰凉。毕竟如果不过了沈云霓这关太子那里要如何交代。
突然想起那年秋水给她削果子吃不小心划伤了手。便低头去寻。可是眼前的手上除了一些练武之人该有的薄茧外光滑干净。一点伤痕都沒有。沈云霓瞬间心下冰凉。似乎沉入雪潭边冷的彻骨。这是怎么回事。
抬眼打量了一下熟悉的容颜。注意到脸上那双忽闪着似乎在刻意躲避她的眸子。心下了然。恨意瞬间充满胸腔。却强自忍住。既然送來这么个人。必然会有用意。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先隐忍下來不戳穿她。
秋水到底在哪里呢。为什么太子如此苦心要安排个假秋水进來。沈云霓低头间想了许多。
“小姐。”柳儿不确定的喊了声。心下惶然。难道被看穿了。应该不会啊。在地牢里自己扮作囚犯和秋水同吃同住了那么久。早就将她的形态样子学的熟悉之至。现在若不是心慌只怕会更坦然。
沈云霓抬头浅笑一下说道:“沒事。你今日归來。我高兴。对了。秋水。你这些日子都在哪呢。”
虽然心里决定先不惊了他们。可是试探着问问总还是要必要的。
“我啊。一直跟在景妃娘娘身边侍候。今日娘娘回來走了一些路程才现落了东西在山上。秋水就奉命折回去取了一趟才耽搁了见小姐的功夫。”柳儿照着太子交代的话顺溜溜的回答着。丝毫沒有感觉到不妥。
一边说一边上前扶着沈云霓绕过雕花门朝床边走去。沈云霓心下厌恶。不着痕迹的脱开她的搀扶。走到妆台边卸下锦带。镜子里她披一头青丝。眼里有着深深的哀愁和伤痛。到处都是敌人。她要如何脱身。如何为亲人同门报仇。 如此想着。手下用力。梳齿“啪”一声断掉几根。
这一声断裂的声音惊得柳儿薄汗沁上额头。被现了吗。
“秋水。你看我真是越不会梳头了。以前都是你帮我弄的。自己一个人这么久了都是瞎糊弄。哎。你离开的日子我真的不好过啊。”故作的娇嗲。故作的动作成功的转移了柳儿的注意力。
柳儿嘴里答应着就接过梳子梳理着沈云霓的如云墨。沈云霓从镜子里望着那张脸。心里存有的那点幻想也破灭了。自从进入宋府。梳妆打扮之事从來都是自己亲历亲为。何曾让秋水帮忙过。眼前这位不知缘故。竟然殷勤上之。可见她是假秋水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一个晚上沈云霓都沒有合眼。眼前始终浮现的是秋水曾经有点娇憨的笑容。现在回想起來那么亲切。亲切到让她心疼。
本來打算秋水回來就离去。可是如今这样的形势她怕是要再留上一阵子。如此的话当日给宋芷馨出的那个主意刚好可以实施自己的计划。只是现在有这个假秋水在身边总会有诸多不便。拧眉思索直到更尽。
第二天沈云霓借口要去挽华殿看看宋芷馨。让柳儿不必跟着。自己缓缓行至挽华殿。大开的宫门里人影萧索。可见宋芷馨在东宫真的沒有地位。
然而里面的东偏殿里却一阵乐声传來。沈云霓敛眉苦笑了声。她还是那么相信自己。可惜这次或许会连累她。哀叹一声提起裙摆迈过门槛直接向东偏殿走去。
“馨姐姐。这么快就开始行动了。”远远望见宋芷馨忙碌指挥伶人的背影。沈云霓浅浅开口。声音却清晰的传到宋芷馨的耳中。只见她回头望着沈云霓惊喜的说:“霓儿來了。快帮我看看。”
原來那日沈云霓出的主意就是要宋芷馨献一台歌舞就好。虽然是歌舞。但其中要有各式祥瑞及其吉祥用语和祈愿皇上龙体安泰。国运昌盛的心思。所以对宋芷馨來说虽然是好主意。但是依她的能力却做不到完美。是以一看见沈云霓宛若望见一根救命的稻草。因为在她眼里沈云霓是才艺双全的。
沈云霓望着一众宋芷馨特意挑选的舞娘。特别是中间领舞的那个女子。秀眉隆起。那女人看起來浮躁不堪。怎么就能跳得出她想要的感觉。思虑迭起时猛然决定要自己來跳。毕竟“梅落彩云升”不是谁都可以跳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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