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把我带了出去,在值班室里,我看到了我哥、刘铁男、婉楠、李峰,还有警察程静、络腮胡所长等等。{首发}
络腮胡所长笑着对我哥他们说:“几位,真是抱歉,这件事是我们派出所处理不当,还请几位多多包涵。”
我哥冷着脸说:“你们加派人手把人找到就行了,其他的不用担心。”
婉楠走过来,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没吃什么苦头吧?”
我扭头远远地看了那个“王叔”一眼,我发现他也正看着我,满眼都是怒火,看来他真的认定蔡勇就是我杀的了。我虽然很生气,不过自己确实没吃什么亏,只不过在询问室里面被冻了一个多小时而已。
我收回目光,说:“没什么,你们做了什么,怎么感觉这个所长怕你们怕得要死。”
婉楠笑着说:“还不是因为周老夫人,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昨天大哥给老夫人打了一个电话,今早上那个所长就主动联系我们了。”
我不禁感叹一句,有权有势就是好啊,要是换了一般平民百姓,我现在估计还关在那间拘留室里呢。
派出所的大胡子所长又给我道了歉,还把王军、刘刚、王叔、小刘全叫到我面前,笑嘻嘻的问我,他们三个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我的,只要我说出来,他就好好的教训三人。
我有些难过,实际上一点都没有欣慰的感觉,官员至此,已经让我跌破了眼镜,我是个作者,思考的方式并不像寻常人那样,在一定程度上,我是遵从客观事实的,所以我现在不是在享受扬眉吐气的快意,而是在伤心官场黑暗的。
王叔毫不客气的瞪视着我,冷冷的说:“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证据抓你伏法的,别以为有人罩着你你就能逍遥法外了。”
络腮胡所长吓傻了,连忙把王叔拉到一边,小声交代了几句,我还听到王叔气呼呼的大骂:“老子管他妈是谁的亲戚,我身为警察,职责就是要抓贼的,他是贼我就抓,就这么简单。”
所长怒了,和王叔吵闹不休。
我走过去劝住所长,对王叔说:“你是个好警察,但是做警察抓贼不是靠血性,不是吗?我告诉你,我不是凶手,我今天从这里走出去,并不是因为有人保得住我,而是因为我根本没罪。”
王叔还在很不服气,这时程静走过来为我作证,她给王叔详细讲述了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最后她郑重的打包票说:“王叔,你是知道的,平时蔡叔对我有多好,我也很想找到凶手,但是凶手另有其人,我绝对相信,这件事和龚先生无关,他是受害人。”
王叔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我也没想过要等到这个老顽固的道歉,其实很多时候,换位一想,你最恨的那个人,所做的事情并非那么不可理喻,如果我们身在其位,说不定也会做相同的事情。
我们离开了派出所,我哥开车,他把车一路往老龟山的方向开过去。
在车上,我问我哥:“你们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我哥说:“暂时没有,我们雇了二十个村民上山搜索,早上已经出发了,如果常可欣还在山上,应该可以找到。”
我说:“你们看到吴邋遢了吗?”
我哥说:“没看到。”
我把早上下山之时遇到吴邋遢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我说:“吴邋遢很可疑,你们知道在派出所他的年龄显示是多少岁吗?”
“多少岁?”李峰、婉楠和我哥,几乎同时问了出来。刘铁男只是好奇的听着,他一直都不怎么说话,以前是我哥最冷,现在变成刘铁男最冷了。
我说:“四十九岁。”
我哥惊讶的道:“四十九?这怎么可能?”
我说:“派出所的档案上就是这么写的,而昨天早上吴邋遢告诉我们他已经八十三岁了,为什么?”
婉楠说:“这有什么,也许只是他喜欢这样糊弄人,毕竟他长得真的像八十三岁的人。”
我说:“没这么简单,吴邋遢一出派出所就不见了,他是在躲着我们,也躲着派出所的人?”
我哥突然说:“我一开始看这个人就有点奇怪,他的手上皱纹很少,脸上却过多,你们注意到了吗?”
我们都摇头说没有注意到,我虽然一直说我像个侦探一样,不过并不是眼睛像侦探的眼睛,只是心思像侦探的心思,一个优秀的侦探,眼睛是非常重要的。
就像福尔摩斯看到一个人的帽子上有墨水,就知道他是一个老师,拿来闻一闻,撒了某种香水,或者有某种香烟的味道,立刻就知道这个人从哪里来,平时有什么习惯。
我哥注意到了吴邋遢的手,而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
我说:“去吴邋遢的小屋看看。”
车子很快穿过竹山镇向老龟山脚下的那间小茅屋开了过去,天色越来越暗,又一天临近黄昏了。我有点恍惚,昨天还是我和常可欣一起向小屋走去,然而今天,常可欣身在何处我却已经不知道了,也许这就叫世事无常吧。
七点半,我们的车子停在了茅草屋旁边的公路上,然后所有人都下车,由我带头向茅草屋走了过去。
刚走没几步,草丛里发出“沙沙沙”的奇怪声音,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游动一样。
刘铁男吓得浑身一颤,说:“龚门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
我哥说:“怕什么,兴许是一只猫。”
又走了几步,一个低沉到几乎听不到的声音从草丛深处传了出来,好像两个人在草丛中低声交谈一般,这声音所有人都听到了,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这时候一阵晚风吹来,一人多高的野草“哗啦啦”的来回摇摆,远处的破败茅草屋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应该是风吹窗棂发出的怪声。
这一切完美的配合在一切,气氛刹那间变得异常诡异,这个地方当真有点玄异。我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后面的人也紧紧的跟着我。
其实这段路并不长,只有一百多米。很快,我们就从一人多高的草丛里走了出来,前面就是吴邋遢的那座小茅屋了。
我看了一眼茅屋的门,紧闭着,窗子上依然是有着被风吹得发出怪声的蜘蛛网,破烂的蒙布在风中瑟瑟发抖,一股奇怪的臭味从屋子里传出来,呛得我们都不敢畅快呼吸了。
如果刘小美在,她只要一闻就会告诉我们,这是尸香魔芋散发出来的味道,会让人陷入幻境的。但是我们这些人全都不懂,还以为这只是因为吴邋遢生活邋遢,屋子里没有经常打扫才发出来的奇怪味道。
而就在这时,我们也不会想到,有一双眼睛正躲在草丛深处,默默的注视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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