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的机场里,一架从美国到南京的飞机缓缓降落,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男子从机舱走下来,把墨镜摘下来抬头看了一下微暗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要开始了,南京,我韩勋韬回来了!”
南京的紫金山一座豪宅里,一家人正在围着餐桌吃早餐,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喝一口豆浆说:“韬儿,你已经从美国回来有十多天了,应该休息差不多了,你准备一下明天去集团上班。”
“老爸,你又来了,我不是跟您说过,集团里面的事情有老妈就可以了,再说我对生意一窍不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见到数字就迟钝,要我每天对一大堆数据,我还不疯掉了。”
中年男人显然知道这样回答,头也不抬,“那你去血蝎堂来分担一下我的工作。”
“老爸,我目前只想找份教师工作。”旁边的中年妇女听到一愣,说:“儿子,当年的事情你还没有放下?”
韩勋韬的闪过一丝哀伤和怒意,但是很快消失随后对中年妇女笑了笑,柔声说:“妈,我没事,事情过去五年了,我现在只想做她喜欢做的工作。”
中年男子把手里的剩下的油条吃完,问:“那我韩栋天这些家业你都不要了?”
“我暂时没有能力打理信琮集团和血蝎堂。”
“那好,既然你不愿意接手信琮集团和血蝎堂,那么你和馨儿结婚,让她来管理就行。”
“不是吧?我和她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娶她?再说她不是还在读书吗?一个二十岁的丫头有能力管理我们的家业吗?”
“你想怎样?当初你和黄燕在一起,你不愿意和馨儿在一起就算了,现在黄燕已经离开五年了,难道你还放不下当初那段感情?还有虽然馨儿年纪轻,但是有我和你妈在她身边,她那么冰雪聪明我相信她一定很快上手。”韩天栋顿了顿说:“现在有两条路让你选择,一,明天会信琮集团上班,然后慢慢接手血蝎堂;二,娶吴慧馨,让她来接手我的家业,然后你教你的书。”韩栋天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擦嘴,得意地看旁边一脸纠结的韩勋韬,很明显韩栋天说了那么多都是为了引出最后的一句话,无论韩勋韬怎么选择,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老爸,有没有第三种选择啊?”韩勋韬抱有一丝希望问道。
“有,你接手家业,然后娶馨儿。”韩栋天看了看旁边的张兰凤继续说道:“如果你继续选择教书,必须保证你所教的班级升学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你没有误人子弟,才有能力替黄燕走她还没有走完的路。”
韩勋韬听了最后一句,心突然痛了一下,想了想,说:“我选择第二种,但是我和吴慧馨要有感情基础上才娶她,不然我是不会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生的,你们也不想你们的儿子婚后生活不和谐吧?”
“那是当然,吴慧馨现在在上海市念大学,你表妹可儿也在上海市读高中,你去上海市既方便跟馨儿交流一下,也顺便照顾一下可儿,你就去上海市的第一中学教书吧,上海市第一中学的校长是我一位老朋友,你到上海市就住在你表妹那里吧,毕竟你阿姨不放心她住在校外,明天你拿着这些证件和资料直接去上海市第一中学报道就行。”说完韩栋天从怀里拿出证件和资料递给韩勋韬。
韩勋韬接过证件和资料愣了愣,说:“老爸,您早就准备了好了?合着您就等着我钻进您的圈套呢。”
“臭小子,你怎么说话呢?怎么是我让你钻进圈套呢?这是知子莫若父,我这是帮你节省时间,让你快点做你想做的事情,懂不?!”
“……”韩勋韬一脸无奈拿着证件和资料走上楼。
张兰凤放下手中的碗,拿着餐桌的纸巾擦了一下嘴,说:“上海市的第一中学的升学率不是一直都很好吗?你这样不是推儿子出去教书吗?”
韩栋天笑了笑,“你有所不知,上海市的第一中学高三有一个班级成绩很差,我跟老赵打过招呼,就让咱们儿子教那班。如果韬儿真的能把那班的成绩搞好,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如果升学率没有达到要求,也能让他清楚自己的实力,好让知难而退。”
张兰凤叹了口气,“希望韬儿这次回来能从当年那件事中真正走出来。对了,老韩,你现在还没有查到韬儿这几年在美国的情况吗?”
韩栋天苦笑道:“还是没有查到,虽然我们在国内有点势力,但是在国外有些事我们还是很难掌控。再说韬儿有意不让我们知道,我们也不方便查得太明显,他现在既然平安回来就好了。”
张兰凤微微点头说:“也是,平安回来我们也就放心了。”
二楼的一个房间里面,韩勋韬拿着一张照片,照片里面的女孩穿着雪白的连衣裙嫣然一笑。韩勋韬轻轻抚摸手里的照片,神情地说:“燕子,你知道吗?爸妈他们让我去教书了,这样我们每天都可以在一起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了,也只有这样我才更加真实的觉得你从未离开。”说完韩勋韬陷入了回忆里,过了一阵,把照片抱在胸前,缓缓地走到窗前,盯着阴沉的天空,眼睛眯成一条缝,自语:“魏秦,你的死期快到了!”
南京上空阴沉了一整天酝酿了许久的云层也终于是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小雨。雨虽不大,却已经足可以打湿一切,包括人受伤的心灵。
紫龙山,南京市东面不远处一座海拔不高的山,据说明清年间到现在,这里一直是逝者的魂归之处,不知道凝结了多少南京人的哀思。
紫龙山公墓大门旁边的一间屋子前,一个人守墓老人拿着一根土烟枪,看着山下渐渐亮起的华灯听着那开始变的喧嚣的城市,吸完最后一口烟,抖了抖烟管里的烟灰,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现在的人都只知道骄奢淫逸的虚度自己的每一天,记得前来祭奠一下自己死去亲人的人越来越少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叹息了一声之后老人站在原地又看了看山下都市那华彩的灯光这才向着公墓大门走去。天色渐晚,今日不会再有谁会来这鬼地方了,老人准备早些关门回屋休息。
佝偻着身躯踩着泥泞的道路老人走到大门前准备上锁,下一刻手却是停在了半空之中。
门外不远处朦胧的山路之上,老人看到一位全身被黑色风衣包裹着的男子静立在秋风之中,风衣的衣角还在不断的往下滴着水,整个人脸色也显得非常苍白,碎发之上布满了雨珠。看样子对方这一路上是走上山的。
男子手中除了一束被雨水打湿显得有些孤单的百合和一张泛黄的照片之外便再无他物,但是即便是这一束百合在此刻老人的眼中看来却也要比得上那些抱着花环上山的人要好上千百倍。
现在的大多数人拜祭死者,都是为了做给旁人看。开着豪车、带着高档的花环,整个祭奠仪式要有多隆重就搞多隆重,说穿了就是一场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炫耀活动。
“幸亏你来得及时,如果再晚一点今天你就要白跑一趟了。”老人打开门对着年轻男子笑了笑说道,平日里上山的人很少,今日阴雨天更是没有几个人,所以见到黑衣年轻人老人心情也愉快了不少。
“谢谢……”黑色风衣男子抬起头黑色而冰冷的眸子,柔和了几分看着老人,声音之中带着一丝颤音和沙哑。
老人笑着点点头没有答话随即目送着那修长而又孤独的身影向着公墓深处而去,自己则向着自己守墓的屋子走去,准备等年轻人出来之后锁门。
然而就在他准备走入屋内的时候,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让他再一次的停住了脚步。转身向着山路望去,远处通往公墓的盘山公路之上隐隐传来车子的喇叭声。
老人的眉头不由的轻轻的皱了起来,“今天倒是有些奇怪,怎么都来的那么晚?难道路上塞车?”自言自语的老人站在原地掂着脚向着远处的拐弯处眺望起来。
两分钟之后,一行三辆车子从拐弯处行了上来,中间是一辆黑色的世爵,前后两辆则是宾利。老人虽然算不得见过大世面,但是从这排场上却也能够看出来人的不凡,急忙走上前去将整个公墓的大门全部打开,不一会一行车子便行了进来。
进入公墓之后,三辆车依次在守墓老人屋前的石阶路上停了下来。片刻之后,前后两辆护卫的车子之中下来八位身着黑色西装打着领带带着墨镜的保镖将中间的世爵护卫了起来。
等到八人都各自站好位置之后,中间的车子这才打开车门从里面走下来一位身着一袭黑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
女孩身材有些瘦削,面容清秀带着一丝的倦意,手里则捧着一大束白色的康乃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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