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徐平离开了,他带走了那颗糖,把它用纸包好放在行李袋里面,他觉得那颗糖对他很重要,很重要。(
蒙山军)
坐在牛车上徐平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赶车的老汉聊着天,老汉经常赶车去城里面采买,徐平也不知道老汉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他老货郎。
老货郎坐在前头,徐平坐在后面。
“平娃子,你爷爷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巴掌大点地方,鸡毛蒜皮的事情不到五分钟都能传遍。老货郎想要安慰徐平,可是他不太会说话,东拉西扯说了半天也没说到徐平心坎上。见徐平情绪低落老货郎最后叹了口气道:“老汉我也不会说话,但是道理还是明白的,既然人活着就要好好活着,什么沟沟坎坎的都会过去的,平娃子我相信你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别被自己压垮了。(
名门弃少)”
说完老汉得律律的赶着大黑牛,距离镇上还有很长一段路呢。
“老爷爷,我想问您人死了还能活吗?”
徐平的话把老货郎吓了一跳,一脸惊讶的回头看向徐平说道:“平娃子你可别乱来,人死为大,自然是入土为安的,那些江湖术士的话万万不能信的。”老货郎经常出入城镇,封建迷信什么的自然要比其山里人抵触一些。
看老货郎的表情徐平就知道他想歪了,以为什么僵尸降头之类的,顿时苦笑道:“您误会了,我就随口一问。”
老货郎显然不相信徐平的话,一副老学究的摸样开始教育徐平不要搞封建迷信,不然会害人害己,老老实实上学才是正确的。(
史上最强军宠:第一政要夫人)
人家也是为了自己好,徐平犯不着和老汉计较太多,心里暗暗嘀咕:如果真是封建迷信的话,那么自己身上的坑爹系统是什么?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徐平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病,或许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这个念头一起徐平顿时觉得好笑,据说心理医生的收费比大医院还高,自己身上的一千块钱估计就够挂个号的。徐平没有看过心理医生,以为他们也是在大医院工作,然后在心理科上班,看病是要挂号的。
躺在木板车上,徐平感受着牛车的颠簸心里起起伏伏难以平静,将双手交叠放在脑袋下面,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多美的天空,能活着真好。一想到自己就剩下一年的命,徐平顿时心里堵得慌,凭什么这样的事情要被自己遇见。
他没有太大的志向,就想着知识改变命运,将来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回来好好照顾爷爷,如果可以的话,再找一个媳妇,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嫌妻当家)这样的愿望在都市人看来简单而单调,可是对徐平这样的农家孩子来说却实在而且艰难。
“平娃子饿了吧,吃点吧。”赶了一个多小时的路,老货郎觉得腹中饥饿便拿出准备好的面饼,想起来徐平还在后面便又给他递了一个。
看着递过来的面饼徐平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肚子里面的馋虫早就咕咕直叫了,刚才一直在想心事倒没注意,现在回过神来顿时觉得饥肠辘辘。闻着面饼的香味徐平也不客气,接过面饼大口吃了起来,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谢谢。”
看着徐平大口囫囵的摸样,老货郎憨厚的笑了笑,随即将旁边挂着的水壶递了过去,慈爱的说道:“慢点吃,别噎着。(
最强剑神系统)”说完自己也吃了起来。
“呃,舒服呀。”什么事情最舒服,饿的时候有饭吃,口渴的时候有水喝,这就是最简单最舒服的事情。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徐平惬意的斜靠在车上,嘴巴里面叼着一根草茎。
躺了一会儿徐平忽然翻身问道:“老爷爷,您平时老是帮咱们带货到村里面,可是还不知道您姓什么呢,您看您都知道我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叫你老爷爷吧。”一路上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和老汉聊聊天,人家见多识广的,而且活了一把岁数,徐平觉得老人总能给年轻人一些好建议。
老货郎回身呵呵一笑,对徐平说道:“老汉姓章,你就叫我章爷爷吧,我和你爷爷也打过不少交道。”
章老汉是专门走村穿乡的货郎,家住在镇上,平时带些货物到村里面买,同时也收购一些山货什么的,算是个买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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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少就这样下聊着,还真别说,老货郎虽然老在村里面转,可是阅历丰富,不一会就和徐平聊的热火朝天。刚才是因为担心徐平心情低落,所以才没有乱开口,现在看来这孩子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许多。
只是徐平虽然话不少,可是老汉还是可以从他的眼中看见深深的哀伤,这孩子大概是把自己当成是他爷爷了吧。
下午的时候牛车终于带着一老一少进入镇里,下车之后徐平首先帮助老汉采买货物,接着又和老汉一起将货物送回家,老汉本来是要徐平在他家里面住一晚的,但是徐平拒绝了老汉的盛情邀请。
自己坐车来镇里,帮他采买货物是应该的,如果再住在他家一晚,徐平觉得总是麻烦人家不好,再说了自己在这里也有住的地方。
在镇里东边有一处低矮的民房,墙壁上贴着各式各样的小广告,每间房屋门口都有一条小沟,里面漂浮着生活垃圾。闻着淡淡的臭味徐平大步往深处走,那里有他住了一个月的地方。一个月前高考结束,徐平和同村的人一起在镇里面做服务员,那时候他就暂住在人家租住的民房里面。
“铁哥,你怎么了?”很快徐平就看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蹲在地上抽烟,男子叫做赵铁,和徐平是同村,高中没上完就在镇上打工。生活的艰难磨灭了他的朝气,黝黑的皮肤和额头上的抬头纹使得他看上去很老。
赵铁只是一个二十岁的青年而已,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长的比较老成。
喊了一声之后徐平发现赵铁一言不发,只是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眉头皱的很深,脸上的表情很也很难看。
徐平有些担心的看着赵铁问道:“铁哥,你咋拉?”
好半天赵铁才抬起头,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吓了徐平一跳,赵铁的声音很沙哑还带着哭腔,“小翠走了,她还是决定离开我。”
“什么?”徐平楞了一下马上坐在赵铁身边急忙问道:“怎么会这样?我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就走了,铁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赵铁看着徐平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个男人好像孩子一样哭泣。一边安慰着赵铁,徐平一边询问怎么回事。
小翠是邻村的女孩,长的很秀气,大家都说小翠跟了赵铁是他上辈子的福气,一定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今天早上小翠告诉赵铁她要离开这里,嫁到城里去,因为她父亲病了需要钱。
父亲重病和女儿出嫁看似没有关系,其实却却是必然关系,因为嫁到城里才能拿到一笔彩礼钱,有了钱父亲的病就有救了。
赵铁的母亲瘫痪在床,一直由赵铁赚钱照顾,他不能放开这里的一切去挽回小翠,他也养不起两个家庭。男人要有担当,可是赵铁身上的胆子已经太沉重,沉重到他不能去挽回自己的幸福。
赵铁的心情徐平不能完全理解,可是他能感觉到赵铁心里的痛苦和无奈。看着双手深深陷入头发中,只是默默抽烟的赵铁,徐平忽然觉得自己还算幸福。因为爷爷从来都不需要他照顾,一直都是爷爷在照顾他。虽然是赌徒,可是爷爷总能在最后期限为自己筹到学费。
只是这一次爷爷再也帮不了自己了,接下来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完成,去拼搏。
“平娃子你能借我点钱吗?我想去城里参加小翠的婚礼。”赵铁含着泪看着徐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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