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问题,阿凉与晏白两人没有直接过去黄泉幽境,而是停在了数里外的一座小镇子。(
护花高手在都市)不过虽然说是小镇,但地方并不算小,阿凉粗略估计着和莫观城差不多。择了一家客栈入住后,晏白出去打探情况,她便趴在窗边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
便在这时,有一约莫二三十人的队伍齐整走来。
待近了一些,阿凉探出身子去看。在街道两侧灯火的映照下,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们白蓝相间的弟子服以及和清越如出一辙的发髻。在这看见琼华的弟子,阿凉倒不怎么诧异,毕竟黄泉幽境是个不错的试炼之地,只是有些担心到时会和他们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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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阿凉他们来说,只要晏白不出问题,那完全可以走到最后的天鸾之地。可若途中与琼华弟子碰上,这怎么走就会是个疑问了。
等到这一列的琼华弟子远去,阿凉便合了窗户去休息,想着要不要明天就拉晏白先过去探探外围。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次日见到的第一位不是晏白,而是清妩。
那时阿凉将从楼上走下,打算在用早膳的过程中和晏白提上几句。但不及她挑了位子坐下,迎面走进的那人就让她顿时愣在原地。
“好巧啊,我们又碰上了。”清妩笑道,几步凑了过来,“小哥呢?他没和你一起么?”
阿凉抽了抽额角,回神后神色漠然地捡了桌子坐下,又点了粥点才道:“你怎么也来了?清逍的伤都好了?”
“就是因为师兄的伤不见好,我们才过来的。(
卿本黑萌之妖妃来袭)他的师父和夙云长老带了一些弟子来这里试炼,然后小师兄打了招呼我们就连夜动身,现在夙云长老正在给师兄诊治呢。”清妩道,在阿凉身边坐下,一双眼不住朝二楼瞟去。
阿凉扁扁嘴,还真是好巧啊……不一会儿,她见清妩眸光乍然一亮,回头看去果真见是晏白朝这里走。
晏白入座后喝了杯茶便开始用膳,似乎是全然没看见他对面的清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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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妩眸光暗了暗,但很快即恢复过来,道:“小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黄泉幽境?夙云长老他们说好像是打算两天后,不如你也一起?人多了也安全些。”
“这就算了。”阿凉连忙打断,“我们待会儿就过去了,而且只去最外面的白骨之城,不会有什么危险。”
“怎么会?我听师父说过的,黄泉幽境除了最里层就没有哪里是不危险的。白骨之城里面积骨如山,当年消散的亡魂数量过多,又不曾及时驱散净化,以致残留的怨念太重。稍有不注意即会受其影响陷入魇症而无法自拔,最后沦为疯魔相互砍杀。”清妩郑重道,只可惜说到最后她自己倒成了最担心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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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凉无所谓地点点头,反正这些东西对她的影响都不大。见晏白也没什么反应,她便在用完粥点后道:“走不走?”
“走。”晏白搁了竹筷,同阿凉一道起身。
待两人离了客栈,清妩竟又追了出来,道:“要不我也跟着过去?”
“清妩,不可。”迎面走来的清越阻止道,又对阿凉和晏白欠了个身,“抱歉。清妩我会带回去。”
阿凉淡淡瞥了一眼,清越的神色还算平静,但比之在凤城初见却是少了几分稚嫩,就像是突然稳重了不少。然而只要看着他阿凉便想到了辛珏,连带着相思也会冒出,是以她很快便移开视线,径自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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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清妩还说了几句,阿凉没听清,但见晏白就在身侧便也没了探究的心思。
抵达黄泉幽境外围时,正值巳时,日光打在堆叠的白骨上就像是洒了一层淡金色的粉,而那由白骨建成的巍巍正门更是有种冰冷至极的沧桑。阿凉站在河对岸看着,头一次体会到世人常说的天道无情。看了一眼那还在奔流的天河,她道:“走吧,先探一探第一层的情况。”
言毕,阿凉即向对岸跃去,晏白紧随其后。
临到骨门,阿凉不由仰面上看。这门其实原本并不存在,是有经过的修道者为了警示普通人而特意建造的,如今却成了这幽境的标志。看着原本该沉眠地下的白骨被错位堆叠,她忽然想起晏白带来的那支玉签,便问道:“当初谁让你把那东西送到魅罗轩的?”
“……是个身穿青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晏白似没想到阿凉会这么问,顿了一会儿方回道,“看着很普通,我与他也仅是碰过一次面。遇见的时候他正被人追债,躲避途中撞见我了,便央求让我帮忙送点东西到你们那。”
阿凉回想在魅罗轩以来见过的所有人,对这样的描述并没什么印象,于是又道:“没有名字么?”
“他说他叫叶承。”
阿凉摇摇头,确认自己不认识。敛了其他心思,她向前走去。将一穿门而过,眼前的景象便发生了变化。饶是她曾见过最惨烈的混战,对这样的场景也不能做到无动于衷。村镇的形迹还在,只是道上或站或坐的都只是一具具枯骨。不仅是人,便是常见的鸡鸭猫狗也都是如此。和外面给人凄凉感觉的随意散乱不同,这里的一切都维持着原样,让人一眼即可想出当时的情景,可也因此更具震撼力。
她瞥向身侧的晏白,却见他神色如常地避开尸骨继续前行。
“丫头不必如此。等你走的地方再多一点,你就会觉得这里不算什么了。”长离忽道,“我也算存在很长时间了,从三界共通到天降神罚各自分开,再到当年灾难突生,三界又以如此扭曲的方式连通,人类从来都比仙妖神三族更为复杂。你觉得他们受尽磨难,他们却能笑颜如旧。你觉得他们已至人间无双,他们却身陷自己设下的困局。但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他们的一生才有多种可能,而不论是哪一种,大多数都是在努力地向前走。”
“话虽如此,可难道仅仅因为世上还有更悲惨的,我们便要冷漠地应对眼前么?”阿凉反问道。
长离低叹一声,应道:“不可否认,九渊劫对人间造成的伤害更大。”
“因为同情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晏白突然出声,声音冷得如同寒九天里的冰霜,“再说,你不是一直认为人类卑贱低下?眼下不过因为轩辕诀走了一些地方便改观了么?”
晏白取了长离横剑随意刺向一具尸骨,道:“死在这里的人有很多,既有寻常百姓,也有祸乱一方的恶霸。前者你同情,后者你不耻,可他们都死在了同一天,你是区别对待还是都报以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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