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刚过午时。便刮起了大风。天色阴阴沉沉。很是闷热。沉浸已久的天终于有下雨的迹象了。对于大多数人來说。这或许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但对于轻舞來说。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桓儿。”轻舞将正在专心习武的子桓叫了过來。“要下雨了。回自己屋里去。等雨停了再练。”
“是。娘亲。”子桓倒也听话。乖乖的收拾好东西回了自己房间。
“小兮。”轻舞转身。对着身后的黑衣女子淡淡说道。“多派些人保护子桓公子。万一发生什么事儿。记得朝密室转移。”
“姑娘……”小兮惊讶的抬头。“姑娘觉得要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嗯。”轻舞点头。迈步进了书房。“听闻铁京这边的变动。第一时间更新金石已经离开康城。差不多这两天就能到。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好。不管怎么样。是我们坏了他的好事儿。这次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皇室那边虽然对他有所怀疑。但想要将所有事情都调查清楚。恐怕也沒有那么快。”
“姑娘。小兮明白。”
“先吩咐下去。一会儿來书房。我还有事儿要交代。”
“是。”
仿佛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突然间的释放。“轰”。巨大的雷声响彻整个大地。连带着房屋都开始震颤起來。紧接着。瓢泼般的大雨毫不留情的倾泻下來。将干燥土地上的泥灰深深掩埋。很快。院子中的积水沒过了脚踝。
轻舞走到窗前。缓缓的将窗户关上。守护这里的暗卫依旧顶着大雨趴在墙角。监视着周围的一切。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将可能迎來毁灭性的打击。
“姑娘。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小兮冒着大雨來到书房。鞋底的水在干燥的地面留下清晰可见的脚印。
“从现在起。你必须一刻不停的跟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能去。”轻舞扬头。看着屋顶。“恐怕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第一时间更新”
停顿续许久。只听小兮坚定的声音传來。她这一辈子除了轻舞。似乎还沒有跟过别的主子。就算当年替李悠然效命。明面上依旧是轻舞的贴身丫鬟。而这些年。轻舞对她也不错。沒有一个主子的样子。很多时间反而是将她当成姐妹看待。在小兮心里。她早就只认定这一生只有轻舞这一个主子。就算拿她这条命去换。她也愿意。
雷声不止。但依然能听见长街传來马儿嘶鸣的声音。轻舞双手扶着门框。“怕是金石回來了呢。”
小兮皱眉。“可我们的人传來消息说他起码明天才会到。”
轻舞摇头叹息。“金石这个人老奸巨猾。在商场混迹这么多年。要是沒有点手段。怎么配在铁龙城手下做事儿。看着吧。不出一个时辰。肯定会有人找到这里。”
小兮沒有说话。只是一直站在她身后。看着雨幕思考着什么。
果真。马蹄声刚消失。就有人來敲门。
“小兮。你去。”轻舞冲大门处扬了扬下巴。“小心点儿。注意看四周有沒有人监视。”
“嗯。姑娘。小兮明白。”
不一会儿。小兮领着身穿蓝色衣服的男人进了院子。那人头上还戴着个帽子。看上去说不出的奇怪。直到他开口说话时。轻舞才察觉到其中的不同。
“请问福生商会的会长顾轻舞在哪儿。”他声音尖锐。和其他男人沉稳性感的声音完全沾不上边。
轻舞愣了愣。不经意间瞧见他微微翘起的兰花指。总算是心知肚明。敢情这人是个太监。不过。就算他是太监。那也不能轻视。好歹人家是从宫里來的。那就是铁龙城的人。万万不能怠慢。
“我就是顾轻舞。”轻舞让让开门边的位置。将他请进屋。“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儿。”
“你就是顾轻舞。”來人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几遍。最后终于提到了正事儿。“跟我走一趟吧。皇上要见你。”
轻舞心里一惊。万万沒想到居然是铁龙城要见她。原以为只是铁凌云派的人而已。联想到方才街上急促的马蹄声。怕真的是金石吧。铁龙城将他召回铁京。想必这事儿沒那么简单。这或许对福生商会是一件好事儿。但恐怕要面临的也就更多。
“公公先休息一下。我去换件衣服就好。”轻舞冲他行了一礼。奈何人家只是冷哼一句。脸色并不好看。“快点儿吧。难道还想让皇上等你吗。”
“是。是。去见皇上总不能穿得太寒碜吧。”轻舞表面上小心翼翼的回答。暗地却将这太监的祖宗问候了个遍。人善被人欺啊。就连这被阉了的男人也能趾高气扬的指使她。若是换成以前。非打歪他的脸不可。
匆忙换了身衣衣服。轻舞转身去了子桓的房间。
“娘亲。”不等轻舞站稳。子桓飞快跑上來钻进她怀里。“娘亲要出去吗。”这孩子很是聪明。看轻舞换上正式的衣服。便明白了。
“嗯。”轻舞弯腰。摸着他额头轻声回答。“娘亲出去见个人。很快就回來。桓儿在家要听话。知道吗。”
“那娘亲要快点回來哦。”子桓噘着小嘴。踮起脚在她额上印上一吻。“桓儿在家等娘亲回來。”
“乖。”时间紧迫。她來不及交待更多的话。赶紧出了房门朝正厅走去。希望铁龙城不会为难她吧。金石好歹是皇室中人。若是铁龙城真的要维护他。轻舞也沒辙。
雨中停着一辆马车。轻舞跟着公公一起上了马车。突然回头之际。发现雨中似乎站着一抹白色的身影。等再次凝神看去时。却又什么都沒了。
“快点。”尖锐的声音响起。她也來不及考虑更多。总算进了那一处小小的空间。前方是未知的世界。不知有什么在等着她。可为了福生商会。她又不得不去。
有时候她会想。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花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在这上。连陪伴子桓的时间都沒。可想到杳无音讯的顾天云。还有惨死的顾老将军。她又再次鼓足了勇气。起码顾家不能在她的手里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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