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前刚要回答。(
万古至尊)
忽然,梁王朱原显的面色大变,脸上腾得浮现出一层黑气。俊美至极的脸骤然变得狰狞扭曲,忽黑忽白,反复得变幻着颜色。像生了一场重病。他紧握着明前的手,惊喜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说话声也戛然而止。之后,整个人左右摇摆起来,他勉强地想站稳身体,却摇摇欲坠得歪倒了。脸上露出了惊骇至极的表情。
明前大吃一惊,扑上前扶着他:“怎么了?你怎么了?!”
旁边的崔悯面孔肃穆,收刀在手就要转身走。听到了惊叫声,也讶然地转头看向梁王,脸色也大变了。
霎时间,小梁王的脸部颜色变成了乌黑色,一句话未说完,就霍然得仰面摔倒了。(
千亿婚约,总裁我不嫁)轩昂伟岸的藩王,紧闭着双眼,重重地倒在泥地里。把娇柔的少女也带得摔倒了。他胸前的伤口喷涌出的鲜血变成了黑色,撒在青石板路上,恐怖极了。
这时候,院外等候的凤景仪等人按捺不住,蜂拥着跑进了院内墙边。人们一眼看到倒地不醒的藩王也惊呆了。大臣侍卫们一拥而上,执刀包围住两人,纷乱地叫嚷着:“怎么回事?你们杀了藩王。”
凤景仪眼光敏锐,惊骇地先叫了起来:“你们怎么能杀了藩王?不对,这不是刀伤,血迹是黑的。他中毒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比武吗?”
崔悯也勃然变色,他立刻举起自已的缅刀看了几眼,摇头道:“刀和匕首上都没有毒。(
花非花雾非雾)我砍了他两刀都是皮外伤,不碍事。”
“那这是什么?!快请大夫来。”许规吓得大叫,其余众人忙抬起梁王,跑出院外。所有人轰然大乱。
明前看着这一幕也呆住了。
* * *
下午,天色转阴,又下起了急雨。整个太守府都沉浸在惊惧中。没有人关心益阳公主的失踪了,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藩王受重伤上。小梁王满身黑血的晕迷不醒了。
夜幕渐落,太守府后宅,两个人站在房檐走廊下默默等侍着,庭院里站满了锦衣卫和北疆的群臣,都在冒雨等待消息。人们剑拔弩张地分成两拨站在庭院两侧,相互怒视。(
奉纸橙婚·幸孕生猛妻)如果小梁王有了意外,这里会立即变成满府、满城的动乱或残杀吧。芙叶城沉浸在极度阴郁中。
正堂大门打开了,凤景仪、许规和几名年老名医们走出来。人们投过去询问焦虑的眼神。
凤景仪神色肃穆,脸色凝重地奔向两个人,崔悯与明前。北疆节度使阴沉着脸对崔悯寒声说:“他脖颈和胸口共有三处刀伤,是你伤的。但不致命。你的刀和匕首都检查过了,没有毒。这次梁王与你比武受伤,也怨不得你。他现在晕迷不关你的事。”
锦衣卫佥事刘春和千户们都暗中松了口气,放下戒备,不必准备与北疆群臣拼命了。崔悯沉默不语。他出的刀自然知道轻重,他没机会下死手,梁王也骁勇过人,最后他侥幸赢了一招想杀他时,却被她阻止了……
“那是怎么了?他怎么会晕迷不醒,血变成了黑色?”明前满脸恐慌地问着。(
德萨罗人鱼)他怎么会昏迷不醒呢?
凤景仪回过头,脸上带着莫名的惊悚,咬牙说:“他中毒了!中了剧毒,可能会丧命。”
“中毒?丧命?”明前惊骇地睁大眼睛,黑眼眸倒映着凤景仪同样恐怖的脸。她突然惊觉他说的是真话,梁王真的中毒了。她的身体冷得直打寒战:“是,是什么毒?你们不是很严密地保护着藩王吗?”
凤景仪向他们走近两步,在黄昏的暮色、急雨、方灯下,面孔显得黑暗。许规满面怒容地跟着他。(
一剑平天)凤景仪从未这么慌乱失措过,他惊魂动魄的样子使人们感到绝望。他颤着嗓子说:“殿下是北疆藩王仅存的独子,我们一直很严密地保护他的安全。从上战场杀敌,到本地或内地的行程,还有日常的衣食住行,饮食用水方面,都事无巨细地仔细保护着他。敌国鞑靼人和京城的密探根本没机会接近他,给他下毒……但是……他现在却中了剧毒!”
明前张了张嘴,喉咙沙哑着说不出话。她刚刚从崔悯刀下救了他,哪怕知道会伤害到崔悯诚挚的情意,也不想让梁王死。但是现在……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浪涛:“是谁干的?不是和崔悯比武,那么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凤景仪走到她的身旁,低下头俯下脸,双眸笔直地看着她。明前抬起脸,正好看到他的眼睛。两个人四目相对,她突然觉得他的眼光很奇特,是一种包涵了惊恐、战栗、痛苦和悲哀的眼神。
满院的急雨中,他压低嗓音一字字说:“我说过,我们保护藩王保护得很好,没有任何人有机会接近他给他下毒。但是……只有一个例外!”
“这两天他唯一接触到的外人外物。就是前天晚上,他从雁北大荒漠得胜归来,你威胁我和关公公给你带路,在城外的土地庙截住藩王的时候……”
明前的脸刷得白了,眼睛瞪得很大,浑身颤抖起来:“不……”
“——你截住藩王,亲自给了藩王两封信!他没有给任何人看,自己当晚看完一遍,就带回城里反复仔细看。这两封信……”
“不——”明前浑身的热血一下子冲上脑子。她眼睛发红,怒目圆睁,愤怒地向他大叫:“不!那是我父亲给我的信!让我转交给藩王的。你们敢诬陷我!我父亲……”
许规猛然截住了她的话,厌恶地大喝道:“我们刚才查过了!就是那两封信有毒!纸上涂着很厉害的毒脂,它毒杀了小藩王。混帐……”
凤景仪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痛苦极了。他走近她,颤抖的手紧紧握住少女战栗的双手,仿佛想使她有个依靠不要倒下。他的话在狂风急雨里显得那么虚弱无力:“是那两封信。你接过信,有没有自己打开封皮看过内容?你根本就没有打开看过吧!那两封信的信笺上都涂满了剧毒毒脂!触到了手指会升温融化进入身体。”
崔悯也完全震惊了,猛回头看着凤景仪与明前。满院的锦衣卫和北疆群臣都骇得屏住气息,连气都不敢喘了。
凤景仪痛苦地说:“我们上当了!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这是个早就谋划好的阴谋。我,小梁王,以及梁亲王杨妃都上当了……他们送你来不是为了嫁人,他们是来杀梁王世子的……”
轰隆隆的雷鸣电闪中,急雨更大,一阵阵雨被风刮着从走廊外扑向了明前的脸。她满面赤红,眼中如火,胸中仿佛燃烧着一把火,烧得她想大喊、大叫、想哭喊、想反驳否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站在风雨中颤抖个不停,像秋未枝头凋零的枯叶。
父亲给的两封信上都沾满了剧毒……
满庭院的雨越发下得大了。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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