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这样走。(
巨星手记)”少女扬声向公主叫道。
益阳公主大吃一惊。眼眸瞪大,浑身泛冷,差点吓得瘫坐在地。她拧眉瞪眼,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三个字:“范明前!”那人赫然是范明前。她竟然跑到这儿阻截住她了。
明前神色肃然,面色慎重,紧勾勾地看着她大声说:“公主且慢,你不能这样走。如果你这样逃走,就抛弃了公主的身份权利封号,流落民间了。以后怎么办?没有人敢收留你,也没人相信你是公主,你以后就不是大明的益阳公主了!你想清楚了,别干傻事。”
益阳公主的心情稍定,脸上现出痛楚的神色。她目光复杂地看着明前,对着这个亦敌亦友的女子心情变幻,嘴唇颤抖着:“这不管你的事。我想清楚了,我必须要逃走。他们逼着我去死!我受不了了。”
“不行,你不能逃走。”明前急走几步,拦在她身前。“这是下下策,一逃走你这辈子就全完了!可以暂时安稳住不嫁鞑子,但是后患无穷,将来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即使后悔也不能再退回公主的封号。这是条不归路。你留下来,看似危险,但危险中还有一线生机,奋力一搏,也许能保持身份,能顺利过关。也有很多人帮你。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地逃走啊。”
益阳公主的脸扭曲了,她面孔抽搐着,显示着战栗不安的心:“范明前,你不要挡着我的道。我自己逃走不关你的事。他们对我不仁,我也就对他们不义,想把我丢给鞑靼人喂狼,我就逃走让他们的愿望落空!我死也不会上他们的当的。求求你,如果你真的想帮我,就当做没看见,放我们过去。我要逃回京城去见董太后,就有救了。”
明前脸色慎重,伸开双臂拦住了她和关公公的去路:“逃到京城也无法交待的!董太后不当权,为了政事,她不一定能为你做主。她会拿你当棋子去算计,这是条更飘渺更凶险的路。还不如咬着牙留在这里,说不定还有转机。不想嫁,就相信梁王,奋力一博。如果你就此逃走,就得罪了两伙人,皇上和梁王。(
玄衍神术)你的身份地位封号全没了,不再是大明公主,也不能再保护自己了。你会流落民间,在某个阴暗角落里隐名埋姓地苟且偷生。只得了一条命,除此外生活全毁。董太后和其他的世家豪族不会帮助被皇上嫌弃的人,梁王也不会再帮你了。而你这种皇室公主是吃不了流落民间的苦。你和我不同!”
急风劲雨里,少女大声的说着话,拼命得想打消掉公主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和我不同!我范明前从小就在乡下生活,我能过那种艰苦的,不在乎名声外表的生活。而你是皇族血脉,金枝玉叶,从小生于宫廷,过着人间极贵的生活。你离开了宫廷和贵族阶层,很难活得下去,活得开心。你会过得生不如死!没名没份,前途渺茫,被整个大明氏族扫出了贵族阶层。你觉得你能抛开丢弃荣华富贵,万人之上的生活吗?如果抛弃不掉这种锦衣玉食的奢华生活,再去走这条路就是送死!你就听梁王的建议吧。”
明前发自肺腑的说着。因为父亲之祸,她早已做好了亡命天涯的准备,深知这条路对一位妙龄的贵族女子是多么难走,坎坷和泥泞。益阳公主是走不了这条路的。她会落魄、憋屈、痛苦死的!“——虽然梁王性情傲慢,但他是有真本领的。他利用你去打仗,就欠了你的恩义,他一定会遵守诺言的,我相信他会竭尽全力地救你出火坑的!他那么傲慢的人怎么舍得自己的皇族姐妹掉进蒙古人的火坑!这条路比起回京城求助董太后和清流门阀们,更可靠更能赢!人活一世,哪能不冒险呢。有付出,才有收获!你可以选择相信他。”
益阳公主先是一阵惊恐犹豫,而后勃然大怒了。柳眉倒竖,俏脸凶顽,凶神恶煞地瞪着范明前,没有了苦苦哀求她的软语,只剩下了蓬勃地怒意:“废话!你被梁王哄骗住了,收买住了,才口口声声地为他说话!你心里喜欢上了他?才觉得他说的话都对。他本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冷血藩王,跟我的混蛋哥哥一样,为了江山社稷才不会管我的死活。我为什么要相信他啊。哼,如果他这么有把握,为什么不把你送去和亲,剿灭了鞑靼,再救你回来!你这样说完全是为了把我送到鞑靼去,你们俩个人休想联合起来骗我进火坑!我绝不会上你的当。”
明前为之气结。此时此刻,公主恨他们入骨,无论什么话都听不进去,都会认为他们陷害她,明前觉得深深地无力。(
魔女套住帅掌门)她今夜冒险前来,也算是尽了全部努力来劝阻她。公主蒙着双眼直奔着悬崖而去,但是她说什么也阻止不了她!这一路行来,她与这位益阳公主斗得你死我活,临到最后她终不忍看着她一步错步步错,走进死境。她知道公主身娇气傲,是至尊皇女,拉不下身段、面子在民间过普通日子。她逃走了,保护不了自己,也活不下去。
罢了,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范明前仁至义尽,没法再帮她了。且看公主将来能厮混成什么样子吧。明前阴沉着面容,心情低落,拂袖转身离去。她亲眼看着公主要逃,却始终不忍心叫人来抓她。还不如佯装看不见抽身而退吧。
风雨中,益阳公主瞪视着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心底却腾起团团怒意,越来越火大,她愤怒地瞪着她:“范明前,你今夜来这里截我,是想趁着最后机会来嘲笑我的吗?是想来看我的笑话?你是不是觉得小梁王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面色不善地瞪视着明前,浑身气得颤抖。明前心中一凛,皱起长眉后退一步。公主的情绪很不稳定。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趟来错了。有种人刻薄寡义,狭隘偏激,是不能劝的,越劝越恨。
益阳公主站得她极近,仇恨地瞪视着少女。手臂扬起,赫然亮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咬牙切齿地道:“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找死的!我早就想杀了你,只是一直没机会,今天你还假惺惺地跑来炫耀。炫耀梁王多么爱你帮助你,炫耀我多么落魄没人爱,还炫耀着他被你勾走了魂,也不来帮我。你这个混蛋,装什么关心我的样子?你是为了自己不嫁到鞑靼,才拼命地来劝说我。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大混蛋!”
她怒形于色,胸口气得不住起伏着,满腔的仇恨恶意冲上顶门。眼珠都红了。这一路上遇到她,她变得更倒霉更屈辱。正是这个女人,使他对她敷衍,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她。以前他待她温柔亲善如家人,现在却是撒手手不管失踪天涯。都是这范明前搞的鬼!如果她死了就好了,他就不会三心二意了。即使那个人已失踪死去,也永远是她的了。(
嫡谋)
公主再也想不下去了,对关公公喊:“还等什么,快杀了她!”她也猛然扬起匕首,一刀刺向明前。
明前惊呆了,瞪着飞速刺来的匕首,傻在了原地。她没想到公主在落魄逃亡的生死关头,还要出手杀她。她是真的想杀她了。两人站得极近。匕首寒气迫人,转瞬将至。明前惊慌失措地向后栽倒,油伞跌落了,灯也摔到地上熄灭了,只有一把充满寒光的短刃刺到了眼前。她要死了?
猛然间,明前觉得肩膀被人抓住,稳住了身形,推到了旁边。一只手伸过来紧紧抓住了匕首,止住了刺势,一个人快如闪电地插进来隔开了两人。
雨势加大,明前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拼命地大口喘息着,压抑着惊恐的心。雨丝打在她脸上,满面潮湿,浑身湿透,她不由自主地躲在了那个人身后,紧紧抓住了他的背心。深夜的风雨使她睁不开眼,她却努力地睁开眼睛,瞪视前方,肝胆俱裂,心猛得狂跳不止,她觉得自己在风雨里喘不过气了。
黑暗中,益阳公主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她丢开了匕首,扑了上去:
“崔悯——”
* * *
明前楞楞地看着他。那个人在漆黑的雨夜,面容精致秀美,黑眸如墨,脸上有些风霜之色和倦意。一身白衣,在风雨飘零的秋夜卓然不群,如修竹般清雅。这种淡淡的疲态却给他增添了一丝纤柔的魅力,更衬得他面容洁净如雪,眼神如冰,像浊世间的翩翩佳公子。雨丝中,他分隔开两个人。目光淡淡地从明前面上扫过,似乎楞了下。隔着雨幕,两个人都有些惊疑地互望着,目光胶着在一起。
这个人好像变了些。两个人心里涌动着一种奇异感觉。他失踪又出现了,重新站到她面前。面如冠玉,神态洒脱,就像出府散了会儿步,又悠悠然回来了。乘着夜风而逝,带着夜雨归来,如神仙般的淡泊超然。(
女配逆袭,倾城毒仙)而她也是淡定从容,神态静谧,一切如常地多管着闲事,经常遭遇险情,带着一如既往的精明又愚蠢,清高又冲动。但是……
当目光重新胶着在对方身上时,他们却觉得胸口蕴藏的一些东西改变了。经过了这些日子不见,他们心里有些东西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松动、发芽、破土而出、变得蠢蠢欲动。它们令人感到意外和恐惧,却再也压抑不住,要挣脱束缚涌出来了。
* * *
“崔悯!”益阳公主一下子扑到了白衣美少年的怀抱。方才的凶悍模样不见了,变回了爱慕他依恋他的泪莹莹的美人,手里的匕首也滑落地上。她变得软弱又胆怯,惊喜交集地哭出来了:“崔悯!你到哪里去了?你也不管我了吗?他们都逼着我去和亲,我快要活不下去了!”
她紧紧地抱着他,把面颊贴在他胸口上,浑身颤抖,似乎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你是回来救我的吗?崔悯,我早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你心里也喜欢我,怕我出事对不对?”她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般放声大哭;“带我走吧!走到天涯海角都好!求求你带我走吧,我恨透了这个冷酷无情的地方。我要被逼死了,他们都恨我……”
突如其来的美少年一身白衣,在急风劲雨显得单薄缥缈,像一片随风而逝的柳叶。他比失踪前更纤瘦了,人也更镇定静气。在风雨中长身玉立的站在那儿,右手提刀,眼神凌厉地掠过了旁边的关公公和范明前。猛然他一刀直刺,关公公忙躲闪着摔倒了。也从明前身前退开了。明前惊骇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崔悯一语不发,又回头看向公主。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略微推开了她,俯下身,让自已漆黑的眼眸对着她含泪的大眼睛。他盯着公主,一字字道:“你想逃走?所以杀了御林侍卫和女官们,还放火烧了房子?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赶回来不是帮你逃走,而是特意来阻止你逃走的!”
“什么?!”公主霍然变色,端正的脸扭曲了。(
黛玉你好)她不敢相信地问:“阻止我逃走?你和梁王、明前一样都不想让我逃走?”
“对!”崔悯站在两排高墙之间,右手持刀挡住了去路。这时候,关太监忽然扑上来,想偷袭他夺路而逃。崔悯反手快如闪电得刺中了关公公手腕,“咣当”一声,长刀落地,关公公抱着被刺断的右手滚倒了。
急风细雨飘撒着,远方传来嘈杂搜索的人声。崔悯收起刀,翩然转身,凝重地望着她:“公主,逃走是没用的,会惹得轩然大波,还会给北疆和朝廷带来更混乱的后果。对你也不好。我认为你留下来更好。明前说的对,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使矛盾越积越大,最后暴发出来。”
益阳公主怒视着他,面孔不住的抽搐:“你不想帮我逃走,还要逼着我跳火坑,逼着我嫁给野蛮蒙古人?你……”
公主勃然大怒,猛然大喝:“你们这些人都是混蛋!贪生怕死,苟且偷生,居然把我这个弱女子拿去和亲,挡住蒙古人的铁骑!你们还是男人吗?怕死怕到这种程度,也想跟前朝一样灭国吗?就像前朝的靖康之耻,怕外敌入侵,怕金兵强盛,就年年岁岁地上贡求和,最后还是被金国灭了。你们现在干的也是同样事,为了怕蒙古人,把大明公主都拿出去求和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丑事。你们的结果也必定跟前朝一样灭亡。北疆被攻破,京城也被攻破,把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朱氏皇族和藩王大臣们都抓起来杀头!掠夺完京城,还把后宫的女人都掳到敌国受罪。你们这些懦弱无用,只会欺负女人的男人怎么不去死?!”
她满心绝望,一脸悲愤,越骂越恨。猛得挣开崔悯的手,疯狂地大骂:“你们都是混蛋。‘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哪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你们只想守在京城保住皇位,却把我这样的弱女子送出去送死!逼着女人当弃子,一个个又踩着弱女子弃子往上爬。你们还算是男人吗!”
她愤怒地骂完,突然转过身甩开了崔悯,奔向了小路尽头的偏门。还狠狠地推倒了旁边的明前。
“不是!”崔悯大急,他急忙追上去,向着她大喝道:“等等!不是让你牺牲,是想让你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所以,我去见那个男人,我去见鞑靼的南院大王李崇光了!”
“什么?”益阳公主和明前都大吃一惊。公主停下脚步转回头,重伤倒地的关公公骇然仰头,明前也惊奇地瞪大眼睛。
事到如今,崔悯也不能隐瞒了。白衣美少年追上去抓住公主手臂,斩钉截铁地说道:“是,我趁着战争结束,就单人匹马地夜探了鞑靼重镇。我亲自去看了那位南院大王李崇光!他还行,中上之姿,人很豪迈,是个领兵守城的能干首领,他对中原的决策不明。是个可以谈判、可以嫁的人物!你可以嫁他的,我把你当做亲姐妹般看待,怎么会推你进火坑?我是专程为你去了鞑靼重镇相看他。”
益阳公主瞪着他,满脸骇然,忘记了逃跑。崔悯漆黑的眼睛慎重地看着她,真挚地说道:“益阳,我们从小一块青梅竹马地长大,你就像我的亲姐姐。如果他是恶人,我怎么会强迫我的姐妹嫁给不该嫁的人!他是个军旅汉子,看似有头脑通道理,是中人之上的人物。你可以亲自去看看,想嫁便嫁,婚后劝他与中原和睦友好。不想嫁还有小梁王的退路,进退都由你。这样不违抗皇旨,也不被梁王当棋子,对你这位皇家长公主才是最好的出路。我说过我们是刎颈之交,会保护你一生,我绝不会害你的。你不能逃走!”
“明前说的对,你和她不同。你是位金枝玉叶的公主,享尽人间极贵。你过不了那种平民的苦日子。你如果逃走,丧失了身份,就真的可能落魄一生,会痛苦死的。”这位锦衣卫指挥使紧紧地抓住公主,坦露了满腹感情,发自肺腑的劝说。
益阳公主久久地瞪着他,眼睛里忽然涌满了泪意。她哽噎地说:“崔悯,你,你为我去相看鞑靼人?这就是你为我想出的出路?”
明前突然觉得浑身发寒。崔悯错了。益阳公主要的不是这种。
风雨交加,益阳公主的脸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雨还是泪沾满了面颊。她脸颊赤红,仿佛心里燃着一把火。她瞪着崔悯,指着旁边摔倒的明前泣不成声:“崔悯,你是为了她才想把我甩掉吗?你想把我嫁掉,就可以爱她娶她对不对?所以你才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你心里明明知道,我逃走,不是为了怕蒙古人,也不是想跟皇上梁王斗气,我抛掉了一切荣华富贵和公主封号逃走,都是为了你啊!我是因为喜欢你,才不想嫁给别人的。我从小时候就下定决心,此生此世只能嫁给你!除了你,我谁也不嫁。我一直都在爱着你啊。所以我想逃走想个办法嫁给你。你现在却为了我相看鞑靼人想嫁了我,然后爱别的女人。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太混蛋了!”
“这……不……”崔悯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下,面容绞痛,觉得头也痛了。这个乱麻似的大线团千条万条线,到最后拆开来竟然还是这一条。她爱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天作弄人吗?
公主面目扭曲,手按着胸口,微微弯着腰,像是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打击得直不起腰。她心如刀绞,哭着说:“崔悯,你对我真好啊……真是太好了。你为我夜探鞑靼重镇,为我去相看和亲的大王,把我当做亲姐妹般疼惜,你做得真好,很好,太好了。是你越是这样对我,我心里越难受,难受得想一头撞死在这里,就不用看到‘体贴入微’的你了。你以后终于可以甩掉我这个累赘,去痛痛快快地爱别人了。”
“不是……”崔悯脸色也变了。
“不,不该是这样的。”公主绝望地摇着头,再也不想看他,边哭边说:“崔悯,我爱了你十多年,不是为了要你的姐妹之情,我要的是你的爱情,你矢志不渝、至死不变的爱……你总是给我我不想要的东西。”
“我这次一定要走!”她猛然抬起袖子擦干满脸的泪,瞪着前方,脸孔坚决。她走向重伤的关公公,从他身旁拿过刀,反转长刀,抵住自己的胸口:“崔悯,我一定要逃走。这个公主之位快害死我了。如果你敢拦我,我就死在你面前。我才不管鞑靼人怎么样,会惹出什么大祸事,反正我不嫁蛮子。”
她微微使劲,用刀尖刺进自己的胸口,满面是泪:“这里都是混蛋。所有人都想利用我,欺骗我,逼着我和亲。你们对我不仁,我也对你们不义。管它以后会捅出什么大灾祸,我都要逃走。鞑靼人一怒之下灭了北疆和大明才好,我恨透了这个混帐国家和皇兄。我在这儿找不到活路,就到别的地方找,一定会找到达成心愿的法子。你别拦我,否则我死在你面前。”鲜红的血顺着她的衣服滴落下来,染红了衣襟。
崔悯面色灰败,心里颓然长叹。他觉得与公主根本无法谈论出结果。他瞪着她手里的刀,僵硬地退后几步让出了路。话到此处,再不能阻拦她了。她会刺进心脏的。
益阳公主拉着关公公越过崔悯,跑出小门走了。偏门狭窄,里外仿佛两个世界。满天夜色的雨下的更大了,崔悯瞧着她的背景消失在雨中,觉得痛苦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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