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瑾带着泠然回到陶家,李氏赶忙迎出来。(
恶魔总裁腹黑妻)看见杨瑾身边的泠然,眼睛顿时就红了,拉着他就是一顿狠训,一边训一边抹眼泪。
杨瑾没工夫听李氏训人,转身到厨房去烧水给泠然洗澡用。自己则光着个膀子站在院子里,几桶冷水解决。杨瑾冲澡的时候,泠然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他结实欣长的身子,痴傻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对方是傻子,洗澡的时候被盯着,杨瑾依旧不舒服。冲着泠然吼了两句,直接把人撵回房间里面。
等到泠然洗澡的时候,杨瑾依旧抬出了那只大木桶,让泠然坐在里头。他站在他身后,帮他揉头发,擦身子。这次泠然很乖,没有闹也没有吵,杨瑾很快就把他洗刷干净。用袍子裹住牵床上了。
在给泠然上药的时候,杨瑾手重了一些。泠然疼的眼泪直流,杨瑾一边拿帕子替他擦,一边没好语气道,“知道疼了吧,让你不听话到处乱跑。”
然后泠然的眼泪流的更汹涌,杨瑾没辄了。敢情这泠然就是水捏的,眼泪多得比姑娘还姑娘。叹了口气,杨瑾只得采取了从前在宫里哄泠然的法子。伸手把人抱住,软语安慰。安慰了会,泠然的眼泪终于是止住了,靠在他肩膀上睡了过去。
杨瑾看着他安静的睡颜,睡意也逐渐漫了上来。给两个人拉好被子,如少年时候,互相依偎着很快就睡了过去。
次日,杨瑾随着骸洛族人回到山上。可还为出城走到一半,就发现有人在跟着他,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陆展眉,拉着身边的骸洛族人躲到一侧,等那人经过,杨瑾整张脸都黑了。
那个人不仅自己来了,还捎带上了两只小猫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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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回去。”杨瑾拉着泠然的手就往陶家方向走。
泠然自然不依,怀里的两只小猫亦跟着“喵呜喵呜”的叫唤起来。
杨瑾问他,“你想怎么样?”
泠然没有回答他,只是慢慢的伸出了手,轻轻缠住他的手指,看着他眸子里满是眷恋和乞求。杨瑾叹了口气,他知道他拒绝不了。
回到山上族长的尸身已经被烧了。对着族人捧到自个跟前盛着族长的骨灰的罐子,杨瑾还没来得及问是谁擅自做主把族长尸身烧了。便有人带来消息,山下王朝阳折腾了两三年才好不容易折腾出点模样的胭脂铺‘水染坊’出事了。
来人道,“其实,在几日之前,一些常照顾店里生意的夫人小姐便曾提过,店里的胭脂与往日不同。王神使对此亦是重视的,特地从山上赶到了回来。将店里那段时间新制的胭脂全部看了一遍。可是都没有什么问题。我们以为这事便这么过去了,不想真的出事了。凡是用店里胭脂的人脸上皆出现大范围的红肿,严重一些的还有轻微的溃烂。”
“这事已经报官了,来验胭脂的大夫也证实是胭脂的问题。认证物证俱在,陆老爷那实在压不住,只好派人抓了店里的人。但是那些人依旧不依不饶。也不知道谁口不严,与那些闹事的人说,这店是您的。砸了店不说,还抓了李婶,要您给个说法。”
杨瑾暗自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对那人道,“山上可还有有与店里同一时间的胭脂?”
那人答,“有的。”
“去取一些来。”
那人不知道他要那些胭脂做什么,不过狼神的命令,他们向来不会违抗。(
网游之傲视群雄)与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不一会儿杨瑾手里就多了几盒水染坊的胭脂。
杨瑾把胭脂收进了贴身的袋子里,说道,“你回去选几个人,让他们去准备,明日随我下山。”
当天晚上,泠然难得的没有闹腾杨瑾,他抱着两只猫,窝在杨瑾身边,或打哈欠,或是抬眼看他。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流泪撒娇,乖顺极了。
杨瑾伸出手抚了抚他同样柔顺的头发,“你也察觉到出事了?”
泠然歪头看他,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杨瑾抚着他的发的手未停,“我还未与你说过我来燕子岭的事吧。”
泠然依旧只是看着他不言语,一副痴傻的模样比他怀里的两只小猫还讨人喜欢。
杨瑾不禁弯了嘴唇,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些,“大概四年前…….”
杨瑾把这四年内发生的事讲完,转过头泠然已经靠在他的身上睡着了。安静平和的睡容,以及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安神香气,杨瑾烦躁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在捡到泠然的时候,杨瑾曾有一个想法------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他都要医好泠然。
等泠然能照顾自己之后,是死是活,就与他再无关系。
可现在,看着跟前痴傻的泠然,他不那么想了。
他想就这么让他傻下去,聪明的人总是算计太多,杨瑾光是看着就乏了。(
抗战王牌军)还是傻一点吧,傻一点就不会算计他,傻一点就能多依靠他一点。
这样想着,杨瑾伸手摸了摸泠然的脑袋,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温柔,“我会护着你的。”
如他曾经所承诺过的,所有事由他来承担,小孩什么都不需要做,享乐便好。
把人扶了躺下,端来热水小心伺候完泠大爷,杨瑾亦觉得有些乏了,脱了衣服就爬进被窝。身边的人温暖又安心,卸下戒备的杨瑾很快就睡着了。
听着杨瑾的呼吸趋近平稳,本该是睡得十分香甜的泠然突然睁开了眼。低头看了看怀里把额头抵在他的颈侧睡得正熟的人。伸出的手在快抚到他面颊的时候生生止住,最终什么都没有做,再次闭上了眼。
次日,泠然没如杨瑾所料哭着吵着要随他一起下山,这让杨瑾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失落。不过这种情绪并未维持太久。
胭脂铺里的伙计都是骸洛族内的族人,因为胭脂的事被下了狱。族内人担心不已,计划着天黑之前赶到山下,就算是见不到他们,也能图个心安。但是杨瑾却提出要再留一宿,骸洛族内人对此非常的不解。杨瑾没有解释。好在族里的人敬他,最终一行人在山上休息了一晚。
一行人是在第二天中午回到燕子岭的,没有做任何休整直接去了县衙。陆展眉昨天晚上和平远坊的姑娘玩了整夜,直到听闻杨瑾来了才从床上惊起,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就往外走。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已经差人与你说,先在山上躲一阵子,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杨瑾摇了摇头,若是只是他一人犯事,躲着倒也无妨。(
黑龙江文学)但是这水染坊是养活骸洛族上百人的营生之一,不是说能弃了就弃了的。
“你差人去那些受害人家中,告诉他们林小子在县衙了,有什么我当面与他们说。”
陆展眉眼睛瞪得老大,“你是没见着他们上陶家闹事的那凶悍模样,你是不要命了?还是你不是林小子?”说着陆展眉伸手就想去扯杨瑾帽沿下的纱帘,被杨瑾避开了。朝陆展眉拱了拱手,“劳驾了。”
陆展眉知道劝不住他,又问,“除了这个你还需要我做什么?要不我把山寨里的兄弟调回来。”以防那些人对林小子不利。
杨瑾道,“不必如此。恩…….你倒是可以帮我请几个大夫。”
“大夫?”陆展眉惊讶道,“你真准备给他们打一顿?”
纱帘后的杨瑾差点没笑出声来,不过他没有否认,只道,“你将大夫请来便是。”
陆展眉急了,拉着他的胳膊劝道,“林儿,办法总会有的,不行我把柳五给你叫回来。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相信我。”
“你……唉…….”
不一会儿,正堂就被陆展眉“请”来的人占满了。杨瑾隔着眼前的纱帘大概的看了下,许多都与他一般头带长纱垂至腰间的纱帽,遮住了大半的模样,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求大人为民妇做主。”
不知是谁先开的口,堂上跪着的女人纷纷朝他一拜,“求大人为民女(妇)做主。(
蜜桃采摘记)”或清脆,或低沉,声音一个接一个,如燕子岭外的山岭一般,连绵不绝。陆展眉拧着眉,第一次觉得女人能如此令人生厌。
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杨瑾,帽檐四周的长纱垂至腰间,隐约只能看出个身子的轮廓。即便如此,陆大老爷的眷恋太过刻骨,已成执念。别说隔着一层纱,就是隔着万堵城墙他也把墙后面的人身形样貌全还原出来。
“咳咳…….”
在旁的师爷注意到自家县老爷又跑神了,轻咳了几声。陆展眉这才缓过神来,收回缠在杨瑾身上的目光,拿起惊堂木猛往桌子上一砸,“肃静!”
堂下顿时安静了。
陆展眉看了眼杨瑾见他依旧是如一开始那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些郁闷,林小子还是那么不给他面子,跪也不跪,要是换成其他人,早被他叉出去打到站不起来了。暗自叹了口气,罢了,谁让他是林小子呢?
挥去脑子里这些有的没的,陆展眉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林小子让自个把这些人叫来是做什么?
冲杨瑾挤眉弄眼好半天,亦不见他有任何举动,陆大老爷惆怅了。转头求助般的看向师爷。
好在师爷已经习惯了陆展眉的无用,很快就领悟了大老爷的意思,对堂上人道,“各位稍安勿躁,大人此次将你们请到此处,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在从你开始。”师爷随意指了一个人,“将事情始末讲清楚,若是有半点虚假隐瞒,哼…….”师爷冷哼了一声,“决不轻饶。”
“民女不敢…….”被师爷指到的那个人朝着陆展眉又是一拜,道出了她买了胭脂,然后使用胭脂后,脸上出现异样的全部过程。
她说完以后,她身旁的女人们也一个接一个的把皮肤由好变坏的过程全部说了一遍,内容大致一样,她们否认她们在期间用过或者服用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其中一个胆子大一些的女子道,“林小郎虽是外来户,但是民妇与他无冤无仇,犯不着讹他啊。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却因为林小郎店里的胭脂毁成这般。望大人一定要严惩林小郎,给民妇一个交代。”
说完身边一杆子女人亦跟着道,“望大人严惩林小郎,给民女(妇)一个交代。”
“肃静!”师爷大喝了一声,看向一旁一直在沉默的杨瑾,“林小子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林某无话可说,林某认罪。”
“什么?”杨瑾话音一落, 陆展眉惊得差点站起来,“林小子你说什么?”
杨瑾把方才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陆展眉急了,“证据呢?”
“林某的脸便是最好的证据。”说着杨瑾把头上的纱帽扯了下来,这会儿不止陆展眉在 场所有人都被惊到了。
那张原本白皙俊朗的脸变得又红又肿,仔细看去那些红色浓重的地方,全是连成一片的红色疙瘩。
陆展眉终于忍不住了,怒道,“林小子你疯了?”
杨瑾低着头并未接他的话,继续道,“在事发后,林某亦跟着用了店里的胭脂,如大人所见林某的脸正是因为用了胭脂所致,所以问题确实出在胭脂上。”
陆展眉才不管问题出在什么上面,见杨瑾把自己一张好好的脸折腾成这样,他眼睛都瞪红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瑾抬头看他,“这是我给所有使用胭脂导致皮肤毁坏的人的交代。”
“什么?”陆展眉真是气急了,拍案而起,“你以为这样就能洗清你家胭脂铺的罪过吗?真是妄想,本官告诉你,此事说小了是意外,说大了那就是蓄意谋害。你一张脸能把堂上所有人的脸给救回来吗?”
杨瑾的回答很干脆,“不能。”
陆展眉瞪着他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又听他道,“大人误会了,林某并非想通过此举来为水染坊脱罪。而是一个承诺。水染坊自两年前开张以来一直承蒙各位的关照,可以说没有各位就没有如今的水染坊。此次事件起因林某已差人调查清楚,是因水染坊的胭脂制作不慎。”杨瑾咬稳了‘不慎’两字,“往其中添加了一味会与原有材料相冲的药材,成了一味于肌肤有害的毒药。”
“此事虽说是意外,但水染坊难辞其咎。所以水染坊花重金请到了吴楚最有名的大夫,已经调制出了相应的解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解药将由林某先试用,三日之内若是林某脸上伤痕不减,要打要杀,林某任凭各位处置。”
堂上的人面面相觑,她们是想让害她们‘毁容’的人遭到报应,但是更想能恢复容貌。杨瑾此举,虽然报应算不上,那个解药却让她们很动心。
接着陆展眉请出了大夫,确诊了杨瑾脸上的红肿与堂上人皆是由同种药物所致。但是他至今未寻出治疗的办法,听闻杨瑾口中所说的那个大夫有办法,希望能与那个大夫见上一见。
杨瑾应他,“会有机会的。”
然后向陆展眉道,他自愿入狱,若是他脸上伤治不好。陆展眉可直接判他死刑。
陆展眉更怒了,把桌案上的令箭全朝他抛去,“大胆刁民,要怎么判是本官的事,岂容你置喙?”
“是,陆大老爷。”
语气里浓浓的调侃之意陆展眉顿时炸了,刚想再次拍桌而起便对上一双笑得十分漂亮的眼睛。
心中烦躁越甚,却怎么也气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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